第20節(jié)
“祺祺,不許無理!”總統(tǒng)賀經(jīng)臣冷著臉呵斥了賀祺一句,嚴厲的說:“快道歉!” 賀祺抿著嘴,憤恨的瞪了左云熙一眼,礙于父親的壓力,言不由衷的道了句:“對不起?!?/br> 總統(tǒng)夫人心疼的把兒子拉到身后,笑著圓場,“這孩子從小就被寵著,性格直爽了些,顧琰是看著他長大的,應(yīng)該知道他本性不壞,你們做哥哥的,不要怪他?!?/br> 聽到這話,左云熙就有些不太高興,不是他矯情,這話本身說的就有歧義,什么叫性格直爽本性不壞?性格直爽的對他表現(xiàn)出敵意,既然賀祺沒錯,那就是自己得罪他了?他有那個時間得罪這么個嬌氣的小少爺,還不如去大街上救死扶傷。 想到這里左云熙淡淡一笑,對賀祺禮貌的伸出手,手上兩枚戒指在燈光下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暈,無言的彰顯了主人的身份,他大度的說:“做哥哥的自然會原諒他的任性,有時間我們可以聊聊天,有什么誤會說開了也就是了。” 年紀小,做了壞事可以被人包容,但不代表無條件就被原諒。左云熙本來就不是個能吃氣的,對方在這么多人面前給他甩臉子,他如果不還回去,顧琰的面子都得被他丟光了。 在場的人看到左云熙手上那枚代表了顧家家主夫人的戒指,頓時臉色復雜起來。這是顧夫人親自認定的繼承人,代表了顧家的顏面,任何人見了左云熙都不敢輕視。這也看出顧夫人對左云熙的重視,生怕他在外面受了委屈。 賀祺眼圈通紅的瞪著左云熙的手,在父親警告的眼神中伸出手,和左云熙輕輕的握了一下,隨后一臉嫌惡的扭過頭去。 自始自終,顧琰都沒有任何表態(tài),眼看事情到了終點,他卻突然伸手摟住左云熙的腰,把人圈在懷中,低沉的聲音伴著幾分冷意,雖然不高,卻恰巧能讓周圍的人都聽的清楚,“誰家的寶貝,不是寵著養(yǎng)?” 左云熙臉色一紅,用一根手指頭偷偷的戳顧琰的腰,提醒對方不要亂說,這么多人守著,太羞恥了!而且也要考慮一下對方的身份,怎么說人家都是大總統(tǒng),這里是總統(tǒng)夫人的生日宴,鬧僵了不好看。 然而讓左云熙奇怪的是,總統(tǒng)夫婦竟然沒有反駁,竟然都笑著附和著顧琰的話,“你父親年輕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對你母親寵溺有加,說顧家男人沒有不寵自己伴侶的?!?/br> 左云熙好笑的看顧琰,你們家疼媳婦兒是遺傳的啊。 顧琰不動聲色的斂下眸中深意,點了點頭。 左云熙微微蹙了蹙眉,突然感覺到顧琰的心情并不好,他也在總統(tǒng)和顧琰的相處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再看看身邊的人臉色如常的模樣,左云熙心疼的攥緊顧琰的手,即使心情不好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常年這么忍著,是有多辛苦。 顧琰被這個小動作取悅了,歪頭看了看左云熙,嘴角微微勾起來,“小笨蛋?!?/br> 左云熙:“……”我在心疼你!你要不要良心! 一個年輕人看著賀祺難看道想哭的臉色,騎士的神經(jīng)被戳動,就想上前去解圍,沒想到剛抬腳,就被家里的長輩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從這個小小的交鋒就能看得出,總統(tǒng)夫婦分明是在看著顧琰的臉色的行事,顧琰休息半個月,整個聯(lián)邦上層幾乎癱瘓,連軍部的調(diào)動令都壓在議會,沒有顧琰發(fā)話,總統(tǒng)的命令根本不起作用。 前陣子總統(tǒng)本想安插自己的人進軍部,也被軍部上層一句話彈了回去??上攵?,顧家在軍部的影響力并沒有因為顧琰的退出而消失,曾經(jīng)和顧琰一個戰(zhàn)斗小隊的人,已經(jīng)是軍部年輕一代的掌權(quán)人,更別提顧夫人的人脈。 在場的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輩,看著這一幕也都心思各異,這個聯(lián)邦真正掌權(quán)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這時,侍從適時的把酒端過來,打斷了這個尷尬的氣氛,顧琰冷臉端起酒杯,對侍從說:“給他換成果汁。” 左云熙愣了下,這樣會不會有些不禮貌? 顧琰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想喝回家再喝,出門在外,不許喝酒。 看到對方的眼神,左云熙以為顧琰不讓他喝酒是有什么深意,也沒多想,歉意的對著周圍笑了笑,聽話的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果汁。 做為馭夫有方的一家之主,顧琰伸手摸了摸左云熙的頭,“乖。” 左云熙嘴角抽了抽,覺得他們儼然成了這里的焦點,誰看一眼都會覺得辣眼睛,第一次跟著顧琰當場秀恩愛,臉皮薄真心扛不住。 送上禮物之后,總統(tǒng)和顧琰有話要說,左云熙不得不被留下,顧琰不放心的叫來何副官,吩咐道:“要寸步不離?!?/br> 何副官不顧總統(tǒng)晦暗的臉色,一臉沉穩(wěn)的接下命令,顧琰摟住左云熙,輕輕在他嘴上落下一個吻,輕聲道:“五分鐘,我保證回來。” 口中淡淡的酒味,和馥郁的果汁香氣糾纏在一起,形成了獨特的味道,讓左云熙感覺大腦有些缺氧,暈暈乎乎的點了點頭,待顧琰離開后發(fā)現(xiàn)很多人看自己,他這才感覺腦袋嗡了一聲,臉色蹭的就紅了。左云熙抿了抿嘴,壓下那股酒味,感覺現(xiàn)在給他點火他就能原地爆炸,連脖子都是紅的。 不想這么成為眾人的焦點,左云熙找了個角落,又給侍從要了杯果汁,打算喝幾口冷靜一下。這時,一個耳熟的聲音含笑道:“找到你了!” 左云熙抬頭,看到來人之后又冷淡的喝了一口果汁,目光疏離的看著對方。 左愷行不在意的笑了笑,“冒昧打擾,很抱歉,只是有些事不得不說清楚。” 左愷行說話客客氣氣,何副官也不能趕他走,站在左云熙身后,看著對方侃侃而談,何副官面無表情的打開通訊器的攝像功能,拍下對方“搭訕”的照片。 表情很熱情,特有記錄的價值! 左愷行看見何副官的動作,無奈的苦笑一下,知道自己時間有限,也顧不上別的,目光再次看向左云熙,“我上次說你很像我失蹤的弟弟,并不是玩笑話,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左云熙嘖了一聲,語氣卻依舊淡淡的,禮貌卻疏離,“前幾天有個人冒充我的父親,今天你又說是我的哥哥,我真不記得有這么多親戚。抱歉,到現(xiàn)在為止,我連你姓誰名誰都不知道,更別說什么印象?!?/br> ———— “總統(tǒng)閣下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即使我是議會的會長,也不能左右議會的選舉制度,總統(tǒng)的任免是經(jīng)過民眾選舉,而不是我一人的意見。現(xiàn)在是聯(lián)邦政府,不是帝國。”顧琰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三分鐘,他答應(yīng)左云熙在五分鐘內(nèi)必回。在這種場合,如果他沒在身邊,他的小伴侶一定會不舒服,或許會害怕。 賀經(jīng)臣藏在背后的手緊緊捏成拳,努力不露出一點異樣。顧琰說的沒錯,總統(tǒng)確實由議會選舉得出。 議會又分參議院和眾議院,是由之前的貴族和平民代表組成,兩者向來不和,在顧琰沒有坐上議長位置的時候,這兩者還可以左右制衡,都拿捏在他的手中,所以他可以連任兩屆。 可自從上次總統(tǒng)選舉時,他連任總統(tǒng)的同時顧琰也成為議會的會長,五年的時間,顧琰讓參議院和眾議院形同虛設(shè),所有事情都聽他一言抉擇。也就是說,下界總統(tǒng)的任免,全看顧琰的意向而已。 賀經(jīng)臣早就明白,前陣子顧琰以婚假為由連休半個月,就讓整個議會癱瘓,那便是對他的警告。 顧琰已經(jīng)把他的權(quán)利完全架空!他現(xiàn)在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顧琰,我和你的父親是一起長大的結(jié)拜兄弟,我們倆家一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希望你做決定的時候考慮清楚。”賀經(jīng)臣深吸一口氣,已經(jīng)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前的年輕人城府太深,更甚他的父親! 一提自己的父親,顧琰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他嗤笑一聲,站起身,“父親年輕時和您多次同生共死,從帝國軍,到平定戰(zhàn)亂,一直到聯(lián)邦成立的前幾天,還是和賀叔叔一起共事,他確實比我更信任賀叔叔?!?/br> 賀經(jīng)臣瞳孔陡然一縮,隨后便感慨的道:“是我對不起你父親,如果當初不是他代替我去參加那個任務(wù),就不會……” “今天是夫人的壽辰,現(xiàn)在我們談這個不合適,”顧琰沒有興趣聽對方惺惺作態(tài),冷淡的打斷對方的話,“一直沒見賀展睿,難道他忙到連母親的壽辰都不回來嗎?” “展睿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一提到自己的長子,總統(tǒng)把所有的不滿都壓了下去,故作鎮(zhèn)定的道。 “連我都不知道的秘密任務(wù),確實秘密?!鳖欑挚戳丝磿r間,四分鐘了,“祝他任務(wù)完成的順利。”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根本沒看總統(tǒng)什么臉色。 顧琰走后,賀經(jīng)臣叫來隨身的參謀官,咬著牙面容幾乎扭曲,“展睿今天怎么樣?” 參謀官嚴謹?shù)牡溃骸扒闆r穩(wěn)定,只要找到和大少爺匹配的向?qū)В湍軓氐捉鉀Q問題。” 總統(tǒng)狠辣的說:“加強防守,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里!凡是靠近的,不管什么身份,格殺勿論!” “總統(tǒng)閣下,據(jù)說,新來的顧夫人的異能……” “不,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顧琰的人,”賀經(jīng)臣打斷參謀官的話,面色難看的道:“在他父親的問題上,顧琰大概是查到了什么,現(xiàn)在絕不能再刺激他。早知道這小子會成長到今天的地步,十年前就該一起殺了他!” 第26章 顧琰下樓的那一瞬間,坐在角落的左云熙便感應(yīng)到, 抬頭看過去, 見顧琰正在看表, 嘴角頓時勾出一抹真心的笑意。這人真是,不會是在數(shù)秒吧?說好五分鐘,就要五分鐘, 少一秒都難受的那種,想到這個理由, 他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順著左云熙的目光看過去,左愷行面色一頓,沒想到顧琰這么快就能回來。 他笑了笑, “那我們只能改天再說了。” “不用改天了,還是現(xiàn)在說清楚比較好?!眱H僅是一句話的時間,顧琰已經(jīng)來到左云熙身邊, 抬手在左云熙的發(fā)頂摸了一把,柔順的觸感,讓他心里那點壓抑瞬間被治愈。他回頭, 眸色深深的盯著左愷行黑到找不到一絲亮光的眸子, 冷漠的道:“收了你那窺探的心思,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對他使用異能?!?/br> 左愷行微微一笑, 臉色不改,眸色卻在瞬間一變,雖然還是漆黑的瞳孔,也只是比正常眸色稍稍重了些, “閣下不要誤會,在下是真的想找回失蹤的弟弟,他是伯父一家僅有的血脈,左家不能讓他流落在外。” 他的父親目光太短淺,只想守住左家那些家業(yè),反而害怕左云熙回去搶奪。在他看來,左云熙必須回到左家,以議長夫人的身份回到左家,才是對左家最大的助力。左云熙手上的那枚戒指,已然超過了左家給能左云熙的一切!既然父親不是害死大伯一家的間接兇手,他就可以慢慢把左云熙哄回來,從左云熙的眼睛里他看的出來,左云熙是個吃多了苦的孩子,外表的淡然和堅定,只不過是被打磨的多了,形成了防護的壁壘,他其實很需要親情。 顧琰冷笑一聲,一雙冷銳的眼睛仿佛早已看清表象,直透對方心底的算計,淡淡的語調(diào)斂下話語中的殺氣,卻讓聽到的人精神一凜,“醫(yī)藥學院和門診兩次試探已經(jīng)是我的底線,你比你父親聰明,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左云熙是他的人,所謂的曾經(jīng)都不重要,出身更不重要。他要的是今后,左云熙要以伴侶的身份,生隨他,死隨他。 左愷行微微瞇了瞇眼睛,瞬間有禮的頷下上身,“在下明白了,若是有時間,左家能有幸邀請閣下和夫人去左家吃頓家常便飯,整個左家便感到榮幸之至,告退?!?/br> 左云熙拖著下巴,看著顧琰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決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慫。 他回頭,問站在身后的何副官,“跟學校還有關(guān)系?為什么我不知道?” 何副官面色頓了頓,這該怎么說呢?從第一次試探,顧琰就已經(jīng)查出是左家所為,只不過那次是左家家主的意思。門診那次,是左愷行的意思,這個人比他父親聰明,試探的時候從沒掩飾自己,故意讓他們的人知道他就是主使,讓他們查到他迫切的想要找回左云熙。父子倆人的出發(fā)點不同,顧琰便靜觀其變,一直派人監(jiān)視,也沒讓人告訴左云熙,省得他分心。 前幾天他無意中聽到顧琰以此為由讓左云熙求他,如果現(xiàn)在說出實情,就是扯了議長閣下的后腿。 和副官搖頭表示:不敢說。 左云熙挑眉: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全能助手么? 何副官低頭,看不懂左云熙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意思。 顧琰沒給何副官想出合理解釋這事的機會,捏了捏左云熙的臉,笑道:“回家了。” 左云熙站起身,看著對方伸過來的大手,含笑著抓住,“嗯,回家?!?/br> …… “找到賀展睿的藏身之處了嗎?”飛行器上,顧琰捏了捏比自己小了一號的手掌,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身后的副官。 副官胸有成竹的道:“已經(jīng)有線索了?!?/br> “越到緊急時刻,賀經(jīng)臣越要掩人耳目,這邊也要派人盯緊了?!?/br> “夫人這邊……”副官擔憂的看了眼左云熙。 左云熙眨了眨眼睛,雖然不知道兩人在打什么啞謎,不過已經(jīng)聽出顧琰和總統(tǒng)不和,而且最后這句,還和自己有關(guān)系。 顧琰勾起嘴角,掐住左云熙的后脖頸,阻止了晃動的小腦袋,淡淡的笑道:“他沒膽子動他?!?/br> 副官松了口氣,“那就好?!?/br> “我要的資料準備的怎么樣?” “快了,所有罪證都在整理。” 顧琰點了點頭。 “我說,我總感覺,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弊笤莆踝鲃菸孀《?,“我現(xiàn)在不聽,還來得及嗎?” 顧琰被他自欺欺人的小模樣逗笑了,把臉湊到左云熙面前,掐著他脖頸的手微微用力,威脅道:“你現(xiàn)在聽到了不該聽的,敢跑,就把你關(guān)起來。” 顧琰一直都是重任在身,不茍言笑,冷肅沉穩(wěn)的模樣,第一次見他心情這么放松的開玩笑,左云熙被逗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抬手捧住眼前的俊臉,他認真的道:“即使你毀滅世界,我也陪你。” 何副官被這rou麻的話記得渾身一激靈,趕緊退了出去,順便關(guān)上了休息室的艙門。 顧琰被這突然的表白弄的愣了神,有點不敢相信左云熙能說出這種話。這時就聽左云熙話鋒一轉(zhuǎn),“逗你的!” 顧琰:“……” “噗!”左云熙笑道,“你先別變臉,我還沒說完,上一句才是逗你的。” 顧琰眸色沉了沉,追根究底的問:“哪一句?” “逗你的那一句,才是真的逗你呢?!弊笤莆跣χ罅四箢欑哪槪安还苣阕鍪裁?,我都支持?!奔热贿x擇和顧琰在一起,他就會無所畏懼的和他一同走下去,風雨與共。他相信眼前的人不是野心家,做什么都會有他的理由。他要做的,便是相信他。 “笨蛋。”顧琰單手輔著左云熙的臉,眸色深沉的笑罵了一句,低沉的聲音有些暗啞,看著左云熙含笑的眼睛,終于湊過去,吻住這張故意使壞的嘴。 …… “嗯……你夠了!” 昏暗的臥室內(nèi),糾纏在一起的兩具身體有節(jié)奏的律動著,動情的喘息聲,和似是難以承受的歡愉的呻|吟,讓這室內(nèi)的一切顯得更加情動yin|靡。 自從回到顧家,顧琰不由分說,直接把左云熙抱上床,一場瘋狂的性事幾乎讓左云熙難以承受,他都懷疑,如果不制止,顧琰能把他做死在這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