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懶得出去吃，洗了個澡，去一樓旅館自帶的超市買方便面。

    剛拿起一袋面，童艷陽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到以色列了？”

    “早到了?！?/br>
    “早到了不給我打電話？”

    “你是大忙人，不敢耽誤你?！?/br>
    祝清晨說的是中文，一面說，一面看方便面上的英文，沒注意到隔壁貨架后有個男人，聽見她的話之后，正拿煙的手微微一頓。

    童艷陽打電話來，是為了告訴祝清晨，蘇政欽把電話都打到她那去了。

    “呵呵，到這份上了，求爹爹告奶奶要我?guī)退f好話求情，真是慫到家了。”

    祝清晨笑了兩聲，“那你拒絕了？”

    “我答應(yīng)了。”

    “……你答應(yīng)了？”她一愣。

    那頭的人肆無忌憚笑起來，“那當(dāng)然，我跟他說，只要你今天之內(nèi)把嘰嘰剁下來寄給我，我不止幫你說好話，還按著祝清晨的腦袋來跟你復(fù)合?！?/br>
    祝清晨笑出了聲，仗著是在國外，低聲用中文說：“你也說他渾身上下就那根把有點用，要真剁給你了，我要他何用？”

    貨架那頭，男人正拿魚罐頭，手上又是一頓。

    隔著一排架子，祝清晨捧了好幾包薯片在懷里，繼續(xù)說瞎話：“你說好要給我寄歐洲的什么超仿真女性電動按摩儀，現(xiàn)在我單身狗一只，就仗著神器賴以生存了，你可別忘了?！?/br>
    說著，她一手拿手機(jī)，一手抱了堆吃的，往收銀臺走。

    剛走出貨架，冷不丁撞在誰胳膊上。

    東西嘩啦啦散落一地。

    顧不得說話，祝清晨拿開手機(jī)，忙蹲下去撿，“sorry，i don’t mean it. i was talking to my friend.”

    那人也彎下腰，一只略微粗糙的手撿起幾袋薯片，塞回她手里。

    她感激地抬頭，正準(zhǔn)備道謝，卻猛地愣住。

    黑頭發(fā)，黃皮膚。

    若再點一支煙，添以白霧數(shù)縷，就仿佛剛從照片上走下來一般。

    是他？！

    祝清晨站起身來，還在想他有沒有認(rèn)出她來，又是否誤會她先前在偷拍他。

    但嘴上還是低聲道謝：“thanks.”

    然后抬眼看他。

    光線充沛的小超市里，男人高她一個頭有多，挺拔，淡定。

    他瞄她一眼，沒有多余表情，只點頭，拋下一句：“不用謝。”

    兀自朝收銀臺走去。

    他沒說no thanks，也沒說you are wele。

    他說不用謝，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祝清晨抱著滿懷干糧，石化當(dāng)場。

    滿腦子都是剛才仗著身處國外，與童艷陽的那翻關(guān)于【嘰嘰】和【神器】的毫無節(jié)cao的對白……

    3.肆意

    第三章

    晴空萬里無云，湛藍(lán)透亮。

    筆直的公路寂靜地伸向遠(yuǎn)方。

    以色列是黃土城，就連草原都是一望無際的黃。

    破舊的小車開往戈蘭高地。

    祝清晨戴著墨鏡，不時瞥一眼手機(jī)上的導(dǎo)航，確認(rèn)自己沒走錯路。

    大清早出門光惦記著租車，連礦泉水都忘了買一瓶，她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火氣從喉嚨里往外冒。

    好在半路上遇到一個當(dāng)?shù)厝藬[的小攤。

    陽蓬下，三十來歲的以色列婦女站在那，一側(cè)的椅子上坐著個**歲的小男孩，面前擺了幾箱礦泉水。

    祝清晨松口氣，把車停在路邊，走到陽蓬下拿了瓶水：“how much？”

    女人用生澀的英語回答：“50?！?/br>
    祝清晨：“……”

    五十以色列新錫克爾，折合成人民幣約九十二元。

    拿著天價水，祝清晨心里天人交戰(zhàn)，最后選擇砍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