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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內(nèi)閣第一夫人在線閱讀 - 第224節(jié)

第224節(jié)

    從武帝時期金榜題名后在翰林院蟄伏了這么久直到靈帝繼位,能夠看出尹濟是個做事十分穩(wěn)妥,十分能隱忍、擅長暗中觀察大局尋找時機的人。而阮慕陽最擅長的制造時機,險中求勝,比起尹濟來更加激進大膽。

    是以他們兩人共同謀劃可以互補。

    在穩(wěn)妥之中制造時機,使得勝算更高。

    他們二人聯(lián)手。就算放眼朝廷也鮮少有人能與他們抗衡,當(dāng)然,除了風(fēng)格不定、高深得讓人捉摸不透的張安夷。

    尹濟忽然心中有些感慨,感慨若是阮慕陽是男子,與他一起,那如今的朝堂或許又是另一番格局了。但隨即他又覺得有些好笑,怎么能是男子呢?那他豈不是要成斷袖了?

    “你覺得如何?”

    尹濟在心中估量了一下風(fēng)險,道:“就照你說的辦?!痹捯袈湎?。他心緒異常地激動,明明外面還下著雨,自己卻由內(nèi)而外熱了起來。這種激動與靈帝駕崩那時十分不一樣,因為所有的計謀都是為了權(quán)勢,傳出去他們就是罪大惡極,當(dāng)時的激動之中帶著幾分隱晦和壓抑,而現(xiàn)在的激動卻是能見得了光的。

    午后,尹濟帶著親信小廝打著傘去巡查江邊。阮慕陽則叫來了合月,將需要他帶人做的說了一番。

    合月聽得驚訝。

    跟了阮慕陽這么久,他不得不再次重新打量她。

    阮慕陽已經(jīng)將細(xì)節(jié)和其中的變數(shù)想過許多遍,提醒道:“煽動災(zāi)民的時候記得要將民憤引向鄭碌,將所有矛頭都指向鄭碌?!敝挥凶尀?zāi)民的憤怒都對著鄭碌,才有借口當(dāng)即拿下鄭碌。

    半天聽不到合月的回復(fù),阮慕陽收回盯著臺面的目光,不解地看向他:“合月?”

    合月立即點頭道:“是,夫人放心。”

    阮慕陽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問道:“你想說什么?可是這計劃有什么不妥?”

    合月想了想道:“夫人,您如今懷有身孕一切還是要仔細(xì)小心才是,若是您出了差池,屬下即便萬死也難以向二爺交代?!?/br>
    懷有身孕的婦人不應(yīng)當(dāng)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心情平和的嗎?有誰家夫人懷了身孕還這般整日思慮籌謀的。

    這將來生出的孩子還不知道是怎么樣的。

    阮慕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隔著肚子,她似乎能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焙貌蝗菀撞庞械暮⒆?,她自然是十分珍視小心的。大夫開的藥她從未忘記喝過,琺瑯給她燉的湯,她即便一開始胃口不好有時候喝不下,也會努力喝下去。

    雖是這么說,但是合月依舊不放心。他想了想道:“夫人,前幾日我已經(jīng)修書派合木送去京城給二爺了。只是這路上難走,滄州那邊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不知什么時候二爺才能收到?!眲倓倧牡虊紊匣貋?,他便私自讓合木想辦法去送信了。

    提起張安夷,阮慕陽的眼睛垂了垂。

    “好,我知道了。在這之前,我會小心的?!?/br>
    合月離開后,阮慕陽獨自一人坐著,手依然撫摸著小腹,努力平復(fù)著早上半日與尹濟謀劃之后心中隱隱的沉重和緊張。

    這段時間經(jīng)歷的艱險讓她十分珍惜偶爾的寧靜。心更是比以往要堅強很多。

    在烏云壓境、暗潮涌動、危機四伏的環(huán)境之下,把后日即將到來的一切拋在腦后,她正在想象著將來十月懷胎一過,孩子生下來之后的情景。

    她和張安夷的孩子,不管男女,一定是長得極漂亮的。

    一日后的傍晚,尹濟在雨中去金陵織造府赴宴。

    金陵城已經(jīng)許久不見太陽,傍晚之時天色已經(jīng)很沉了。許多人家和商鋪都點上了燈?;椟S的光照的白日里在雨中一片粉墻黛瓦的金陵有了些秦淮河的香艷。自從秦淮河漲水之后,河畔的畫舫都聽不見歌舞之聲了。

    阮慕陽端莊地站在門外的廊下,看著細(xì)雨在燈下如同銀絲一般,目光悠遠。一身素雅的淺色衣衫讓她看起來十分溫柔。

    有風(fēng)吹過,將細(xì)雨吹進了廊下,琺瑯拿來了傘替她擋在外側(cè),靜靜地陪著。

    而二水年紀(jì)小好動,并不知道阮慕陽這樣站在廊中是為了看什么。臉上露出不解,時不時要動一動。

    她做小動作時衣服摩擦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環(huán)境下十分清晰。阮慕陽看向她笑了笑,眼中還帶著沒有褪下去悠遠說道:“二水,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你的事,從今晚開始就要履行了?!?/br>
    二水一臉莫名:“夫人,您答應(yīng)過我什么了?”

    阮慕陽勾了勾唇并沒有回答,顯得有些神秘。

    金陵織造府。

    尹濟穿著一身常服前來赴宴。

    裘然笑著道:“多謝尹大人賞光?!?/br>
    “裘大人客氣了。裘大人如此熱情,本官怎么會不來?”尹濟的長相與張安夷相比。五官的線條更加柔和,也更加容易讓人生出親近之感,就像一個富家公子一般。

    裘然,金陵織造正五品,而尹濟,戶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xué)士,正三品。

    雖然品級比尹濟低,但是因為裘太后。裘然的身份似乎要更高貴一些。

    入席后,裘然先是跟他問起了阮慕陽:“聽茵兒說尹大人的jiejie也在金陵養(yǎng)病,不知病可好些了?”

    尹濟笑著道:“多謝裘大人關(guān)心,家姐的病比前幾日好些了,不過仍需好好休養(yǎng)。”

    席上除了裘然和尹濟兩人之外,還有裘然的幾個兒子,也就是裘太后的兄長和弟弟,并沒有裘家以外的人。看上去顯得更加親切。

    這并不是官場上的應(yīng)酬,那么宴請他的目的就很值得推敲了。

    “太后娘娘的家書上經(jīng)常提起尹大人,說尹大人一表人才,年輕有為,老夫直到真的見到了尹大人才覺得所言非虛。尹大人當(dāng)真是年輕才俊,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裘然笑著道,“來,敬尹大人一杯?!?/br>
    尹濟的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面上的笑意不變,客氣地說道:“應(yīng)該是本官敬裘大人一杯才是?!?/br>
    他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一杯酒喝下去后,裘然道:“尹大人早就到了適婚了年紀(jì),聽聞尹大人還未成家?”

    原來裘然的目的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