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無奈地笑了笑道：“我一開始也想過這樣的問題……”

    事實上，她畢竟個性比較容易退縮，即使在頭腦一熱答應了布萊登的提議后，有那么一段時間仍然經(jīng)常在后悔和懊惱，她自己要是出事倒是沒什么，只是如果這種冒險的舉動成了傷害父母或者危害國家的導火索的話，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償還自己的過錯。

    結(jié)果頂著壓力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她已經(jīng)變得相信布蘭登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永遠為了避免風險而逃避所有的問題和決策，這樣實際上也是逃避責任，逃避自己的人生，伊麗莎白決定要相信自己的判斷，她是極為小心、極為謹慎地做出的決策。

    “要是他是想要找機會抓我的話，過去幾個月里的每一個新月的晚上都有數(shù)不清的機會，更不用教我劍術，減弱我手腕中的魔法……他一開始就比我強很多?！币聋惿卓粗鴲凵?，微笑著道，“至于竊取情報或者混亂我這邊的信息之類的可能性……雖然我知道的東西不多，但我從來沒有泄露過。布蘭登也有作為王子的責任，他同樣沒有說過杜克有關的事。”

    簡單地說，就是他們一直維持著公私分明的幽會型不純潔男女戀愛關系……

    聽伊麗莎白這樣講，愛莎多少安心了幾分。不過，她多少也清楚戀愛中的人容易將對方往好的方面想、頭腦不一定很清楚的道理，比如她也經(jīng)常往萊斯的毛上一趟就忘掉正事了……想了想，愛莎還是問：“我能見他一面嗎？”

    其實最好還是由更多比較有經(jīng)驗的人判斷決定比較好，愛莎并沒有把握做好這件事，即使能見到布蘭登，她心里也會打鼓。可是……

    停頓片刻，愛莎又緊接著問道：“你有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別的人嗎？比如說……你父母？其實我覺得，你剛才的理由，說不定能夠說服其他人……”

    如果伊麗莎白的交往對象是東杜克和西杜克的男性的話，恐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功，連愛莎都會堅決反對她。畢竟眾所周知，基爾伯特和馬克西兩個暗族國王是實打?qū)嵉臉O端種族主義者，在兩個國家獨立前大批懷著同樣想法的暗族都投奔了他們，而且投奔者大多是身強力壯且大力支持搶婚的男性，現(xiàn)在那兩個杜克國境內(nèi)的男女比例比暗族的自然性別比還要懸殊，即使出臺了控制暗族女性、禁止女性居民叛逃甚至離開國境的法律仍于事無補，反倒讓她們中個性比較激進大膽的一批人一有機會就逃，不管是去南杜克還是沃爾德，寧愿背井離鄉(xiāng)也不想留在原地，甚至還有人冒險趁夜飛行越境到比斯特，個別化妝技術好的能夠隱藏住膚色，假冒自己是個烏鴉族黑天鵝族啥的，哪怕被發(fā)現(xiàn)遣返，她們也能謊稱自己屬于南杜克。

    結(jié)果這種狀態(tài)反倒讓南杜克的性別狀況好了不少，本來就在戰(zhàn)爭損失了大批直屬于女王的士兵，又迎來大批叛逃的女性，此消彼長，雖說比例依然不平衡，可是得益于多年傳統(tǒng)，暗族男性本來從出生起就接受了極有可能孤獨一生的現(xiàn)實，相比較于戰(zhàn)后破敗的城市建設和一蹶不振的經(jīng)濟，光統(tǒng)計南杜克的話，這都不能算是一個顯著的社會問題了。

    因此，不幸中的萬幸，伊麗莎白的戀人是南杜克的王子。南杜克的女王夏莉是個和平派，追隨女王的大臣大多都是和平派，戰(zhàn)后也一直在試探地修復和鄰國海爾曼之間的關系，只是彼此和平的年代太短，對普通民眾來說，三個杜克沒有區(qū)別都是暗族，甚至南杜克才是繼承了傳統(tǒng)杜克、和他們開戰(zhàn)的國家，所以海爾曼的和南杜克之間缺乏人類和獸族那么良好的友好環(huán)境，進度推行緩慢。

    不過，至少對伊麗莎白的父母來說，南杜克應該比東杜克和西杜克要好接受的多，理由充分的話，或許有機會。以伊麗莎白的情況，沒有雙方父母的支持，除非他們不顧一切私奔，不然善始善終是不可能的。而布蘭登是夏莉女王唯一的孩子，他的離開會讓兩個舅舅有機可乘，只要是個負責任的王子就不可能這么做?；蛘卟继m登得到他母親的認同，然后將伊麗莎白偷偷帶到自己的國家，可這樣對伊麗莎白的父母來說，就是女兒失蹤，如果被查出是暗族帶走，會再一次激化兩國矛盾……

    局面很難。

    愛莎心情復雜地看著伊麗莎白，她在短短片刻之間想到的東西，伊麗莎白考慮自己和布蘭登的事這么久，肯定不會沒有想過。她的面色黯淡下來，頓了頓，道：“我也想說出來，但是……我怕如果說服失敗，我父母會直接把他抓起來，或者直接向南杜克開戰(zhàn)。布蘭登畢竟是違反協(xié)議越境了，他是戰(zhàn)敗國王子，越境的話情況會比一般更嚴重……”

    愛莎一愣，猛地發(fā)現(xiàn)伊麗莎白此時的情況和她曾經(jīng)很像。只是她和萊斯能夠等到兩國間的邊境開放，而伊麗莎白卻遙遙無期……

    伊麗莎白猶豫片刻，繼續(xù)說：“其實我是想先試探一下我父母的態(tài)度，如果安全的話再坦白?！?/br>
    這時，伊麗莎白握住了愛莎的手。有個能夠商量的人，這讓她原本不確定的思路突然清晰不少，一直以來的壓力也減輕了。

    “對了，你能用魔法幫我聯(lián)系一下布蘭登嗎？不必是現(xiàn)在也可以，我有些話想和他商量……”

    第140章

    對于伊麗莎白這樣的請求, 愛莎自然不會不同意。不過，因為她們兩個不知不覺已經(jīng)聊了很久, 已經(jīng)來不及現(xiàn)場聯(lián)絡布蘭登了，所以愛莎和伊麗莎白約定了一個時間后，便匆忙地趕去工作。

    因為依然是新人, 愛莎能做的事情比較好，治療師女士中途歉意地過來說討論結(jié)果還沒有那么快確定下來，但為了避免愛莎覺得太過焦慮, 先給她介紹了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治療師學習。于是愛莎認真地跟著那位治療師處理了一些相對復雜的治療工作, 由于效率提高了很多，結(jié)束前還被對方略帶驚訝地夸獎了。

    愛莎雖然覺得高興, 可因為心中還記掛著伊麗莎白的事, 結(jié)束工作便匆匆地離開。

    用通訊魔法聯(lián)絡過父母和萊斯，告訴他們今天自己會晚點回去后，愛莎便直接去了瑞恩的城堡。宮殿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伊麗莎白公主的朋友，沒什么阻攔便順利地放行, 愛莎進入伊麗莎白的房間時，伊麗莎白已經(jīng)換了普通的衣服, 坐在沙發(fā)上等她了。

    看見愛莎進來, 她看上去總算松了口氣, 伊麗莎白愧疚地笑著道：“抱歉，還讓你特意跑一趟?！?/br>
    “沒事，開始吧？”

    愛莎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東西，確定不會有人進來以后, 提議道。

    時間需要抓緊，伊麗莎白連忙點頭：“嗯！”

    盡管在軍營學習治療期間已經(jīng)消耗了一些魔力，但愛莎畢竟還沒有取得正式資格，安排給她的工作不算太多，也不會很難，剩下的魔法用來使用通訊魔法是足夠的。作為經(jīng)常使用的常用魔法，愛莎熟練地拿出魔杖念動魔咒，很快，一個硬幣大小的旋轉(zhuǎn)著的魔法陣便在伊麗莎白手背上浮現(xiàn)出來。

    跟布蘭登在夜晚以外的時候聯(lián)系，從確定關系以來還是第一次，伊麗莎白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不過，魔法已經(jīng)啟動了，她不能浪費愛莎的魔力，深呼吸一口，先是念出了布蘭登的全名，正式完成魔法后，才鼓起勇氣喊道：“那個……布蘭登？”

    砰！

    不知道為什么，伊麗莎白的說話聲剛剛響起，對面就傳來一個不太對勁的響動，緊接著是一陣奇怪的窸窸窣窣，布蘭登無法掩飾吃驚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恚骸耙聋惿?？?/br>
    聽到布蘭登的聲音響起，伊麗莎白提起的心臟總算放松下來。

    事實上，由于通訊魔法可以單方面發(fā)起，有許多地點是設置了禁止通訊魔法進入的魔紋的，所以在一些比較機密的場合，有可能會無法用通訊魔法聯(lián)絡到想要聯(lián)絡的對象。伊麗莎白并不能判斷出布蘭登目前的情況，她很擔心自己沒有選好時間的聯(lián)系會讓愛莎白跑一趟，幸好，現(xiàn)在看來布蘭登并沒有在商量暗族的事情。

    不過，剛才的聲響還是讓伊麗莎白覺得有些詭異，她奇怪地問道：“剛才那是什么聲音？”

    “……沒什么?！?/br>
    因為起身太猛摔了玻璃杯現(xiàn)在地上一片狼藉的布蘭登王子誠實地道。他頓了頓，驚訝地問道：“你聯(lián)系我了？”

    “嗯……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

    “嗯，沒有問題?！?/br>
    “那、那就好?！?/br>
    “嗯?！?/br>
    愛莎：……

    聽著兩個人明顯互相不知怎么開頭的對話，愛莎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想笑，尤其是看著伊麗莎白光是說了這么幾句話就急得脖子都發(fā)紅了的樣子。

    這時，伊麗莎白定了定神道：“關于上次講的事，我有話想和你說……”

    ……

    因為不知道前情提要，伊麗莎白和布蘭登所講的事，愛莎并不能完全聽懂，不過，從伊麗莎白努力向布蘭登表述的話中，她還是大致能夠猜出些許輪廓來。

    整個過程難得的是伊麗莎白一直在講自己的想法，而布蘭登則在對面認真地聽著，只有偶爾在伊麗莎白停頓或者征求他的意見時，才會簡短地做出反應，不過，從他的回答來看，能夠看得出布蘭登也在盡力地思考，嘗試著兩個人一起解決問題。

    等他們?nèi)空f完，愛莎終止了魔法，伊麗莎白便長長地出了口氣，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愛莎看了她一眼，能夠理解伊麗莎白會感到疲憊。一直以來，伊麗莎白都是個個性溫吞而柔軟的人，她習慣于服從其他人的想法和打算，即使非要做決定不可，也會盡量采用模棱兩可、最不容易讓別人反感的方式，雖然的確說是相當具有協(xié)調(diào)性和很隨和的個性，可卻缺少一些主見，難免會給人太過怯懦的印象。

    但這一次，她說話的過程很認真，并且將許多堅定的觀點都嚴肅地表達出來了，連愛莎都不覺有些意外。于是，等到將魔杖收好以后，她便吃驚地看著伊麗莎白，道：“你們在考慮……先將關系坦白給夏莉女王？！”

    從對話來看，似乎是布蘭登先提出的這個想法，但伊麗莎白沒有立刻同意，而是選擇思考了一陣子，整理自己的思路后，才將自己的想法反饋給布蘭登，并且今天借著愛莎的魔法討論了一下，并且約定各自思考，下次見面的時候再正式?jīng)Q定。

    伊麗莎白剛剛做完超出自己舒適區(qū)的事，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她依然抬頭對愛莎微笑道：“嗯……布蘭登說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夠說服他母親，我……其實想要相信他。還有我父母這邊最后也要做決定，不過大概會比布蘭登那里困難?！?/br>
    愛莎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早上的話讓伊麗莎白正式下定了決心，她在剛才聯(lián)絡的過程中，也向布蘭登提出了她將情況告訴她的父母，也就是瑞恩的國王和王后的事。

    伊麗莎白的反應似乎出乎了對方的意料，讓布蘭登很驚喜，只是他們在商量過后，也認為伊麗莎白的父母要接受的難度更高，應該考慮推后。

    戰(zhàn)勝國和戰(zhàn)敗國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不管怎么樣，這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一件大事，愛莎看了看伊麗莎白，還是擔心地問道：“但是……真的能想到具體實行的方法嗎？”

    “總會有辦法的?！?/br>
    伊麗莎白抿了抿唇，但還是努力笑了一下。

    愛莎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順利似的。

    ……

    “昨天又進行了一天討論之后，大家都認為你的能力足以跳過實習期，歡迎你正式加入我們，愛莎?！?/br>
    又是新的一天，治療師女士站在愛莎面前，微笑著宣布道。

    聽到她將話說完，在場的所有治療師都紛紛笑著鼓掌，算是作為對愛莎的歡迎。愛莎被包圍在人群中，不太好意思地朝所有的軍隊治療師們鞠躬感謝，雖然這兩天多少被伊麗莎白和布蘭登的事占去心神，直到現(xiàn)在也仍然在擔心，可是能夠比預想更早地正式加入軍醫(yī)的陣營，她的心情肯定還是澎湃的，同時，愛莎也很感激其他人愿意在工作之前聚在一起，特地給她辦了一個類似于歡迎會一樣的簡單儀式。

    愛莎其實還不太能認清這里所有的治療師，更別說加上護士和這兩天休假的人，于是她只能盡量和周圍人打招呼，并且默默地記住他們的名字。在愛莎被正式宣布加入后，很快，治療師女士又將她分配給昨天合作過的那位經(jīng)驗豐富的治療師，讓她繼續(xù)跟隨學習幾天，對方確認她完全適應環(huán)境后，愛莎就能開始一個人工作了。

    “放心吧，你肯定很快就能融入的?！?/br>
    年長的治療師笑著拍了拍愛莎的肩膀。

    “你的能力其實很適合軍隊，除了在治療室內(nèi)等待傷員自己過來的工作以外，以后還會有到校場那里待命的工作、外出治療守衛(wèi)士兵或者軍官的工作，有時候還會出差，這些情形你慢慢都會遇到?！?/br>
    “是。”

    愛莎站得筆直，內(nèi)心亦不禁為接下來的軍醫(yī)生活感到緊張和期待。

    ……

    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愛莎適應軍營生活的速度很快。

    她的能力不挑對象，不挑內(nèi)傷和外傷，痊愈速度快且沒有后遺癥，以至于后來在士兵們得知有個擁有天賦魔法的治療師值班以后，甚至暗暗期待被她治療，這樣才能盡快返回校場。愛莎也稍微面熟了一些在治療過程中和她有所交流的士兵，在軍營中的工作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大約過了兩個禮拜，指導她的年長治療師便提交了她的報告，愛莎開始和普通的治療師一樣獨立治療，在這期間，她也適應了幾種軍營里常見的工作模式。

    然而，就在愛莎剛剛展開新工作的時候，突然發(fā)生的一件事打破了她步入正軌的生活，同時也像巨石落入湖泊一般在整個海爾曼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是一天半夜，愛莎在疲勞過后剛剛安穩(wěn)地在丈夫的懷中睡去，還沒有一會兒，原本就位于維塔斯的房間便傳來了急促地敲門聲。

    愛莎還沒睡熟，迅速就被催促的敲門聲驚醒了。萊斯也醒了過來，兩人有些慌亂地花幾秒鐘套上衣服，愛莎極其迅速地赤著腳跑過去開門，門外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換好了劍士服的蒂娜，她的神情焦慮，面色凝重，只是頭發(fā)亂七八糟的，一看就也是才從床上跳起來。一見愛莎開門，蒂娜便飛快地道：“快去換一身衣服，我們得連夜出發(fā)——抱歉這個時間來打擾你們，愛莎，但是——我們剛剛接到了軍報，有一個位于邊境的小鎮(zhèn)，剛剛遭到了暗族的襲擊！”

    第141章

    暗族襲擊！

    聽到蒂娜所說的話, 愛莎心頭巨震，一瞬間都沒反應過來她是什么意思, 但在蒂娜急切的目光下，她也不能呆滯太久，回過神來便要轉(zhuǎn)身去拿衣服。剛才起床起得急, 她匆忙換上的還是睡衣。

    萊斯聽到這樣的話也很吃驚，愣了愣神后，目光堅定下來：“……我可以一起去嗎？”

    暗族的敵人一向不僅僅是海爾曼, 還有比斯特。想到卡特三世之前特意到軍營里對他說的話, 還有想要提早立儲的念頭，萊斯聽到暗族入侵也瞬間就警惕起來。

    不過, 他畢竟是獸族的將領, 提起這樣的請求有些冒然。愛莎也很驚訝，聽到他這么說便回過頭看著蒂娜。

    蒂娜同樣為萊斯的請求意外了一瞬，但思考了一圈人類和獸族目前的關系和暗族進攻會造成的影響后，她沉思片刻, 便抬頭道：“來吧！等會兒我會向聯(lián)邦匯報，先跟著我們走再說?！?/br>
    “是！”

    得到應允, 萊斯朝蒂娜略一點頭, 便同樣去找自己的軍裝外套。他動作比愛莎要快一些, 作為職業(yè)軍人，他剛才慌忙之中直接套上了半套軍裝，完全是隨時準備出征的狀態(tài)。

    ……

    匆忙收拾了一陣后，一家人便帶著其他士兵從城門出發(fā), 蒂娜一邊趕路一邊用軍隊中的魔法師向聯(lián)邦匯報了萊斯隨軍的事，重要的國王和大臣顯然早就被這件事驚醒了，說話時都很清醒。他們同意了萊斯隨軍的事，萊斯也聯(lián)系了卡特三世那里，不過他一個獸族在人類的軍隊中看起來依然很醒目，頻頻引人注意。

    “……這一次暗族的襲擊沒有任何征兆，是突然在半夜發(fā)起的攻擊。暗族穿上黑衣服在黑夜中就不太明顯，小鎮(zhèn)里又沒有多少駐守的士兵……附近的駐軍已經(jīng)在看到異狀后連夜趕過去了，暫時還不知道死傷有多少，但至少有大批市民受傷，還有軍人也受傷了。駐軍中的治療師數(shù)量不足，藥物儲備和其他方面的儲備都不夠，希望聯(lián)邦提供醫(yī)生和其他支援……抱歉，剛才那么匆忙地將你叫起來。”

    一邊在黑夜中疾馳，蒂娜一邊向愛莎解釋正在發(fā)生的事。愛莎努力駕馬保持不掉隊，并且理解地點點頭。

    愛莎在同為邊境小鎮(zhèn)的菲爾瑞長大，知道這種小鎮(zhèn)是什么樣的情況，基礎設施肯定不及靠近首都的大城市，即使有治療師一般水平也不會是特別優(yōu)秀的那一種，治療方式由于藥品和治療設備的限制更是有限。事發(fā)突然，蒂娜第一時間想到的會是就住在樓上的她，是相當自然的判斷，愛莎也很想在這種事情出一份力。

    ……情況緊急，為了盡快趕到事發(fā)地，蒂娜只帶了少部分能迅速趕過來的醫(yī)生們和一小支騎兵，其余的增援軍隊會等集結(jié)后由別的將領率軍匯合。此時，黑夜中的風在愛莎的臉上刮得有些疼痛，因為騎馬速度太快，她的披風被吹得飛起，顯得她的身形分外單薄。

    “……沒事吧？”

    看著愛莎的樣子，萊斯在旁邊擔心地問道。

    萊斯也騎著馬，雖然他其實可以自己跑，跑得還比馬快，說不定當天就能到了，但他畢竟不是海爾曼的公民，不能脫離軍隊行動，同時萊斯并不想太引人注目，故只能暫時委屈馬。

    愛莎一愣，回過神朝萊斯笑了笑，勉強在風中輕聲說了句“沒事”，太過輕的聲音很快就被夜風帶走，說完后，愛莎轉(zhuǎn)回頭看著前方，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