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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記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沈氏亦嘆,“嫂子這好歹是有個(gè)由頭,再怎么說,你是嫡母,硬賴到你身上讓你出頭,你能怎么著?你說我家,還不是沒來由的。就因我家丫頭生得好些,倒成不是了?!?/br>
    李氏忙又道了回歉,兩人素來交好,沈氏也不想抓住此事不放,勸李氏道,“嫂子是瞧著康姐兒,不得已罷了,我如何不知?!?/br>
    李氏被逼出頭干這尷尬事,本就心里不痛快,沈氏一說,她險(xiǎn)掉下淚來,輕聲道,“沒孩子時(shí),我是日夜盼著。如今有了康姐兒,我是日夜勞心。我們那一家子,康姐兒到底沒個(gè)同胞兄弟……”

    沈氏少不得又勸了李氏一回。

    至晌午,李氏便帶著閨女告辭了。

    沈氏好聲色的送了她們母女出門,回屋也沒與旁人提這事兒,當(dāng)初她先打發(fā)了何洛,接著同樣手段打發(fā)了陳志。何洛倒是個(gè)明白的,后來就沒來的。陳志也沒露過面兒,沈氏還以為他們都消停了,如何陳家又傳出這樣的話兒來?

    沈氏覺著,得快些將三姑娘的親事定下來了。

    待此事想通,沈氏又叫了三姑娘來私下叮囑了一番,讓她近期都不要出門。

    話說李氏回了家,家里還等著她的信兒。

    李氏將沈氏的話照樣同大兒媳杜氏說了,杜氏咬牙,“若真沒這事兒,如何陳家會(huì)反口?”

    李氏累得要命,見杜氏不信,也有些冒火,道,“你要不信,自己去問吧。”

    杜氏忙道,“太太莫誤會(huì),我不是不信。只是,咱們親自著人往陳家打聽的,而且,先時(shí)都說好阿志秀才試后就把事兒定下來的,如今陳家反推脫起來?!?/br>
    李氏揉揉額角,“猜度這些有什么用,我都去問了,根本沒你說的那回事兒。你去陳家找陳大奶奶問個(gè)明白,咱家珍姐兒又不是嫁不出去,如何能容他們這般怠慢?”

    若能舍得這門親事,早舍了,杜氏咂巴咂巴嘴,道,“阿志這樣的人才,闔縣也沒幾個(gè)?!?/br>
    李氏索性不再理她。她雖是繼母,該出的力也出了,該說的話也說了,還要怎地?

    便是何忻回家,李氏也是照樣同丈夫說的。

    “我細(xì)問了子衿她娘,斷沒這事兒的?!崩钍戏讨煞驌Q了家常衣裳,道,“是不是陳家有意推脫呢?”

    何忻眉心微皺,李氏輕聲道,“我可是聽說,阿志中秀才后,不少媒人往陳家說親的?!碧汝惣矣辛烁糜H事呢。

    何忻搖頭,“不至于。便是有了更好的親事,他家說一聲,反正親事沒定,咱家也不至于賴著他家?!?/br>
    李氏道,“若不然,我?guī)е榻銉核锿惣易咭惶?,也問個(gè)究竟?!?/br>
    何忻鬢間幾縷銀白,燭影下愈發(fā)亮眼,他少時(shí)便走南闖北的人,也猜度了幾分,道,“少年人,總有糊涂的時(shí)候。若他能明白,親事也結(jié)得。若一味糊涂,另給珍姐兒尋一門好親事便是,又不是只他一戶好人家。倘不是阿志念書尚可,我也不會(huì)想結(jié)這門親。”陳姑丈家門第,與何忻家相當(dāng),哪怕這幾年陳姑丈賺了大筆銀子,但論生意穩(wěn)定性,還是何忻更勝一籌。何忻之所以想結(jié)親,是看中何志會(huì)念書,以后若能考個(gè)舉人進(jìn)士的,說出去也體面。

    最后,何忻道,“你跟珍姐兒她娘說,莫哭天抹淚兒的,若有媒人上門說親,看看好賴。陳家這事,暫放放無妨。”

    李氏應(yīng)了,捧上一盞涼熱適口的茶,還是忍不住為沈氏說話,“子衿她娘千萬保證的,斷不會(huì)有那等不才之事的?!?/br>
    “咱們本就是族親,恭五弟的性子,我還是知道的。他家本就不至于有這事兒,不過是以防萬一讓你去問問,莫誤會(huì)了?!焙涡眠瓤诓?,細(xì)與李氏分說道,“怕就怕是阿志動(dòng)了心,這少年人,不動(dòng)心還好,倘一動(dòng)心,實(shí)不好回轉(zhuǎn)過來。他如今倘真對(duì)那位三姑娘有意,便是咱兩家結(jié)了親,珍姐兒嫁過去怕日子難過。再者,明知他這般,還要結(jié)親,倒叫人小瞧了?!?/br>
    李氏稍放下心來,“還是老爺透徹?!?/br>
    何忻問,“孩子家我見的不多,倒是那個(gè)三姑娘,當(dāng)真相貌極好?”

    李氏道,“豈是極好,咱們縣里再?zèng)]一個(gè)比她生得水靈。說來也怪,三姑娘是子衿她祖母的娘家侄孫女,與子衿她祖母生得半點(diǎn)兒不像。聽說三姑娘的祖父與子衿她祖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那就難怪了。”何忻道,這世間,男人只要有才干,便是相貌差些,也有大把好閨女肯嫁。女人當(dāng)然也要看家世,但若相貌真正出挑,想得一門好親事也不是不可能。

    李氏感嘆,“真不知是不是他家的風(fēng)水格外好,孩子們一個(gè)個(gè)水靈靈的,三姑娘就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兒,子衿你是見過的。她如今還小,過兩年大些,相貌絕不比三姑娘差。”

    何忻笑,“這有什么,咱們康姐兒也標(biāo)致的很?!?/br>
    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李氏笑,“這倒是?!?/br>
    何忻將事情看得透透的,人也明理,長媳杜氏則不這般想,她簡直恨透了三姑娘。其實(shí),這與三姑娘有何相干,只是,越是無能的人越會(huì)遷怒罷了。得罪不起陳家,覺著三姑娘是個(gè)軟柿子,自然要捏一捏的。

    且杜氏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她與丈夫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回我?guī)е浣銉喝ボ饺厮屡c陳家大奶奶相看,也是叫孩子們見個(gè)面兒,不做盲婚啞嫁。我可是眼見子衿她娘帶著她家那兩個(gè)丫頭在一塊兒的,說不得早便有了首尾。咱們珍姐兒這樣的老實(shí)丫頭,如何比得上那等狐媚有段!”

    何湯皺眉,“這事且不急,我跟父親商量后再說。你管住你的嘴,珍姐兒就夠不痛快了,你再這樣叨煩起來沒個(gè)完,還叫不叫閨女活了?!?/br>
    “我又不會(huì)在閨女面前說,就是給你提個(gè)醒兒,你跟父親說一說這事兒?!?/br>
    何湯道,“太太不是去了恭五叔家,說沒這事兒么?”

    “太太早便跟恭五嬸交好,還不是人家說什么她信什么,說不得是給蒙蔽了呢?!倍攀显缬薪Y(jié)論,她已斷定三姑娘就是狐貍精投的胎,道,“你是沒見過三姑娘那樣貌,也不知怎么就生得那般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閨女?!?/br>
    何湯道,“好生寬慰著珍姐兒,狐貍精的事兒不要跟她提,親事不成倒罷了,倘成了,倒叫孩子心里別扭?!?/br>
    “咱們丫頭你還不知道,她比我還精呢,她能不知道?早知道了。”主要是杜氏這張嘴實(shí)在不嚴(yán)謹(jǐn),早同閨女說了。

    何湯一嘆,“叫她莫急,我總不會(huì)叫她吃這個(gè)虧?!?/br>
    杜氏此方不說什么。

    何湯與父親何忻說這事兒的時(shí)候,倒是給何忻說服了,主要是何忻說的有理,何忻道,“你恭五叔年紀(jì)比你還小兩歲,你自己琢磨琢磨,他是不是個(gè)老實(shí)人?今兒是叫康姐兒她娘親自去問了,再說,先時(shí)咱們也著人打聽過這位三姑娘,若她實(shí)有手段,咱們?cè)鯐?huì)打聽不出來?可見的確與你恭五叔家無關(guān)?!?/br>
    何湯道,“那阿志怎會(huì)跟著了魔似的……”

    “這有何稀奇,男人哪個(gè)不好色?!焙涡玫溃瓣愔灸昙o(jì)小,又沒見過什么世面,聽說三姑娘相貌極佳。他少年慕艾,稀松平常。只是為個(gè)女人這般糊涂,先時(shí)倒是高看了他?!标惣疫@事兒,鬧得何忻心煩,他孫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何苦一棵樹上吊死。

    何湯卻是極想結(jié)這門親的,道,“陳志年少,經(jīng)的見的少,故而一時(shí)糊涂罷了。倘他能明白,也不失為一門好親事。咱們縣里比他更出挑的少年,也不多。”關(guān)鍵是家里有錢,還會(huì)念書!

    何忻道,“還是暫放一放,珍姐兒今年才芨茾,也不必急。這親事,自來是男家趕著女家,沒有女家上趕著男家的。便是為珍姐兒日后著想,也別叫你媳婦太熱乎了。陳家不提,咱們也別提,我再瞧瞧,若有比陳家好的,也不是非陳家不可?!?/br>
    何湯雖對(duì)父親續(xù)弦有些意見,不過李氏這些年很識(shí)趣,且只生得一女,如今李氏也進(jìn)門兒這些年了,何湯對(duì)李氏向來是恭敬的帶著些疏離。他素來信服父親的眼光,聽父親這般說,心思也活了,恭敬的應(yīng)下。

    只是杜氏不甘心,何珍珍緊攥著拳頭,咬牙道,“世上也不只陳家這一棵老歪脖兒樹!只是丟不起這個(gè)臉!難道我是他家想相看就相看,想不要就不要的!”

    杜氏忙拉開閨女攥著的拳頭,見因用力太大,指甲刺破掌心,流出血來。杜氏心疼的緊,一面吩咐丫環(huán)去拿藥來敷,一面開解閨女,道,“何苦生這樣的大氣!你爹說的對(duì),難道就沒別的好人家了?我還看不上那陳家背信棄義哩!”

    何珍珍垂眸思量,任母親給她敷好藥,也沒再說什么。

    兩家正因陳志心煩的時(shí)候,不想陳大奶奶接著鬧出一大雷,當(dāng)下把兩家雷了個(gè)好歹。

    陳大奶奶哭哭啼啼的跑到何家求三姑娘發(fā)發(fā)善心,別再攪和她兒子的親事了。三姑娘當(dāng)下臉就綠了,立刻道,“實(shí)不知大奶奶這話從何說起?你家公子我攏共沒見過三五面!如何能與他有什么牽扯!大奶奶別是認(rèn)錯(cuò)了人,賴到我頭上!便是您不在乎臉面,我還得要臉呢!”

    陳大奶奶見著三姑娘也火大,眼淚也不流了,氣沖沖的問她,“你說得清白,那怎么阿志就非你不娶了!”這狐媚子的德行,一看就是會(huì)勾引男人的!

    三姑娘氣的了不得,冷笑,“我怎么知道令公子在想什么?您這當(dāng)親娘的都不清楚,倒來問我!你問問姑祖母和嬸嬸,我倒是認(rèn)不認(rèn)得你家公子!我好端端在家里坐著,大奶奶這是來做什么?我是哪里得罪過你,叫你這般來敗壞我名聲!”

    “你有證據(jù)就拿出證據(jù)來,平白無故的來我家里撒潑說這些胡話,你干脆一刀捅死我罷!”說著,抄起做針線小笸籮里的剪刀就塞陳大奶奶手里,陳大奶奶哭天抹淚有一套,這上頭卻沒啥膽量的。

    三姑娘拿出不要命的態(tài)度來,陳大奶奶枉活這一把年紀(j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給三姑娘震住的,陳大奶奶厲聲問,“當(dāng)真絕無此事!”

    三姑娘指天起誓,“若有此事,便叫我天打雷霹,不得善終!若無此事,大奶奶冤了我,大奶奶敢不敢也照樣起個(gè)誓給我!”平日里看不出來,一遇著大事,三姑娘性子里強(qiáng)硬的那面兒便顯了出來。

    陳大奶奶嘴唇動(dòng)一動(dòng),她是不敢起誓的。

    這會(huì)兒工夫,何老娘也明白事情原由了,指了陳大奶奶道,“你莫不是失心瘋了?好端端的這是來做什么?你婆婆知不知道你過來!”

    陳大奶奶抹一把淚,“舅媽也體諒我做娘的心吧,阿志簡直是失心瘋一般,非三丫頭不活了?!?/br>
    三姑娘冷聲道,“得了失心瘋就去找大夫吃藥,大奶奶來我家有什么用!我家又沒大夫!”

    陳大奶奶險(xiǎn)給她噎死,道,“你這丫頭,無風(fēng)不起浪,若不是有個(gè)影兒,阿志怎會(huì)就你不可了!”

    “你家的事,如何與我相干!我誓都起了,還要怎么著,莫不是不逼死我不罷休了!”三姑娘道,“你再逼我,我就是死,也得撞死在你家大門前!給你家好生揚(yáng)一揚(yáng)名聲!我把話撂下!大奶奶也是有閨女的人,今天有人敢壞我的名聲,明兒個(gè)令愛嫁人,別怪我跑去說有人為令愛要生要死!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大奶奶還是別以為我太好欺負(fù)!”

    陳大奶奶徹底給三姑娘噎死了……她怎么來就怎么回去了。

    何老娘氣得了不得,陳大奶奶走了好半日,何老娘還罵呢,“這腦子不清楚的婆娘,吃錯(cuò)藥了吧!”待罵一陣,何老娘方回頭問三姑娘,“你真沒事兒吧!”

    三姑娘驟然發(fā)狠,“她敢壞我名聲,要她命!”

    何老娘給她嚇?biāo)溃B忙道,“快別這樣。我跟你嬸子去你姑祖母家走一趟,總得問個(gè)明白,不能這樣糊涂著?!币蛉媚锏锘钪鴷r(shí)活的不大體面,三姑娘的成長過程中,何老娘是下過大力氣給三姑娘灌輸榮辱觀的。這幾年看下來,覺著三姑娘早在她老太太的培養(yǎng)下,脫離了那對(duì)惡心爹娘的低級(jí)血統(tǒng),有了她老太太的高尚節(jié)cao。故此,何老娘也不大相信三姑娘跟陳志有什么。而且,后來陳志再來何家,三姑娘都是避回自己房的,當(dāng)真是說話見面兒都有限,如何陳志就發(fā)了瘋呢?

    何老娘素來是個(gè)偏心的人,在家里孫輩中,她最偏孫子何冽,不過,有陳志比量著,何老娘自然是偏心三姑娘一些。再者,何老娘活了這把年紀(jì),如何不知名聲重要。她家里不只三姑娘一個(gè)閨女,這會(huì)兒便是心下有些埋怨三姑娘平惹是非,可她親孫女何子衿小同學(xué)還小呢,萬不能真叫三姑娘壞了名聲,以后親孫女的親事便要艱難了。

    何老娘同沈氏道,“這事兒不能這么算了,咱們這就去走一趟,總得說道個(gè)明白!”

    “母親說的是?!鄙蚴夏樕嗍菢O難看的,心下真是煩透了陳大奶奶,咬牙道,“原就知大嫂子糊涂,卻不知糊涂到這步田地,別是她自己得了失心瘋吧!”

    婆媳兩個(gè)也顧不得怎么收拾,便去了陳家。

    陳姑媽太陽xue上貼著兩貼膏藥,病歪歪的靠在榻上,何老娘一見顧不得說陳大奶奶的事,連忙問,“jiejie這是怎么了?”

    陳姑媽嘆,“還不是叫那孽障給氣的?!?/br>
    見大姑姐這般,何老娘那話就有些說不出口,怕叫大姑姐更添煩憂。沈氏是不管這個(gè)的,沈氏道,“我們?cè)诩?,也不知姑媽身上不好,不然早該來問安的。倒是大嫂子,如何不在姑媽身邊服侍??/br>
    陳二奶奶肚子已經(jīng)出懷,卻仍是在婆婆身邊服侍,聞言嘆道,“弟妹有所不知,大嫂身上也不好呢?!?/br>
    沈氏道,“我有些私話想同姑媽說,能不能請(qǐng)二嫂暫回避一二。”

    陳二奶奶瞧一眼婆婆的臉色,便退下了。

    沈氏直接同陳姑媽說了,沈氏道,“我們?cè)诩叶疾恢裁淳壒?,大嫂子就上門一通鬧,直要逼死三丫頭的意思!姑媽素來明白,倘阿志真與三丫頭有什么,姑媽不至于不去問我們太太一聲。姑媽既自始至終沒說,就知阿志的事與三丫頭是無干的。阿志糊涂,大嫂子好生勸導(dǎo)他就是,這般去我家吵鬧,親戚家不會(huì)計(jì)較,可倘事情傳出去,叫三丫頭怎么活?大嫂子實(shí)在糊涂。還是說真打著逼死三丫頭的念頭要阿志死心!”

    陳姑媽氣的眼前一黑,問,“真有此事!”

    沈氏道,“大嫂子前腳剛回來罷。我實(shí)在是不解大嫂子的意思,又知此事要緊,耽擱不得,故而過來問一問究竟!”

    “這個(gè)混帳婆娘!”陳姑媽向外喊,“把老大媳婦給我叫來!”

    ☆、第97章 糾割

    陳大奶奶正在屋里跟閨女商量呢,“好像真與三丫頭無關(guān)的。”

    陳大妞是典型的陰謀論者,冷笑,“娘你真是耳根子軟,難道憑白無故的我哥就中了邪?我哥怎么不要死要活非他人不娶,就黑上那狐貍精了呢?早就看她不是什么正經(jīng)貨,每天妖里妖氣的?!弊詈笠痪湓挼慕Y(jié)論真不知陳大妞是如何推斷出來的。

    母女兩個(gè)正頭對(duì)頭的商議如何拗回陳志的心腸,就聽到陳姑媽的傳喚,陳大奶奶剛從何家回來,聽說是何老娘婆媳找家來了,畢竟有些心虛,陳大妞卻是膽子壯不怕事兒的,道,“我陪娘你過去?!?/br>
    陳大奶奶便帶著閨女過去了。

    陳姑媽險(xiǎn)沒叫這長媳氣死,當(dāng)頭便是一通喝問,“你去你舅媽家做什么了?”

    陳大妞道,“祖母,我娘就是去問個(gè)清楚,也是怕冤了三meimei呢?!彼^三姑娘長一歲。

    沈氏道,“怎么大嫂子的事兒,侄女這般清楚。莫不是大嫂子過去之前,跟侄女商量后才去了?”

    陳大妞看向沈氏,沈氏似笑非笑,“都不是外人,大侄女別拿這謊話哄人了。問什么?大嫂子有沒有跟大侄女說,大嫂子去問,三丫頭當(dāng)場就起誓了,若與她有關(guān),天打雷霹不得善終。大嫂子敢不敢也起個(gè)誓,若冤了三丫頭,你要如何?”

    “大嫂子一樣是有閨女的人,既知你家的事與三丫頭無干,還要去我家大吵大鬧,到底安得什么心?”沈氏道,“我勸大嫂子一句,難不成你壞了三丫頭的名聲,就不影響志哥兒了。他年紀(jì)輕輕的,真有了什么耽于美色的名聲,略講究些的人家,會(huì)不會(huì)把閨女嫁給他?此事與三丫頭無干,大嫂子非要遷怒,我也沒法子。只是,大嫂子怎不為志哥兒考慮清楚呢?您這鬧一通,以后叫志哥兒怎好說親呢?”

    陳大奶奶實(shí)在是給兒子這牛心折磨的沒了法子,陳大郎回家捆起來打一頓,陳志倒更鐵了心??偛荒馨阉蛩?。陳大奶奶便想了這個(gè)法子,先把三姑娘搞臭,最好叫三姑娘自己主動(dòng)去死一死,也算掐了這禍根。奈何三姑娘真不是那種你壞我名聲我就去死的人,她絕對(duì)是我死也要拖一墊背,陳大奶奶論狠勁兒,真狠不過三姑娘。再有沈氏也不是好惹的,陳大奶奶一朝失算,臉面全無。

    更有沈氏一提陳志的聲名,陳大奶奶哭道,“事到如今,阿志哪里還有什么聲名呢。”

    沈氏道,“若不是大嫂子去我家鬧一通,此事我是聞所未聞的,又有誰能知道?大嫂子自己要潑三丫頭一身臟水,壞了阿志的名聲,能怪誰去?”

    陳大妞不管這個(gè),她道,“既如此,嬸子早些發(fā)嫁了三meimei,不就清白了?”

    沈氏冷笑,“大侄女當(dāng)真打的好主意,你這般有智謀,莫不是與你娘商量好的?逼不死三丫頭也要逼她嫁了!”

    “我也是為三meimei著想?!标惔箧さ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