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原來如此!”潘清源道:“那這應(yīng)該是藤妖的老窩!” “藤妖?” “就是那吸血藤子。你還沒有見到它的真實面目?”潘清源道:“說出來真是匪夷所思,它居然長著半截人身!而且還是女人的身子!” “我見過了。不然也不會著了它的道。” 回想那顆長在吸血藤蔓上的半身女人,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那還不該叫它藤妖?”潘清源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妖異的東西!” 確實妖異,尤其是那半身女人的一雙眼睛,我就記得自己看了沒幾眼,便不省人事落了下來。 這雙手和兩腳都是怎么被捆上的,我完全沒有了印象。足見蠱惑至深! 我問潘清源道:“你和阿羅又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是一樣的。”潘清源道:“跟那半身女人的眼睛對視了幾眼,就昏過去了,要不是你落下來砸在我身上,我現(xiàn)在也還在沉睡?!?/br> “???!”我頓時歉然道:“那可實在是對不住。” “又不是你丟的。”潘清源道:“我的手腳和你一樣,也都是捆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能在地上來回滾動?!?/br> “那半身女人去哪里了?” 怎么已經(jīng)落入了她的彀中,卻沒有遭到毒手呢? 我原以為自己要被吸干了血呢! 潘清源道:“你抬頭向上仔細(xì)瞧瞧。” 我抬頭向上看去,只見頂上極高的地方有一抹光亮微微投射下來,從暗處瞧明處,依稀可以辨別—— 那是大柏樹的樹洞入口處! 半截身子擋在了那入口處,遮住了外面的月光,一動不動。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過來,是那個長在藤子上的女人上半身! 但此時此刻,那碗口粗細(xì)的藤子卻不見了,我只能瞧見半身的女人。 “她這是在干什么?”我又驚又詫的問潘清源道。 “這你還看不明白嗎?”潘清源哼了一聲道:“她自然是在吸收星月之精華,在修煉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瞧不見她的藤身,她應(yīng)該是把自己的藤身給垂在樹外面去了,那樣才能吸收星月的光輝,和外界的氣息。 我憂心忡忡道:“那她把咱們丟在這下面,又捆起來,是要干什么?” “這也不明白?”潘清源道:“當(dāng)然是打算把咱們給吃掉喝掉,做她的養(yǎng)分了!” “那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吃?”如果單純就是一根吸血的藤子,吃掉我們,喝掉我們的血,還算正常。 可是如今藤子上結(jié)了個女人的腦袋,我便覺得這事情大有可疑,這吸血藤蔓或許不只是一根藤子天長日久成了精怪那么簡單! 我更暗暗揣測,抓住我們不殺,只是捆縛起來,會不會另有別的意圖? 這藤妖又會不會是袁重渡、寧楠琴等搞出來的怪物? 潘清源卻不想那么多,只是道:“它現(xiàn)在不吃我們,是因為時辰不到!按照正常的邏輯,它當(dāng)然是等練功結(jié)束之后,再擇一良辰,才會吃掉我們的。畢竟我們都是有功力有道行在的,一般的吃法會浪費。” “???!” 我有些茫然,覺得潘清源完全是《西游記》看多了,把自己當(dāng)做是唐僧了。 “啊什么啊。唉……” 潘清源嘆息一聲,幽幽說道:“都怪我之前在它小的時候不以為意,想不到現(xiàn)在竟然成了這樣的大禍害!真是養(yǎng)虎遺患,悔不該當(dāng)初!想如今,我沒有死在仇人手里,卻要不明不白的死在一根藤妖嘴下了!說出去實在是丟人!” 我默默無言,心中想著總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我彷徨四顧,尋找著一線生機(jī),連連環(huán)顧了幾圈之后,才猛的瞧見五六尺開外的地方有點點火星在瑩瑩的閃爍,我心中頓時一喜——是火芯子! 因為離得遠(yuǎn),又微弱的很,如果不是我連續(xù)轉(zhuǎn)了幾次腦袋,反復(fù)的看,目光及向它的時候,它恰好閃爍,我必定是瞧不見的! 天意! 就是不知道這只火芯子是蔣明瑤第一次丟下來的那只,還是后來我昏睡時遺落的。 不管如何,取來吹燃火苗,瞧瞧這四周的情形,也總是要比伸手不見五指強(qiáng)得多。 于是,我翻滾著身子,朝那火芯子移了過去。 潘清源迷惑不解,問道:“你滾來滾去做什么呢?” “拿火芯子!” “火芯子?” “嗯!” 我滾到那火芯子附近,因為雙手在背后捆縛,難以施展,想了想,只能用腳趾頭把火芯子夾了起來,然后勾伸到臉前,輕輕吹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火芯子,那火苗已經(jīng)悄然明亮了起來。 霎時間,四周亮堂,情形盡收眼底。 這是一個左右方圓三四丈的大土坑,仿佛農(nóng)家人挖出來的地窖——不過比地窖要大的多。 它的上面直通樹洞,左后方不遠(yuǎn)處,另有兩處黑黢黢的洞口,我猜測其中之一想必是通往潘家墓xue的,但是另一個是做什么用的,卻猜不出來。 我和潘清源,連帶著蔣明瑤和阿羅都躺在土坑中,我和潘清源醒著,她們兩個卻仍舊是昏睡不省人事。 這土坑中散落著些奇形怪狀的骨架,有人的,也有鳥獸的,另有蛇皮、鼠皮,還有些羽毛、樹枝、茅草、石塊,散亂不堪。 潘清源的雙手和雙腳都被一束黑黝黝的東西捆縛著,借著火光仔細(xì)一瞧,我才看出來,那黑黝黝的東西竟然是頭發(fā)! 蔣明瑤和阿羅也都是如此。 我自己自然也不例外。 可這些頭發(fā)是從哪里來的? 總不該是那藤妖的人頭上拔下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思之還真是不寒而栗。 潘清源也早看見自己是被什么東西給捆縛住了,當(dāng)即嚷道:“弘道你快來,用火幫我燒掉!” 頭發(fā)是易燃物,一點就著,用火芯子燒斷束縛自然是好辦法。 可是,潘清源的雙手和雙腳上捆縛的頭發(fā)極多,都是一大團(tuán),我怕點燃了之后,即便是解開了束縛,也會把他燒得不輕,所以有些遲疑。 “快點!” 潘清源洞穿了我的心思,道:“別婆婆mama了,要是等那藤妖練好了功下來吃咱們,可就晚了!你只管點,我是不怕燒的!” 我只好用兩只腳勉強(qiáng)夾起了火芯子,塞進(jìn)口中,然后又翻滾著身子,轉(zhuǎn)移到了潘清源身旁,把嘴湊上去,用火去燒捆縛在他手腕上的頭發(fā)。 本來想著一點就能著的頭發(fā),結(jié)果實際cao作下,卻出現(xiàn)了咄咄怪事! 火芯子湊了上去點,那頭發(fā)卻紋絲不動! 不要說熊熊燃燒了,連個火星子都沒有迸出來! “咦?!” 我和潘清源面面相覷,都詫異非常,潘清源狐疑道:“這難道不是頭發(fā)嗎?” “是?” 看那樣子,絲絲縷縷,漆黑油亮,不是頭發(fā)還能是什么? “再來!”潘清源不死心道:“湊近點!” 我又把火折子湊了上去,比上次湊得更近,眼看著火苗使勁的燎那頭發(fā),卻就是點不著! “嘶!” 潘清源突然**了一聲,我以為是燒著他了,連忙后撤,卻不料潘清源搖搖頭,道:“沒有燒到我,是這頭發(fā)突然收縮了,我覺得它捆縛的更緊了!” 我瞪大了眼睛,想說話,苦在嘴里噙著火芯子,也無法言喻,倒是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一地。 我心中暗想的是:這頭發(fā)如此古怪,用火芯子燒是不可能湊效的了。 第68章 半身女人(二) 潘清源緊鎖眉頭,默不作聲,苦苦思索著解法,我不由得扭頭去瞧了瞧明瑤——要是明瑤醒著的話,以她的聰明伶俐,應(yīng)該能想出什么辦法來? 于是我又滾動身子,轉(zhuǎn)移到了明瑤的身旁,用腳使勁的蹬她,一連蹬了幾次,她都沒有反應(yīng)。 到最后,我咬咬牙,狠狠心,把腳上的布鞋給褪掉了,伸著腳趾頭,在明瑤的大腿上使勁擰了一把。 “唔!” 大腿尤其是內(nèi)側(cè)的rou十分柔嫩,最是吃痛,我大力之下,即便是昏睡中的明瑤,也悶哼了一聲,悠悠醒轉(zhuǎn)。 我趕緊把腳縮了回來,從口中夾出火芯子,嘴里叫道:“明瑤!明瑤!” 明瑤緩緩的睜開眼睛,略一呆,然后看清楚了我,臉上便又是一喜,精神振奮道:“弘道哥,咱們沒死嗎?!” 明瑤終于醒了,我一陣歡喜! “咱們還沒有死,不過也危險的很。”我說:“你瞧,潘清源和阿羅也都在這里,咱們都被頭發(fā)綁住了?!?/br> 蔣明瑤瞧了瞧苦思冥想的潘清源,又瞥了一眼昏睡不醒的阿羅,道:“你剛才是不是擰我了?怎么腿上火辣辣的疼!” “嗯?!?/br> “你怎么擰的?”蔣明瑤道:“手不是都捆著的嗎?” “我用的是腳趾頭……” 我尷尬的說道:“我叫不醒你,只好,只好這樣了。” “哦?!笔Y明瑤聽見我這么說,便不再繼續(xù)問了,我也松了一口氣。 “那個女人呢?”蔣明瑤心有余悸的環(huán)顧四周,道:“吸血藤蔓上的那顆人頭呢?” “在上面,借著月光練功呢。潘清源說等她練完功之后,就會下來吃掉咱們?!?/br> 蔣明瑤抬頭仰望,嘴里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議,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一根藤子上居然結(jié)了個腦袋,難道是真的成妖怪了嗎……” “明瑤妹子,你快想個辦法,看看怎么弄斷這頭發(f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