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蔣明義一愣,隨即連聲道:“對,對!” 不知怎么了,蔣明義對阿羅的話是言聽計從,怕是瞧著阿羅生的漂亮了。只聽他說道:“阿羅姑娘講的對,就該這樣。我猜這些泥鰍報了仇之后,應該就不會再吃人了,是?要不然一直待在這水里,也挺嚇人的,對?” 第186章 怨來如此(四) 蔣明義還是想除掉這些泥鰍的,只不過礙于阿羅的面子不好提罷了。所以想借別人的口說出來。 我道:“明義哥,這些泥鰍不會去害無辜的人。” 蔣明義抬眼看我道:“你知道?” 我回想道:“你還記得不,那天夜里,我誤入水中,差點被那大河貝給害了。后面雖然有老黑相救,可還是沒能完全脫身。是這些泥鰍跑來,不知道怎么弄了那大河貝,我才重新浮上了岸。可見,這些泥鰍也是講究冤有頭債有主的,不傷無辜的人?!?/br> 蔣明義這才點了點頭,道:“還真有些門道——對了,你們說汪亞參與這件事兒了沒有?” 我道:“汪亞是誰?” 蔣明義道:“就是馬新社的媳婦啊?!?/br> “應該與那婦人有關系了?!崩系溃骸榜R新社是個色膽包天的人,那婦人也不是個正經(jīng)的東西。” 蔣明義道:“汪亞看著倒是挺靜的一女人?!?/br> 老爹道:“馬新社說過,是因為自己**了自己未過門嫂子,所以被她纏上,因此才娶了她……這話雖然不能全信,但是汪亞有問題應該是肯定的。一個正經(jīng)的女人,被自己的小叔子**了,應該說出來,哪有以此為要挾反而要嫁給他的道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蔣明義嘖嘖嘆道:“老實人不干老實事兒。那馬新社死了,這汪亞,咱們還管嗎?” “怎么不管?!”阿羅憤憤道:“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多想,把jian夫****都找出來,活剮了她!” “對!”蔣明義立即附和道:“為民除害,伸張正義!走,現(xiàn)在就去馬新社家里,把yin婦汪亞揪出來!” 阿羅和潘清源還真跟著蔣明義就走,明瑤連忙攔住三人,道:“不用咱們?nèi)??!?/br> 阿羅皺眉道:“為什么?” 明瑤道:“咱們現(xiàn)在沒有什么憑據(jù)證明馬新躍是被馬新社和汪亞害死的,去了反而不美?!?/br> 阿羅道:“這尸體和泥鰍就是證據(jù)啊,不是還寫的有字嗎?” 明瑤道:“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們蔣家能馴養(yǎng)動物,萬一被誤會是我們殺人害命后,又指揮泥鰍弄的把戲就不好了?!?/br> 蔣明義連忙道:“明瑤說的也對。畢竟咱們跟這事情沒關系,成群結隊的跑去說抓yinx婦,有些冒失,有些冒失?!?/br> 阿羅道:“那就不管了?” 明瑤道:“不是不管了,是不能主動管,得叫人請咱們來管,那時候說話才有分量——咱們現(xiàn)在都先回去。看這些泥鰍的陣勢,它們是不會走的。等到明天天亮,河邊一旦有人,看見這情形,就會立即傳出去。之前潁水發(fā)生過古怪事,大家伙都知道我爹能管,到明天也肯定會有人請我爹來看的——爹,明天有人請您來看的話,您知道該怎么說?” “知道!”蔣赫地道:“我就說——這泥鰍跟我講了,它們是馬新躍死了以后變的,吃了馬新社是為了報仇,報啥仇呢?報這個奪妻害命之仇!沒瞅見見這泥鰍在寫‘怨’字嗎?” 明瑤笑道:“爹,就你會編!” 蔣赫地道:“那是!咱老將出馬,一個頂倆!誰敢不信咱?” 阿羅仍舊是揪著那婦人不放,道:“那汪亞呢?不提她了?” 蔣赫地道:“汪亞那娘兒們是肯定的不正經(jīng),不過她到底有沒有參與謀害馬新躍,我看難說啊。咱們可沒有證據(jù)?!?/br> “你就放心。”明瑤勸阿羅道:“作惡自有惡報,這馬新社不是已經(jīng)償命了嗎?如果汪亞也真的害人了,跑不掉的?!?/br> 阿羅這才無話。 明瑤又問我老爹道:“陳叔叔,您覺得這樣辦好不好?” “聽你的。”老爹道:“現(xiàn)在就先回去。” 眾人就此商定好。 我心中雖然想著馬新社和汪亞實在可惡,深感憤憤不平,可明瑤的話有理,我也只得偃旗息鼓,暫且忍耐。 要各自回家時,我本想邀阿羅和潘清源到陳家村,明瑤卻搶先開口道:“阿羅,你和你弟弟來我家里住?!?/br> “對,對??!”蔣明義大喜道:“阿羅姑娘,你和這位兄弟都來我家住!” “我也有許多話要跟你說呢!”阿羅扯著明瑤的手,歡喜的甩了甩,突然又扁起小嘴,道:“可是我又想去瞧瞧玉蘭他們,我和阿源來就是為了看望他們一家三口呢?!闭f罷看我一眼,道:“玉蘭他們是在你家里?” “原本在的,現(xiàn)在不在了?!蔽业溃骸八麄兌嫉綇埣爷熤喂韹肴チ恕!?/br> “哦?!卑⒘_稍捎有些失望,不過迅即又歡喜道:“那我就先住到明瑤家里好了!不打擾?” “不打擾,不打擾!”蔣明義連忙道:“到我們家,隨便?。 ?/br> 家中還有個曹步廊,阿羅和潘清源也確實住在明瑤家里會方便些,想到此節(jié),我就不再多說了。 就此各自揮手作別。 到了家中,我已經(jīng)是困頓至極,連忙清修,于夜無話。 待到天亮,弘德醒來,沒見著馬新社,便問起他的事情來。我照實說了,順便又叱責了弘德一番:“看看你交往的都是什么人?!” 弘德吃驚不小,唏噓駭然之余,又連喊冤枉,道:“那貨是你們帶回來的,不****的事兒呀!”罷了又說:“哥啊,你帶我去潁水大橋那邊瞅瞅?” 我道:“有什么好看的,在家歇著!” “瞅瞅泥鰍咋寫字兒的??!”弘德再三央求,我好不耐煩。忽瞧見曹步廊滿面笑容的過來西院,手里提著個干凈的布袋,遞到我面前,道:“小哥,送你的?!?/br> 我不禁愕然:“送我的?” “對?!辈懿嚼鹊溃骸耙稽c心意,不成敬意?!?/br> 我連忙站起來,躬身答謝道:“多謝前輩了!可無功不受祿,晚輩不能要。” 既然老爹曾經(jīng)叮囑過,不能要這曹步廊的東西,那就不管什么東西,都不能要。 曹步廊道:“只是個小玩意兒,快拿著?!?/br> 我連連搖頭,死活不要。 曹步廊無奈,把布袋抖開,從中掏出了兩只小木偶,捧在手中,道:“你看看這是什么。” 我打眼看時,見那兩只小木偶像是用松木雕出來的,耳、目、口、鼻、頭發(fā)、四肢、衣服、鞋子一應俱全,而且還上了漆、墨、朱砂,唇紅齒白,發(fā)黑衣亮,十分精巧,我不禁暗暗佩服這曹步廊的手藝。 木偶的大小都不過三寸上下,模樣是一男一女,且男女左右手相連,還有根紅色細繩纏繞腳踝,新奇可愛。我看了片刻,只覺那男木偶面容熟悉的很,略一想,不禁脫口而出:“這,這雕的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曹步廊道:“你再看看這女的?!?/br> 知道那男木偶是我的形容后,我便好奇起那女木偶來,仔細端詳,那眉目,那臉型,也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突然,一個激靈閃念,我不禁脫口而出道:“這是明瑤?!” “對啦?!辈懿嚼刃α似饋?,道:“男的是你,女的是蔣家的姑娘?!?/br> 我又驚又喜。那女木偶確實與明瑤相似,只是面容干凈,并無絲毫疤痕,因此十分的俏麗脫俗,我一時間竟沒有認出來。 既是我和明瑤的樣子,我便忍不住伸手接了過來,深深的打量著,心中不由自主的想道:如果明瑤臉上沒有疤痕,應該比這個木偶更好看?可惜……咦?我突然想起一事,心中暗叫:“不對!” 我猛然抬頭,看向曹步廊,道:“你,你怎么會知道明瑤?又怎么會知道她的樣子?” “是這位小哥告訴我的?!辈懿嚼戎噶酥负氲?。 我詫異的看向弘德,他干笑了兩聲,道:“哥,昨天夜里你和老爹出去,我在家里悶得慌,就跟曹前輩閑聊了幾句,順便提了些你和明瑤姐的事情。” 這個膽小鬼,昨天夜里一個人在西院,必定是害怕了,所以才會去找曹步廊作陪。 弘德嘴里向來沒遮攔,談到興頭上肯定是亂說一氣。他把我和明瑤的事情說給曹步廊聽,倒是不足為奇。 但這事情畢竟難為情,我心中惱怒,當著曹步廊的面,又不好發(fā)作,只狠狠的瞪了弘德一眼。 弘德識得厲害,道:“哥啊,你們先聊,我去刷鍋,我去刷鍋,晌午我做飯??!”說罷,一溜煙跑了。 曹步廊道:“我從你兄弟的口中聽來這位姑娘的樣子,就憑空雕了出來,用的時間不長,不算精雕細琢,所以肯定不會太相似,小哥勿要介意?!?/br> “前輩太謙虛了。”我惱怒之氣消弭,又看了那木偶幾眼,不禁由衷的贊嘆道:“前輩,您連她的面都沒有見過,就能雕刻的這般精巧,還能讓晚輩認出來她是誰,真是國手大師的水平!” 曹步廊笑道:“過獎了,過獎了?!?/br> 我摩挲著那兩只木偶,越看越喜愛,可隱隱之中,心頭仍不免有些忐忑,道:“前輩,您送晚輩這樣的好禮物,晚輩受之有愧。” “我聽你兄弟說了,你和這姑娘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你母親不同意?!辈懿嚼葒@息了一聲,道:“我雕的這一對木偶,其實是用了厭勝術?!?/br> 我吃了一驚,道:“厭勝術?” 第187章 怨來如此(五) 以我親身所見所聞,厭勝術絕不是什么好東西,因此曹步廊一說,我就變了臉色,心中頓覺那木偶或不是什么好物。 曹步廊見狀,連忙說道:“小哥不要害怕,我下的厭是好意?!?/br> 我狐疑道:“好意?” “對?!辈懿嚼鹊溃骸捌渲杏袀€明堂,這兩只木偶學名喚作‘和合偶’,以紅線牽連手足,上合執(zhí)手之意,下寓月老牽線,是專一咒男女相好的。” 我不禁低下了頭,臉上有些發(fā)熱,但心中卻十分喜歡。難為曹步廊這樣有心,聽了我和明瑤的事情,知道我們之間有些挫折,便用如此好意祝福。虧我先前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慚愧! 曹步廊又道:“小哥你看,你那具木偶的腳底下刻的還有字跡?!?/br> 我把木偶翻起來,看向木偶的腳底板,果然見那兩只腳底下都有些細小如蚊的字跡,雖然微末,可辨別之下,卻是個個清晰無比,足見曹步廊的工藝是何等精湛! “這是我的生辰八字!”我看的清楚,那左腳底刻的是我的生辰八字,右腳底刻的則是“麻衣陳弘道”。 “是啊?!辈懿嚼刃Φ溃骸叭绻麤]有你的出處和生辰,這木偶雖然以你的模樣為工,可也是會效力不強的?!?/br> 我道:“生辰八字是弘德告訴你的?” “是啊?!辈懿嚼鹊溃骸澳阈值苣苡涀∧愕纳桨俗?,也很不容易?!?/br> 弘德有心,我暗暗喜悅。再看“明瑤”的腳底板,卻只有左腳底下刻著“御靈蔣明瑤”,右腳底下空空如也。 我不禁愕然看向曹步廊,道:“這是什么意思?” 曹步廊道:“用這木偶偶代替你們倆,是需要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家世的。不過,你兄弟只知道你的,卻不知道這姑娘的,所以我就先空了出來?!?/br> “哦!”我道:“那還能補刻嗎?” “當然可以啊。”曹步廊道:“你現(xiàn)在告訴我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我現(xiàn)在就能補刻上去。這‘和合偶’的厭勝術可是極其靈驗的,再加上你們兩人有情有義,心意相通,天底下真沒有誰能拆散你們倆了。” 我聽得怦然心動,竟再也不舍得把那木偶還給曹步廊了,甚至還想立即去找到明瑤,讓她也瞧上一瞧。 曹步廊在旁說道:“小哥,你記得這姑娘的生辰八字?” “???哦!我記得!”我晃過神來,才想到還要刻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