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jié)
那四人聽見這話,以為班火正只是在尋找剩余那名叛徒,不是針對自己,便都稍稍放心,為了避免嫌疑,自然也都不敢反抗,但剛松了一口氣,便聽見班火正道:“殺!” 班烈、班猛、班放、班縱一起動手,可憐那四個御靈部的部眾,本來還有一抗之力,結(jié)果竟然就此中了班火正的詭計,束手就斃! 可如此一來,萬夙歌也有些驚醒,道:“班大哥,怎么我御靈部會有這么多叛徒?而且,都是本事高的人叛變?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錯了!?到底我大哥是怎么死的?臨死前又都說了什么?” 班火正嘿然冷笑道:“你大哥臨死前說了,御靈部的人,除了你之外,都是叛徒!”說話間,班火正、班猛等五人一起發(fā)作,對御靈部的其余部眾下起毒手。 此時,御靈部最厲害的六人已經(jīng)被班火正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用計除掉,剩余之人,縱然已經(jīng)開始抵抗,但是驚駭之余,都已經(jīng)沒了一戰(zhàn)之力,須臾間,便橫尸遍地,只剩下一個萬夙歌還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們這邊,都已經(jīng)看得呆了。 第426章 遺世魔宮(十九) 班火正動作之迅,為人之jian詐,心腸之毒辣,手段之殘忍,無一不令人指。 我們這邊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來不及。 老爹忽然嘆息了一聲,道:“此人如果本事再高些,那必定是禍亂天下的jian雄?!?/br> 陳漢隆搖頭道:“太毒了,太毒了!” 陳漢禮道:“不愧是真小人!” 陳漢雄道:“這人對自己人,怎么也忍心下這樣的毒手?” 老爹道:“從來都只有自己人對自己人下手才會最毒、最狠、最殘忍!尤其是叛徒。這也是從古至今,大到國家政府,小到家族門派,都最痛恨叛徒的原因。” 陳漢雄道:“那是為什么?” 老爹道:“因為叛徒?jīng)]有臉面再見昔日的故人,羞慚到極點,便化為惡毒。為了讓自己有臉繼續(xù)活著,就只能殺光不做叛徒的自己人。當然,人心之復(fù)雜,縱然學盡相術(shù),也難以窺盡,人之所以有此心性,恐怕也不僅僅只因為此?!?/br> 我突然打了個冷顫,想到歷來讀書,看到古往今來的許多事情,確實是叛徒殺自己人最狠,譬如害死岳飛的是曾被金人勸降的秦檜,帶兵滅掉南宋的是效忠蒙古人的宋人張弘范,為滅掉南明出力最多的是降清的吳三桂,他親手勒死永歷帝,而抗戰(zhàn)期間,汪精衛(wèi)的偽政府偽軍也不遺余力的殘害抗日志士…… 以前,我從未想過,但是現(xiàn)在,老爹一說,想到深處,我不禁汗流浹背。 突然聽見萬夙歌說道:“班大哥,你,你才是叛徒,你才是害死我哥哥的兇手,對不對?” “哈哈哈……”班火正大笑,道:“夙歌妹子,直到現(xiàn)在你才明白,也太晚了。殺掉萬夙笙的人確實是我,但是對于萬夙笙,我可稱不上是叛徒,我何曾忠于他?” 萬夙歌喃喃道:“那對于仙宮呢?” 班火正道:“對于仙宮,我也不是叛徒,我到現(xiàn)在仍然忠于仙宮!只是,我對仙宮中的人,十分不滿罷了。那些部,那些幻領(lǐng),尸位素餐,有什么能耐?又有幾個人能勝得過我?我偏偏只能做一個小小的局!我瞧他們多半也都該死!至于宮主,信任他們,不信任我,那是他自己昏聵!對于一個昏庸的宮主來說,繼續(xù)死命效忠于他,就是對仙宮最大的不忠!” 萬夙歌道:“你強詞奪理?!?/br> 班火正道:“強詞算是,理還沒有奪?!?/br> 萬夙歌道:“你為什么會變成了這樣子?” 班火正道:“是你還在癡迷中。” 萬夙歌扭頭看向我們,道:“那這幾個人不是你的屬下吧?” “不錯?!卑嗷鹫溃骸八麄兌际锹橐玛惣业娜?。” 萬夙歌道:“你投降了他們?” “沒有投降,我們也沒有相互隸屬?!卑嗷鹫溃骸安贿^,我和他們,業(yè)已達成了合作!夙歌妹子,我對你一向不錯,你也是知道的,做哥哥的不愿意害你,你要是愿意加入我們,我萬分歡迎。” “呵呵……”萬夙歌苦笑道:“班火正,到現(xiàn)在了,你還說這種話,你害死了我的親哥哥,又殺光了我御靈部的人,你覺得我會加入你們么?” 班火正目中寒光一閃,道:“良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棲,你真要執(zhí)迷不悟么?!” 萬夙歌道:“我怕死后見到我哥,無臉以對?!?/br> 班火正道:“那你就只能現(xiàn)在下去見他了!” 萬夙歌道:“你要殺我?” 班火正“嘿嘿”冷笑。 我大聲道:“班火正,不必非要殺人!御靈部的人都被你害死了,她也做不出什么壞事來了?!?/br> 班火正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做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少族長又婦人之仁了——萬夙歌,做哥哥的讓你先動手!” 萬夙歌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怪只怪我錯信了你,我不會跟你動手,也不用你動手?!?/br> 說話間,萬夙歌挺起手來,駢起二指,猛然向上,在自己咽喉下疾戳,一聲輕響,她竟然自己洞穿自己的喉嚨,剎那間血流汩汩,仰面氣絕而亡。 班火正“哼”了一聲,道:“頑固不化!”又對班猛、班烈等人說道:“你們把御靈部的尸體全都燒了?!?/br> “是!” 主人既死,那些靈物全都一哄而散。 班火正朝我們走了過來,道:“御靈部全軍覆沒,一筆勾銷了。仙宮現(xiàn)在可以說是失了耳目,沒有靈物再為他們探路,咱們的行蹤,他們再也不會提前預(yù)知了?!?/br> 叔父道:“班火正,你剛才那幾手,可是驚人的很啊。我小看你啦。” 班火正笑道:“相脈閻羅過獎了。” 我冷笑道:“你可真毒!” 班火正一愣,隨即道:“你以后也是當族長的人,統(tǒng)領(lǐng)一家一族一門一派,應(yīng)該是殺伐果斷,說這種話,心存婦人之仁,未免太可笑了。” 叔父道:“我看啊,我這’閻羅‘的號送你得了,我可比不上你狠啊。說笑之間,就能殺人,舉手抬足,就能斃命,厲害呀!” “真是見笑了?!卑嗷鹫溃骸盁o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br> 陳漢杰道:“我看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班火正,不說別的,那個萬夙歌對你死心塌地,你也下得去手?” 班火正臉色一紅,啐了一口,道:“是她癡心妄想!” 陳漢杰不屑道:“那你對顧水娘呢?自己是老母豬,還嫌人家烏鴉黑。” 班火正道:“我跟她怎么能相提并論?” “是不能?!标悵h杰道:“我剛才覺得她丑,現(xiàn)在覺得她可比你順眼多了。你這個人,處的時間久了,瘆得慌?!?/br> “好了?!崩系辉付嗾f,道:“咱們走吧?!?/br> 經(jīng)過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殘忍殺伐,雖然是滅掉了遺世魔宮一整個部,但是我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心情頗為沉重。 陳漢禮、陳漢雄、陳漢隆也都沉默不言語。 老爹和叔父倒是沒什么,似乎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陳漢杰消停了片刻,話就又多了起來,逮住班火正,問道:“那個顧水娘多大年紀了?” 班火正道:“三十二歲了?!?/br> 陳漢杰道:“齊整不?” 班火正笑了笑,道:“應(yīng)該還能入得諸位法眼?!?/br> 陳漢杰道:“我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都三十二歲了,能有多齊整?” 班火正道:“你見了就知道?!?/br> 陳漢杰道:“她有男人沒有?” 班火正道:“沒有?!?/br> 陳漢杰道:“為什么沒有男人?” 班火正道:“一般人她都瞧不上?!?/br> 陳漢杰道:“她本事高不高?” 班火正道:“很高?!?/br> 陳漢杰道:“有多高?比我怎么樣?” 班火正道:“嘴皮子上的本事比起尊駕來肯定是大大不如,但是別的本事,呵呵……” 陳漢杰道:“你’呵呵‘是什么意思?奶奶的,會不會聊天?不知道聊天止于呵呵么?” 班火正道:“呵呵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漢杰道:“既然顧水娘這么厲害,那我要是遇上她,可就不留情面,朝死里打,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失了手,香消玉殞了,你可別怪我?!?/br> 班火正道:“沒事,你最好是不留情面,拼盡全力,否則你會極有危險的。” 陳漢杰大怒,道:“你——” 叔父忍不住道:“你們倆都消停會!班火正,癡水局知不知道我們的行蹤?準備在哪兒布局設(shè)伏?要用啥個手段對付我們?” 班火正道:“你們來的時候,御靈部的雀鷹查探到了你們的行蹤,報回了萬夙笙,四局五部八幻就全都知道了你們的大致路線。貪風局動作最快,所以跑在最前面,搶先埋伏下,嗔地局跟機關(guān)部聯(lián)合起來,在古廟里設(shè)伏,接著便是我們業(yè)火局。按理說,癡水局應(yīng)該是在我們之后動手,可是顧水娘生性多疑,喜怒無常,做事多變,我也把不準她會什么時候真正動手,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咱們附近了,也有可能一直到最后才出現(xiàn)?!?/br> 老爹忽然說道:“此地兇險,殺機蟄伏,風水極惡,諸位小心了!” 我環(huán)顧四周,見左側(cè)是道山嶺,峭壁聳立,幾乎筆直上下,十分的險惡,右側(cè)那道山澗水沉流急,有股隱隱的寒氣逼上來浸人肌膚,也不知道有多深多淺,只有腳下一條雜草叢生的野徑從后通前,是唯一的去路和退路。 老爹止住步子,眾人也都停了下來,老爹問班火正道:“這里會有你們的人設(shè)伏么?” 班火正道:“神斷先生已經(jīng)瞧出了殺機,小心些不會有錯。以班某人來看,這里確實是設(shè)伏的極佳地方?!?/br> 陳漢杰道:“癡水局設(shè)伏么?一個女人,能有多大本事!設(shè)個屁伏!” 陳漢杰話音未落,忽然腳下大地顫動,一陣驚天動地的嗡鳴聲奔雷似的轟然傳來,眾人盡皆失色! 陳漢隆道:“族長,這,這是什么聲音?” 老爹極目遠望,道:“像是水聲?” 班火正臉色驟變,道:“是顧水娘!這崖上有瀑布,顧水娘一定是截流攔水,現(xiàn)在決堤要沖殺你們!” 我們一起仰面往峭壁上看去,只見上方一大片白茫茫的東西,滾滾奔落,果然是大水沖來了! 眾人紛紛驚呼,也不用等老爹吩咐,各自提氣往前狂奔,但是那水從上奔落,來的多快,這野路又狹窄,眾人又離得近,奔跑不開,一片大水沖下,眾人全都被卷入了山澗之中,無一幸免! 第427章 遺世魔宮(二十) 落入水中以后,我才知道澗水比在岸上瞧著還要深,還要涼。ggaawwx 我水性精熟,也沒受什么傷,所以雖然是驟然遇襲,可也不是十分的慌張,只不過在水里頭,動靜已經(jīng)全然聽不到了,只能睜大了眼睛看。 除了我和老爹、叔父三人是夜眼,水下可以開目視物之外,別的人全都是rou眼,水下即便是勉強睜開眼睛去看,也是混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