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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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聲。 秦棠咬著唇,悶不吭聲,覺得他在耍她。 山體斜滑,蔣川攥緊她的手腕,以防她摔倒。 秦棠感嘆:“月月每天上學(xué)都要從這里爬過去嗎?” 蔣川低低嗯了聲。 蔣川小時候也住在山區(qū),那時候家里也窮,上學(xué)要走很長一段山路,山里的孩子都跟猴子似的靈活,還耐摔,即使摸黑也能走得快,身后嬌滴滴的女人就不一樣了。 他跨上一塊大石頭,彎腰拉她,手搭在她腰上,一個使勁兒,就把人整個拎了上來。 黑暗中,她撞上他的身體,兩道呼吸纏繞,一粗一淺,都帶著酒氣。 秦棠扶在他肩上,低頭站穩(wěn)。 栓在她腰上那條手臂紋絲不動,寬大有力的手掌掐在她腰側(cè),她呼吸一窒:“你、松手!” 蔣川手又收緊了,嗓音低?。骸安凰赡??你會哭嗎?” 第18章 他低著頭, 溫?zé)岬暮粑珖姙⒃谒叄骸班???/br> 回答他的是, 秦棠在他腳上狠狠一踩。 蔣川似乎感覺不到疼,手機(jī)屏幕再次摁亮,照著她憤怒漲紅的臉,眼睛又黑又亮, 白白的兩顆牙咬住嫣紅的唇。 蔣川本來只是一時興起想逗弄她, 現(xiàn)在卻覺得口干舌燥, 秦棠是個漂亮的女人, 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都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心思。 他黑眸沉沉, 低頭看著她。 秦棠心中警鈴一震, 連忙掙扎, 腳底打滑,人往后仰。 蔣川連忙把人撈回來, 牢牢摁住, 往后退開一步,說:“嘖,逗逗你的, 你還當(dāng)真了。” 秦棠已經(jīng)站穩(wěn), 還是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手腕擰動掙扎,他手勁大,她根本掙脫不住,抬頭瞪他:“你松手!” 蔣川怕她掉下去, 把人往前拽了兩步:“別鬧,你一個人回不去?!?/br> 她不說話,倔強(qiáng)地站著。 黑夜吞噬安全感,其實(shí)她剛剛真有些害怕了,荒山野地,孤男寡女,萬一他真的…… 秦棠咬著唇,顫聲說:“蔣川,你別占我便宜。” 蔣川也意識到剛才可能嚇到她了,他笑了下,抬手很輕地,在她后腦勺拍了拍,“行了,不占你便宜。” 秦棠這才有些放心,蔣川拉著她往前走:“占你便宜你會怎樣?踩我兩腳?” 他說的是上次在義站,她踩了兩下那壯漢的肩膀。 秦棠跟在他后面,說:“那要看你對我做什么了。” 其實(shí)蔣川說得對,她骨子里是有點(diǎn)嬌氣,那是從小到大在大戶人家里養(yǎng)出來的,出事后的這幾年她的忍耐力已經(jīng)好了很多,唯獨(dú)受不了別人占她身體上的便宜,嘴上占便宜也不行。 蔣川看著前方,無聲笑:“要親你了呢?” 秦棠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打你兩巴掌。” 蔣川:“……” 默了半秒,他又笑了。 果然是長大了,小時候被親一口只會哭,現(xiàn)在要打人耳光了。 秦棠聽見他笑,嚴(yán)肅說:“我說認(rèn)真的?!?/br> 蔣川嗓音沙啞,笑出了聲:“嘖——逗你兩下還當(dāng)真了,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我還沒狼到在荒山野地把你強(qiáng)了。” 秦棠:“……”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回到宿舍,蔣川找到開關(guān)一拉,頭頂上一顆泛黃低瓦數(shù)的燈泡亮了起來,土墻土地板,兩張木板床排在墻角,門邊放著兩個洗臉盆和一個塑料桶,小窗口前面放章簡陋的辦公桌。 整間屋子灰沉沉的,每有一絲生氣,蕭條又破爛。 山村老師的住宿應(yīng)該是村里最好的了,因?yàn)榇迕窈秃⒆觽兌寂吕蠋熓懿涣诉@里的條件,沒呆幾天就會離開。 這間屋子就是前些天剛從這里離開的兩名支教老師的宿舍。 秦棠問:“我們要住一間?” 蔣川瞥向她:“村民估計(jì)以為我們是兩口子?!?/br> 秦棠看著那兩張排在一起的床默不作聲,蔣川把水桶里的水倒盆里,叫她:“去洗把臉?biāo)X。” 那姑娘沒動。 蔣川說:“跟我一個屋子很委屈?” 秦棠轉(zhuǎn)身捧著臉盆去外面洗漱,她自己帶了牙刷和小毛巾,簡單梳理好自己,又用剩下的水洗了腳,踩著拖鞋走進(jìn)來,眼神都沒給他一個,蹭蹭蹭爬上靠墻角的木板床。 然后,才抬頭看他:“我沒那么嬌氣?!?/br> 蔣川看著她白嫩嫩的腳丫踩在洗舊的深色床單上,圓潤的腳趾頭往里蜷縮,他慢慢移開目光,看向她白凈的臉,笑得邪里邪氣:“我看你哪哪都嬌氣?!?/br> 秦棠直接翻身躺下,被子拉起,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蓋住自己,轉(zhuǎn)身背對他,“我睡了。” 蔣川看著她的背影,舌頭抵著牙床,笑了下。 身旁躺著個女人,是個男人都有點(diǎn)想法,更何況剛才蔣川確實(shí)對秦棠起了點(diǎn)心思。 蔣川在屋外抽了兩根煙,才轉(zhuǎn)身回房,輕輕帶上門。 關(guān)了燈,摸黑回到床上。 安靜下來,清軟綿長的呼吸聲從隔壁床傳來,秦棠早就睡熟了。 蔣川還以為她多防備,沒想到一下就睡著了。 …… 在羊圈山呆了三天,住了兩晚。 在此期間,秦棠跟村長打聽過了,村里上不起高中的孩子有五六個,她在手機(jī)備忘錄記下名字,這里通訊不好,沒網(wǎng)絡(luò),連手機(jī)信號都收不到,她沒辦法給老袁打電話。 月月母親送來一袋曬干的大棗,她靦腆地說:“我們這里沒有什么好東西,就棗子好,就是你們來的不是時候,棗樹還在開花,十月份來的話就能吃現(xiàn)摘的了。” 秦棠接過袋子,笑著說:“謝謝?!?/br> 蔣川站在前面抽煙等她。 “走了?!鼻靥淖叩剿磉叀?/br> 兩人爬了一段崎嶇難行的山路,才來到停放摩托車的地方,蔣川跨上摩托車,修長的雙腿撐著地面,秦棠扶著他的肩跨上后座,蔣川說:“抓緊了。” 秦棠剛抓住他的衣服,車子就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坎坷、崎嶇、顛簸的土路。 依舊顛得厲害,秦棠忍不住說:“換我開?!?/br> 蔣川回了一下頭:“省省吧?!?/br> 秦棠咬唇:“那你開慢點(diǎn)兒?!?/br> “你抓緊點(diǎn)兒?!?/br> “我叫你開慢點(diǎn)兒?!鼻靥恼f,“我屁股疼?!?/br> “……” 蔣川笑出聲,速度緩了緩,“說你嬌你還不認(rèn)?!?/br> 秦棠沒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掐疼。 蔣川原本身體往前俯沖,這下整個腰背挺直,冷聲警告:“再亂動把你甩出去?!?/br> …… 回到佳縣已經(jīng)是傍晚,蔣川找了家賓館開兩間房。 在羊圈山三天都沒洗過澡,一進(jìn)門,秦棠便迫不及待地去洗了個澡。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 她擦著頭發(fā),隔門問:“誰?” 蔣川:“我。下樓吃飯?!?/br> 秦棠說:“你等一下?!?/br> 秦棠換了條裙子,背上包,拿上相機(jī),素著一張臉去開門。 蔣川靠著門邊抽煙,側(cè)頭看她一眼,“洗得夠久的,浪費(fèi)水?!?/br> 秦棠忍不住解釋:“三天洗一次,夠省了?!?/br> 他沒說什么,“走了。” 兩人走在縣城街頭,這里沒幾家好餐廳,蔣川問:“想吃什么?” 秦棠看了看,指向一家看起來干凈明亮的小炒店:“我們?nèi)ミ@家吃吧,炒幾個菜?!?/br> 蔣川沒意見,舉步走進(jìn)去。 他掃了一眼菜單:“羊rou吃嗎?” 秦棠點(diǎn)頭:“吃的?!?/br> 他把菜單遞給她,“算了,你自己點(diǎn),我去買包煙?!?/br> …… 蔣川走到拐角小賣部買了包煙,看見旁邊有家奶茶店,走過去問:“女孩子一般喜歡喝什么?” 店員楞了下,連忙介紹:“招牌奶茶,檸檬茶,果汁都可以?!?/br> 蔣川掃了眼,說:“來杯檸檬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