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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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薛瓷出來,張駿恭恭敬敬道:“娘娘,陛下請您過去。” 薛瓷皺了眉頭,有些猜不出來此刻趙玄要見她是為了什么,但見張駿這樣為難的神色,也知道此刻多問也問不出什么,便直接上了肩輿,往昭陽殿去了。 進(jìn)去了昭陽殿中,才發(fā)現(xiàn)殿中不僅僅是趙玄在,劉太后也在,甚至張嶺也灰頭土臉地跪在了殿中。 “貴妃來了?!眲⑻笙瓤吹搅搜Υ桑竺馊チ怂男卸Y,“正好昨日是貴妃趕過來救了皇帝,便由貴妃與太尉說一說,華妃是如何謀害了皇帝的吧!” 趙玄帶著幾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薛瓷,急忙道:“貴妃昨日都看見了……今日便實話實說便是。” 張嶺也看向了薛瓷,眼中帶著幾分微弱的祈求。 薛瓷靜默了一會兒,道:“昨日臣妾趕過來的時候,陛下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是臣妾斗膽讓內(nèi)侍們壓著陛下進(jìn)去殿中,才讓太醫(yī)進(jìn)來的。太醫(yī)說當(dāng)時陛下的情形十分兇險,也是臣妾斗膽,讓太醫(yī)下了猛藥,才讓陛下清醒過來。后來太醫(yī)驗過了華妃送來的吃食,才發(fā)現(xiàn)是吃食中下了藥。”她簡單地把事情說清楚,并沒有提及這藥究竟是什么藥,又是什么功用。 這話一出,不僅是張嶺,就連趙玄的臉色都灰敗了幾分。 趙玄不再看薛瓷,而是看向了劉太后,道:“母后……此事,與華妃無關(guān)的。” 而張嶺重重地把頭磕在了地上,一言不發(fā)。 劉太后看著趙玄,似笑非笑:“華妃若是知道皇兒這樣為著她,就算此刻立刻死了,想來也是安心的。” 趙玄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卻是按捺不住地嘶吼出聲了:“母后這樣敵視華妃,難道……難道就容忍不得朕有這么一個真心愛著的人么?” 劉太后卻不理會他,只看向了張嶺:“張?zhí)咀约褐?,給皇帝下藥是什么樣的罪名。太尉一生為著圣上,此刻背上了謀逆的名聲,卻是不值得的。” 張嶺看了一眼趙玄,見他這樣,卻有幾分心灰意冷了:張樟的事情|事出突然,但卻是板上釘釘?shù)膹堈翆w玄用了藥,且不說那藥算不算是毒|藥,這樣的事情,可大可小,顯然這次劉太后是要往大了處置;若是趙玄真的有幾分能與劉太后分辨,便能把這事情壓小,但眼下來看,趙玄除了先叫來了薛瓷,之后對著劉太后大吵大鬧,卻沒有半分能耐,而他此刻只能算作是階下囚,也沒有翻身的余地了。 劉太后笑了一笑,又道:“太尉心中清楚,有些事情,皇帝需要一些體面,你們身為重臣,需要一點名聲。” 張嶺靜默了許久,他不是不懂劉太后的意思,只是此刻,他卻寧可自己沒有聽懂。 “此事,若太尉能看得懂,便能給子孫留下一點活路。”劉太后道,“為著子孫著想,太尉且想一想應(yīng)當(dāng)如何吧!” 張嶺再一次抬眼看向了趙玄,卻見趙玄只一臉的茫然無措。 “罪臣……明白了。”張嶺低下了頭,嘴邊溢出了一絲冷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自己的女兒張樟,抑或是其他人。 “帶太尉下去吧!”劉太后擺了擺手。 . 張嶺當(dāng)天便在天牢中自盡,這案子在外人看來便這么不明不白地結(jié)束了,宮中張樟的死訊是過了兩日才發(fā)出,倒也沒有褫奪她的封號,仍是讓她以華妃的封號下葬。 朝臣們都隱約猜測著宮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有劉太后的旨意在,也沒有人敢往深了猜測,也只好認(rèn)為這只是巧合和意外。 倒是權(quán)貴們有些惶惶然,他們之前都是以張嶺為首,如今張嶺忽然自殺,張家的史氏當(dāng)家,便不是之前那樣鋒芒畢露的樣子,帶著兩個嫡子不久之后就離開京城,他們在朝中的勢力頗有些摧枯拉朽危機(jī)了。 偏生這個時候,他們向來可以依賴的皇帝趙玄仍然是閉門宮中,連早朝都不上,仿佛只是一心準(zhǔn)備著兩日后西明寺的祈福,這讓他們?nèi)鐭徨伾系奈浵仯喼辈恢鯓邮呛谩?/br> 可在宮中,趙玄并非是什么都不想做,他當(dāng)然是想挽回——他從來都明白張嶺對他意味著什么,但這一次,他真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無能為力。 他已經(jīng)從張駿那里知道了趙青和薛瓷要去西明寺祈福的事情,他帶著幾分僥幸的語氣問道:“這是母后的意思嗎?” 張駿只老老實實道:“這是太后娘娘下的旨意?!?/br> 趙玄覺得有幾分心灰,又道:“所以母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母后之前不是說……不是說任何事情都由著我的嗎?” 張駿哪里敢回答,只靜默地低下了頭。 趙玄焦躁地來回踱著步子,最后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好半晌才道:“母后……會讓我去死嗎?” 張駿恨不得自己沒有長耳朵,仍然低著頭,不敢吭聲。 “我要去見母后。”趙玄抬頭看向了外面。 這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陽光晴朗,有著nongnong的暖意。 . 長樂殿中,劉太后正與趙青說話的時候,趙玄便從外面進(jìn)來了。 看到了穿著與自己相同衣裳的趙青,趙玄愣了一愣,隨即是明白了劉太后的意思,他上前了兩步,幾乎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嘲諷,只向趙青道:“你忘了……你忘了我們的生母是誰嗎!” 趙青詫異地看了一眼趙玄,垂下了眼瞼,沒有說話。他已經(jīng)從薛瓷那里聽過了當(dāng)年究竟是怎樣的事情,他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只覺得荒謬。此刻聽到趙玄這樣理直氣壯,更加是覺得荒誕。 劉太后無聲地笑了笑,示意趙青先出去,然后才看向了趙玄:“皇兒過來,是有什么事情么?” 趙玄盯著趙青走到殿外,然后才轉(zhuǎn)而看向了劉太后,一開口便又改了口:“太后……太后是想讓趙青來取代朕嗎?” “那一天趙青對我說了很多?!眲⑻蟮恼Z氣是溫和慈愛的,“其中有一句打動了我。他說你在宮中有太多的不如意,所以才會是如今這樣的情形?;蕛?,如果給你一個機(jī)會,讓你在宮外好好休養(yǎng),你覺得如何?” 趙玄聽著這話,只是不信,道:“太后是在誆騙朕吧!這天下,哪里容得下兩個皇帝?” 劉太后笑著搖了搖頭,道:“若是不信,也就罷了?!?/br> “所以太后是打算,讓趙青替代我出宮,然后再名正言順地回來,成為一個真正的皇帝么?”趙玄幾乎要發(fā)狂,“就用這樣簡單的李代桃僵的法子,就讓一個冒牌貨,變成了真正的皇帝?”他說到了這里,幾乎就是在嘶吼了,“你把朕放在何處!朕要如何自處!難道你要逼著朕,和朕的太尉一樣去自殺嗎!” 劉太后卻抬眼看向了外面,已經(jīng)是午后了,有陽光斜斜地從窗外照射進(jìn)來,窗格上那些花鳥的圖案此刻便映射在了地上,拉出了夸張的奇妙的圖案。 “皇兒哪怕有一次相信了哀家,今日便不會是這樣了?!眲⑻笫栈啬抗猓钠綒夂偷卣f道,“且都算作是哀家的過錯吧!” . 長樂殿外,趙青順著宮道往昭慶殿走了一段,便看見了薛瓷的肩輿。他笑著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肩輿上的薛瓷,道:“貴妃來陪著我一起走一走可好?” 薛瓷從肩輿上下來,口中笑道:“當(dāng)然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遲來的第二更,這個仍然算是10號的二更哈,和11號的更新不沖突噠~~~ 正式進(jìn)入了收尾階段嗷嗷嗷好激動~~~ ☆、寺中行 陽光下, 皇宮是安靜的。 這后宮中名義上有三千佳麗, 但能見到趙玄的畢竟是少數(shù),能見到趙青的, 現(xiàn)在也只剩了薛瓷一人。 薛瓷與趙青一前一后往太液池邊上走,薛瓷在前,而趙青在后。 “你走在我后面, 若是讓人看到了, 總不像樣子?!毖Υ赏O铝四_步,回頭看向了趙青。 此時陽光是從趙青的方向照射過來,逆著光, 薛瓷只看到了他露出的笑容,但看不清其他。趙青笑道:“怕什么?我跟在你后面有什么不好?” “怕被人說我犯上?!毖Υ傻戎w青與自己肩并肩了,才繼續(xù)往前走。 趙青與薛瓷十指交握,口中道:“我是不怕別人說什么的?!?/br> “那我也不怕?!毖Υ捎昧ξ樟宋遮w青的手, 輕輕笑了一笑。 “明日見到了衛(wèi)國公,我得怎么表現(xiàn)呢?”趙青笑著說道,“我那天費了好大力氣才說服了太后, 我?guī)缀醵家詾?,太后見我不過只是為了你的面子, 壓根兒不會答應(yīng)我出宮,誰知她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你可以用說服太后的方式來表現(xiàn), 朝臣們比太后要好對付多了?!毖Υ烧Z氣輕快,“畢竟他們所求的簡單,不過是趙家江山穩(wěn)固, 可不會有什么母子之情的羈絆?!?/br> 聽著這話,趙青卻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他道:“可玄哥對太后,看起來也并非有那么多的母子之情?!?/br> 薛瓷有些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道:“或許也是有,只不過感情并沒有那么深吧!” 趙青忽然看向了薛瓷,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也沒有與你商量,我不知該怎么說?!?/br> “你說便是了?!毖Υ烧Z氣溫柔,“有什么不知該怎么說的?” 趙青想了想,道:“我那天答應(yīng)了太后,會讓玄哥好好地過下半輩子,不會為難他?!?/br> “你從前就說過?!毖Υ尚α似饋?,“并且你不止說過一次。” 趙青晃了晃腦袋,道:“從前到現(xiàn)在,這么多事情都已經(jīng)變了,但這份心思,我并不想變。” “我喜歡你還堅持著這一份心意。”薛瓷認(rèn)真地看向了趙青。 . 事到如今,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劉太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再一次安撫了趙玄,讓他重新回去了昭陽殿中,仿佛不再為趙青要去西明寺的事情煩惱了。 接著劉太后又讓人去收拾了西內(nèi),調(diào)派了宮人前去,對外則是說宮殿年久失修,所以這時候需要修繕一二了。 因沒有用國庫的銀兩,朝臣們自然是無話可說。 又過了兩日,趙青與薛瓷便出宮去西明寺祈福,然后便見到了薛春回與張欣。 那日張欣從薛春回這里知道了趙青趙玄兩人的關(guān)系之后,再見到趙青,便大著膽子打量了一番,又謹(jǐn)慎地與趙青試探著說過了兩句話,才辨出了眼前的趙青并非是之前的趙玄。他與薛春回兩人一起陪著趙青進(jìn)去了大雄寶殿,趙青便順口讓其他人留在了殿外等候,就連寺中的住持也在上香解簽之后退出殿外。 “衛(wèi)國公與丞相大約已經(jīng)知曉了?!壁w青露出了一個沉著的笑容。 “宮中秘事,臣等并不想去糾結(jié)?!睆埿莱烈髁似蹋峙c薛春回對視了一眼之后,才開口,“臣等今日只想求得一句準(zhǔn)話,這趙家江山可能穩(wěn)固?” “有能臣在朝,這江山為何不能穩(wěn)固?”趙青反問了一句,“我才疏學(xué)淺,只懂得一句‘親賢臣遠(yuǎn)小人’,再更多的,便只能靠著諸位日后的教導(dǎo)了?!?/br> “不敢談教導(dǎo)二字?!睆埿兰泵φf道。 趙青的態(tài)度是謙卑的,他道:“我對朝中事情知之甚少,能拿得出手襯得上有點的,也不過是能低頭好好學(xué)習(xí),朝中有諸位重臣,宮中有太后,我所能做的,便只有先把這些我不會的統(tǒng)統(tǒng)學(xué)會了,才能學(xué)著做一個諸位心中的明君?!?/br> . 那邊薛春回與張欣簇陪著趙青在大殿借著上香的機(jī)會說話時候,薛瓷也退到了殿外,難得有了機(jī)會與裴氏還有張姝等人說一說話。但這時候又是說不了什么的,不過是場面上的話語,也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祝賀。 在外人看來,趙青仍然是趙玄,他們不過是來陪著皇帝上香祈福,貴妃還是貴妃,如今宮中沒有皇后,貴妃一人獨大,所以也需要好好巴結(jié)著。 知曉內(nèi)情的,在這偌大的西明寺中,也不過寥寥數(shù)人。 這便是這事情的荒謬之處,知情人所看到的驚心動魄,外人卻絲毫無法察覺。 . 秋風(fēng)颯颯。 薛瓷靠在欄桿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遠(yuǎn)處,這深秋時節(jié),遠(yuǎn)處的池水中白萍卻還在開著,仿佛并沒有因為天氣變冷而凋謝。 再更遠(yuǎn)處,便是宮中的禁衛(wèi),他們把西明寺隔成了兩個部分,外面不許人進(jìn),里面也不許人隨便亂跑,一切都井然有序。 命婦們陪著薛瓷說過了話,見薛瓷并沒有太多聊天的意思,裴氏便率先告退到了一旁,其余的人也便心知肚明地紛紛退到了一旁,三五成群地湊在了一起,有的說起了佛理,有的便只是在閑話著宮中的事情。 薛瑤便是在這個時候來到薛瓷身邊來的。她先笑了笑,行了禮,才道:“好久沒見到十二娘啦!” 薛瓷意外地看向了薛瑤,道:“也許久沒見到三姐了?!?/br> 薛瑤道:“那年皇后沒了,宮里面的宮宴少了,我們這些人都好久沒進(jìn)宮了?!彼媚抗馐疽饬诉@群命婦,又笑了起來,道,“大家好不容易見著了宮中的貴妃,還想上來套套近乎,誰想到貴妃今日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呢?” 這么一說一笑,薛瓷臉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道:“出宮來么,誰還想著宮里面的事情——我今日原本也就是陪著陛下出來的。” “陛下前兒不是還在為了華妃哭?”薛瑤小聲笑道,“今日陛下帶著十二娘出來,好像就已經(jīng)把華妃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