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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從將軍墓里爬出來的前夫在線閱讀 - 第146節(jié)

第146節(jié)

    咬就咬,痛就痛吧,搞不好還能痛醒呢。

    想到這,溫頑也放飛自我,低頭朝著黑霧咬下去。她這輩子還沒咬過這東西,往常只會怕。

    “吼!”大鬼居然也會痛。

    于是溫頑咬得更開心了,咬到一半大鬼沒回?fù)?,反倒把她甩在地上?/br>
    溫頑跳起來就是一個嘲諷,“你有本事接著咬???”她還等著它把她咬醒呢。

    可它偏不,咬掉她半條胳膊,它竟然又放過了她。

    大鬼傲嬌地轉(zhuǎn)身,帶著龐大的身軀搖搖擺擺準(zhǔn)備離開。

    “這里怎么也有一個?”門外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語帶疑惑。

    大鬼叫喚了一聲,陡然縮小,像是受到極大吸引力似的沖出了房門。

    溫頑小心翼翼地側(cè)頭偷看,她發(fā)誓這次她真的只打算看一眼就走。

    所以有些人就是永遠(yuǎn)不會長記性,典型就是溫頑。

    這種不長記性的人,通常還很倒霉。

    于是溫頑只看了一眼,就被一個眼神鎖定,下一刻,一個披著修長黑袍的男人優(yōu)雅地踩進(jìn)屋子。章宣的尸身還留在地上,面朝下。這男人左手拖著一個鮮紅色的羅盤,一進(jìn)門就注意到章宣的尸身,他沉默地走到章宣身旁,蹲下來將她翻了個身,終于看清楚她的臉。章宣是被掐死的,臉色發(fā)紫,表情猙獰,死狀奇慘也十分可怖。

    然而這個男人看到她的臉時卻毫無動搖,甚至,毫無感情。

    “是你殺了我的徒弟?”他沒有東張西望,徑直鎖定了溫頑。

    認(rèn)得章宣,又在此時到來……

    溫頑脫口而出,“你就是章宣的師父,游超玄?”

    游超玄并未否認(rèn)。

    他站起身,依舊淡漠地收回目光,不在乎地低頭擺弄著他的羅盤。

    游超玄在羅盤上撥弄幾下,溫頑就看到兩道光芒憑空冒出,跳進(jìn)了羅盤中心鑲嵌的玉石里。

    不愧是章宣念念不忘的師父啊。

    溫頑暗暗感慨,他修行的邪術(shù)也有許多獨(dú)門本事。

    比如游超玄手上捧的這個,很像羅盤,但肯定不是用來看風(fēng)水的。方才他利用羅盤收入的兩道光芒,那一閃而逝的顏色,十分透明清澈,分明是靈魂本質(zhì)的顏色。游超玄輕描淡寫就將兩道靈魂收入羅盤,無論是道術(shù)還是鬼術(shù)中都沒有這一項(xiàng),可見這是游超玄的獨(dú)門本領(lǐng)。

    “你剛才收的不會是章宣和姬念吧?”溫頑好奇地問。

    反正是做夢,大膽一點(diǎn)又何妨?

    最難得的是,這個夢竟然是能互動的!

    溫頑又忍不住想,難道,兩千年前的姬惋與她也做了類似的決定,說了類似的話?

    不然,能互通的記憶,未免太不現(xiàn)實(shí)。

    在她開小差的時候,游超玄再次擺弄起她手中的羅盤。

    溫頑注意到,每當(dāng)他撥弄羅盤,羅盤中心鑲嵌的那塊透明玉石就會發(fā)出淡淡血光,并蔓延到羅盤表面,整個暗金色的羅盤都開始散發(fā)出紅色的光芒,看起來十分妖異。這簡直是一個血羅盤。

    “你能夠收入人的靈魂?”溫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游超玄面不改色地做好調(diào)試,突然將指頭對準(zhǔn)她。

    在游超玄的指尖瞄準(zhǔn)溫頑的一瞬間,從血羅盤中心突然冒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將她捆住,拖向羅盤中心的玉石!原來游超玄那些古怪的動作,是這么回事!溫頑努力對抗著,但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軀正在逐漸縮小。她現(xiàn)在可以親身體驗(yàn)被收服的倒霉大鬼是什么感覺了,就像前后左右上下全部都被圍上一面墻,并不斷縮小范圍。

    人會被壓死,鬼會被壓縮。

    眼看著溫頑即將變成一個壓縮包,那股吸力卻瞬間消失。

    她摔倒時臉朝上,正好能看到游超玄的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看了某方向一眼后扭頭就跑。

    什么?

    還有這個搞事鬼害怕的東西?

    溫頑好奇極了,倒要看看這個能克制搞事鬼的偉人是誰。

    她趕緊爬起來,跟著沖出房間,游超玄毫無收尾順便抓她的打算,一往無前地逃跑了。溫頑便扭頭朝著相反的方向看去,果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更快的身影由遠(yuǎn)及近沖了過來,貼著墻根一路狂奔。怪不得還沒影子游超玄就跑了,這人簡直狗攆兔子。從她身邊跑過去的時候,距離她最多05厘米,可她連他臉都沒看清。

    最多05厘米了,他瞄見游超玄尾巴時展開沖刺,幾乎是擦著她的臉飛過去。

    可她就是看不清他的臉,真厲害,這多半又不是個人。

    溫頑沒熱鬧看,有些孤獨(dú),無法離開這個夢境,更加郁悶。

    于是為了照顧溫頑的情緒,接下來誕生了一個小**——

    剛剛與她擦身而過的長跑冠軍,竟然又跑了回來,并在門前迅速停下。

    溫頑還沒回過神呢,冠軍就沖進(jìn)房間將她撲倒在地。

    “你冷靜點(diǎn),我是個鬼??!”溫頑趕緊大喊。

    然而冠軍只是抱著她,并無異動,如果非要說有……大概就是,這位冠軍先生竟然在抖。

    溫頑暗暗琢磨這是她今晚看到的第幾個顫抖的人了?

    “你的手怎么了……”冠軍先生放開她,看著她空蕩蕩的左臂肘關(guān)節(jié)以下,聲音發(fā)顫。

    “被吃掉了。”溫頑開始胡說八道,因?yàn)樗l(fā)現(xiàn),從這里開始,她和夢里的人失去互動。

    她說的話明顯沒得到正確回應(yīng),冠軍不是在自言自語,可見兩千年前姬惋說了別的臺詞。

    冠軍輕輕撫摸著她的面龐,從臉頰摸到肩膀,停在空蕩蕩的手肘。

    連撫摸她身軀的那只手都在顫抖,也是演技驚人了。

    溫頑可惜地看看他的臉,這人眉眼很大方,最漂亮的是璀璨的雙眼。不過,她并不認(rèn)識。

    “你到底是誰???”溫頑誠懇地問。

    冠軍重新將她摟進(jìn)懷里,激動得發(fā)抖,說得惡心點(diǎn),就像是找回了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細(xì)君……”

    “呸,你才是細(xì)菌!”溫頑吼了一聲,又愣住,“這句話我是不是在哪聽過?”

    “我竟然真的能再遇見你?可是你怎么會……”冠軍放開她,臉上止不住地憂愁著。

    溫頑難以置信地問:“你……蒙惇?”

    顯然,兩千年前的姬惋不會說這句話,這次她不僅失去互動,連身體自主權(quán)也失去了,非常主動地抱住了冠軍——將軍。蒙惇用雙手回抱住她,感慨不已,“不管你之前遇到什么事,以后都可以放心了,我一定會保護(hù)你,不會再讓你受傷……細(xì)君?!彼⑽⑴ゎ^,吻在她臉上。

    他的語氣溫柔得簡直能擰出半斤水,溫頑被他陌生的氣質(zhì)震懾得說不出話。

    原來蒙惇真正親近一個人時,是這個樣子?

    為什么和孟仁律有點(diǎn)不一樣呢?溫頑稍稍后撤,重新檢視他的臉。

    溫頑從未想過真正的蒙惇究竟長什么模樣,等到真正見到時,她竟然絲毫沒認(rèn)出來。

    這位英勇征戰(zhàn)的將軍,竟然會是一個如此溫柔的男人,溫頑怎樣都無法提前想象到。

    這一切真是兩千年前發(fā)生的事嗎?

    那真的是……太神奇了。

    溫頑重新倒在蒙惇懷里,溫暖的依靠竟令她不想推開。

    明明對孟仁律毫無感覺,為什么見到真正的蒙惇她又方寸大亂?難道她真有渣女潛質(zhì)?

    不,明明都是“蒙惇”,為什么她能明顯地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和孟仁律不一樣?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溫頑很精分,一方面她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只能投入這個環(huán)境的主線劇情;可她心里面所想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事,就算是看著蒙惇的臉,她心里想的也是截然不同的人——她并非在此刻突然開始思念孟仁律,是此刻,她心里突然萌生一個可怕的疑惑。一個人的性格能夠迅速扭轉(zhuǎn)成另一個人嗎?自稱是蒙惇的孟仁律和真正的蒙惇的表現(xiàn)為什么大相徑庭?

    是她的夢境出了錯,還是,孟仁律本人出了錯?

    “是我太武斷,輕易地中了陷阱。”蒙惇抱著她,輕聲細(xì)語地像是對她抱怨,聽起來竟然有點(diǎn)撒嬌似的,“我……失約了。我對不起那些跟隨我的士兵,更對不起你,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我死了卻還能夠‘活’在世上,我從邊疆一路飄回來就是為了找你,卻聽說了你悲痛過度而病死的消息。”

    他輕輕推開溫頑,仔細(xì)打量著她。

    雖然溫頑心知他看的是兩千年前的姬惋,也依舊覺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

    “可是,你怎么會失去一條胳膊,又……難道你不是病死的,其中還另有隱情?”

    說出這句話后,蒙惇便安靜下來,認(rèn)真地看著她,不時點(diǎn)點(diǎn)頭。

    大約是姬惋正在說話吧。

    溫頑被他鎖著胳膊,動彈不了,只好陪他一起跪坐著,臉對臉,眼對眼。

    “那章宣竟然如此惡毒?”蒙惇毫不猶豫地相信姬惋,“早知道我臨走前就該先處理她!”

    姬惋又說了什么。

    “你別這樣安慰我,如果我能如約從邊疆回來,你根本不會被她害死!”蒙惇的目光憂慮地滑過她的胳膊,仔細(xì)地看著她手肘以下空蕩蕩的位置,輕輕搖頭,“都是我的錯?!?/br>
    溫頑再次不能自控地?fù)渖先ニ浪辣ё∶蓯闹谋场?/br>
    這下她能掌握到姬惋的思路了,她大約正在安慰他。

    蒙惇嘆了口氣,冰冷的氣息擦過她的耳廓,“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這只胳膊重新長回來?!?/br>
    如果這是肥皂劇,講出這種臺詞的片是值得觀眾拿遙控器砸電視機(jī)的??植榔忠幻胱冃脛 <偃羰莿e人說這句話,或者看到哪位角色這樣講,溫頑也會是砸電視機(jī)的一員。可是,當(dāng)溫頑親耳聽到蒙惇說出這句話,她心中卻無比信服。

    他說了她就會當(dāng)真,也是可以當(dāng)真的。

    溫頑發(fā)自內(nèi)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

    “剛才差點(diǎn)被我追上的人是不是也闖進(jìn)你這里了?”

    “……”姬惋回答了這個問題,說了什么仍然不明。

    “那他有沒有傷到你?這胳膊是不是他做的?”說到這句,蒙惇第一次露出狠色。

    溫頑根本不知道姬惋做出什么回答,她最多重復(fù)一下姬惋的動作,郁悶得很,親眼見到一個人自言自語,哪怕這個人是蒙惇,那也并不算好的體驗(yàn)。她在心中郁悶時,腦袋也相當(dāng)配合地?fù)u搖頭,受控得很。

    聽到這條胳膊和游超玄沒關(guān)系,蒙惇收起狠色,不過還是沒繞過這個話題,“待會我?guī)闳フ宜?。?dāng)時我聽說你的死訊,一直在找你,我想……既然我還能有知覺,也許你也會有。途中,我遇到了這個游超玄,他一直在利用那個血羅盤收集鬼魂,當(dāng)初還想抓我……別擔(dān)心!是我追著他跑,他可不是我的對手。不過此人對鬼魂似乎甚有研究,我想找到他問問你的事,或許就能解決這樁麻煩,至少,要讓你的胳膊長回來?!?/br>
    蒙惇說這些話時,毫無邀功的意思,十分自然。

    他只擔(dān)心她少條胳膊會不會不舒服,會不會累,一心只想想辦法幫她長回胳膊。

    那為什么兩千年后,他會變成一個只有占有欲,和掛在嘴邊的喜歡,卻從不考慮她想不想要就硬塞給她的自私男人?溫頑茫然地想了一會兒,又愣住,不,那個有所變化的人分明是孟仁律啊。蒙惇,自他出現(xiàn)時,他就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地幫助她,無論是否現(xiàn)身,他永遠(yuǎn)只考慮她的安危。她怎能將蒙惇與孟仁律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