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時溯被它的稱呼弄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它重復(fù)了一句它的話, 皺著眉:“什么藥先生?” 540:“就是主神你上次和我說的, 那個和宿主很有關(guān)系的藥, 還說要我多看著點,如果宿主有什么事的話要和你說的那個……” 時溯把它的擬態(tài)捏成一團餅子,它冷漠地回憶了一下:“哦, 那個藥啊, 藥就藥,還什么藥先生, 傻逼?!?/br> 540被懟得一愣一愣的, 它委委屈屈地說:“哦?!?/br> “你覺得他怎么樣?”時溯罵完它以后又問。 540小聲說:“我覺得挺好的,宿主也很喜歡他……” 它說完, 悄咪咪看了主神一樣, 發(fā)現(xiàn)它用的勁兒更大了,差點把它的擬態(tài)壓成紙張,好在它沒什么痛覺, 乖楞楞地讓它生氣發(fā)泄。 時溯很氣了,它說:“他真有那么好?好到酒酒都不愿意和我說話了?” 年輕的主神滿心憤懣:“我也對她好啊,還想著給她找個養(yǎng)老的世界,給她想了那么多,她就因為個男人和我生氣!” “還他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藥,靠!” 主神涼幽幽地瞪了它一眼:“你也是傻逼!不能給我看著點她叫她別太上心嗎?” 從來都是因為宿主的渣屬性良心第一個過不去的540呆若木雞。 天真純良的540小聲說:“我、我也控制不了宿主喜歡誰啊……” 時溯冷笑:“你這個傻子就該回爐重造一遍,下個任務(wù)世界你就別跟去了,和你的前輩好好學(xué)一學(xué)怎么做智能吧?!?/br> 540委屈到淚流,它抽噎兩聲,又覺得哪里不對:“主神,宿主她……還愿意去下個任務(wù)世界?” 它在被主神丟出房間后,就得知了自己的宿主是整個主神空間最牛批的任務(wù)者,連主神都要慣著的那種,它心有震撼中又帶點慶幸——慶幸自己不會因為宿主的積分不夠而回爐重造,但是慶幸中又有點難過——它的宿主好像不太高興,大概是因為上個世界的一些事情。 540并沒有知道太多消息,但是這不妨礙它知道周小酒在這個世界結(jié)束后,一身疲倦,幾乎要嚎啕大哭的情緒。 時溯冷漠地說:“……我連男人都得給她找回來,順便送她去養(yǎng)老,她還不愿意?” “不愿意……”它惡狠狠地哼唧兩聲,“不愿意我哭著也要把她送去找男人!” 時溯氣咻咻地把540丟到一旁,它怒氣沖天地離開。 540在身后愣愣的,它想起了一些前輩說起主神時候的態(tài)度——并不是特別忌憚害怕,更多的像是談起鄰家熊孩子一樣,“主神啊,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性格愛玩愛鬧的,頑劣不堪……” 540覺得很有道理,然后默默膨脹起擬態(tài),把自己被壓成餅子的擬態(tài)變得好看點。 * 事實上,時溯一直覺得“他”的存在與周小酒有什么特別的聯(lián)系——或許是在治愈她那方面,又或許是在其他方面上,它結(jié)結(jié)實實地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在他們第一個世界結(jié)束后,特意到那個世界兜一圈時候看到的事。 那時候的他,是個很出色的職業(yè)電競玩家,長得還蠻好看,只是似乎因為周小酒的離開變得格外消瘦。它那時候化為一個少年,碰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公墓里,給杭晨的墓前擺放花。 那時候的他大概三十出頭,容顏清俊,在她的墓前一句話都沒說,沉默得像塊雕塑。 時溯走近他,就看到他好像在哭。 它那時候沒有在意太多,只是想著等他的這個世界結(jié)束以后,就把他再投進周小酒的下一個任務(wù)世界。它對于這個“藥”,內(nèi)心還是頗為復(fù)雜的,但是無論心里怎么想,什么都比不上它在意的人,事實上,若不是想著給周小酒一個驚喜,它在最先前,捕捉到某個世界里的他時,就會選擇把他給殺掉,然后拿去治愈她。 慣來性格特立獨行的年輕主神站在墓地,看著他將花束慢慢打理好,放在墓碑前。 然后它就聽到他仿佛是喃喃自語般喊著她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杭晨……” 非常難過,非常難過的聲音。 好像要哭出來一樣。 而事實上,他也哭出來了。 時溯就很尷尬地站在那兒看著他掉眼淚,看著他哽咽著喊著她的名字,看著看著,內(nèi)心有點吃味,它很生氣地想:你憑什么老是喊著我家酒酒的名字(就算是這個世界的名字也不行?。坎贿^就是個藥,等用完你,你就麻溜兒啪嘰滾吧! 但后來,在這個世界里,它不自覺呆了很久,它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為杭晨找回從前受的委屈——盡管周小酒可能不會太在意,她的性格實在是過分利己,因而從來不管那些不在乎的事,但是這個男人卻替她一一找回了。 她那偏愛meimei的父親,她那個搶了她男友的meimei,她的那個男友,都被這個男人利用自己的人脈手段一一解決掉。某一日,時溯看到這個世界的新聞,上面寫的是“某過世知名主播兼職業(yè)電玩的父親名下財產(chǎn)被邀公處理……”“某高校?;ㄒ蛴|犯校規(guī)遭受處分,該學(xué)生因不堪校園暴力退學(xué)”“林氏集團因融資問題破產(chǎn)”…… 它發(fā)誓,自己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完全是一臉懵逼,順口就喊出“牛批”二字。 而似乎在解決完這些事情以后,他就很少再出現(xiàn)在媒體面前。 時溯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再一次看到他時,他已經(jīng)不算很年輕了,三十多近四十的年齡,沒有愛人,沒有家庭,很寂寞地站在杭晨的墓前,說:“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沒有人比你更讓我動心了?!?/br> …… 時溯回憶著這些,又看到面前周小酒低沉的神色,又是心疼又是委屈:“酒酒,你都多久沒理我了?” “你48小時沒理我了!” 它氣哄哄地坐在她身旁,揪著她的手臂,“就是一個他而已,要把我丟掉了嗎?” “我都道歉了,下回再也不會這樣做了啊?!?/br> 它很難過地看著她,她眼神漠漠地看它一眼,扯了兩下唇角,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 “我不是怪你,我是在怪自己?!?/br> “時溯,倘若我知道……”她哽塞,垂眸說,“我不會那樣義無反顧地離開他的?!?/br> 時溯:“……” 它越聽越吃味,可是越聽卻越替她難受,它小小聲地嘆氣,伸手摸她的臉,哄她:“酒酒不難過,我送你去找他好不好?” 她僵硬著,眼神恍惚不定:“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