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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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眼睛一亮。 卻沒想到顧生玉又道:“我一生僅一個徒弟?!?/br> 李建成臉色頓時暗了下來。 “先生偏心啊?!?/br> “我徒弟我當(dāng)然偏心?!?/br> 顧生玉越是理所當(dāng)然,李建成心里越不好受。 “先生,我啊,并不像其他人說的那樣大度,只因為這是成為主公必須的‘品格’,所以我這樣做了?!?/br> 顧生玉挑眉說道:“所以?” 李建成站起了身,身形修長,半年不見,原本五官還透出稚氣的少年已經(jīng)更似成年人,神情中多了太多沉穩(wěn)可靠。 “所以我也是會嫉妒的?!彼麖娜萁酉轮暗脑?,讓人只覺此人氣度當(dāng)?shù)谜茫粫槠洹凹刀省钡谋疽赓|(zhì)疑。 顧生玉:“哦,嫉妒就嫉妒吧,”平靜的看著他,“我又沒說你不能嫉妒?!?/br> 李建成聞言忍俊不禁,唇角的弧度越發(fā)溫良。 “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彼UQ劬Γ瑢⑹指苍陬櫳竦氖直成?,彎下腰,一縷青絲垂到顧生玉眼前,他低低說道:“即為凡人,來日嫁我可好?” 作死! 純粹的作死! 你這是在作死! 連續(xù)三道彈幕在顧生玉腦中刷了屏,他抄起某個不怕死的熊孩子的后衣領(lǐng)子——瞧,這句連的,他都氣成什么樣兒了!——扔出了自己小園,態(tài)度奇差,就差貼上李建成與狗不得入內(nèi)的告示牌。 “呼,感覺要被氣的爆血管了,這就是提前當(dāng)?shù)母杏X嗎?” 顧生玉一時維持不住臉上的冷意,神色大動一陣堪堪平復(fù)下來。 “第三劍……” 正好天上一只干黃的樹葉落了下來,還未及他周身半米便被凌空劈碎成粉末,細細碎碎的齏粉還不及分辨出經(jīng)歷了多少道劍氣便消失于風(fēng)中。 半年——盛夏到入冬,冬日的寒意比不得他周身的劍意霜寒……卻奪去了他僅剩下的人氣…… 李建成走了,這間小園除了顧生玉更是空寂無聲,只余哀哀風(fēng)聲回響。 他沉默的坐回夏日里下棋的位置,棋盤上還擺放著之前未曾解開的珍瓏。 不少落葉和塵灰仿佛感應(yīng)到他的轉(zhuǎn)變,早早的為圓潤干凈的石子添上與其氣質(zhì)近似的古淀色韻。 伸手抹掉石子上的灰,就要有接受它并未有絲毫變化的覺悟。 顧生玉周身散發(fā)出的,豈不是與石子相同的氣息? 狀似變了,實則未變,看似沒變,其實早早就已經(jīng)變了…… 揮袖掃去落葉,看著浮灰下的棋子,顧生玉接上自己之前的話。 第三劍…… “寧道奇?!?/br> 中原武林第一人,江湖中的泰山北斗! 第54章 新晉宗師顧生玉與中原散人寧道奇的決戰(zhàn)天下矚目! 可是他們等啊,等啊, 等了許久…… 在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 決斗其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一河清水, 數(shù)叢綠影,小雀窩在樹上雀躍的蹦跳。 孤舟小船, 滾滾江流,漁翁老人若有所覺的抬起頭,露出一張屬于中原散人寧道奇的臉孔。 “問老夫誰贏了?” 來者頓了一下, 點點頭。 寧道奇推了一下頭頂竹笠, 目色深沉好似在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 半響,他灑脫一笑。 “當(dāng)然是我輸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 不得了……” 來者好似非常驚訝, 一臉的愕然看的寧道奇童心未泯的哈哈笑了起來。 “你啊, 你啊,老夫輸看就這么難以置信嗎?唉?問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嘖嘖, 老夫不想說怎么辦?!?/br> 來者張張嘴, 寧道奇流露出異常訝異的神情, 哭笑不得的道:“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這不是不可說, 而是……唉,老夫和他做了約定的,不能說不能說!” 不過他也知道這人不得到答案是一定不會死心的, 沒轍之下惡趣味的提道:“其實還有一人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你可以去找他?!?/br> “誰?” “這般急躁真不是你的性子,說起來今年慈航靜齋下山的人選似乎是你師妹?”寧道奇眼里透出幾分奇怪,“居然不是你先下山,梵清惠?!?/br> 慈航靜齋這一代接班人分別是梵清惠,而出入山下的,則是以后的正道領(lǐng)軍人物碧秀心。 寧道奇之所以會有此一說,原因就在于,下山者多為修煉慈航劍典的女子,以后是要閉“死關(guān)”的。 梵清惠這回留下,豈不是意味著以后要修習(xí)死關(guān)之下的“撒手法”? 死關(guān)為慈航靜齋創(chuàng)始人地尼坐枯禪時頓悟出的境界,乃是時刻徘徊于生死之間的極端修煉方式。 若不是本身就以修習(xí)到劍心通明的心境,那么冒然閉死關(guān)的弟子會全身筋脈爆炸而死。 也就是因為“死關(guān)”不是生就是死的下場太過嚴苛,所以歷代齋主以此為基礎(chǔ)演化出了撒手法,意為撒手慈悲。 根據(jù)劍典前身彼岸劍訣四字真言,「靜」,「守」,「虛」,「無」中的最后一字「無」字言創(chuàng)出的功法。 注定從創(chuàng)出開始就代表了大仁大愛,放棄的悲憫。 放棄生,放棄死,放棄欲,放棄恨,只留大愛,只許大愛向蒼生。 這便是每一代慈航靜齋齋主所必須的神化過程,和閉死關(guān)弟子相比,她們的未來要更加艱難。 寧道奇年紀大了,梵清惠這樣的絕色女子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名足以當(dāng)孫女的孩子。看著這些年紀輕輕命運就已經(jīng)注定坎坷的小輩,他總是會多出幾分憐惜。 梵清惠來見寧道奇是做了偽裝的,但偽裝從來是裝給其他人看而不是用來迷惑自己。 她對中原第一人寧道奇十分尊重,所以她也沒想過要瞞他,故而,聽到他的問話也僅僅是頓頓,坦然回道:“清惠向師尊自請留下,師妹……師妹天賦比我要高,她下山之后的得益也一定會比我多?!?/br> 說到這里,梵清惠再度擰起兩彎繡眉,眉眼宛若一汪清泉,清澈絕俗,美亦美的端莊高貴。 “還請前輩告知我哪個人的姓名?!?/br> 她來此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為了探清最新出現(xiàn)的大宗師——顧生玉的底細。 如今天下將亂,若是有一位立場不明的絕頂高手被魔門籠絡(luò)去,那可是武林正道的極大損失。 慈航靜齋和魔門分別為正邪兩道魁首,這么多年的敵對,雙方都在密切關(guān)注對方的動向,而且敵對之中也有一些潛規(guī)則。 例如師妹的對手是魔門第一人祝玉研,而她的對手則是聞采婷。 仿佛天生的對手一般,梵清惠在看到聞采婷出沒于太原附近就已經(jīng)嗅到不祥的氣息。 然后如她所料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江湖的宗師顧生玉被她纏上了。 兩個人據(jù)說還一起前往高句麗,挑戰(zhàn)奕劍大師傅采林。 其實在顧生玉剛出現(xiàn)的時候靜齋就已經(jīng)有所關(guān)注,但是沒想到,就這還是慢了魔門之人一步。 能夠打敗畢玄,打敗傅采林,打敗武林三大宗師的高手……梵清惠想到這里,無意識握緊手掌,若是站在魔門那邊兒,焉知不是下一個向雨田?! 當(dāng)年魔道第一人將正道擠壓的無處喘息的事跡,至今被記載在歷代齋主的手冊之中。 慈航靜齋每一名弟子都要熟記在心,為防魔門再出一心腹大患,歷年來靜齋無時無刻不在防范魔門的新秀弟子。 可就算是修煉天魔秘的祝玉研,修煉劍典的碧秀心,以及最新出現(xiàn)頗具盛名的嶺南天刀,妙手魯妙子等,這些或是修習(xí)奇書,或自身天賦卓絕,都沒有一人比得上顧生玉闖入江湖的氣勢。 年僅二十余歲,內(nèi)力深厚,武功奇高,劍法超絕……梵清惠回憶著有關(guān)于他的信息,逐步勾勒出一道風(fēng)華絕代的身影,然后狠狠閉眼。 若是……若是他入魔門,那么……天下…… “莫要擔(dān)心。” 浩劫……咦! 就在這時,寧道奇平淡空靈的聲音喚醒險些陷入心執(zhí)的梵清惠,她輕訝的張開月季花瓣一般的粉唇,醒來后眼中便流露出幾許苦澀。 “前輩,晚輩不得不憂心,天下將亂,建立不到十年的大隋已有頹敗之勢,驟時國亡,等待百姓萬民的就是家亡了?!?/br> “先天下之憂而憂沒錯,但憂天下之怖而過度也是問題,”眉毛,胡須統(tǒng)共成了五縷長須垂落胸前的老人慢悠悠的說道:“由愛而生憂,由愛而生怖,老夫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愛這個世間,但在老夫看來,你還太年輕,不夠沉穩(wěn)?!?/br> 梵清惠抿抿唇,溫亮的眸子閃過幾許沉思,隨后露出醒悟的情態(tài),她恭敬的行禮道:“多謝前輩指點?!?/br> 寧道奇聞言發(fā)出不怎么莊重的笑聲,似乎他就是這么一個小兒脾氣。 “你問那個窺到我和顧小友決斗過程的人是誰,我想想,他應(yīng)該不怎么出名,看身法像是魔門的,但長相倒是挺俊,唔,還有……” “……” 梵清惠就這樣聽了半天寧道奇抓不住重點的胡扯,最后還是寧道奇玩夠了,頂著她無語的眼神,樂呵呵的說道:“倒是當(dāng)時顧小友說出了他的名字,似乎是叫石之軒。” “石之軒……?” 梵清惠眼神變幻,她好像看過這個名字,是出現(xiàn)在哪里來著? “嗯,你想問都問的差不多了吧?那就別來打擾小老兒釣魚了,小老兒可是知道,這水里的魚,最怕動靜了!” 剛剛還沉穩(wěn)可靠,一度言解梵清惠心結(jié)的老人,轉(zhuǎn)瞬間又成了個愛釣魚的小老頭,任性的為了水中魚兒開始逐起客來。 想知道的消息已經(jīng)到手,梵清惠聽話的告辭。 渭水河畔,寧道奇低眉順眼的瞧著水面許久,突然笑哼道:“臭小子,還要麻煩我老人家?guī)湍戕k事,今兒你可一定要給老夫做頓好魚,不然我可不允那!” 他的聲音落下,釣竿上的魚線輕微晃動,水下好似有什么將要破水而出,顧生玉的聲音憑空響起。 “勞煩你了,‘犒勞’自當(dāng)不在話下?!?/br> 正在水底的顧生玉并沒有張嘴,但聲音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傳到岸上。 他盯著桑田轉(zhuǎn)滄海后的水底山石,視水壓于無物的揮劍,將字跡盡皆“流”于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