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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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只是做了應(yīng)做之事?!?/br> 周慕并不是一個甘愿臣服于他人的人,尤其是蕭錦辰居然還敢打他的主義,在第一次的舉止輕浮之后他便讓人對譚蒔做了一些手腳。對此蕭錦辰也只以為是自己在打仗的時候不小心給傷到了的緣故,從未往周慕的身上懷疑過,后來還因為身體的緣故對周慕從欣賞和點點覬覦變成了愛,再到了偏執(zhí)的愛。 “哼?!弊T蒔也不說其中對錯,也不可憐蕭錦辰,只是有一點點不爽于周慕那一切都運籌帷幄的模樣,連他都被擺了一道……他早就知道這具身體有問題,不得不屈居人下,可是主動和被算計自然是不同的感受。 “好了?!敝苣较壬狭税福瑢⒆T蒔給抱了起來,比起譚蒔昨日的強撐,周慕一介文官居然連手都不抖一下。 周慕將譚蒔放在了床上,給他擦干凈了身體,再用被子蓋住。 看著周慕冷淡卻好看的眉目,譚蒔突然問道:“慕卿可有所求?” “無所求?!?/br> 周慕給譚蒔弄好,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譚蒔看著他的背影,道:“慕卿,既然這事情是因你而起,你便要負(fù)起這個責(zé)任來才是?!?/br> 周慕腳步一頓,看著被被子完全包裹住的譚蒔,揚了揚劍眉。 “自作自受?!敝苣秸f完,大步的離開了。 那背影是那么的瀟灑俊美,修長筆直的腿和勁瘦的腰還能讓人想到在床上時的風(fēng)情。只是譚蒔在上面就看到了四個字。 拔吊無情。 ———— 周慕進了宮里,從御書房進去,第二天才從譚蒔的寢宮出來,這事兒又沒人下禁口令,于是沒一會兒就被外頭的人給傳遍了。 光風(fēng)霽月的丞相大人,最終還是沒有逃出皇上的魔爪,這真是太讓人心痛了。 大臣們覺得這根本就是皇上強要丞相的一場陰謀,他們讓丞相去這一趟,根本就是把丞相推入了的虎xue。丞相這是真的舍生取義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大臣們覺得十分的羞愧和汗顏。 一些不知情的人則是腦補得更多,覺得譚蒔和周慕應(yīng)當(dāng)是虐戀情深,現(xiàn)在終于修成正果,不過更多的人更支持周慕,認(rèn)為皇上配不上丞相。為什么呢?因為皇上對丞相一點都不好! 平日里不見皇上對丞相有多好,一直以來就是強取豪奪,一邊阻止丞相娶妻,一邊自己卻寵幸了一個妃嬪,這也太過分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的狀況著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在夏朝男風(fēng)不算盛行,而且就算是某些盛行男風(fēng)的國家,也只限于朋友間互相交好,亦或是養(yǎng)孌童而已,沒見過有誰娶男妻的,皇室就更加沒有了。 那怎么辦呢? 若是皇上將丞相封為后,那么就等于沒有了嫡子,會帶動夏朝整個國家的風(fēng)氣,而且也少了一個作用更加大的丞相。 可若是皇上死纏爛打又強要后不負(fù)責(zé),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拎不清。 譚蒔終于準(zhǔn)備要上朝了,于是眾大臣都早早的起來,興高采烈的帶著自己的折子來到了皇宮里。 君承明主意,日日上丹墀。 當(dāng)他們走到殿門前的時候,在東方的位置出現(xiàn)陣陣霞光,引來眾人駐足觀看。 周慕也多停留了一刻,不想?yún)s引來了幾個言官的圍堵。 “夏朝便如這朝陽,生機勃勃,璀璨奪目。丞相當(dāng)做這絢麗云彩,而非是那朵遮擋赤日的云,你說是不是?” “藍(lán)顏禍水,丞相應(yīng)當(dāng)懂得?” “妖男誤國,希望丞相不要做佞臣,丞相位高權(quán)重,何至于要去做一名男寵?” …… 你一句我一句,這些人卻沒有發(fā)現(xiàn)周慕的笑容在發(fā)冷。 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是,周慕心情平靜或者還不錯的時候是不笑的,笑容才是他喜歡戴在臉上的面具, 他笑得越燦爛,便是越不耐煩的敷衍應(yīng)對罷了。 譚蒔仍有這些人在他面前大放厥詞,心中早就記下來這幾人的身份。 坐在肩輿上的譚蒔聽到了在前殿發(fā)生的事情,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龍椅十分寬大,卻并不是那么好坐,當(dāng)然,這是對于現(xiàn)在屁股受了傷的譚蒔來說。 他不像以往那樣正襟危坐,而是差人放了軟墊子,歪在了上面,臉上卻看不出有什么。朝臣們也完全沒有朝皇帝才是被丞相壓在下面的那一個的方向想。 壓皇帝?不要命了! 皇帝就不是一種會屈居人下的物種。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jiān)總管的聲音響亮而尖利,簡直是聽上幾次都讓人精神一振,無法做到平靜以對。 譚蒔好些天沒有上朝了,這些人早就滿肚子想說的話了。 從政事到軍事,從禮部到工部,從贊美夏朝國泰民安說到災(zāi)情問題,又從關(guān)心他的身體說到他的子嗣問題,譚蒔撐著頭,一一回復(fù)了,雖然看起來有些慵懶,懶到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他的回復(fù)卻沒有敷衍了事,出口比是簡介精要,讓眾人完全不敢敷衍了事。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譚蒔抬了抬手,示意他們都安靜下來。他看向之前聽到的幾個名字對應(yīng)的人,將他們一次性的點了出來。 “聽說你們對朕很有意見?”譚蒔緩緩地道:“認(rèn)為朕會因為丞相誤國?這大夏也會因為丞相而走向衰亡?” 譚蒔的話說的雖然不快,每個字卻重如千金,幾人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但是有些言官喜歡彈劾人那是因為有考量,例如是為了找存在感,為了青史留名,但是也有一種是真的拿著言官這個身份在當(dāng)令箭,認(rèn)為對待皇帝也可以直言不諱。 “誠稟皇上,我們的確有說過這些話,但是臣雖言辭激烈,卻并不認(rèn)為微臣說錯了。丞相身為一國之相,怎么能做出這等惑主誤國之事呢?” “照你說來,我與丞相君臣相合不是一段佳話,反而是禍國殃民之事?” “正是如此!” 譚蒔沒有黑臉,下面的眾人卻已經(jīng)腿肚子發(fā)抖。 眾臣突然有些佩服這個言官,不怕死,也是一種本事不是? 譚蒔突然笑道:“朕卻不這么認(rèn)為。你是覺得,你比朕更懂,更適合做此等決策?” “或者說,你認(rèn)為你比朕更適合坐這把椅子,想將朕取而代之?” 譚蒔的話讓整個大殿上頓時變成一片死寂之中,似乎連空氣的流動都慢了下來,下一刻由周慕帶頭引領(lǐng)眾人跪了下去。 言官被氣勢壓得癱軟在地,他哆哆嗦嗦的道:“臣……臣并無此意啊……” “好了,既然你并無此意,那么此事休提?!?/br> 這根本是就調(diào)換概念,但是譚蒔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誰敢觸他的眉頭。 “丞相待會兒陪朕去御花園走走?!弊T蒔道:“退朝。” “退朝——” 眾臣從剛才的緊張的氛圍中脫離開來,看也沒有看那在地上癱軟著的人。雖然皇上沒有當(dāng)場處理他,但是皇上這種生物最是記仇,誰敢違抗,那么他是絕對不會那么大方的原諒的。你直言不諱,嘴沒個把門,你還敢對皇上這么說話,你這么能耐你以為你是周丞相嗎? 而皇上為周丞相怒發(fā)沖冠,堅定維護的行為也讓京城的普通的民眾表示,圣上還真是少有的有情人啊,對兩人的感情多了一些期待和支持。 后來聽說皇上將那些個言官下放出了京城,而那位‘直言不諱’的言官則是被遣去邊陲之地開荒了,美名其曰是對這位憂國憂民的好官委以重任,若是他往后做出了成績,那是要升官封爵的。 先別震驚和羨慕,他被分配去的那個地方可是出了名的荒地,他去了能保住性命就算這位言官十分厲害了,不過最有可能就是這位言官在半路就死了。 皇帝這種生物果然都是很記仇的。不過有多少是丞相的出謀劃策,以及有什么后招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往下一點?!弊T蒔閉著眼睛睡在御花園特意搬來的小榻上,瞇著眼睛一臉享受。 周慕挽起了袖子,正專心的給譚蒔按摩。 譚蒔雖然一臉享受,卻偏偏要時不時的挑刺。 “力道太輕了……啊……你是想弄死朕嗎?”譚蒔吃痛,轉(zhuǎn)頭狠狠地瞪了周慕一眼。 周慕看著這雙憤怒的眼睛和發(fā)紅的白皙臉龐,心中的邪火突然降了下去,不發(fā)一言的給譚蒔按腰。 譚蒔的眼中劃過一絲疑惑,沒想到周慕居然這么好說話。 難道是被睡了一次就聽話了?這也不好說,很多男人女人都有一種情結(jié)。 周慕說不定就是認(rèn)命了呢。 邱嬪在聽到譚蒔在御花園的時候就特意打扮了一番過來,不想人是見到了,沒成想?yún)s聽到了這般曖昧的話,她忍不住再往前了一步,接著便看到了令她神色一怔的一幕。 只見一襲龍袍的圣上正躺在榻上,高大俊美的男人正垂頭專注的給圣上揉按,圣上嘴上不斷說著挑刺的話,卻分明是笑著的,那輕松愉快的神情和她第一次見到的截然不同。 “誰?” 譚蒔發(fā)現(xiàn)了有人,朝邱嬪的方向看去,而身后的周慕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將揉按的動作越做越嫻熟,越做越好。 邱嬪一看到那雙凌厲的眼睛雙腿就發(fā)軟,脖子隱隱作痛,她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臣妾參見皇上。” 譚蒔見她一副被嚇到了樣子,勾了勾嘴角:“是愛妃啊,坐?!?/br> 邱嬪乍一聽道譚蒔還算溫和的聲音,簡直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譚蒔問道:“愛妃過來也是為了賞花?” 邱嬪小心的道:“正是如此?!?/br> “那愛妃喜歡什么花呢?” “臣妾最喜歡菊花?!?/br> 譚蒔頓了頓,語氣如常的問道:“為什么呢?” “因為菊花不僅雋美多姿,更是素雅堅貞。”邱嬪柔柔的道:“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fēng)中。菊花高風(fēng)亮節(jié),高雅做霜,是值得臣妾喜歡的花。” “值得啊……可是值得喜歡的花太多了,譬如梅花不也是品質(zhì)高尚,鐵骨錚錚,凌霜傲雪嗎?牡丹雍容華貴,蘭花的淡雅,便不值得你喜歡?” 邱嬪剛放松了一些,不想下一刻就迎來了譚蒔的刁難,頓時臉頰發(fā)紅,有些窘迫,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應(yīng)答,竟然不自覺的看向了沉默不語的周慕,眼中傳達(dá)著求救的訊息。 譚蒔將她的神態(tài)收入眼中,冷笑一聲看來:“看來邱嬪你是在糊弄朕啊——” 被譚蒔拖長的尾音讓邱嬪嚇得直接跪了下去,急忙為自己辯解道:“不是的,臣妾,臣妾絕對沒有欺騙皇上的意思啊……” “愛妃跪著做什么?!弊T蒔的表情突然陰轉(zhuǎn)晴,手伸到后面抓住他的手往上了一些:“用力些?!?/br> “起來吧,既然愛妃是有原因的,那么細(xì)細(xì)將原因說與朕聽就是了。” 譚蒔喊愛妃,邱嬪卻有些高興不起來了,因為她知道了,譚蒔可能會在下一刻發(fā)作他,直接喊她邱嬪。 “臣妾……臣妾喜歡菊花,是因為,因為……因為臣妾的母親最愛這種話,臣妾便是愛屋及烏了?!?/br> 譚蒔點了點頭,似是認(rèn)同了咋邱嬪所說的話?!半抻葠鬯?,愛妃是否也喜歡水仙呢?” 邱嬪一愣,高度繃緊的神經(jīng)很快的反應(yīng)過來:“若是皇上喜歡,那臣妾自然也是喜歡的。” “嗯?!睂τ谇駤宓拇鸢缸T蒔沒有表現(xiàn)出喜歡還是不喜歡,不咸不淡的擺了擺手:“這太陽烈,可別被曬壞了,愛妃早些回去吧?!?/br> 邱嬪雖然覺得這太陽委實談不上烈,也一點不認(rèn)為譚蒔是在真心的關(guān)心自己,但是她迫不及待的想離開,聞言急忙的就站了起來告退了,帶著一眾宮女狼狽而歸,拿匆忙的背影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追著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