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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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剛才那位郁先生的侄女?”外婆問。 雖然不清楚郁庭川跟外婆的聊話,宋傾城卻可以篤定一點,外婆提及郁庭川的時候這么客氣,顯然不知道自己跟他的關(guān)系。 所以,宋傾城沒否認(rèn),順著老人家的話應(yīng)下來。 外婆道:“不要找人借錢,你就在這里安心上學(xué),我先回余饒去……” 宋傾城打斷她:“怎么又要回余饒,您的身體不好,四合院現(xiàn)在都沒什么人住,您要是有點什么,都不能及時被發(fā)現(xiàn)。”說著,她頓了一頓,下定決心般道:“如果您真要走,那我就跟您一塊,那樣最起碼能照顧您。” “跟我回去,你還讀不讀書了?” “不讀了,到時候就在余饒找份工作。” 老人眼眶泛紅:“你不讀書以后要怎么辦,難道一輩子給人站柜臺、當(dāng)清潔工?” 宋傾城握住外婆干枯的手,莞爾:“現(xiàn)在搞衛(wèi)生工資挺高的,要是在余饒,那兒消費沒南城高,您有退休金,我肯定能養(yǎng)得活自己?!?/br> “……”外婆沉默。 宋傾城又說:“您在這邊,我才能專心上學(xué),要不然我肯定待不住?!?/br> 老人看著她倔強(qiáng)的神情,無聲嘆息,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問起郁庭川:“那位郁先生有三十五了吧,看著還很年輕,沒想到侄女都跟你差不多大了?!?/br> 宋傾城聽著,沒立即接話上去。 “剛才你沒回來前,我都不知道能跟他聊什么?!蓖馄耪f:“我活了幾十年,遇到的人也不少,像這樣的倒沒幾個,年紀(jì)不大,但城府卻很深,我看他不說話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安靜的坐在那,倒搞得我這個老婆子有些局促,要是你外公還在,估計能琢磨出幾分來。” 宋傾城有些無奈:“您沒事,琢磨他干嘛?!?/br> 外婆想起什么,指著自己的衣柜說:“那位郁先生,是替他侄女給你送衣服來的,說你上回在他們家過夜,忘了把換洗的衣物帶走,他今天剛好到醫(yī)院辦事,順便就帶了過來。” ☆、第121章 郁庭川還會開玩笑(一更) 宋傾城打開衣柜門,看見里面果然有個袋子,裝的是那晚自己留宿在云溪路八號園換下的衣物。 她也猜到,這只是那人為來醫(yī)院用的借口。 想起之前他把自己壓在衣柜上,又聽老人在身后說著家常,這一刻,宋傾城不得不正視某些問題,在從小細(xì)心教導(dǎo)自己的外婆面前,被她努力遮掩的事情,似乎快要無所遁形。 去買晚飯之前,宋傾城先到護(hù)士站問了問怎么請陪護(hù)。 上一個護(hù)工是陸錫山找來的。 請了陪護(hù),又繳好兩個月的住院費用,宋傾城才到樓下買外賣。 等她再回病房,陪護(hù)已經(jīng)過來了。 這次的陪護(hù)是個偏瘦的女人,面相和氣,比起之前那個,要有眼識不少,也不怎么多話。 外婆本來還想說什么,宋傾城卻用雙手牢牢攥著老人的右手,目光很篤定:“您要是真想回余饒,那就先把身體養(yǎng)好,我剛剛已經(jīng)繳了住院費,您要是再趁我不在自作主張,那幾萬塊就真的打水漂了?!?/br> 聽著外孫女不容商量的話語,老人只能暫時妥協(xié)。 剛陪外婆吃完飯,宋傾城的手機(jī)響了。 是許東打來的。 宋傾城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六點五十分,她邊接電話邊走去洗手間。 許東在那頭的語氣恭謙,說他已經(jīng)在住院部樓下,連車牌號跟車型都講了,頓了頓又解釋一句:“郁總晚上臨時有事,所以讓我送您回帝都花園收拾東西,之后再送您去云溪路那邊?!?/br> 宋傾城也沒問什么事,撂下電話。 和外婆道別,確定陪護(hù)沒什么問題,拿了裝衣服的袋子下樓。 她走出住院部,許東已經(jīng)拉開車門等在那。 可能是跟許東打過幾次交道,看出對方為人還可以,宋傾城面對這個青年助理的時候,沒有和郁庭川在一起的那種拘束感。 坐在車?yán)?,看著許東發(fā)動車子,她開口問:“許助理,你今年幾歲了?” 許東笑了笑:“老了,三十有一?!?/br> 宋傾城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比你們郁總年輕。” “哪能跟郁總比?!痹S東邊開車邊說:“郁總在我這個年紀(jì),懂的會的可比我多了不知道多少。” 宋傾城又問:“許助理,你們郁總是不是換秘書了?” “董事長的一位秘書請了產(chǎn)假,蘇瑩以前是董事長身邊的,現(xiàn)在就被調(diào)回去?!?/br> 許東倒不奇怪宋傾城知道公司的人事調(diào)動,現(xiàn)在人都要住進(jìn)云溪路的別墅,自己也被郁總差遣著為這個女孩辦過幾件事,心里多少有底,不管將來如何,最起碼就目前而言,這是個受寵的。 回到帝都花園,宋傾城沒怎么收拾,只用拉桿箱裝上幾套衣服。 這間公寓,是半年起租,她已經(jīng)付了租金。 暫時還沒打算轉(zhuǎn)租。 許東把人送到云溪路八號園,又將拉桿箱一路拎上別墅臺階,等保姆過來開了門,他也沒有進(jìn)屋,道了聲別就先離開。 宋傾城被鞏阿姨迎進(jìn)屋,鞏阿姨沒覺得意外,笑著說:“中午先生有回來,交代過我。” 前幾天,也就是宋傾城留宿的隔日,龔阿姨收拾別墅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客房有睡過的痕跡,倒是主臥的衛(wèi)浴間,臟衣簍里除了先生的襯衫西褲,還有女孩的衣服,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上樓后,鞏阿姨徑直要把拉桿箱拎去主臥。 宋傾城卻道:“我住客房吧。” 自家先生沒交代要把客人安置在哪兒,現(xiàn)在聽小姑娘這么說,鞏阿姨只當(dāng)她跟先生商量好的,于是把宋傾城領(lǐng)去二樓的客房。 “我去拿干凈的四件套來給你換上?!?/br> 鞏阿姨再回來,手里還有嶄新的洗漱用品。 宋傾城也沒干看著,幫鞏阿姨一起弄好床笠跟被套,想起沒在樓下露面的邊牧犬,她問鞏阿姨:“褲衩沒在家么?” “昨天被送去郁家老宅了?!?/br> 鞏阿姨說:“聽先生的意思,打算把狗放在那一段時間?!?/br> 其實宋傾城挺好奇的,為什么給狗起褲衩這個名字,不是說這個名字不好,只是不太像郁庭川的為人風(fēng)格。 “褲衩這名字,是先生兒子起的?!膘柊⒁探忉尩溃f到孩子,她臉上的表情和藹許多:“沒去北京之前,小家伙每天都在家畫畫,讓褲衩給他當(dāng)模特,先生工作忙顧不上他,他也沒有吵鬧,乖得不行。” 說到這,鞏阿姨記起眼前這女孩跟先生的關(guān)系,意識到提孩子不合適,畢竟那是先生跟前妻生的,所以沒再繼續(xù)說什么。 等鞏阿姨收拾完離開,已經(jīng)將近九點鐘。 宋傾城蹲下身,從拉桿箱里拿了換洗的衣物跟洗面奶,又解開皮筋,任由蓬松的長發(fā)微卷的披落肩頭,然后揣上洗漱用品去了外面的公衛(wèi)。 洗完澡回來,小腹有些難受。 宋傾城捂著肚子,在床邊坐了會兒。 等那隱隱作痛的感覺消散,她到樓下倒了杯開水,吞下幾片維生素。 。 快十二點的時候,樓下傳來大門鑰匙插到鎖孔里轉(zhuǎn)動的聲響。 深夜,鑰匙擱茶幾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宋傾城沒睡著,看過時間,剛把手機(jī)放回去,外面有上樓的走路聲。 她從腳步聽出那是誰。 下意識的,探身關(guān)掉了臺燈,整個人躺回被窩里。 宋傾城留意著外面的動靜,聽到開門聲,應(yīng)該是他回了主臥,但沒多久,腳步聲去而復(fù)返,客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她立刻閉上眼,背朝著門口那邊。 走廊上的燈光,驅(qū)散客廳門口的黑暗。 郁庭川瞧見門邊果綠色的拉桿箱,又借著微弱的光線朝床看去,床上的人兒好像睡的很熟,他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走過去坐在床邊,黑暗里,是窸窸窣窣的聲響,郁庭川看向身邊的人兒,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像是石化了一般。 他伸手,打開床頭的壁燈。 燈光柔和,卻也讓有些人沒法繼續(xù)裝睡。 宋傾城揉了揉眼睛,裝作剛醒的樣子,扭過頭看向旁邊:“你回來了?” “今天這么早睡?” 還早? 都十二點了。 宋傾城還沒在心里咕噥完,靠在床頭的男人,突然朝她靠過來,他的身上酒氣有些重,混雜著煙味,還有男人健康的味道。 “怎么睡在這兒?”他低聲問。 女孩的聲音從被窩里發(fā)出來:“不睡這,那我去睡門口?!?/br> 下一秒,郁庭川就扯開她擋在口鼻處的被子。 “睡覺別蒙頭,對身體不好?!?/br>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jīng)挨的很近。 宋傾城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細(xì)細(xì)的辨別,沒有想象中的香水氣息,男人的襯衫紐扣解開了好幾顆,這么晚回來,肯定有去唱歌或按摩,襯衫上指不定都黏了女人的頭發(fā)…… 看著她恬靜乖巧的模樣,郁庭川心里跟著平和下來,伸手就要把人往懷里帶。 宋傾城啊一聲:“壓住我頭發(fā)了?!?/br> 郁庭川低頭,自己的肘彎正壓在她散了一枕頭的發(fā)絲上。 宋傾城只好撐起身,頭皮有些疼:“你看,扯下來這么多根頭發(fā)?!?/br> 聽著她的抱怨,郁庭川含笑的揶揄:“明天讓阿姨給你帶斤生姜回來,下次洗頭的時候,拿來抹一抹。” “……”宋傾城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當(dāng)下忘了吭聲。 過去半晌,她才說:“都十二點多了?!?/br> 郁庭川嗯了一聲,嗓音磁厚。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宋傾城只能把話挑明:“有些困,我想睡覺了?!?/br> “那就睡吧?!?/br> 說著,郁庭川就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