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期間，家里的伙食好了不少，以前條件差的時(shí)候不覺得，現(xiàn)在苗老太在伙食上卡的不那么緊了，三妮這易胖的體質(zhì)一下子凸顯了出來，才一兩個月的功夫，人足足胖了一圈，偏偏她又是個愛吃的，江一留覺得，自家三姐長大以后可能會為了如何控制自己的體型而煩惱?？墒乾F(xiàn)在才十二歲的三妮看上去還是十分可愛的，胖乎乎的樣子最招老太太的喜歡。

    “姥姥是哄你的，三妮這樣胖乎乎的才招人喜歡。”趙紅笑哈哈的說道，將三妮摟在懷里哄了好一會才把人哄回來。

    “這個小姑娘是？”

    趙紅指了指阮阮問道，她只在幾年前見過一次阮阮，早就忘記了這個小姑娘，現(xiàn)在看到幾個孫女后頭跟著一個像外國娃娃似的小女孩，略帶驚訝地問道。

    “這是我阮叔的孫女，名字叫做阮阮?！苯蠛Ｒ唤忉?，趙紅就想起來了。

    “也是個漂亮孩子?！?/br>
    趙紅稱贊了一聲：“快進(jìn)屋，姥姥給你們準(zhǔn)備了不少好吃的，小寶，你去你小舅那屋把你小舅叫起來，他從昨個就盼著你們呢，結(jié)果今個兒到現(xiàn)在都還沒起來?！壁w紅念叨了幾句，催著小外孫去叫人。

    “媽，大哥大嫂和達(dá)金呢？”顧冬梅在四周忘了一圈，沒見著大哥一家，好奇地問道。

    “他們?nèi)チ四闵┳拥哪锛??！壁w紅給幾個孩子拿著糖果瓜子，隨口說了一句。

    “回娘家，我嫂子和家里和解了？”顧冬梅好奇地問道，她只知道自家大嫂似乎幾年前和家里鬧了些矛盾，好幾年都沒來往，連她大哥的兒子結(jié)婚她都沒去送禮?，F(xiàn)在這是和好的節(jié)奏？

    “誰知道她，反正他們的事我都是不摻和的，他們一家不在也好，省的你們難得回來一趟還不痛快?！?/br>
    趙紅無所謂地說道：“小舅舅給你們買了橘子罐頭和黃桃罐頭，等吃午飯的時(shí)候姥姥就給你們開了吃，甜滋滋的味道可好了?！?/br>
    趙紅覺得自己小兒子就是個鬼靈精，這些好東西都藏得好好的，只有他大哥大嫂一家不在的時(shí)候才肯拿出來，大孫子達(dá)金有時(shí)候溜到二叔的房里想要順點(diǎn)好東西，一分錢都翻不出來，還因?yàn)橥低颠M(jìn)小兒子的屋，被小兒子逮著打了好幾次。

    趙紅沒說的是，她自己也曾好幾次借著幫兒子打掃的功夫去兒子的屋里翻了下，連火炕底下她都翻了，還是什么都翻不出來，也不知他兒子是怎么做到的。

    顧夏實(shí)打著哈欠從房里出來，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的扣子也沒扣好，歪歪扭扭的。

    “太陽都曬屁股了才起來，也不怕幾個孩子笑話?！壁w紅怒視了兒子一眼，甩給他一塊帕子，“灶房里有熱水，快去洗把臉?！?/br>
    “這孩子，就是不肯找媳婦，也不知要讓我cao多久的心?！壁w紅搖搖頭，嘆了口氣。

    “嘖嘖嘖，年紀(jì)大了，最重要的東西都忘了。”趙紅拍了拍腦袋，急匆匆地走回屋里，把做個準(zhǔn)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正要出門的時(shí)候，又停了下來，打開上鎖的衣柜，從衣服的夾層里拿出一個人小布包，將一張五毛錢的紙幣重新裁了紅紙包起來，這才起身離開。

    “過年怎么可以沒有壓歲錢，這是姥姥給的。”趙紅將紅包一一分了，連阮阮都沒拉下。

    幾個孩子拿到了壓歲錢，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村門口的代銷社買點(diǎn)零嘴和鞭炮，顧夏實(shí)和江大海陪著幾個孩子一塊過去了，家里就留趙紅和顧冬梅母女兩說些貼心話。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媽咋瞅都覺得不對勁?！?/br>
    趙紅拉著小閨女回了屋，一進(jìn)門原本高興的一張臉就板了起來，嚴(yán)肅地看著顧冬梅問道。

    “媽——”顧冬梅憋了這么一肚子的委屈，看到自己最親近的老娘的時(shí)候頓時(shí)就忍不住了，嘴角一歪，大聲哭嚎了起來。

    第77章 趙母訓(xùn)女

    “你哭啥, 是江家那個老虔婆又欺負(fù)你了，還是大海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趙紅原本板著的臉，看到閨女一哭, 立馬就僵不住了, 緊張地問道。

    顧冬梅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只是一個勁的在那哭, 把趙紅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等她哭痛快了，才開口說起這段日子里讓自己感到不痛快的那些事。

    趙紅就坐在那, 聽自己的閨女講述著她口里的委屈，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心疼, 漸漸的轉(zhuǎn)變成一股莫名的驚訝, 最后化為平靜。

    “你說的就是這些？”

    趙紅心里就納悶了, 她承認(rèn)自己因?yàn)樾￠|女生而喪父, 從小對這個閨女最為驕縱溺愛, 早些年, 女兒沒兒子撐不起來，她還會因?yàn)殚|女膽小怯弱做借口安慰自己，可是現(xiàn)在兒子也有了, 她還能把日子過成這樣，老太太再偏心女兒也圓不過去了。

    “所以你生氣就是因?yàn)樾氄f以后讓大妮工作后上繳一半的工資上來？”趙紅神色淡淡, 開口問道。

    “什么叫就是, 大妮這孩子多苦啊，從小就帶著他們幾個弟妹長大，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還吹了, 小寶這孩子和我不親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她大姐那些錢都看上了，以后大妮幾個還不知道受多少罪呢?！?/br>
    顧冬梅這么一想，頓時(shí)覺得自己的命更苦了，都說養(yǎng)兒防老，她這個兒子從頭到尾就沒和她這個當(dāng)媽的親近過，她以后還能指望的上他？

    “我算是看明白了?！壁w紅搖了搖頭，用手指重重地在顧冬梅額頭上一點(diǎn)，推得顧冬梅差點(diǎn)往后頭倒去。

    “媽，你干啥啊?！鳖櫠窔夂艉舻匚嬷~頭問道，她媽怎么不但不和她一樣同仇敵愾，反而還推她。

    “你現(xiàn)在想起你是大妮的娘了，以前小寶沒出生的時(shí)候，那幾個丫頭過得是什么日子，你這個當(dāng)媽的有為那幾個孩子說過一句話嗎？”

    趙紅舉手按下顧冬梅想要反駁的話語：“你別說話，既然你這次來了，我們也把這些事徹底掰扯清楚，省的你在作下去，跟幾個孩子徹底的離了心?！?/br>
    趙紅的話讓顧冬梅萬分不解以及委屈，她怎么不愛自己的女兒，只是那時(shí)候她沒有兒子，腰板不硬，所以會眼睜睜地看著閨女被婆婆磨搓，她媽難道沒見著她那時(shí)候的日子嗎，她也是沒辦法啊。

    趙紅一看顧冬梅的表情，就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的想法，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都怪她，當(dāng)初就不該把小閨女養(yǎng)成這副德性，同樣是她的閨女，大女兒秋菊遠(yuǎn)嫁到z省，身邊沒有一個娘家人，照樣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趙紅再后悔也沒有用了，女兒已經(jīng)嫁人了，她也沒辦法像小時(shí)候那樣，一天二十四小時(shí)守在女兒旁邊，小閨女一受委屈，她這個當(dāng)媽的就替她出頭。

    “我就問你，小寶對大妮她們幾個jiejie怎么樣?！?/br>
    趙紅知道，只是講道理對她這個偏執(zhí)的閨女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她得把所有事都掰開來揉碎講給她聽，她才能稍微聽進(jìn)去些。

    “也就那樣吧?！鳖櫠废肫饍鹤悠饺绽飳Υ竽輲讉€的好，眼神閃爍，嘴硬地想要糊弄過去。

    趙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連她這個平日里和幾個孩子相處少的姥姥都看的出來小寶對幾個jiejie的在意，她就不信冬梅這個當(dāng)媽的每天和孩子住在一塊，還看不出來。

    “冬梅，你老實(shí)和媽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寶。”稀罕了，這世界上還會有不喜歡兒子的女人，冬梅對小寶這個兒子不是千盼萬盼嗎，而且正是由于小寶的存在，她的日子才開始好過起來的，不然憑那些年顧冬梅在苗老太心里的地位，初一回娘家還想帶這么些好東西，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既然如此，她為什么還會不喜歡小寶呢？

    顧冬梅心里那一絲隱秘的想法被戳穿，顯得有些惱怒：“那孩子也不喜歡我啊，我看他就是來討債的，就只和大妮她們幾個親。媽，你是不知道，有時(shí)候我看著那孩子的眼神，我這心涼啊，好像我不是他媽，就是個陌生人一樣，你說，這樣的孩子我怎么親近的起來。”

    一開始，顧冬梅對這個兒子也是抱有極大的期待的，她在他身上傾注了比對幾個女兒更多的心血，顧冬梅嘴上不說，其實(shí)在十幾年的婚姻生活里，她也早就不自覺的沾染上了重男輕女的思想。

    兒子才是真正的依靠，生兒子已經(jīng)是顧冬梅的執(zhí)念了。

    在她心里，自己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應(yīng)該對她這個母親，抱有同樣的感情，她的兒子，最親近的應(yīng)該也是她這個母親。

    可是隨著兒子漸漸長大，顧冬梅發(fā)現(xiàn)這個兒子一點(diǎn)都不符合自己的預(yù)期。

    他聰明、懂事，他善良、乖巧，他親近大妮幾個jiejie，親近石頭這個舅舅，親近江大珍這個姑姑，唯獨(dú)不親近她和大海這對父母，那個孩子看他們這對父母和江老頭那對爺爺奶奶的眼神，是親近中帶著疏離的，有時(shí)候撒起嬌來，都仿佛帶著層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感情。

    這些心思已經(jīng)在顧冬梅心里憋了很久了，幾年前小寶半夜偷偷跑出去，她生氣打了那個孩子，其實(shí)也是一種怒氣的宣泄，可是很快她就意識到，打了兒子會招來公婆的不滿，這個兒子現(xiàn)在可是他們江家的寶貝，她這個做媽的連他一根手指頭都碰不著。

    從那以后，顧冬梅壓下了心底對兒子的不滿，這股怨氣也越積越深，直到現(xiàn)在無論兒子做什么，她都忍不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說完了?！壁w紅聽完閨女不滿的抱怨，聽她講著她對小寶這個兒子的失望。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但是心里卻同樣有一絲疑惑。

    她每年能見到外孫的日子就只有那么十幾天，對于這個來之不易的小外孫，她也一直是疼愛有加的，同樣的，外孫也十分親近她這個姥姥，而且據(jù)兒子的說法，小寶這個孩子和他也很親近。沒道理對不怎么見面的姥姥和舅舅如此親近，對冬梅這個朝夕相處的媽卻沒有感情。

    “你說小寶對你和大海都不親近，連對你公婆都是疏離的，那你公婆和你男人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都是怎么做的？”趙紅反問閨女到。

    “他們還能怎么做，有一個聰明的孫子還不樂瘋了，現(xiàn)在家里就他最大，誰都得落在他后頭?！鳖櫠粪洁熘f道。

    趙紅皺了皺眉，如果真像冬梅說的那樣，沒道理她看的出來的事，江城那個精明的老頭看不出來。

    “冬梅啊，你和小寶這輩子能做母子，那就是上輩子的緣分，不論是你欠他的，還是他欠你的，都是因?yàn)榉挪幌?，忘不了，這才有了這一世的緣分?！?/br>
    “你說小寶不親近你這個當(dāng)媽的，可你有試著讓他接受你嗎？”趙紅擺擺手：“小寶如果真是這個性格，大海也看出來了吧，那他是怎么做的？反正絕對不是你這樣?！?/br>
    趙紅握住女兒的手：“冬梅啊，這次真不是當(dāng)媽的不偏向你，你看看你自己，從來都想別人來遷就你，大妮幾個受欺負(fù)的時(shí)候你不出來說話，因?yàn)槟阌X得自己也苦，出來說話會讓你婆婆將炮火對準(zhǔn)你，現(xiàn)在生了個兒子，就因?yàn)樗挥H近你，你就自我認(rèn)定那就是個壞孩子，你有試著努力過嗎，還是試試不行，就干脆放棄了，你捫心自問，小寶是不是真的會向幾個jiejie要錢，還是以此為借口，讓你婆婆同意大妮幾個讀書?！?/br>
    “冬梅，你不是個蠢人，媽不信你沒看明白?！?/br>
    趙紅嘆了口氣：“你不苦，世界上比你苦的人多了去了，你只是自私，覺得孩子都是你生的，他們就該圍著你轉(zhuǎn)，可是你除了生了他們，究竟為他們做了些什么呢，真要算起來，你那個小姑子對幾個孩子的付出都比你多?！?/br>
    “是我這個當(dāng)媽的把你寵壞了，媽的這番話都是為你著想，大妮幾個都是好孩子，以后有出息了絕對不會不孝敬你，可是你這個當(dāng)媽的也不能把孩子的心傷透了。”

    顧冬梅低著頭，聽了她媽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話，神色有些迷茫，默默地流著眼淚。

    “擦擦眼淚，幾個孩子都快回來了，媽今天說的這番話你回去再想想?！?/br>
    最疼愛的女兒這么傷心，趙紅的心又怎么不痛，可是要是讓冬梅再怎么鉆牛角尖下去，這個雷遲早會引爆。

    長痛不如短痛，趙紅想著，她都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了，女兒應(yīng)該懂點(diǎn)事了。

    ******

    大前村和小丘村就隔了一條河，兩個村子常常為了這條河的歸屬爆發(fā)矛盾。因此即便這條河最細(xì)的地方只隔了八九米，兩個村子都不一樣搭一條簡單的小橋，想要去河對面的村子，還得再走上小半個小時(shí)，費(fèi)時(shí)又費(fèi)力。

    大前村的代銷社在村門口，再走幾步路就是那條引起兩村紛爭的琿春河，河岸邊的石灘上坐著不少的小媳婦一邊聊著天，一邊在拔涼的河水里洗著衣服。

    三妮幾個一見到代銷社的影兒就歡呼著跑了過去，大前村的代銷舍不大，也就一個貨柜，小小的一間屋子，擠進(jìn)去三四個孩子就顯得有些局促。

    江一留把阮阮推了進(jìn)去，讓她和三姐四姐一塊挑選喜歡的東西，自己則是和大姐他們站在外頭，等著他們出來。

    正無聊的看著四周的時(shí)候，江一留忽然看見河的對面，一個高大的男子不斷朝著他們揮手，仔細(xì)一看，正是向前進(jìn)。一個大男人端著一桶衣服，在一群婦女里顯得格外顯眼。

    江一留一見到他就想起他那個心思歹毒的媽，想也不想就拉著大姐往已經(jīng)很擠的代銷社走去。

    向前進(jìn)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消失在一間小房子里，失落的嘆了口氣。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記得大妮的姥姥似乎就是大前村的，大妮和幾個弟弟meimei出現(xiàn)在這里一點(diǎn)也不奇怪。

    向前進(jìn)想起剛剛看到大妮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大棉襖，兩股麻花辮妥妥帖帖放在胸前的俏麗模樣，心頭一熱，可是想起她身旁的江一留對他防備的表情，心情又哇哇涼。

    他確認(rèn)大妮的弟弟剛剛看見他了，只是沒想到對方這么不待見他。向前進(jìn)一個大男人露出一絲小委屈的表情，蹲下身，賣力地洗起了桶里的衣服。

    沒關(guān)系，等過完年大妮就要回去紡織廠上班了，到時(shí)候他們就又有了培養(yǎng)感情的機(jī)會。

    向前進(jìn)暗自打氣，此時(shí)的他還不知道大妮要上學(xué)的事，還打算等工廠一開工就像往日那樣在江大妮上工必經(jīng)的小路上等著。

    ******

    “老三啊，你怎么就洗了自己的衣服，你弟弟換下來的棉襖你也一塊幫忙洗洗啊?！币蠹t見到兒子端著一桶洗干凈的衣服回來，略帶抱怨地說到。

    “行了，老三上工就夠累了，你這個當(dāng)媽的不忙著把衣服洗了，還在那抱怨個沒完?！毕蚶蠈?shí)抽了口旱煙，略帶不滿地說到。

    “老三啊，你別理你媽，進(jìn)屋休息會，你看你這些天又是打掃房子又是修理屋頂，也沒閑過。”向老實(shí)心疼地對兒子說到。

    向前進(jìn)應(yīng)了一聲，曬完衣服就回了自己的屋。

    殷紅對于自家男人一直都是十分敬畏的，即便想解釋，自己之所以沒幫老三洗衣服，是為了幫老大老二和老四家的孩子洗衣服，可是也沒敢說出口。她心里明白，她這番話不僅得不到丈夫的體諒，還會被丈夫責(zé)罵。

    殷紅略帶不平地抱起房間里堆著的另外一桶衣服往小院外走去，里面是小兒子昨個換下來的棉襖。

    正要出門的時(shí)候，看見了站在不遠(yuǎn)處，頭戴一頂針織帽，把臉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一雙眼睛都女人，嚇得又退了回去。

    “不是去河邊洗衣服嗎，怎么又回來了?！毕蚶蠈?shí)納悶地問到。

    “我累了，明天再幫光明洗。”殷紅把衣服往地上一放，神色慌張地走回自己的房里：“我在屋里躺會兒，你們中午拿昨晚的剩菜隨便對付下，別叫我起來?！?/br>
    向老實(shí)搖了搖頭，以為是她一早上幫三個兒子洗了三家人的衣服累著了，也沒多想。

    第78章 東窗事（捉蟲）

    “砰砰砰——”殷紅盤腿坐在火炕上, 緊張地剝著手上的指甲，直到把指甲撥的坑坑洼洼都沒停下手上的動作。

    正當(dāng)她思緒混亂的時(shí)候, 房間靠著外墻的窗戶上傳來急促的敲打的聲音, 窗戶咯吱咯吱地響著, 殷紅被嚇得從炕上跳了下來, 站到離窗戶最遠(yuǎn)的地方，緊貼著墻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