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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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初差點被她氣得吐血,但又拿她沒辦法——人家是大夏最尊貴的長樂永安公主,陛下娘娘的掌上明珠,他能拿她怎么辦?只能強忍著扯出一個微笑來,咬牙道:“好,你要看是吧?那你就去看好了,只是我有言在先,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可是概不負責的。” 沈令月無辜地眨巴眨巴雙眼:“我若出意外,父皇可是會大發(fā)雷霆的。表哥,這樣也不要緊嗎?” ……忍耐,一定要忍耐。 “公主這般心思玲瓏,伶牙俐齒,又怎么會出意外呢?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吧?”他強忍著微笑道,“走吧?!?/br> “去哪?”沈令月故作懵懂。 “你不是要去看馬嗎,”謝初道,帶著一點被氣狠了的無奈,“我這就帶你去!” “謝謝表哥!”沈令月頓時笑靨如花,“表哥,你人真好。” 謝初差點被自己絆了個跟頭。 就這樣,沈令月跟著謝初來到了章武營的馬廄附近,一路上她都興致勃勃的,時不時問謝初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折磨得他是痛苦不已,也讓她愈發(fā)興致高漲起來。 沒辦法,宮里頭的人都礙著她的公主身份而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要么就是諂媚討好阿諛奉承,實在無趣得很,好不容易碰上了個這么好玩的人,她當然要好好盡興一番,誰叫她是嬌縱蠻橫不懂得知書達理的公主呢,自然要不成體統(tǒng)一點、不識大體一點了。 沈令月是開心了,謝初卻差點被她折磨得以頭搶地,偏生男子漢的自尊心又不允許他表現(xiàn)出來對沈令月的一丁點投降,只能面無表情地繃著一張臉走著。 行至中途,一列巡邏的衛(wèi)兵路過他們身旁,沈令月心血來潮,叫住了領頭的什長詢問一些軍中事宜,諸如“何時午休”、“伙食如何”、“用膳規(guī)矩”之類的問題,全然沒有察覺到身旁謝初越來越黑的臉色。 謝初的面色不善是被沈令月折磨出來的,但那什長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被沈令月免禮后也不敢起來,就這么低著頭跪倒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著沈令月的話,仿佛他抬一下頭就會被謝初一劍刺瞎雙目一樣。 ……很好,看來除了他橫刀奪愛強取豪奪勇?lián)屓鬟@個謠言之外,這營里又要多一種新的謠言了。 好不容易讓沈令月放過了那什長,他們也總算是來到了馬廄,謝初大大地松了口氣,屏退看守在馬廄旁的牧尉,親自上前,從一個單間里牽了云中駒出來。 時隔數(shù)天,云中駒看上去同在宮里那會兒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身上的馬具被人換了一副,由輕巧的皮革換成了常用的款式,看上去更為高大帥氣,也更像一匹寶馬了。 沈令月遺傳了她父皇的愛馬天性,縱然她說要來看馬有很大成分是為了和謝初抬杠,不肯露怯,但在看到云中駒的那一瞬間,她還是禁不住雙眸一亮,露了一張大大的笑臉出來。 “云中駒,你好呀!” 她笑著上前,見馬兒對她的靠近并無什么過激的反應,便更靠近了幾分,和那天一樣撫摸著它的鬃毛道:“在這里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我???又踢斷了多少人的肋骨、踢折了多少人的手臂???” 謝初聽得忍不住嘴角一抽,這三公主表達愛意的方式還真是獨特。 他把馬牽到馬場中央,見沈令月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糾結再三,還是開口勸道:“公主,此馬野性難馴,還是別騎了吧,我給你去找頭別的馬來?”和她賭氣是一回事,讓她真的騎馬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這云中駒實在性烈,要是真發(fā)生什么事,可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只不過沈令月并不領他的情,敷衍道:“要的就是野性難馴,那種溫順的馬兒我見得多了,我騎它作甚?越是野才越有挑戰(zhàn)性,也越有成就感,這一點表哥你不會不懂吧?” 謝初暗暗咬了咬牙,他懂,他就是太懂了所以才會擔心的! “公主,你別把我說的不當回事,要是真出了事,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可是它對我的靠近并不排斥呀?!鄙蛄钤滦χ聪蛩澳憧?,我現(xiàn)在在給它順毛,它也沒撂起蹄子來踢我啊?!?/br> 謝初無奈道:“那是因為我站在這里,所以它才這么溫順的?!?/br> “那可不一定,想當初它身上的馬鞍馬鐙還是我給它安上的呢。”沈令月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像是驅趕什么飛蟲一樣對著謝初道,“不過你還真是提醒我了,表哥,你走遠點,我想看看它還認不認得我??炜炜欤笸艘稽c。” “公主,你還是——” “表哥,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要以為你是喜歡我、擔心我了?!?/br> “好,”謝初被她這個態(tài)度氣得磨牙,“公主,你盡管去馴、去騎,下臣這就離開,不再來污殿下的眼。”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套用他爹今天早上說過的那句話,不受點教訓她還以為自己能耐了,能上天了! 他干脆利落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遠處走去,邊走邊道:“公主殿下盡管馴馬,只是若受了什么傷,可別又推到我身上,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 “當”之一字尚未說完,他身后就猛地響起了沈令月的一聲驚呼,他猝然轉頭,就見一抹紅影正搖搖欲墜地往地上跌去,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搶步上前,在她落地前把她一把攔腰抱住。 “公主,你沒事吧?!” 已是暮春,天氣轉暖,眾人的衣裳都由冬日的風披大氅改成了較為輕薄的料子,身著騎裝的沈令月也不例外,因此,當謝初一把攔腰抱住落馬的她時,她的體溫很容易地就隔著幾層薄衫傳了過來,讓他的心猛地一跳。 心猿意馬的不僅僅是謝初,還有假裝落馬的沈令月。 “表哥,你……” 她本來只是想逗一下謝初,畢竟她一向看人很準,知道謝初雖然口頭上說著不再管她,可要是真的發(fā)生什么意外,他一定還是會趕過來救她的,她甚至連調(diào)笑他的說辭都想好了。 而現(xiàn)在,謝初的確趕了過來,也的確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救了她,可她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只怔怔地望著他,一張俏臉逐漸漫上了幾分紅暈。 率先回過神的是謝初,“公主,你沒事吧?”他定了定神,一手攔腰,一手搭肩地把沈令月扶穩(wěn)了,正待詢問細況,卻又忽然察覺到這么擁著一個姑娘家有所不妥,連忙松手后退幾步,手足無措道,“公主,你……你傷到哪里沒有?” 沈令月瞧著他,沒有說話。 她的眼珠很黑,黑到了極致,反倒多出了幾分水墨一般明亮潤滑的光澤來,明眸善睞不外如是,她似乎是被嚇到了,雙頰染上了幾抹紅暈,更顯得她臉蛋白皙、嬌嫩欲滴,直盯得謝初心頭打鼓。 恰逢云中駒甩著馬尾從鼻孔里噴了一聲氣,他連忙上前幾步,如蒙大赦一般拉過馬韁,有些不自在地笑道:“我就說嘛,這馬……性情太烈,對,性情太烈,不適合你,你還是別騎了……會有危險,我把它牽回去?” 17.約定 “哦,好?!鄙蛄钤乱不剡^神來,“那就牽回去吧,我……改日再騎?!彼龥]有說剛才的落馬是她有意為之的,因為要是謝初得知這只不過是一個她的惡作劇,肯定不會一笑了之,說不準就此和她生分了,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遂點頭應了一聲,走到一邊給他讓路。 頓了頓,她又對他展開一個笑容:“謝謝你,表哥?!彪m說落馬只是她開的一個小小玩笑,就算謝初不折回來她也不會有什么事,但人家就是趕回來救她了,還是在被她氣到半死后折回來的,這一聲感謝他擔當?shù)闷?,她也道謝得心甘情愿。 謝初先是一愣,而后又望著沈令月頰邊微陷的梨渦呆了一呆,這才回過神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地回了她一聲不客氣,牽著云中駒往馬廄走去。 就在他牽馬轉身離開的瞬間,一陣微風忽然自東南邊飄來,輕靈靈地滑過圍場、刮過草地,帶著不知從哪而來的柳絮在空中旋轉飛舞,星星點點如同雪屑一般,落在他們二人的肩頭發(fā)間,又在下一刻隨風飄向遠方,纏纏繞繞、分分合合,頗有繾綣纏綿之姿。 謝初在青州時看慣了漫天飛舞的柳絮,因此見到這番情景也不驚訝,只駐足拂去了停留在肩頭的柳絮后就繼續(xù)牽著馬往前走去,倒是沈令月頗為驚喜,因為柳絮最喜隨風亂舞之性,先帝怕有體弱之人受不住,便命長安城中甚少植柳,長這么大,她也只是在寥寥幾次的長林苑之行中見到過零星一兩點飛舞的柳絮,雖也淡美如雪,但到底單絲不成線,看著乏味,沒想到今日卻在這章武營中見到了這么多成片飛舞的柳絮,不由得驚喜交加,展露笑顏。 想來,是這里地處郊外,對柳樹管理不像長安內(nèi)城那般嚴厲,又多有驛站長亭、沿途種植了不少垂柳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