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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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你是去添亂啊?!碧渝沉嘶侍珜O一眼,笑著輕輕一點沈令月眉心,“也就只有這時候才能聽到你的恭維了?!?/br> 沈令月故作恍然一笑:“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怎么聽聞前日里嫂子罵我躲懶,原竟是因為我沒有及時前來奉承,嫂子莫怪,三妹這就來多多恭維,說幾句好話給嫂子聽?!?/br> 太子妃笑罵:“去,誰要聽這些虛言。”又命宮女端來兩碗蟹蓉羹,道是小廚房里下人做的一道甜羹,她嘗著還不錯,就帶了過來,讓兄妹兩個品嘗。 沈令月沒有接,輕快笑道:“我可不敢打擾嫂子大哥,這一雙甜羹啊還是大哥嫂子你們兩人用吧?!闭f著便告辭離去,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承乾殿。 沈令月離開后,太子妃笑著在沈躍身旁坐下,素手拿起托盤上的銀白瓷勺,舀了一小勺蟹蓉羹:“這蟹蓉羹著實味美,殿下可要嘗上一嘗?” 沈躍微微一笑,將手中茶杯擱置一邊,看也沒看太子妃伸來的瓷勺一眼,平靜道:“這蟹蓉羹有些甜膩,本王不喜甜食,還是不用了?!?/br> 太子妃笑容一頓,轉(zhuǎn)眼又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從容放下瓷勺,笑著應聲道:“是,妾身記下了。” “母后的生辰宴置辦得如何了?” “大體都已經(jīng)好了?!?/br> “不能大體,要全部?!鄙蜍S道,“后日便是母后的生辰宴,不可出半點差錯。” 太子妃淺笑著應聲:“是?!?/br> 很快就到了四月初九,本該是喜慶和悅的一天,鳴軒殿中卻是一片肅靜,沈令月沉著一張臉端坐于上首,緩緩掃過在下方跪著的四人。 這四人都是她平日里最得用的大宮女,體面非常人能比,而現(xiàn)在,她們一個個都跪伏在地,埋頭垂首,大氣也不敢吭聲。 離四人不遠處擺放了一張長桌,上面展著一張足有三丈來長的畫卷,正是沈令月花費了兩月時光給皇后畫的十二花月賀圖。此畫卷共有三丈二尺之長,被等分成了十二個格子,每一格中都畫了不同種類的花鳥,對應著每個月所開的花朵,并挑出了十二種有代表性的花來細畫精勾,可謂是精美雅致到了極點。 可就是這么一張足以使人驚嘆的十二花月圖,卻有著一點瑕疵,那就是在代表著皇后生辰月份第四格中竟有著點點墨痕,把左下角開得最燦爛的一朵牡丹花染了大半,如同蟲斑點點,直接就毀了整幅畫的意境。 這么一份精心準備的賀禮被人毀了,沈令月自然震怒不已,當即就發(fā)作了殿中的所有宮人,又叫四個貼身宮女全部跪下,誓要徹查此事。 “說,”她寒著一張臉望著下面跪著的四人,聲色平靜,難辨喜怒,“這是怎么回事?” 底下跪著的四個宮女身子一顫,卻是半晌都沒有人接話。 沈令月怒極反笑,連道了幾聲好:“看來本宮的話是不管用了?” “……殿、殿下息怒,”惜容顫聲開口,“并非奴婢不愿開口,只是、只是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這昨天看著還好好的呢,怎么今兒早上就……就成了這幅模樣了……殿下息怒……” 沈令月一下子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沒用的東西!讓你們看幅畫都看不好!” 四女連忙磕頭叩地,口稱殿下息怒不迭。 沈令月深吸口氣,強行使自己平靜下來:“留香,你來說,這是怎么回事?!?/br> 留香伏地不敢起身,顫聲道:“回稟殿下,是奴婢失職,昨晚將畫卷收起后就沒有再留心過,今早一打開,這、這畫卷就成如此模樣了……”又磕頭道,“是奴婢的錯,奴婢有罪,請殿下治罪。” 沈令月再問:“惜容,你呢?” 惜容磕頭,說了和留香相差無幾的話。 沈令月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呵斥道:“還敢糊弄本宮!本宮特意命你和留香二人帶著幾個宮女輪流守在雅蓮居中過夜,為的就是看好這幅畫卷,昨晚是你值夜,卻出了這樣的事,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實在不知!”惜容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和驚恐,“奴婢看守不力,是奴婢的失職,還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沈令月眉間一沉,還想再說什么,一名身形嬌小的宮女卻自殿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來,小心翼翼地跪拜沈令月道:“殿下,已經(jīng)過了辰時正刻,就快到巳時,該去娘娘那里賀生辰請安了……” 沈令月醒過神來,掐緊手心,強忍著怒意緩緩吐了口氣。 沒錯,今天早上她該去向母后恭賀生辰,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里。 “……好,這件事暫時擱置?!睋]退那名宮女,沈令月重新轉(zhuǎn)向留香惜容二人,“留香惜容,你們二人看守不利,有負本宮之命,是為失職,每人罰俸半年,杖責五下,可有異議?” 二女自然不敢,連忙謝恩領賞不迭。 “先別急著謝恩,”沈令月一扯嘴角,“這件事可還沒完呢,此罰只為責你們二人看守不力,若是被本宮查出誰污了此畫,抑或是伙同他人毀壞此畫……你們應該知道的,本宮最容不得的就是那等子吃里扒外的小人。” 她說得和緩,卻讓二女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從心底開始戰(zhàn)栗起來。 待二人下去領罰之后,沈令月又緩了半晌,這才對地上跪著的另外兩名大宮女問顏知意揮揮手,道:“都起來吧,此事也怪不得你們。她們二人既然去領罰了,原先的事務就暫且由你們兩個替著,打水來,伺候本宮凈面梳洗?!?/br> 因為心牽畫卷一事,沈令月在給皇后祝賀生辰之喜時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皇后心細,一眼就看了出來,在其余公主都賀完她的生辰禮后就揮退了她們,只單獨留下愛女,關切道:“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可是受什么氣了?” 沈令月勉強一笑:“哪有,是母后多心了?!庇謴姶蚱鹁裾f了幾句玩笑話,這才打消了皇后的幾分疑慮,重展笑顏起來。 母女二人說了一會兒子話,就有宮女來報淑妃德妃等一眾嬪妃已經(jīng)到了宮門口,正等著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不愿愛女摻和后宮之事,恰好沈令月也因為畫卷一事心情煩躁,聞說后宮嬪妃前來,忙不迭就告了辭,在宮女問顏知意的陪伴下離開了芷陽殿。 芷陽殿與鳴軒殿相隔不遠,不過頃刻就能到達,但因著心中煩悶,沈令月并沒有立刻回宮,而是轉(zhuǎn)了道想去太液池旁散散心,卻不想在半路遇到了從延英殿出來的皇帝等人,其中就有著前日才見過一回面的謝初。 作者有話要說: 27、27、28三章于5月5日重新大修一遍,刪改了冗余斷落,增加了大量新劇情,請在5月5日上午之前看過的親們重新再看一遍,麻煩了嚶嚶嚶。(贈送兩千多字,早買的親劃算的~) 第30章 心動 “令兒?”因著邊關一事, 皇帝的臉色原本是有些嚴肅的, 可一看見沈令月, 他立刻就喜上眉梢, 笑著招呼道,“怎么今兒個有閑情來這附近晃悠了?莫不是來給朕請安的吧?” 若是往常,沈令月早一聲甜甜的父皇叫上了,可因為畫卷一事, 她心情沉郁, 難展燦爛笑顏,面對皇帝帶著幾分喜色的招呼,她甚至愣了一下才想起要回一個笑容, 有些勉強地笑著喚了一聲“父皇”。 皇帝察覺到了不對勁:“怎么了, 臉色這么不好?” “沒有啊,”沈令月笑著搖頭, 胡亂找了個借口搪塞,“許是昨晚睡得不好的緣故,今兒起來頭有些暈, 不打緊,吹吹風就好了?!?/br> 聞言, 皇帝就皺起了眉:“那怎么行,小病小痛也不可大意。薛成, 快去請?zhí)t(yī)令過來,給公主把把脈?!庇值?,“朕早就說這平安脈不能改成十日一請, 五日一請也有些懶怠了,就該天天來才是,跑不斷他們腿的!那個胡威武,盡會出些破主意,那房仁心也是的,天天在那授課授課,他又不是夫子,授什么課!薛成,快去請他過來,若公主有什么事,朕拿他是問!下半晌你記得提醒朕傳胡威武過來,朕要好好跟他商量商量平安脈一事!” 沈令月本就因為畫卷一事焦躁不已,聽聞皇帝要請?zhí)t(yī)令過來更是心煩,卻也明白這是她父皇關心她才會這般著緊,遂壓下心底的那股焦躁,叫住應聲欲離去的薛成,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努力擠出一個和往常無二的笑來,撒嬌道:“父皇,你看你,不過就是一點小事,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的嗎。我不過睡得不舒服了些,就要請?zhí)t(yī)令前來,若是讓胡詹事知道了,又得在父皇耳邊嘀嘀咕咕了。若到時父皇心煩,可別把錯怪到令兒身上。” 皇帝哼了一聲,直眉睖眼道:“他敢!朕的女兒睡夢難安,怎么就不能請?zhí)t(yī)令了?他若是敢為此事在朕耳邊嘀嘀咕咕,朕非摘了他的烏紗帽不可,讓他卷鋪蓋滾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