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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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晏安的事再這樣拖下去,只怕我更加下不了手,這事情實(shí)在不能耽擱了。 第二天醒來,我同碧落還有晏安坐在一樓吃百花鎮(zhèn)有名的百花糕當(dāng)早點(diǎn),碧落咬了兩口,說:“大清早吃這么甜?小二,來點(diǎn)茶解膩吧?!?/br> 此時店小二正和掌柜的在說著什么,兩人都神色慌張,碧落喊了幾句他才端著茶,一臉抱歉地過來:“久等了?!?/br> 碧落好奇:“你們剛剛說什么呢,神神秘秘的?!?/br> 店小二倒是沒有隱瞞:“幾位看起來不是本地人,今夜花燈節(jié)也取消了,宵禁甚嚴(yán),幾個客官天黑前可千萬記得回來——便是白天,也別去花街啦?!?/br> 我問:“花街怎么了?” 店小二嘆了口氣:“出大事啦。昨夜出了三樁大命案!” 我和碧落對視一眼,我道:“張良之事我們是曉得的,還有兩個命案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道:“既然你們曉得,那就好解釋了,有個說狀元郎指使自己的丫鬟,叫什么露兒的,昨日夜里死在牢內(nèi)了!據(jù)說死狀極其慘烈呢?!?/br> 露兒死了? “那最后一樁……” “最后一樁就更加懸乎啦。”店小二害怕地打了個哆嗦,“軟玉樓上上下下,昨夜在樓內(nèi)的,不論是老鴇、龜公、姑娘們還是恩客,盡數(shù)死了,一個比一個死的嚇人,最可怕的還是綾盈姑娘,渾身潰爛被掛在軟玉樓外呢……” *** 我們走到花街門口,果然如店小二所言,整條花街都已封了,但晏安在,這難不倒我們,他只輕輕施法,那些凡人便瞧不見我們了,這招比我和碧落化作原型要好用許多,只可惜我和碧落暫時沒這個妖力。 繞開看守的人,一路走向軟玉樓,還未至軟玉樓,便已能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和重重鬼氣,這下連軟玉樓都不用進(jìn)去,便能下定論這軟玉樓命案絕非凡人所謂,是鬼怪作祟。 走入軟玉樓,血跡斑駁,味道極惡心,我蹙著眉想尋出些線索,晏安站在我身后:“尸體都已被運(yùn)走了,這樣看也未必能看出什么?!?/br> 我搖搖頭,和碧落去了綾盈房間,綾盈房間鬼氣最重,推開門,滿地都是發(fā)黑的血跡,床上還放著一個包裹,里面放了些衣物,顯是綾盈已在收拾東西了,卻忽遭逢變故。 昨日與她分別時,她說此一別,恐后悔無期也,卻不料當(dāng)真是再會無期了。 碧落捏著鼻子打開綾盈的衣柜,驚呼一聲:“這是什么?”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卻見綾盈衣柜內(nèi)也有血跡,但還有一根顯然不屬于綾盈的男子腰帶,這腰帶很有幾分眼熟,我拾起來,看了片刻,正要說話,門外傳來腳步聲和討論聲,卻似乎是官府的人來了,我道:“先走?!?/br> 我們?nèi)齻€從綾盈窗邊離開,我手里握著那染血的腰帶,晏安道:“這是……” 我點(diǎn)頭:“是張良的。” 碧落大吃一驚:“張良不是死了么?!怎么……難道他死了之后來尋仇了?” 我看向晏安,他并不吃驚似的:“應(yīng)該吧。” 我沉默片刻,道:“你是魔尊,死在你手下的普通的人,是不是極有可能沾染魔氣,化作厲鬼?” 碧落失聲道:“原來張良是魔尊大人殺的……” 旋即閉嘴,不敢多說。 晏安望著我:“是?!?/br> 張良作惡多端,便是被砍頭死了,或是被綾盈一刀捅了,也絕不該有怨氣,而是該乖乖投胎轉(zhuǎn)世去畜生道,可他死在晏安手下,情況就不一樣了,一介凡人,勞魔尊親自動手,晏安便是xiele哪怕一丁點(diǎn)戾氣,都足夠讓他化作厲鬼了。 不然也不會才剛死,就能先殺了露兒,又血洗軟玉樓。 這樣的厲鬼,正是以人命不斷讓自己變強(qiáng)的。 我望著晏安沒有說話,晏安也回望著我:“怎么了?阿若這是在怪我?” “畢竟是這么多條人命。”我遲疑地說。 晏安道:“我殺他的時候沒想到,確實(shí)疏忽了?!?/br> 我沒有再說話,內(nèi)心只覺十分無言,晏安這句確實(shí)疏忽了,實(shí)在是非常輕忽,顯然他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如他所言,他只是殺了張良,之后張良化作厲鬼的所作所為,也并不能將過錯都推給他。 “若張良留在百花鎮(zhèn)繼續(xù)為非作歹,只會有更多人受害。這件事畢竟是因我和碧落而起。無論如何,我們也該把張良給解決了?!蔽覍⒛茄鼛粘梢粓F(tuán),低聲道。 晏安道:“因你而起,罪魁禍?zhǔn)讌s是我?!?/br> 我道:“你愿意幫忙?” 晏安思索道:“我們本就是妖魔,要妖魔來降妖除魔并不妥當(dāng)。我會放出消息,讓這附近的能人異士前來降服張良?!?/br> 我搖頭:“張良死在你手下,又殺了這么多人,并非尋常厲鬼,那些能人異士若真想來降服張良,必然不死即傷。” 晏安說:“這我自會說明,敢來對付張良的,想來也非尋常人。” 我終于明白了:“你是想用張良將寒崚吸引過來?” 晏安望著我微微一笑:“阿若真聰明。” 我道:“你想將他引出來,卻不知還會死多少人。” 晏安憐愛地道:“阿若你如今雖已不是人,卻仍如此心善,真是難得。好吧,原本我還想帶你去鎮(zhèn)外桃夭山上,尋那美酒夢千年,現(xiàn)在大約只能留在這兒,先處理張良的事情了?!?/br> 這話里似乎還有話,我警惕道:“你若還有別的事,自可先行……” “盡說胡話?!标贪矊阍谖翌^頂撐開,“走吧,要尋張良,也不是站在這兒他就會自己出來的?!?/br> 我只好跟著他暫且又回了客棧,晏安在房間里用筆墨寫了些什么,捏在手中輕輕一晃,紙條便化作煙霧散了,他道:“晚些嬈音會來,她曉得怎么找到張良?!?/br> 我這才想起晏安當(dāng)初介紹嬈音的時候,說的就是她十分擅長尋人蹤跡。 我們在客棧頂樓等嬈音,晏安支開窗戶,斜倚在窗邊,低頭望著窗外,神色似有些淡淡憂愁,我看了一會兒,還是道:“方才……我并沒有要指責(zé)你的意思。只是……” 晏安回過神似的看我一眼:“我曉得。只可惜張良鬧這么一出,今夜連花燈節(jié)都沒有了,我特意回百花鎮(zhèn),本是想和你一同過節(jié)的。” 原來他是在煩心這個。 我沉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低估晏安了。 ☆、降妖 嬈音捧著張良的腰帶,臉色并不怎么好看。 這不能怪她。 她捏著晏安寫的紙條,歡天喜地地來了客棧,剛喊了聲“魔尊大人”,扭頭便看見了我和碧落,接著又被晏安吩咐了任務(wù),臉色若是能好看才奇怪。 過了一會兒,嬈音為難道:“這腰帶是他生前的,現(xiàn)在無法確認(rèn)他的位置。不過這個張良,確實(shí)已經(jīng)變成厲鬼了,而且還在百花鎮(zhèn)內(nèi)?!?/br> 我蹙眉:“也不曉得他下一個目標(biāo)會是誰?!?/br> 晏安道:“他這幾日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剛殺了那么多人,需要吸收和修煉。” 嬈音立刻點(diǎn)頭:“嗯。” 此時一只黑色小紙鳥從窗外飛來,輕輕落在晏安肩頭,似低語了什么便化作一團(tuán)黑煙散了,晏安道:“阿若,我有事要辦,必須先去和君揚(yáng)流梭會合,這幾日你們也不要妄動,等我們回來再處理張良。” 我應(yīng)了,晏安便拍拍我腦袋,轉(zhuǎn)身走了,嬈音一張臉拉的很長,大約是在怨念她剛來晏安便要離開,她道:“既然如此,我也先回魔界了,犰若宮還有許多事務(wù)……” 我拉住她袖子:“等等,我還有個人想請您尋一尋?!?/br> 嬈音不太情愿地跟著我進(jìn)了房間,我將寒崚留下的燈籠遞給她,含糊其辭地說是鶯翠墓邊撿來的,極可能來自某個神仙,嬈音提著燈籠,閉目凝神,過了半響才幽幽睜眼:“這燈籠的主人……” 我極為關(guān)切:“如何?” 嬈音將燈籠放在一旁:“我也不知是神仙還是什么……他如今在昆侖山上,不生不死?!?/br> 昆侖山上? 我道:“可他前兩日還在百花鎮(zhèn)?!?/br> 嬈音不怎么在意地說:“若真是神仙,一日千里并非難事,只是昆侖山這地界卻是有些微妙。我記得魔尊大人對昆侖山那邊的事情十分上心,你記得將這件事告訴他?!?/br>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這事絕不能讓晏安曉得。 嬈音看了我?guī)籽郏骸傲媚?,來人間這幾日,你的記憶尋回沒有?” 我陳懇地?fù)u頭:“一點(diǎn)兒也沒有?!?/br> 嬈音似是松了口氣:“哦,或許是時機(jī)未到。我先走了,你記得照顧好魔尊……對了,這個東西留給你?!?/br> 她從袖間掏出一個羅盤似的東西遞給我:“你拿著這個,那張良只要在百花鎮(zhèn)內(nèi),若他動了修為,傷了人,羅盤是會有反應(yīng)的,你屆時循著去便是了。” 我復(fù)雜地看著她。 方才晏安在的時候她不拿出來,現(xiàn)在卻忽然給我,若是張良真已成厲鬼,只怕我這種小妖對付他還有些困難。 嬈音挑了挑眉,似是并不怕被我看穿所想:“不要嗎?那我收回去了。” 我接過羅盤:“不,多謝你。” 嬈音給了我羅盤便瀟灑地消失了,碧落道:“她沒安好心。” 我看著那羅盤:“ 嗯。但就算羅盤動了,去不去也是我們自己決定?!?/br> 碧落無所謂地道:“等魔尊回來再說,反正不是說張良這幾日要修煉嗎?總不至于今夜就有波動。” 碧落這張烏鴉嘴實(shí)在是太靈驗,當(dāng)夜我兩人剛洗漱完正要睡下,嬈音給的羅盤便忽然發(fā)出瑩瑩紅光,一根指針瘋了似的旋轉(zhuǎn)。 碧落吞了口口水:“這……要不然,咱們還是繼續(xù)原計劃吧?” 我道:“咱們有什么原計劃?” 碧落說:“睡覺。” 我拿起羅盤:“我還是得出去看看。萬一又是幾十條人命怎么辦?” 碧落嘆了口氣,跟在我身后,出了客棧,那羅盤終于定了個方向,直指正南邊,因今夜宵禁,百花鎮(zhèn)格外安靜,街邊每家每戶的燈都熄了,天空中亦只有零散星子,碧落低聲道:“怎么我們來了人間,盡受這些人才該受的驚嚇?!?/br> 循著羅盤找去,張良的目標(biāo)終于越發(fā)清晰,那是一片頗為老舊的民宅,觀其模樣十分破落,我道:“張良的目標(biāo)是露兒那病重的老母。” 碧落倒抽一口涼氣:“他連人家沒幾天好活的老母都不放過……” 不知何時,那羅盤上的紅光已漸漸熄了,指針詭異地指著我們前方一家最為破舊的老宅,我道:“咱們化了原型進(jìn)去瞧瞧?” 碧落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說話,忽然那老宅當(dāng)空驟然亮起璀璨金光,數(shù)十顆圓溜溜的金球像是在空中急速旋轉(zhuǎn),彼此相吸又相斥,排出一個陣法的形狀,綻出刺目金光,我和碧落雖在老宅之外,卻也覺得這金光讓人有些不適。 我瞇起眼細(xì)看,卻見那老宅屋檐一腳上,站了個身著布衣的男人,他腦袋剃的光溜溜的,此刻正閉目而立,嘴里念念有詞,右手撥著一串小珠子。 那當(dāng)空的陣法,想必就來自他。 碧落也看見了,道:“這……這好像是和尚?!?/br> 我說:“什么和尚?這光照的我頭疼。” 碧落聲音虛弱:“我頭也疼,和尚就是……白娘子永鎮(zhèn)雷峰塔里頭那個法海!” 老宅那邊,忽地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一道血色身影躍過金光,卻正是已化作厲鬼的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