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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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松收手解安全帶:“我陪你進去?!?/br> 欣媞公館名聲在外, 裝潢卻并不十分富麗, 反而處處做舊。其中擺設(shè)裝修俱是中式,服務(wù)生穿旗袍、馬褂,亦都是清朝款式, 改良做成。 兩人一走進去,就有兩個女服務(wù)員裊裊婷婷走過來,腳踩花盆底,頭頂大拉翅,一舉一動之間,耳畔流蘇輕晃。二人走至商曳和司松面前,笑顏如花,屈膝行萬福禮。 商曳受不了這種附庸風雅的做法,直截了當開口說:“我和簡小姐約好了過來拿東西?!?/br> 其中一個又屈膝行了一禮,低著頭說:“簡小姐已經(jīng)交代過了,夜嵐小姐請跟我們來?!?/br> 每次自己中二的筆名被別人一本正經(jīng)念出來,商曳都很想掩面發(fā)信息給編輯,申請改名。 欣媞公館布置得古色古香,電梯倒還有。商曳和司松跟著那兩個服務(wù)員進了電梯,一路上了十九樓。那位簡小姐住十九樓三號房。 兩人出了電梯,那兩個服務(wù)員只送到電梯口,就不再往前走。十九樓里又迎過來兩個服務(wù)員,引著他們繼續(xù)往前走。商曳往后看了看,送他們上來的那兩個服務(wù)員站在門口,雙膝微微彎曲,低著頭,仍然以行禮的姿勢站在那里。顯然他們級別不夠,不能進十九樓。 商曳縱然家境富裕,也沒想過都21世紀了,竟然還有這種地方,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一抖。 司松察覺到,低頭問她:“冷?” 商曳搖頭,低聲說:“萬惡的資本主義……” 大清都亡了幾百年了,還想著把別人當奴才用。 服務(wù)員把兩人領(lǐng)到三號房面前,其中一個上前一步敲門:“簡小姐,夜嵐小姐來了?!?/br> 房門打開那一瞬間,商曳險些要以為,房里住著的會是一個穿宮裝旗袍的女人,幸好沒有。 站在房里的女人穿一身淺卡其色a字套裙,長發(fā)微卷,妝容服帖,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活得精致的漂亮女人。她年紀不算小了,可是歲月顯然對她不苛刻,令她平添氣質(zhì)三分,卻又不顯老態(tài)。 顯然她是走在路上都要被人艷羨的那一類人。 “簡小姐你好,我是來拿景淺的手機的?!?/br> 對方卻沒看她,反而帶著驚愕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司松:“阿松?你怎么在這里?” 商曳看向司松:“你們認識?” “陪朋友來拿東西?!彼舅商裘家允荆骸安徽埼覀兿冗M去?” 她往一側(cè)退開一步,放兩人進門。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下。顯然她已經(jīng)準備好待客,桌上果點齊備,還擺著一部手機。趁著她轉(zhuǎn)身去倒茶的工夫,商曳捅了捅司松:“你們真認識?” 司松低聲和她耳語:“京城簡家聽說過嗎?簡情媃是簡家這一輩的獨|生|女,和‘攝政王’定了婚約,人稱‘準王妃’。也就是你面前這位簡小姐?!?/br> 京城簡家,商曳當然聽說過。事實上‘攝政王’和‘準王妃’之間那端愛恨糾葛,商曳和方笑鈴在大一的時候,還當做言情小說一般,八卦了很多次。商曳想起昨天淺矜發(fā)消息給她,說昨天是跟鄒季成的未婚妻見面。想到這里,嘴角幾乎都有些抽|搐。 八卦的時候她還真沒想到,這種活在上層社會頂上層的人,會真正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沒想到鄒季成竟然就是傳說中凌家的那位攝政王,景淺竟然招惹了這樣一個男人。 傳聞里鄒季成父母都是軍官,只是在一次跨國行動中雙雙犧牲,家中僅剩獨子和老父。鄒季成的爺爺在聽說兒子和兒媳的死訊之后,刺激太大,死于高血壓。凌家老太爺出面收養(yǎng)鄒季成,養(yǎng)在自己名下,算是小兒子。說起來也是一樁懸案,畢竟那時候凌家那位‘太子爺’比鄒季成小了沒多少,卻憑空多了一個叔叔,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 據(jù)說凌老太爺收養(yǎng)鄒季成之后對他非常信任,甚至親兒子沒放手的很多大權(quán)都交到鄒季成手里。近些年凌老太爺壓根就不管公司和凌家的事了,都是鄒季成在管。鄒季成被外面的人戲稱‘攝政王’,凌老太爺?shù)牡沼H孫子則被稱為‘太子爺’。 其中的彎彎繞繞簡直是一團亂麻,外人也就看個熱鬧。 簡情媃拿著兩杯水回來,送到兩人面前:“請喝水?!?/br> 司松拿著杯子在底部摩挲,靜靜看著簡情媃:“什么時候回來的?” 簡情媃看著他,露出微笑:“前兩天剛回來?!?/br> “怎么不告訴我?” “這次回來是有事?!彼D了頓,意味不明地看向商曳,說話似有隱喻:“聽說季成哥有了心儀對象,我回來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比湘湘還好?!?/br> 他們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刻骨銘心,其實司松都不太清楚。他在巴黎遇見簡情媃的時候,一切早已塵埃落定。蘇湘嫁給林代恒,而簡情媃也沒能和鄒季成結(jié)婚,千里迢迢遠渡海外,妄圖時間能把傷痕磨平。這里面的旁枝錯節(jié)紛繁復(fù)雜,直到他回到國內(nèi),才漸漸憑著邊邊角角,拼湊出原本模樣。只是也很模糊,不夠清晰。 司松也跟著她的目光看向商曳:“你朋友?” 商曳心下打鼓,嘴上已經(jīng)開始替淺矜辯解:“她一開始不知道鄒季成有未婚妻,但凡知道,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境地?!表氈獪\矜這輩子最討厭的存在就是小三??! “你誤會了,我沒有怪你朋友的意思?!焙喦閶Y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讓你誤會,我很抱歉。事實上我和鄒季成的婚約早就名存實亡,他喜歡什么人,想娶誰,我沒權(quán)干涉。這次回來,只是想看有沒有解除婚約的必要?!?/br> 只是回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高估那個叫景淺的小姑娘。鄒季成根本就還陷在過去,沒想過為了她重新開始。既然如此,這場婚約也就沒有解除的必要了。 商曳對別人的感情史不感興趣,畢竟她自己的都一團糟。她拿起桌上的手機問:“這是景淺的手機?” 簡情媃點頭:“昨天她遺落在餐廳座位上,我聯(lián)系不到她,只能帶回來。幸虧你今天打電話過來,否則我只能送到季成哥那里?!?/br> 商曳來這里的目的只是為了拿回手機,既然拿到了,就不必多留,很快起身告辭。司松帶她走出欣媞公館,那處鑰匙開車,卻好似心不在焉,表情很恍惚。開了一段路程之后車子猛地一停,他側(cè)過頭,很抱歉地說:“商商,你可以自己回去嗎?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 商曳忙說:“沒關(guān)系,我剛剛看見出租車還蠻多。正好我也不回酒店,去找我朋友?!?/br> 換做平時,不管有什么事,司松肯定會把商曳送到目的地??墒墙裉祜@然很不一樣。他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目送商曳下車,甚至沒等她攔到出租車,就很快掉頭,絕塵而去。 司松回欣媞公館的時候簡情媃還沒走,只是行李箱已經(jīng)準備在門邊,看樣子很快就要離開。 簡情媃拉開門,看見他去而復(fù)返,相當吃驚:“阿松?你怎么回來了?” 司松往前一步關(guān)上房門,旋即步步緊逼,臉上帶著狠厲,全然不似平時那樣溫文的模樣。他唇齒之間帶著恨意:“這話該是我問你。你怎么會回來?!你為什么要回來?!” “阿松……”即使步步后退,簡情媃依然優(yōu)雅不改,姿態(tài)動人,絲毫不見慌亂。 “我知道你是為了他回來,能讓你方寸大亂的只有他。”司松眼里藏著恨,“當初你拒絕我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第二次?!?/br> 簡情媃退無可退,背抵著墻壁。眼神有些躲閃,不敢正視司松?!澳俏乙驳诙胃嬖V你,我始終都拿你當?shù)艿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