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去吧，賣了我，大家都可以活了。”是大妞哽咽的聲音。

    這天李玉兒剛到大伯家就看到：大妞正跪在地上，抱著陳氏拿著荊條的手。

    陳氏幾次想打，都打不下去，最后只有抱著女兒痛哭。

    “我王婆子的為人你們清楚，絕對不會把她帶到不好的去處。說不定幾年過后主人家心善，就放了她呢？”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在打包票。

    李玉兒奇怪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臉盤方正，雖然面有菜色，但并不瘦弱。這個人不認(rèn)識，但她的聲音確實(shí)耳熟。李玉兒這世的記憶力很好，她確定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第17章 陳氏謀劃

    “你是李家三妞吧？”方正臉的中年女人的聲音中包著對李玉兒的熟稔和對過往記憶的懷戀。

    “我是李家二房的女兒，你是？”李玉兒疑惑的問，女人的臉少有長得這么方正有棱角的。按說這人長得這么有特色。她若見過，肯定還會記得。

    “不用想了，雖然我見過你，但你那時還小，肯定記不得了。直接叫我王大娘就可以了?！敝心昱俗詠硎斓恼f道。

    她從小就有記憶，真見過，怎么會不認(rèn)識？姓王，李玉兒沉吟了一會兒就從記憶里找了出來。這因該是給她接生的穩(wěn)婆，難怪聲音耳熟，面卻沒見過。只是她怎么也做起了牙婆行當(dāng)？

    想起了王大娘以前的身份，倒把剛才因?yàn)檠榔派矸?，而對她產(chǎn)生的厭惡感沖淡了一些，順著她的意思叫了一聲：“王大娘。”

    “轉(zhuǎn)眼不見，你都這么大了?！蓖醮竽锏恼Z氣甚是感概。

    王婆子回憶起她給李玉兒接生的事情，好像才發(fā)生不久。突然想到李老二已經(jīng)去服徭役了，李家二房必定是那個瘋魔了的張氏掌控，那樣李玉兒的處境就危險了。不由出口問道：“ 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個世道怕也活不下去，不如也投了大戶人家當(dāng)丫鬟尋求庇護(hù)吧？”

    這個時代的貧民似乎覺得賣身很普遍很正常。

    雖然在古代生活了六七年，但李玉兒還是下意識的對賣身反感。想要反駁，但想著這個王大娘可能也是好意，便道：“這個事情要慎重考慮?！?/br>
    “知道你有顧慮，只是這旱情越來越嚴(yán)重，到處都是賣兒賣女的人，早點(diǎn)決定還有個好去處……”王大娘說到這里忽然住口了，她是愛勸人勸成習(xí)慣了。才想起現(xiàn)在自己的牙婆身份，勸地多了，像是想急切的賣人賺錢，便不好再多說。

    雖然牙婆和穩(wěn)婆都屬于三姑六婆的行列，但王婆子以前一直是看不起牙婆這個買賣人口造成骨rou分離的行當(dāng)?shù)?。她一直為嬰兒接生、為產(chǎn)婦助產(chǎn)的產(chǎn)婆身份自豪。然而，生計(jì)所迫，現(xiàn)在糧食絕收了，家里的兩個孫子還嗷嗷待哺，她也只有進(jìn)入這個原本她十分鄙視的行當(dāng)。只是到底過不去心里這道坎，很多話說起來就沒有其他牙婆那么理直氣壯，哪怕的她的心是好的。

    這邊李玉兒在思考的時候，那邊大伯娘一家終是拗不過現(xiàn)實(shí)的無奈，同意了大妞的決定，同王大娘說好了明天走。

    相處幾年的大jiejie也要走，這一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jī)會，李玉兒有很多話想跟大jiejie說，但又像是什么都說不出?？粗蟛镆患夷鳒I的氣氛，李玉兒決定暫時離開，不打擾大姐一家最后相聚的時間。

    離開大伯娘家后，李玉兒并沒有繼續(xù)去挖草根。在這充滿饑餓的地方，獨(dú)自一人行走太不安全了。她可不想像村里那幾個小孩子一樣，失蹤的不明不白。

    在小路上繞過了遮擋視線的大石頭，李玉兒就看見那個有些奇怪的花布衣女人被張氏迎了進(jìn)去。

    張氏不是對那女人不感冒嗎？那天她們不是大吵了一架嗎？什么時候要好起來了，還到她家串門？想著李玉兒就加快了步伐，走到院子里時，發(fā)現(xiàn)她們門都沒有關(guān)。

    “放心，我是她親娘，怎么會做不了她的主?！睆埵鲜挚隙ǖ穆曇魝髁顺鰜怼?/br>
    她們這是在說我？李玉兒本打算直接進(jìn)去，聽到里面在談?wù)撍?，就停了下來?/br>
    “賣身契確實(shí)是只要爹娘長輩簽就能生效，但她本人要是不聽話 ，可沒有富貴人家愿意買?！彼榛ú寂税央y點(diǎn)提出來，想要壓價。

    “富貴人家不愿意要，總有地方愿意要的。況且你們這行的門道，我還不知道嗎？” 張氏的聲音滿不在乎。

    “煙花柳巷有的是□□人的手段，倒不怕不聽話的。只是你不心疼？畢竟是你生的。”碎花布女人開玩笑的問道。

    “那個白眼狼，我恨不得沒有生過她！害我受了多少嘲笑？當(dāng)年要是直接摔死了多好。不過現(xiàn)在賣了換糧，也還有一點(diǎn)用處?！闭f著說著張氏話里充滿著恨意，自從李老二離開后，李玉兒真的不管家里了，她才不得不關(guān)注起生計(jì)問題。正在無計(jì)可施的時候，這個女人就表明了人牙子身份，提醒了她家里還有這么大一筆‘財(cái)富’，簡直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

    原來張氏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這里賣人只要父母同意就可以了？兒女就沒有自主權(quán)？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李玉兒聽到里面對話后覺得不能再和張氏處在一個屋檐下了，不然隨時隨地都要防著，太糟心了。

    不能再呆在家里了，然而這時的淺水灣那里又安全呢？李玉兒默默的退了出去，不想讓屋里兩個知道她已經(jīng)得知了她們的計(jì)劃。不然，法律都不站在她這邊，她還真不知道怎么抗?fàn)帯?/br>
    這時不想打擾大姐的李玉兒，也只有去大伯家借住了。其實(shí)她心里也是想著和大妞兒多相處一會兒，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的李玉兒又往大伯家去。大妞在李家一直都是以長女的身份和姿態(tài)生活，對meimei們都很照顧，從小就比較早熟。即使一直自詡心理年紀(jì)不小的李玉兒，有時候都忍不住把她當(dāng)做jiejie。這樣一個親密的人突然就要從她的生活中離開了，自然是萬分不舍。

    “大姐這一走，就好久都見不到了，我今晚一點(diǎn)要跟大姐睡?！泵鎸Υ箧さ脑儐枺钣駜赫f出了一個她心里的真實(shí)想法。

    “大姐是我的，要和我一起睡！”二妞在旁邊不干了。

    “那就一起，我也想和meimei們一起?！贝箧耗樕蠋?，聲音里卻有些傷感。一直都把照顧meimei當(dāng)責(zé)任的她，現(xiàn)在也有些不舍。

    身下鋪著涼席，即使是盛夏的夜里，大妞的體溫也不高，李玉兒又往大妞的方向移了一些。仿佛身體近了，心的距離就不會遠(yuǎn)。

    “睡不著嗎？”大妞輕聲問道。

    “大姐也沒睡？”李玉兒又輾轉(zhuǎn)了一會兒輕聲問道： “大姐真的甘愿賣身嗎？”

    “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了。如果再沒有糧食，我們一家都會餓死的?！贝箧ふf的平靜，因?yàn)樗呀?jīng)深思熟慮過了：“況且王大娘為人也算靠譜，她就住淺水灣，但不用擔(dān)心她把我送去了不好的地方。隔壁那個幾個月前被賣的二丫，前天還寄了東西回來呢。要是落到上次來我家的那個人牙子手里才算糟呢?！?/br>
    大妞兒還對未來抱著美好期待，李玉兒卻不甘心把自己的命運(yùn)交給別人，她還在掙扎，即使她知道那是唯一的出路。

    第二天上午，大妞就收拾了包袱跟著王大娘走了。即使眼睛有些發(fā)澀，李玉兒還是微笑著祝她平安。在這個世界底層人就是這么無力，這個認(rèn)識深刻的有些讓她絕望。

    大妞走后不久，李家的生活節(jié)奏又回到了之前，只是李家眾人都更沉默了。

    火辣辣的太陽曬得李雨兒有些眼暈，嘴唇已經(jīng)干裂起皮，但周圍有人，她不敢拿出竹筒喝水。也許是幾天沒有食物果腹，也許是沒有鹽分補(bǔ)充 ，現(xiàn)在她感覺隨時都要倒下了。她在家里種下的野菜，也早趁著張氏出門的時候挖起來吃了。

    “三妞，別死犟了 ，你必須得馬上吃東西?！标愂险业嚼钣駜鹤е刈?。

    最開始李玉兒在她家住不在她家吃的事，陳氏也沒有多留意，因?yàn)槟菚r候她們家剛送走了大妞，也沒多少食欲。后來發(fā)現(xiàn)李玉兒一直沒回家，也一直沒有吃飯的時候才重視起來。勸過不聽，她正傷懷與大女兒的離開，見李玉兒這樣油鹽不進(jìn)的態(tài)度，自然氣的肝疼陳氏也就慪氣不理了。

    可是之后陳氏一直沒看到李玉兒進(jìn)食，看著從小在她跟前長大的李玉兒一點(diǎn)點(diǎn)虛弱，快要把自己逼死了，陳氏也顧不得生氣了，直接找到李玉兒強(qiáng)行抓她回家。

    餓了幾天的李玉兒那里是陳氏的對手，很快就被陳氏拉回家，強(qiáng)灌了半碗稀粥。

    突然涌入的食物讓，李玉兒抽搐的胃開始強(qiáng)烈的翻騰。她壓下胃部的不適問道：“大娘，這是何必呢？災(zāi)荒不知什么時候才到頭，我也不可能一直被救下去?！睕r且是大姐用自己換的糧食，她怎么能夠安心的吃呢。李玉兒在心里默默的說道。

    “你才多大，就這么糟蹋自己。總要活著才能看到以后。”陳氏實(shí)在是不想在看到女兒樣的侄女就這樣沒了。

    “是啊，活著才能有以后。我一直都知道?！崩钣駜合胱约壕褪翘C情了，既舍不得好不容易的來的生命，又放不下上一輩子二十多年培養(yǎng)的自尊，不愿意入奴籍，當(dāng)人人輕視的下等人。

    “ 我明天就跟王大娘走吧?！弊罱K李玉兒選擇了卑微的活著。千古艱難惟一死，曾今失去過生命的李玉兒更不愿意放棄。

    ☆、第18章 離開

    在家里并沒有等到李玉兒回家的張氏，并不甘心李玉兒就這樣逃脫。想著李玉兒除了兩個妯娌家，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就在兩個妯娌的房子附近轉(zhuǎn)悠。

    柿子找軟的捏，張氏先到三弟妹家附近轉(zhuǎn)悠了兩天，確定李玉兒沒在她家后沒有在后，就往大嫂家轉(zhuǎn)悠。

    這天張氏在李老大的屋旁石頭后面，等的心煩氣躁，正要回去解決肚子問題，就看到了陳氏拉著李玉兒往家里走。

    終于等到這死蹄子了，果然在陳氏家，張氏想要跑過去把她給揪出來，又想起了大伯子說過的狠話，現(xiàn)在她對大伯子一家都要陰影。便打算著等李玉兒身邊沒人的時候，再把她揪回去。

    李玉兒想著她要離開了，便在她經(jīng)常去的地方轉(zhuǎn)了一圈，希望記住這里的風(fēng)景。然而入目都是土黃干枯，周圍人的神色不是麻木就是瘋狂，逛了半圈只有失落想著這時大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了王婆子了吧，便往大娘家里走。

    確定了李玉兒就在大嫂家里的張氏，開始在大嫂屋旁整天蹲守，她就不信逮不到機(jī)會。這不，等了一上午機(jī)會就到了，那死蹄子一個人從外面轉(zhuǎn)悠回來，而大嫂屋里也沒有人！

    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已經(jīng)等到了極限的張氏，一下子就朝李玉兒抓去。

    李玉兒剛走到大伯娘屋邊，就有一個人影從旁邊朝她竄了過來，口里還罵道：“著這個死蹄子，這么就不回家，就在這里野？”

    是張氏！李玉兒心中一驚，連忙往旁邊跑。張氏來抓她的目的不言而喻，她即使已經(jīng)決定為了生命妥協(xié)，愿意賣身，也絕不是通過張氏的手。

    “不要再存妄想了，我是不會被你控制的?！崩钣駜阂贿叾惚苤鴱埵?，一邊冷靜的說道。

    食物的壓力已經(jīng)讓張氏急紅了眼，哪還有心情與李玉兒打哈哈，她好不容易盼到陳氏她們都出了門，要是現(xiàn)在不抓住這個死蹄子，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她和人牙子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

    這時陳氏帶著王婆子回來了，老遠(yuǎn)看到張氏的動作，立馬快步上前給了她一巴掌：“我家里還輪不到你放肆！”

    李老二已經(jīng)離開了，張氏生的兒子也已經(jīng)送走了，這時候陳氏可以不用再給她面子了。

    “你……，你敢打我……?！睆埵衔嬷槻桓抑眯拧募奕肜罴?，她就再也沒有挨過打。生過兒子后更是不把妯娌放在眼里，陳氏在她眼里就是個面團(tuán)子，這樣的敢打她？

    反應(yīng)過來的張氏想要反打回去，卻被陳氏駭人的眼神鎮(zhèn)住了：“你……，你還想怎么樣？”

    “老二不知道還要多久回來，你一個人想要怎么作妖都可以，但要作到我們李家人上面，就不要怪我們不給面子了。災(zāi)荒年失蹤個人，多正常，將來老二回來，就說你跑了或餓死了，想來老二也不會懷疑?！标愂隙⒅鴱埵系难?，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不能這樣做！”張氏被這句陳氏的話嚇到了，她就知道陳氏心里一定對她有意見，以前都被她好說話的面孔糊弄了，這才是陳氏真正的樣子！和李老大真是一對。

    自從失去了將來可以依靠的兒子，李老二又離開后，張氏是想過直接跑了的離開李家的?？伤湍锛以缫褦嗔岁P(guān)系，她一個女人在這混亂的時候又能逃到哪里呢。她的計(jì)劃是賣了李玉兒后，找一個能依靠的男人，跟著他離開淺水灣，可現(xiàn)在這樣的男人都還沒找到，哪能隨便離開。

    張氏越想越不甘，李玉兒是從她肚子里出去的，就該受她挾制，這是走到哪里都說得通的道理。況且她們早已分家 ，陳氏憑什么管她家的事？但終究是怕了陳氏的威脅，不敢再多言，只恨恨的盯了李玉兒一眼后，就大步離開了。心想總會抓到這死蹄子的，陳氏不可能一直守著她。

    “張氏是個拎不清的，看她的樣子也走的不甘心，以后肯定還要作妖。好在你已經(jīng)決定了 ，不然以后還有的磨?！标愂细懈诺恼f道。

    “我已經(jīng)跟王婆子說好時間，明天她會帶著幾個女孩一起去鎮(zhèn)上找老夫子寫契書。”陳氏說著一陣悵然，送走了老二老三，送走了大妞，現(xiàn)在又要送走三妞，她們李家真的要散了。

    陳氏又向李玉兒傳授了她這半輩子為人處世的經(jīng)驗(yàn)：“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用不用得到，只希望你以后比我過的好一些?！?/br>
    “放心吧，大娘，我一定會努力過的好的?！币呀?jīng)下定了決心的李玉兒，拋卻了所有無用的思緒。

    陳氏把一個小包裹給李玉兒收拾好后，王婆子已經(jīng)帶著兩個女孩等在路邊，李玉兒揮別了大娘，此時的她已經(jīng)能夠露出笑容了。

    “王大娘，我們這是往哪里走？”李玉兒對王婆子問道。

    “前面劉家屯還有四個女孩，接了她們后就一起去鎮(zhèn)上。”王婆子見李玉兒眉間的郁氣已經(jīng)散了，不由心情好了些到：“你這樣就對了，人就是要想開些，才活的好?！?/br>
    李玉兒和同行的幾個女孩認(rèn)識之后，發(fā)現(xiàn)她們或惶恐或憂慮，談興都不高 。便去找王婆子說話：“王大娘，我們最后是要去縣城嗎？”

    “這附近都干旱的厲害，早有人家賣兒賣女了，縣里需要丫鬟的大戶人家基本上都買的差不多了。再有需要的，也不是什么好去處。我們要去通江府，大概要走十多天。”王婆子也樂得把這些話說給她們聽，讓她們對前路有點(diǎn)了解。

    就這樣一路交談到鎮(zhèn)上，找到了約好的老夫子。王婆子給了一些銀錢，讓老夫子把幾人的身契寫好。

    當(dāng)墨跡晾干后，李玉兒拿到了寫著她賣身信息的粗糙紙張，就是這么個東西決定著她的自由和地位。

    紙張上的字，像是繁體漢字，李玉兒仔細(xì)辨認(rèn)還是能夠認(rèn)出大概。簽了這東西，生死自由就不由己了，然而她沒有別的選擇了，便不再多想。狠了狠心，將沾了朱砂的大拇指按了上去。

    幾個女孩顯然都有心理準(zhǔn)備，身契都簽的很順利，王婆子將身契收好后，就帶著幾個女孩，去租了一輛牛車。

    這是李玉兒第一次在古代坐車，那路況，那感覺簡直像是要把心臟給抖出來。不過好在牛車的速度并不快 ，到?jīng)]有什么大的安全隱患。

    牛車?yán)锛由贤跗抛右还舶藗€人，其擁擠程度可想而知，高溫、擁擠再加上顛簸，有個女孩實(shí)在受不了了：“王大娘，能停一下嗎？”

    王婆子看她臉色實(shí)在差，便遞給了她一個水帶：“喝點(diǎn)水，看能不能緩解?，F(xiàn)在不能停，還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前面孫家集，不然沒地方住了。”

    李玉兒往外一看，確實(shí)是荒山野嶺，沒有人家，在這種地方過夜，想想都不安全。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天要黑了的時候趕到了孫家集。

    “你們跟緊我，不要亂走知道嗎？”王婆子帶著幾個女孩，敲響了前面一間緊閉的房門。

    一個駝著背的老婆子從里面打開了房門，看了看外面：“是你啊，快進(jìn)來，老頭子，去把牛安排一下?！?/br>
    一行人跟著老婆子走了進(jìn)去，里面一個房間里安排著大通鋪，擠一擠能夠睡下七八個人。

    不久，老婆子，提了一壺?zé)崴^來：“現(xiàn)在水也精貴，你們省著點(diǎn)用。”

    王婆子道過謝后，從隨身的行禮中拿出干糧分給了幾個女孩。都趕了一天的路自然是餓得慌，這干糧即使是在粗糙也吃的下去。

    “晚上也不要隨意出去，想起夜叫我陪著，上一次就有個女孩失蹤了，知道嗎？”王婆子說的鄭重，幾個女孩都惶惶點(diǎn)頭。

    李玉兒以為她初到陌生環(huán)境，又被王婆子的話嚇了一跳，可能睡不好，不想一覺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