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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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走后,岳樂依舊跪在地上,久久才一個慘笑。 突然聽到產(chǎn)房內(nèi)傳出嬰兒哭聲,岳樂眼睛一動,盯著房門不放。不過片刻,聲音漸漸微弱,直至再也聽不見,然后房門開了,奶娘走了出來。 “孩子……”岳樂一時(shí)心緒復(fù)雜,不知該盼著孩子是生還是死。 奶娘搖搖頭:“郡王節(jié)哀,孩子已落黃泉了?!?/br> 岳樂眼睛一閉,心里酸澀,最終卻是說道:“也罷,去了也好,省得活著受罪?!?/br> 奶娘頓了頓,又說:“側(cè)福晉身體虛弱,但無大礙。” 奶娘也是松了口氣,哪怕不待見烏云珠,可若烏云珠死了,只怕皇上盛怒之下郡王府難以保存。 “辛苦奶娘了。” “郡王放心。”奶娘清楚知道了這件秘辛很危險(xiǎn),她因著奶過郡王,其他人…… 岳樂喚來人吩咐,將知曉今晚之事的人盡皆處理了,唯有蓉妞暫留了下來,還要勞她照料烏云珠。料理完一切,岳樂命人鎖了院門,并未去看烏云珠一眼。 此后,宮里宮外詭異的平靜,這種平靜令人心慌,再遲鈍的人都知道有大事發(fā)生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順治做的這等荒唐事到底不脛而走,在勛貴大臣們之間傳遍了,鄭親王索尼等人盡是皺眉,心下對順治失望不已。 宮里對外稱順治病了,實(shí)則是被孝莊關(guān)了起來。 順治鬧著要見烏云珠,鬧著絕食,兩三天就憔悴的可憐。孝莊見了又是恨又是疼,卻又沒辦法看著皇上鬧下去,可奪臣子之妻萬萬不行,安郡王可不是尋常人,鬧起來可是要動搖皇位根基的呀。 如今安郡王已經(jīng)不上朝了,就等著孝莊給個交代。 孝莊急的不行,也病倒了。 蘇麻拉姑一面憂心服侍,一面嘆息,忽而想起一人,試探著說:“太后,何不去問問度朔道長?” “這等事,他一個道士有什么辦法?!毙⑶f笑她病急亂投醫(yī),卻又說:“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請他去勸勸皇帝?!?/br> 桃朔白沒去乾清宮,而是直接來了慈寧宮。 “度朔道長?”孝莊沒來由的心下一涼。 “太后,皇上已執(zhí)念入骨,不可救了?!碧宜钒纂m有手段,但都是非人的手段,單靠勸說,他沒那個自信能勸服順治。 “真的、沒辦法了嗎?” “皇上性情太后最是清楚,如今他執(zhí)念烏云珠,為達(dá)目的,已是不顧所以。” 孝莊沉痛萬分。 順治養(yǎng)成這般性情,與自小經(jīng)歷環(huán)境有很大關(guān)系。比如他如今執(zhí)念烏云珠,對烏云珠的感情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則是借此來抗衡太后。順治是個皇帝,他也有抱負(fù),可他的下達(dá)的政令總是被阻,太后總是說他做的不妥當(dāng),這令他很不滿,他與太后的施政方針是截然不同的,他自然要抗?fàn)帯?/br> 結(jié)果呢,他很絕望。他得不到烏云珠,也抗?fàn)幉贿^太后,如今更是堂堂的皇帝被軟禁起來,說出去豈非可笑么? 桃朔白是不會摻合這些事的。 他望向鐘粹宮的方向,若有所思。 此時(shí)在坤寧宮里,一名宮女進(jìn)了寢殿,將一個小紙包交到皇后手中。 這名宮女乃是娜仁寫信特意讓父親從草原送來的,宮里其他人,她都信不過。卻殊不知,崔果兒早用藥物控制了這個叫做烏蘭的侍女。先是授意烏蘭給皇后出謀劃策,再將藥米分經(jīng)由烏蘭的手,送給皇后,將來不管事成與否,都和她沒干系。 烏蘭低聲道:“現(xiàn)在太后和皇上都顧不上后宮,佟妃就快生了,是我們的機(jī)會?!?/br> 娜仁攥緊了藥包,不知在想什么。 第102章 《少年天子順治篇》 就在崔果兒信心滿滿的等待佟妃噩耗的時(shí)候,卻傳來一個令她驚詫萬分的消息——皇上下旨廢后! 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在崔果兒的打算里,是要除去佟妃,連帶著佟妃腹中的胎兒一并除掉。如今佟妃的月份只有七個月,一旦出了意外,胎兒絕對活不了。崔果兒有促孕丹,況皇上到底念著她的幾分情意,哪怕如今著迷烏云珠,接近起來也不是沒機(jī)會,她總能懷孕,總有很大的機(jī)會讓三皇子從她的肚子里出來。 可憐崔果兒至今還在魔障,認(rèn)定三皇子是玄燁,玄燁會成為千古一帝康熙。 在她計(jì)劃中,皇后還有存在的價(jià)值,起碼在順治死前,皇后不能被廢啊。崔果兒宮女上位,沒有娘家依仗,朝中也無甚權(quán)勢,雖有皇上寵愛,可真正能給她庇護(hù)的卻是皇后。 之前雖是利用皇后借刀殺人,可皇后身份特殊,即便真的弄死了佟妃,在皇上鬧出烏云珠這件事的敏感時(shí)刻,太后只會將事情壓下來,絕不會處理皇后。所以,現(xiàn)在這個變故到底是怎么出現(xiàn)的? 崔果兒一心思百轉(zhuǎn),立刻追問傳消息的宮女兒:“可還有其他的事?” “小主指的是什么?”宮女一時(shí)不明白。 “好端端的,皇上為什么要廢后?太后呢?太后沒攔著?”崔果兒不了解原由,不敢貿(mào)然去摻合。 宮女說起這件事還是一臉的驚懼:“奴婢也是聽說的,聽說、安郡王側(cè)福晉死了,是皇后娘娘……” 哪怕是背著人,宮女也不敢妄議皇后,話沒說完就已經(jīng)伏下了身子。 “什么?”不是佟妃出事? 崔果兒想起前兩回被“天意”戲弄,這回計(jì)劃再度脫離掌控,心情激憤下只覺得腦子陣陣發(fā)暈?!靶≈?!”宮女們嚇得來攙扶,她揮開宮女,心里不停的罵著皇后,簡直是個豬腦子,明知皇上正因?yàn)闉踉浦楹吞蟠蟪紓凈[,居然、居然敢膽大的弄死了烏云珠。 “果兒jiejie,你快救救皇后,現(xiàn)在唯有你能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了。你一定要救救皇后娘娘?。 比宋粗谅曄葋?,花束子滿臉焦灼的從殿門外小跑進(jìn)來,險(xiǎn)些被花盆底兒絆倒。 花束子倒是念舊主,被弄掉了孩子都能原諒,可這等事她能摻合么? 崔果兒心里厭惡,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要知道她一直以來不僅討好著皇后,表著忠心,更是和花束子保持著良好關(guān)系。在外人眼里,她就是皇后一系,若此刻翻臉,別人議論還罷了,就怕這些話傳到孝莊耳朵里,孝莊會秋后算賬。 “果兒jiejie……”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聽宮女說了一句,還迷糊著呢?!贝薰麅阂沧龀鲆桓睋?dān)心,拉著花束子坐下,細(xì)問。 以前同做宮女時(shí),哪怕花束子實(shí)際上比崔果兒小一歲,但地位比崔果兒高,崔果兒和其他宮女們都得喊jiejie。如今大家同為妃嬪,按理花束子先冊封,資歷老,但崔果兒得寵,花束子便反過來喊她jiejie。算起來崔果兒的確年長一歲,倒也罷了,但這稱呼在后宮的女子中很能說明地位。 花束子雖有些小心思,但到底比不得崔果兒處處謀算,對她的態(tài)度就沒起疑,當(dāng)下里講了事情緣故。 皇上和烏云珠的私情泄露之后,太后將皇上軟禁在宮里,不準(zhǔn)其出宮,又堅(jiān)持不肯依著皇上的主意做荒唐事。岳樂對皇上寒了心,對烏云珠也沒了憐惜,又因著皇上臨走時(shí)丟下的話,未免給郡王府帶來滅頂之災(zāi),岳樂便將烏云珠送到庵堂,對外稱烏云珠因失子之痛難以承受,執(zhí)意帶發(fā)修行,為子祈福。 順治本就念著烏云珠處境堪憂,聞得此事更是焦慮,提出要安郡王側(cè)福晉身死,再化名將烏云珠接入宮來。 孝莊豈能答應(yīng)? 岳樂是對烏云珠膈應(yīng)了,這才將人打發(fā)到庵堂里吃齋念佛,可不代表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被皇上搶走! 皇上鬧騰的要死要活,也就是瞞著外人,后宮前朝差不多都知道了。 皇后娜仁自然也知道了。 娜仁的確恨佟妃這些能為皇上孕育子嗣的妃嬪,但誰也不知道,她最恨的卻是烏云珠!她雖然總是和皇上吵,和皇上鬧,那是她在意,是她喜歡皇上,可皇上卻不喜歡她,不將她看在眼里,還拿她身邊的宮女來打她的臉。她忍了那么多,現(xiàn)在皇上又為臣子之妻鬧的天下皆知,她與皇帝不合也是天下皆知,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笑話她。 娜仁闖進(jìn)乾清宮,見順治面容憔悴的看著一幅水牛圖,當(dāng)即沖上去就將水牛圖拽下來撕的粉碎,又扔在地上狠狠的踐踏。 她的動作太快,順治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等反應(yīng)過來,已搶救不及。 “皇后!”順治頓時(shí)暴怒,雙眼泛紅,揚(yáng)手就扇了娜仁一巴掌。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怒氣,十成的力道,直將娜仁扇倒在地上。 “皇上!皇上息怒!”吳良輔嚇得跪倒,悄悄對小太監(jiān)擺手,令其趕緊去通知太后。以往帝后兩個吵鬧歸吵鬧,可從沒動過手啊,這、這還了得。 娜仁白皙的臉上立時(shí)出現(xiàn)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她卻似不知疼,站起來看著順治笑:“福臨,你真讓我娜仁看不起!你不僅膽小如鼠,不像個皇帝,更是連私通兄弟之妻,還想強(qiáng)搶,如今鬧的世人皆知,還要我這個皇后陪著你一起丟臉。我倒是奇怪,那個烏云珠有什么好?不過是個不守婦道、水性楊花、妄圖攀圖權(quán)勢富貴的女人罷了,說她都臟了我的嘴,也只有你不管腥的臟的都當(dāng)寶貝似的往懷里攬……” “皇后娘娘,您快別說了。”吳良輔的聲音都抖得不成樣子,皇上的臉色都不能看了。 “好!好??!你嫌當(dāng)皇后委屈的是不是?你不用委屈,現(xiàn)在朕就廢了你!朕要讓烏云珠做皇后!除了她,誰都不配,你給她提鞋都不配!”順治發(fā)飆,多日的抑郁、憤慨、絕望統(tǒng)統(tǒng)參雜在一處,一齊發(fā)作出來,不管不顧就要親自寫廢后詔書。 娜仁笑的又冷又諷刺,甚至還十分的暢快:“你想要那個賤人做皇后?哈,做夢吧,福臨,你猜你的烏云珠如今在哪兒?你再也見不著她了,她死了!死了!我賞了她一碗七寶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腸穿肚爛變成個死人了!” 順治瞪大了眼,氣息急促,仿佛不愿接受這個噩耗,竟一頭栽倒。 順治是怒急攻心,倒沒大問題,但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廢后。他對孝莊說道:“若朕是皇帝,那額娘就準(zhǔn)許朕廢后!” 孝莊雖也恨不得將烏云珠挫骨揚(yáng)灰,但娜仁刺激的皇上險(xiǎn)些出事,孝莊也是惱的很。然眼下形勢著實(shí)不好,若廢了皇后,蒙古那邊怎么交代?滿朝大臣天下百姓如何交代?只怕都以為皇帝是為了烏云珠才廢后。 但看著福臨眼睛里冰冷的執(zhí)著,孝莊不敢反對,最終取了折中的主意:“將她貶為靜妃吧。” 順治沒說話,可他的眼神很可怕。 孝莊知道,順治在醞釀對娜仁的報(bào)復(fù),甚至是對安郡王,對她這個額娘,乃至所有曾發(fā)對他和烏云珠的人。這樣的皇帝太危險(xiǎn)了,若是任由他去,怕是江山傾覆之禍。 果然,順治接著又說:“朕要追封烏云珠為皇后。” “……福臨,你要逼死額娘嗎?”孝莊真是心力交瘁。 順治卻似沒聽見,已經(jīng)說到為烏云珠的陪葬上。 孝莊止不住的心痛,止不住的失望,這個兒子被她保護(hù)的太好了,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兒打擊,偏生一受刺激就會暴怒的可怕。若他不能渡過這個坎兒,那他這個皇帝……就廢了啊。 順治的妄想,孝莊自然不可能同意,順治大發(fā)脾氣,母子倆的關(guān)系也陷入冰凍。孝莊勸不動順治,以往能勸住順治的是岳樂,可如今……孝莊這么一扒拉,只能分別去找三個人:桃朔白、博果爾、崔果兒。 太妃巴不得看順治母子的笑話,哪里肯讓博果爾去開解順治,況且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博果爾倒是擔(dān)心順治,去看了一回,也勸了,但順治充耳未聞,只說他不懂。博果爾的確不懂,不懂順治怎么會看上岳樂的側(cè)福晉,還做出那些荒唐事來。 桃朔白這次倒是去了乾清宮,不過一字未說,坐了一個時(shí)辰起身就走了。 回度朔清居的途中遇到了崔果兒,崔果兒乃是奉詔去乾清宮伴駕。 這是兩人第一次面對面,這幾年崔果兒一直聽說著度朔道長的名號,卻一直無緣得見。崔果兒也曾興起過去度朔清居的念頭,可皇上不讓她去打攪,又有太后的話在,崔果兒怕惹惱了孝莊,這才沒去,后來就把這么個道長給忘記了。 如今一對面,崔果兒本能覺得害怕,好似被對方掃一眼便脊背發(fā)寒。 到了乾清宮,順治見到崔果兒果然和見旁人不同,特別是崔果兒會陪著他懷念烏云珠。順治猶如得了至寶,身旁那些人聞得他和烏云珠的事,無一不是譴責(zé)反對,唯有崔果兒贊嘆他們的愛情,惋惜烏云珠的逝去。順治覺得崔果兒是個紅顏知己,激動下就下旨晉封其為婉妃。 孝莊沒理會,若此舉能令皇上高興,便是將滿后宮都晉封,孝莊也不會言語。 崔果兒心下大喜,對待皇上越發(fā)用心,哪怕句句不離烏云珠。得了皇帝歡心,便順理成章的有了承寵的機(jī)會,她服了促孕丹,滿懷希望。 孝莊原本看崔果兒能安撫住皇帝,正要松口氣,忽一日卻聽聞順治病倒了。 原來順治自從烏云珠死后,心下哀痛,飲食不佳,人消瘦了很多,又總是多思多夢、易怒易躁,后來因著崔果兒又轉(zhuǎn)悲為喜。情緒起伏過大本就對身體不利,近段時(shí)間又有虧損,正該好好保養(yǎng)。然崔果兒好不容易得了機(jī)會,又是專寵,未免夜長夢多,打算先懷孕,再弄掉佟妃的胎,盡管有促孕丹,但為增加幾率,她少不得動用渾身解數(shù)日日與順治纏綿。順治也是有心沉溺在溫柔鄉(xiāng)里,忘記外界那些紛紛擾擾的傷痛絕望,可想而知,這般縱欲,順治的身體哪里吃得消?晚間一個沒注意著涼了,小小的癥狀卻迅速惡化,人已經(jīng)難起身了。 崔果兒嚇壞了,她趕緊翻找空間的丹藥,說什么都不能讓皇上這般死去,否則她身上的罪名太重了,絕對活不成了??上г谑掳l(fā)之后她就被盛怒的孝莊給關(guān)了起來,根本沒有接近順治的機(jī)會,任憑她如何哭喊哀求都沒用。 如今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肚子,若是能盡快查處有孕,就等于得了護(hù)身符。 順治的病起起伏伏,一直不見好,崔果兒被挪回鐘粹宮關(guān)著。孝莊見太醫(yī)們束手無策,只能去請?zhí)宜钒住?/br> 桃朔白對孝莊坦言:“皇上的病倒是不難治,但他沒有求生之意?!?/br> 孝莊眼淚決堤,又痛又恨。 順治的病好了,可依舊像個病人,形容消瘦,意志消沉,對什么都不上心,脾氣更是喜怒不定。他讓人將承乾宮收拾出來,親自布置,里面的東西不少都是烏云珠的舊物,也都按照烏云珠的喜好安排,曾經(jīng)那幅水牛圖被皇后毀了,他便自己畫的那幅掛在里面。 末了,他又將各樣珍寶擺在宮殿內(nèi)。又挑了出眾的十名宮女,十名小太監(jiān),并一個首領(lǐng)太監(jiān),然后他親自寫了一道冊立董鄂氏烏云珠為皇后的旨意。按理,這道圣旨該禮部頒發(fā)蓋章,但順治沒招禮部官員,他蓋上玉璽,之后就將圣旨擺在正殿。 滿宮的人都不敢議論順治所為,孝莊卻是不祥預(yù)感越來越濃。 五月初,佟妃早產(chǎn)生下一名皇子,取名玄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