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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丑夫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上面孫溪和與梨花嫂都愣住了,直到下面季婆子在筐子里喊“好了”,他們才回過神來,一起用力將筐子提了上去。

    梨花嫂走到筐子那兒,客套地關(guān)心了一句:“摔著哪兒了?讓溪和先生給瞅瞅。”

    孫溪和冷淡地回道:“不必瞅了,叫罵聲中氣十足,可見沒有大礙?!?/br>
    上面幾人一時氣氛有點兒僵。忽然,從菜窖里傳來桑榆悲憤難抑的大哭聲。

    孫溪和低頭往下看,只見桑榆跌坐在菜窖里,一手捂著臉,一手捂著被吐了唾沫的脖頸,正哭得撕心裂肺。此時此刻,她好像忘記了一切,再沒有任何顧忌,她哭的聲音是那么的大,又是那么的悲,令聞?wù)邆?,聽者落淚。

    那是一種被壓抑已久的情緒,仿佛奔涌而出的山洪,終于沖破桎梏自己的閘口,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撲卷而來。又好似一葉風(fēng)雨飄搖的孤舟,穿行在雷電交加的深夜,搖櫓者放棄了船槳,閉目于狂濤駭浪之中,拖著精疲力竭的身子,將生死置之度外,全憑老天安排。

    孫溪和知道,季婆子的一口唾沫,淹沒了桑榆的整個世界。他滿腔悲憤,眼眶熱辣,雙拳緊握,青筋迸出,只想一拳揮出去,砸爛讓桑榆痛哭的一切。

    桑榆崩潰的哭聲,又何嘗不讓梨花嫂心酸難耐,她直起身子,不想再過問季婆子的死活,只想趕緊下到菜窖里,去擁抱住桑榆,讓她停止悲泣,感受到一絲溫暖。

    這時候,積雪“咔吱咔吱”急促地響了起來,正是小草兒帶著季南山與季秋陽,跑上了山坡來。

    季南山自然聽到了桑榆的哭嚎之聲,卻左右瞧不見她人在那里。季婆子見兒子來了,又聽到桑榆哭聲不止,唯恐她先聲奪人,緊隨著也干嚎起來。

    梨花嫂嘆息一聲,腦袋疼了起來,知道今日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要解決這作妖的老婆子的問題,要不咱桑榆過得忒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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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婆媳對質(zhì)

    荷塘村的小山坡上,季婆子與桑榆皆是哭聲不止,梨花嫂看了季南山一眼,說道:“桑榆在菜窖里?!?/br>
    然后便從木梯那下了進去。

    梨花嫂扶起桑榆,在下面小聲道:“別哭了,跟嫂子上去,我倒要看看,自己踩滑了腳的事兒,她是怎么樣將罪責(zé)都誣到你頭上去!你別怕,南山回來了,上頭溪和先生也在,嫂子也不走,待會兒她如果真敢發(fā)落你,嫂子一定為你說話!”

    梨花嫂雖勸住了桑榆的哭聲,卻見她猶是一副秀眉緊鎖、神色哀戚的模樣兒,在那木梯前站著,眼神兒有點發(fā)直,不知在想些什么。梨花嫂靈機一動,一拍巴掌道:“哎喲我的娘哎!大人全出來了,小七七誰管著呢!快別發(fā)愣了,趕緊地,先上去再說!說著便將桑榆往木梯上推,桑榆也順勢就爬了上去?!?/br>
    上去后,溪和先生等在那里,旁人卻不見蹤影。溪和先生道:“我讓南山把他娘給背了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說吧,否則過會兒該有好事兒的圍過來看熱鬧了?!闭f完他低*去將菜窖重又蓋好,然后催促著梨花嫂摟著桑榆回了家。

    到家后,桑榆沒管季婆子,一挑門簾進了自己屋。發(fā)現(xiàn)小草兒和春樹都在屋里,七七已醒了,小草兒正在搖籃邊逗她玩兒,見桑榆回來了,就指著七七道:“剛不哭了,臉上還掛著淚呢!”

    桑榆上前,將七七從搖籃里抱起摟在懷里,一時悲從中來,眼淚又開始啪嗒啪嗒掉落起來。

    梨花嫂聽了聽,季婆子那屋似乎沒啥動靜,小聲安慰桑榆道:“我看應(yīng)該是沒事了。她傷得也不重,也沒什么道理揪住不放。”說完一樂道,“再說你那一嗓子,哭聲震天的,估計也嚇了她一跳?!?/br>
    桑榆止住眼淚,忽地抬頭道:“嫂子,我受夠了,她可以不把我當(dāng)親人家人看待,便起碼要把我當(dāng)人看。她如果還這樣不把我當(dāng)人看,那這個家,我也沒什么可留戀!”

    桑榆說完,抱著七七就向那屋走去,梨花嫂趕緊跟上。

    季婆子屋里,孫溪和剛剛給她檢查完腳上的傷,季南山正拿著一瓶紅花油給她揉著腳踝。季南山手一到,季婆子就連聲哎喲。季秋陽皺眉道:“看著似乎很疼的樣子,可確認了骨頭沒事兒?”

    不知道什么時候季連水也趕了過來,聞言道:“溪和先生剛給仔細查了,應(yīng)該沒事兒?!?/br>
    季婆子聞言加倍的呼痛不止,連季南山聽了都有些不確定了,問道:“娘,怎么個疼法?是揉得疼,還是里面骨頭疼?”季婆子沒好氣的回道:“整個腳都疼!你領(lǐng)回來的好媳婦!大雪天讓你老娘去爬菜窖,沒安好心!如今我摔成這樣,可如了她的意,稱了她了心!”

    季南山手上一停,幫腔道:“桑榆不是那種人,你摔著是個意外,她心里必也是不好受的?!?/br>
    季婆子冷哼道:“你又不是她,怎知她不好受?”

    屋門旁一聽了陳子的桑榆開口道:“娘也不是我,怎知我是在幸災(zāi)樂禍?不過是因為娘從來不把我往好處想過?!?/br>
    季婆子嗤笑道:“想要人說好,得把事情做在前里。你在我身上就沒出過好心,讓我從哪兒說你好?”

    桑榆見季婆子講話十分刁鉆,她并不講到實際處,但話語中卻處處透狠,將桑榆說了個一無是處。桑榆今日已是豁出去了,她正視著季婆子道:“婆婆,我素日有甚不是,值得你如此大動肝火?今日溪和先生與大哥、二哥都在,你且將不滿之處盡皆說來。若是我桑榆真正那般十惡不赦,我便自動請休,還您老清靜。若不是,那么我今日放肆,也要向婆婆您討個說法?!?/br>
    季婆子似是察覺出了桑榆今日與往日不同,她眼皮子跳了幾跳,想著這必不是什么好兆頭。但眼下這許多往來密切的人在這里看著,她又怎能叫她個小媳婦給嚇唬住露了怯呢?一念轉(zhuǎn)過,季婆子面色快速由猶豫轉(zhuǎn)向了悲戚。要說這季婆子也不愧活了幾十年的歲數(shù),雖不到人老成精的地步,但還真當(dāng)?shù)蒙鲜浅骶慵选V灰娝路鸨簧S苓m才之言氣傷了心肺般的表情,手指著桑榆,都有些顫抖起來,嘴里卻對旁觀的幾人說道:“你們看了沒?今日親眼看了沒?當(dāng)著你們的面兒,就敢這樣跟我拍板叫陣??!這背著人時可還了得?試問哪家的媳婦敢如她這般放肆?”

    按說眼瞅著人家婆媳之間要鬧起來,這外人就該尋個由子退避開去才是,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務(wù)事。這俗語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再且說眼前幾人既不是清官也不是族長。其實那季婆子心中也是打的這個算盤:先將外人清人了場,然后再好好跟桑榆算賬!

    只是今日情形卻有些不同。首先是孫溪和當(dāng)場見了季婆子如何欺負桑榆,心里正窩著一團火氣沒處發(fā)散;再就是梨花嫂在桑榆那屋放下豪言要留下給她撐腰;那季秋陽有意退去,卻見自家媳婦在桑榆身站的穩(wěn)當(dāng);那季連水也有意退去,卻見溪和先生與季秋陽都沒有動,便也按捺下來。

    季南山趁季婆子分神不“哎喲”了,趕緊地用紅花油將她的腳踝揉遍了,到此時剛停手。他蓋好花油的瓷瓶,將它放到桌上,轉(zhuǎn)身勸道:“一家人過日子,難免磕磕絆絆鬧些口角,千萬不要動真氣。你們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對我說就行了。今兒已經(jīng)勞煩先生、大哥他好們一會兒子了,沒理由再讓人家為我們的家務(wù)事cao心 ?!?/br>
    季南山息事寧人也沒錯,只不過他這話合了季婆子的心意,卻將桑榆推到了一個死胡同里去。桑榆接話道:“今日在這兒的,根本就沒有外人。一個是南山的先生,兩個是結(jié)義的兄長,再就是大嫂了。我不把他們當(dāng)外人,也不怕在他們面前丟臉,而且留他們也是為我做個見證。”

    桑榆說到這,看到南山一眼道:“南山,你是個好人,又對我有恩,本來千難萬難我都該忍下去才是。我桑榆不怕家里一貧如洗,因為我不是懶媳婦你不是懶漢子,我們可以白手起家。但我到底是一個人,在這個家里生活,娘有長輩的身份,你有男人的面子,我只要求能有我做人的尊嚴。因為我也是這個家庭的一分子,不是像在商府那樣為奴為婢。即便是在商府為人奴婢,做錯事也不過是罰下月例,最多領(lǐng)幾板子罷了。我桑榆雖年少失怙,飄無所依,卻從來沒被人當(dāng)面朝臉上吐痰!況且我本沒有做錯事!”

    桑榆越說越是氣憤,簡直停不下來,她繼續(xù)道:“我知道村人對我風(fēng)評并不怎樣,但我問心無愧。到這個家后,我一門心思將日子過好,些許成果眾目可見。我素日里除去下田勞作,便是cao持家務(wù),再就是想法子賺點銀子貼補家用,我很少與村人往來,如何辛勤勞作還得了惡名,我是不得而知,想必婆婆清楚明白!我往日只想著‘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卻不料事到今日還是到了要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地步。今日我受此屈辱,已是承受極限,如果不能給我個說法,那就是不給我活路,要將我往死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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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婆媳交鋒

    桑榆快言快語的一番話,讓季婆子聽得又氣又惱。她一拍桌子怒道:“你是說我在外頭亂嚼你舌根了?有人說也要有人信,你素日里若真做的千好萬好,我再怎么說也沒有人信。單是敗家這一項,荷塘村無人能與你比……”

    桑榆就此截住她的話頭,問道:“這么說婆婆安給我的第一項罪名是敗家了?那我今日到要問個清楚,敗家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敗家了?據(jù)我所知,說一個人敗家,乃是說她亂用家里的錢財吃喝玩樂自己享受。我吃什么了?我穿什么了?今年翻修房子是用了不少銀錢,但都是經(jīng)過你們同意的,而且房子不是給我一個人住的,為什么敗家的罪名只安在我一個人身上?”

    季婆子道:“你敢說翻修房子不是為了你?你沒來這個家的時候,破房子我們母子住了這么些年,也沒被凍死?!?/br>
    沒等桑榆說什么,季南山插話道:“娘,翻修房子是我提出的。咱們大人怎么都好說,七七太小,主要是為了她。再說,這些是桑榆賺來的,我們成親的時候,草屋茅舍家徒四壁一無所有,的確是委屈了她?!?/br>
    季婆子聞言臉色大變,緊接著突然做出了一連串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動作。她原本是倚著炕櫥坐著,忽然身子前傾,雙手拄炕將頭連點,像是賠罪一般一連聲的道:“我老婆子錯了,是我錯了啊!求兒子、兒媳婦大人大量放我一馬。這哪是我的家?這是你們小兩口的家。你們讓我住在這兒,給我一口吃的,我就應(yīng)該感恩戴德了。我對不起你們啊,兒子說媳婦,我無能給蓋不了新房,兒媳婦掙了錢自己翻修了房子,我還要說三道四。你們寬限我兩天,等我腳好了,我立刻挪地方,不礙你們的眼?!?/br>
    季南山急得面紅耳赤,急拉著她窘迫道:“娘,你這是干什么,多讓人笑話!”

    一見季婆子撒潑,旁觀的幾個外人都站了起來紛紛告辭。桑榆拽著梨花嫂,眼睛看著季南山道:“我本來想,凡事逃不出個‘理’字,一家人有了矛盾,坐下來把話說開,各自退一步,互相體涼,事情也就過去了,但沒有想到,有人根本不講理。既如此,我受了屈辱,得不到公道,在這里待著也沒有意義?!?/br>
    季南山實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懵在了當(dāng)場??簧系募酒抛臃从车箍?,鼓起一雙小眼睛,瞪著梨花嫂語帶威脅地道:“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我看哪家巴巴的領(lǐng)了你去?。 ?/br>
    一時間,爭先恐后往門邊走的人都怔在當(dāng)場。桑榆正想負氣回話,梨花嫂抓了抓她的手,下巴往門口一抬,只見屋門口季秋白披著一件厚棉斗篷走了進來。她正好聽到個尾巴,便抬臉先看看了孫溪和的臉色,又接到了梨花嫂的眼神,當(dāng)下心里已有計較,拍了拍斗篷上的雪,沖桑榆一樂道:“我家倒還清靜,桑榆若是不嫌棄,盡管帶了七七去住。”

    她說完還特意朝季婆子那屋揚了揚聲喊道:“最好住個天長地久,與我做伴,省的無聊。”

    桑榆回頭看了季南山一眼,嘆了口氣道:“非是我忘恩薄情,實在是做人都有個底限。沒有尊嚴的活著,生不如死。我給你一段時間處理此事,希望到年前你能給個答復(fù)。”

    說完,桑榆走到自己屋里,似乎是收拾東西去了。季婆子那屋,季南山著了急,扭頭對季婆子喊了一句:“娘!”言下之意乃是無聲的請求季婆子,讓她想辦法留下桑榆。

    季婆子接到信號,忽然大喝一聲道:“秋陽梨花!這是我家的私事,你們就看著你meimei瞎摻合?!”

    梨花嫂扯了一下季秋陽的衣袖,搶先回道:“秋白已是個大人,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我畢竟只是她的嫂子,不是她的婆婆,不敢像您管教桑榆那樣,我怕她離家出走?!?/br>
    季婆子被嗆了個滿臉通紅,令眾人目瞪口呆的是她竟然能將火兒扯到桑榆身上,羞怒之下口不擇言的罵道:“還說不是狐貍精?一個慣會迷惑人心的東西!進我家門不到一年,老鄰舊居都被撩扯到了她身邊!敗家玩意兒,拿著東西到處送人情,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跟婆婆叫板,落男人面子,讓外人笑話,一個不賢不孝的破落戶,裝什么清高?扮什么委屈?有本事走出這個家門,就別回來!”

    早在她罵到中途,旁觀的幾人就一起離了場。桑榆抱著七七,季秋白幫著她拎著包袱也走出了屋門。這情形讓季婆子心頭火更旺,叫罵聲更高,到最后幾乎是吼出來的。

    季南山聽傻了眼,他兩眼直直地盯著季婆子,仿佛不認識她一般。季婆子看他的樣子,也是一驚,脫口問道:“你怎么這么看著我?”

    季南山直愣著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緩緩搖頭喃喃道:“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季婆子氣苦:“你說什么!”

    季南山此時神色已漸漸恢復(fù)過來,他看著季婆子的臉,一字一句地道:“娘,假如你的婆婆這樣罵你,我就跟她拼了?!?/br>
    季南山的這句話,倒說的季婆子一時無言已對。季南山接著道:“我素知你不喜桑榆,卻沒有想到她在你心里竟如此不堪!你如此輕視于她,從心底瞧不起她,桑榆說的不錯,你從沒將她當(dāng)成一家人對待。娘你有沒有想過:桑榆已經(jīng)是我媳婦,你這樣對她,輕賤她,豈不是也在打我的臉?你罵桑榆不給我面子,叫外人笑話,你呢?如今我失了面子,也丟了里子,走了妻子,也沒了孩子。娘,你是要散了這一家子?”

    季婆子這次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向老實巴交、對她言聽計從的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想起這些年來南山他爹走了以后,母子倆相依為命,何曾想過會出現(xiàn)今日的情形?她不由得將牙直咬,對桑榆的恨意猶發(fā)濃郁。

    季婆子眼見著季南山追出門去,卻并沒有出言阻攔,她心里也十分的難過。她覺得自己并沒有錯,在她看來別人的尊重,那是靠自己贏來的,不是靠別人給的,她的確是看不上桑榆。

    首先,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子就不是什么值得人尊重的清白姑娘,更何況到現(xiàn)在她猶在懷疑七七的身世來歷;再者說,就算她再不對那也是老人,是長輩,受點委屈也不會死,誰家媳婦不都是這么過來的?最主要的還是桑榆本人,她看起來不言不語,什么說的都沒有,其實心里極有主意。每次被季婆子數(shù)落,她雖不說話卻總叫季婆子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更不誠惶誠恐,既不楚楚可憐,又不出言道歉。季婆子特別討厭桑榆沉默的神情,她的臉上沒有譏誚,唇邊沒有笑意,卻讓季婆子渾身都不舒服。季婆子多次在事后琢磨過為何會這樣,后來她終于明白了,那說明桑榆根本就不贊同她的話,但又不屑和她爭辯。越是這樣,季婆子越是找茬說她,但每次都仿佛將拳頭打在棉花上,一口悶氣始終沒個發(fā)泄處。

    最讓季婆子郁悶的一點,是桑榆比她會做人。她不僅能與小沈掌柜、陳二公子那樣的富貴人物結(jié)交,也能與梨花、秋陽這樣的尋常百姓親近。要說這也是她的本事,礙不著季婆子什么,但久而久之季婆子感到了不快。因為她覺察出這個家的重心成了桑榆,這個家的主人在外人眼里,似乎也是桑榆。梨花登門必是來找桑榆,有什么事也是先與她商量。娘們兒家家的也就算了,漸漸地,季秋陽,甚至溪和先生都對桑榆格外的高看一眼。而相對地,別說她這個老婆子,就連季南山也似乎越來越?jīng)]有一家之主的樣子。

    季婆子并不是非要掌管家中大權(quán),一個剛剛能吃飽穿暖的窮門小戶,可叫人cao心的不過是些柴米油鹽,這種權(quán)利又有什么可叫人眷戀。但是就算她放權(quán),接手的也應(yīng)該是季南山,女人家只管伺候好當(dāng)家的男人,縫縫補補、洗洗涮涮,備好飯菜,看好孩子,農(nóng)忙時下地搭把手也就算了,怎么能越俎代庖站到男人的身前,搶了男人的地位?季南山不覺得害臊,她都覺得寒磣。

    再想起桑榆不聲不響收買人心的手段,就連香草那樣的小孩子都對她言聽計從、服服帖帖,季婆子越發(fā)覺得桑榆是一個工于心計的陰險人物,而今日的一切恰恰印證了她的判斷:看她那伶牙俐齒的樣子,看她那滔滔不絕的道理,看她那忍無可忍的表演,還有那借機大鬧的本事……

    季婆子不想講理,所以她歇斯底里的鬧了一場,但季婆子并不認為自己沒有理,婆婆二字就是她走遍天下的正理。在她看來婆婆說話敢中途答茬都是要掌嘴的。沒別的,由古而今就是這么個規(guī)矩。季婆子又想起坊間一個傳言,傳說前朝宮里的一個寵妃,只因頂撞了太后一句,就被扔到井里活活淹死。而她不過是一時激怒吐了桑榆一口,她竟然借機哭得要死要活,還敢離家出走威脅于她。在季婆子看來,桑榆今天的行為大逆不道,一天打八遍都不過分。

    其實,這婆媳二人脾氣秉性確實不合,誰都看不上誰,相處久了出現(xiàn)問題,幾乎是個必然。而且,二人理念如此南轅北轍,就算坐到一塊兒真掰扯掰扯,估計也是雞同鴨講,彼此對牛彈琴。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不適,更新晚了,請大家見涼。希望親們都給撒把花,讓我看了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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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前因后果

    季南山?jīng)_出大門,一時之間有點茫然。他想直接沖去季秋白家,但想到桑榆臨走之前的話語,還有那種平靜卻堅定的表情,他知道如果事情不能解決,那么去也是白去。

    愣了半響之后,他拐去了梨花嫂家,想打聽一下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剛走到梨花嫂家大門口,忽然聽到梨花嫂在后面叫他,回頭一看,果然見梨花嫂挎著一只大竹籃,正從菜窖那邊兒過來。

    季南山先招呼了一聲:“嫂子,取菜去啦?”

    梨花嫂的臉上一絲笑模樣兒也沒有,好似還有點氣的樣子,不過她的語調(diào)倒是四平八穩(wěn):“嗯。取菜去了,正好你在,就不用我送去了,還給你家的,五顆最大最結(jié)實的菘菜,別忘了千萬跟干娘說一聲,省得她老惦記再落個心病。今兒個她摔傷腳就是為了這五棵菜?!?/br>
    季南山聽了這沒頭沒腦的一番話,心里更是茫然了。他頭午在坡下季連水家喝了半斤來酒,此刻叫冷風(fēng)一吹,只覺得腦瓜仁兒嗡嗡地疼。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太陽xue,然后嘆氣道:“嫂子,有啥話讓我進屋說吧,我這的確是不知情,正想來問問你呢!”

    梨花嫂知他說的是實話,也沒再為難他,當(dāng)先抬腳引他進了院子,到堂屋里坐下,梨花嫂見他還直搓腦袋,知道他一方面酒后難受,一方面為事態(tài)著急,心就有些軟了,嘆口氣吩咐小香草道:“用米醋加熱水,給你三叔沏個雞子湯來,解解這個難受勁兒?!?/br>
    季南山連忙道謝:“嫂子,勞你cao心。草兒,受累哈!”

    小草兒爽快應(yīng)道:“沒事兒,三叔,一會兒就好?!闭f完就去廚房里忙去了。

    梨花嫂在迎門案的另一側(cè)坐下,先道:“你大哥也有點喝多了,回來躺炕上就睡著了。你想問啥我知道,不是嫂子我偏心桑榆,的確今兒這事吧,干娘有點弄大發(fā)了,大發(fā)得邪乎。我看她這么鬧,我心里都好奇啊,所以我在門外等了桑榆一會兒,多嘴問了兩句。桑榆不想多說,但見我執(zhí)意問,就提了一句。我自個兒一琢磨,就連上了,明白了?!?/br>
    香草這時已端了一個熱氣騰騰冒著酸味兒的大碗進來了,梨花嫂見季南山一仰脖灌了大半碗進去,才接著道:“事情啊是這樣的,這不你家桑榆腌菜手藝好兒!那酸菜腌得我一家大小都愛吃,她前幾日送過來讓我們嘗鮮的那兩顆啊,很快就吃沒了。草兒呢就催著我去跟她嬸再換兩顆。桑榆知道我的來意,給我撈了三顆菜,還給小草兒裝了一口袋葵花籽帶回來。嫂子我真不是想占你家便宜,實在是咱兩家用的一口菜窖,嫂子就想偷個懶兒,沒直接帶著那菜上家你換去,桑榆是說不用不用,說送予我吃,但嫂子真沒那么大臉,就算桑榆不拿嫂子的菜,嫂子也會記在心里頭,日后會從別的地方給你找補回去?!?/br>
    季南山聽到這里,心里已是大概有數(shù)兒,他臉有點紅,真心實意地道:“嫂子你快別這么說了,我聽了臊得慌,你平日里沒少貼補我家,怕七七雞子兒吃不上溜兒,是隔三差五就送幾個,隔三差五就送幾個。你家里也倆娃娃呢,這情我一直記心里。這七七還小,吃不得別的,你送一次,我收一次,哪回也沒跟你客氣過。這還是孩子那兒,再說大人這兒,你家南瓜留得多,長得好,這吃菜的當(dāng)時口兒,你是一筐三四個地這么送,要過冬拉秧的時候,更別說了,那存貨咱兩家平分的。再別說你,單說小香草,是烀個地瓜,還是烤個家雀兒,都得去我家吃,讓她三嬸兒咬一口,咱兩家能處成這樣兒,別看我嘴上笨沒說過啥知心話,可我心里頭熱乎。”

    梨花嫂聽季南山這么說,才是真正將那口氣咽下去,臉上也和緩了神色,她接話道:“知道南山你這么想,嫂子我這片心啊,才能不涼下去。咱言歸正題,我拿了菜走了后啊,干娘就讓桑榆去菜窖取菜,五顆,從我家拿。桑榆說什么也不好意思去,我推測著準是這樣兒,她真要拿了,我下次進窖心里有數(shù)啊。你想啊南山,桑榆說了不要我的然后再偷摸去拿了,你讓她以后怎么跟我見面兒?于是干娘自己去了唄,然后就摔著了。再接著就是桑榆等不回她,出門查看發(fā)現(xiàn)出事了,跑來求救了?!?/br>
    梨花嫂頓了頓,接過小草兒遞過來的一杯熱水潤了潤喉。小草兒也捧給季南山一杯熱水,忽然插話道:“三叔,不怪我三嬸,真的,季奶奶嫌她找來晚了,罵人,可我在你家堂屋見了,我嬸兒搟了一大軸面條,她做響午飯了,而且七七meimei還睡覺呢,家里也得留下人??!”

    季南山摸了摸小草兒的頭,喝著熱水沒說話。梨花嫂又道:“南山啊你沒聽見干娘罵的那|話|兒,什么‘黑心肝的小毒婦’啊‘賤人’什么的,聽得人家溪和先生直皺眉頭,連我都想捂住小草兒的耳朵。這哪家的婆婆管教兒媳,那也是分地點場合的,這當(dāng)著一堆外人的面兒就這么罵,真叫桑榆沒法活,這臉是真沒地兒擱啊。然后桑榆下窖扶她,讓她一口痰吐到臉上,真地,當(dāng)時我跟溪和先生就在上頭等著拽繩子,看得真真地,我倆都愣了。等后來把人救上來了,桑榆也崩潰了,后來的事兒,你就知道了?!?/br>
    季南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起身跟梨花嫂告辭了,梨花嫂送他出門,又勸道:“南山你也別怪桑榆離開家去秋白那兒住。你想想,桑榆她真是命苦啊,先前給人為奴為婢,好容易有自己家了,卻容不下她,她……連個娘家都沒有,嫂子我想到這個,都替她心酸。你沒見她抱著七七背著包袱走在雪里下坡的背影,嫂子我看得眼淚都出來了。那情形,風(fēng)吹雪花,天大地大,更顯得她娘倆個可憐喲……”

    梨花嫂說著,忍不住抬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抹眼角。

    季南山點了點頭,朝自己家里走去,留梨花嫂一個人站在原地,她似乎有些走神,呆了好一會兒忽然嘆了句:“這世上的婆婆喲,怎么都刀子嘴刀子心,專扎兒媳婦呢?這忒不公平!”

    桑榆抱著七七跟著季秋白回了家。到了屋里坐下,季秋白邊忙著往炭籠里又加了些好炭,邊對桑榆道:“覺得冷不冷?其實我家里這鋪也是火炕,就是不是請的專門手藝人盤的,熱得不太均勻不說,還有些費柴火?!?/br>
    桑榆摟著七七,聞言連忙道:“秋白你別跟我這么客氣,往常家里怎么樣,往后就怎么樣。你及時出現(xiàn),收留我們娘兒倆,我心里都不知該怎么感激你才好?!?/br>
    季秋白坐到炕上來,眼睛盯著桑榆誠懇地道:“你只要不嫌棄我,就盡管跟我吃跟我住,多久都沒有問題。只要有我口吃的,就絕餓不著你和七七。其實我是聽季連水媳婦說的,說你家好似出事了。我有些擔(dān)心,這才去看看的。我雖只聽了個尾音兒,但溪和先生和我嫂子都給我使了眼色,我知道這事兒絕不賴你?!闭f完季秋白環(huán)顧下屋子又道:“這些年我一個人住,其實又空落又寂寞,,你和七七能陪我住些日子,我求之不得?!?/br>
    桑榆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說實話鬧騰到現(xiàn)在,白搟了一軸面條也沒吃上,已覺餓了,秋白你替我看會兒七七,我去做點飯吧?!?/br>
    季秋白連忙道:“別,我去做?!?/br>
    桑榆攔住她,將七七塞到她懷里道:“咱不剛說好了不客氣了嘛,我還不知要叨擾你多久,難道這要你天天待客似的供著我啊?我做飯還有些心得,你只管等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