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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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貧富有正反兩個不同的標(biāo)準(zhǔn)。有以物質(zhì)財富的多寡為判斷標(biāo)準(zhǔn)的富足觀,也有以精神上、心理上的充足與否作為判定富足者。不同的人生觀,各有不同的價值取向,因而形成了不同的“富足觀”。人心多是貪求外在的財富,而且永無止境,永難滿足。故財富愈積愈多,而精神道德上卻愈來愈貧。反之,人若能淡泊寡欲,對財富知足而止,即或是物質(zhì)上并不富裕,而做人卻有豐厚的道德,有無私奉獻(xiàn)的精神,這種人才是真富足者。 物質(zhì)財富的多寡與貧富,也絕不是偶然現(xiàn)象,其中內(nèi)含著深層的道理。物質(zhì)與精神是可變的整體,互為依存。物質(zhì)財富是精神財富的外在顯現(xiàn)。物質(zhì)的富足,是修善累德的結(jié)果,即常言所說的“福分”。這種富足的福分不是貪求而得,而是修善積福修出來的。今生之福,是往世所修之善果;今生的貧賤,是往生作惡的回報。今生的所作所為,又為后世的貧富貴賤奠定基礎(chǔ)。所以圣人教人積福修善,舍財濟(jì)貧,都是令人為長久的福分著想,不要“今日有酒今日醉”那樣混人生。 修德就像銀行存款一樣,應(yīng)當(dāng)日積月累,一日三善,日久福德必儲存愈多,必能得到厚福之報。但福又不敢多享,貪求享受,奢侈浪費(fèi),都是消福。世有百富一夜變得一貧如洗者,也有一夜成為暴富者,都有其背后的深層原因,也是因果定律之使然。但其最本的原因,都是善惡交替的一種急驟變化。由此可知,人要富,先積德;要長富,須惜福。把握好精神與物質(zhì)富足的辮證關(guān)系,重德輕財,修善積福,則“真富”即會不求而至,何須盲目妄求? 天下惟“知足者富”,“知足者”才是真富者。“真富者”就是精神道德的富有,雖錢財并不寬裕,但以能養(yǎng)命為足。不追求享樂,不起非分之心。以節(jié)儉自處,以道德自養(yǎng)。精神充實(shí),泰然自若,心如天地,常足常樂。這才是真正富足之人。 修道之人,能煉其性,能修其心,能保其精,能全其氣,能養(yǎng)其神,心、性、命三者能全俱足,則道德全備,必得天地真氣的滋養(yǎng)。常保福祿,性命雙了,這才是天地間的真富真貴者。世人的金玉滿堂,榮華富貴,與道德豐厚,性成命就的修道者相比較,何富何貧?自不待言了。 【強(qiáng)行者有志?!?/br> “強(qiáng)行者有志”,能自明、自勝、自足者,皆是“強(qiáng)行”,亦是有志之人。人能常修心性,不斷累積德行,以道心佛性去戰(zhàn)勝私欲妄念,格除自己的缺點(diǎn)錯誤,消除累世所造的惡因,凝煉身中殘存的陰滓(zi),跳出重重逆境的魔考。如此大志修真,必能像乾乾不息之乾道,達(dá)到元、亨、利、貞之境。這才是“強(qiáng)行有志”之人。 所謂“強(qiáng)行者有志”,“志”者,修真證道的志心愿力。志向遠(yuǎn)大,志心堅定,矢志不改,這是進(jìn)道之基,入道之門。志之所趨,能感天動地;志之所向,能無堅不入。人的向道志心,具有無窮無限之力。此志一立,即與天地相合,與萬物相通,與大道場性相應(yīng)。志心宏大者,既可感恪天地,感動顯隱師尊,其力無窮,山不能阻,水不能止,人不能奪,物不能移。故孔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即是此義。 修道成敗的關(guān)鍵,完全在于志向的大小。一個大志修真者,志向既定,誓言既出,決不回頭。正像空凈師所云:“開弓沒有回頭箭”。只有一往直前,后退是沒有出路的。對于修真者而言,多一分志心,就多一分功行,多一分師助。志心要天天立,時時立,事事立;要真心誠意的真立,而不是口頭上的假立。常立志就是常德志。立志是自己心上的事,必須發(fā)自肺腑,出自真心,來不得半點(diǎn)虛假。一言既出,一言九鼎,一諾千金,絕不能自欺欺人。 修真是天地大業(yè),是了卻生死的大事,非同小可。其心志的真誠程度,決定著德行的積累,未來成果的大小,層次的高低。修道人如能效法乾卦剛健、中正、純粹之性,自強(qiáng)不息,猶如江河之不舍晝夜,川流不息,從不間斷,此便是強(qiáng)行有志之人。 【不失其所者久。】 “所”者,安身居住的歸宿處。太上此處“不失其所者久”之“所”,是指道德而言。道是生天生地生萬物之母,德是滋養(yǎng)萬物的乳汁。道德是天地人萬物之根宗,萬物依道而生生不息,以德而發(fā)展成長,故天地人萬物一刻也離不開道德。得道德者存,失道德者亡,這是宇宙間的不變法則,是不爭之事理。 人之有道,能得其所,如魚之得水,似鳥之歸巢。動靜合宜,身心快樂,待人接物順自然,順逆之境不失德。這便是“止于至善之地”?!爸辽浦亍保慈说拈L久之“所”。人若能斷除人間習(xí)染,守至道之真常?;蚍瞰I(xiàn)于自然生態(tài)平衡,或投身于社會服務(wù),或游身于商海,或耕作于田園,或苦修于紅塵。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從事什么工作,都是修心煉己,積功累德的場所。若能和光同塵,堅持正道,苦修實(shí)證,磨礪心身,積善修德,這既是做人之本,也是修道者的“不失其所”。 “所”有多層含義。世間萬物萬類,各有其所。人有房舍,鳥有巢窩,蛇有洞,蟻有xue等,皆是棲(qi)身之所。人所居住的房室,能遮風(fēng)避雨,休養(yǎng)生息,是人安身立命之所。世間一切有形之所,都是短暫的,不可能一勞永固。高樓大廈雖是鋼筋水泥所造,現(xiàn)代居室雖然也豪華舒適,但總有壞時,終不是長久之所。 人身是本性所居之所,雖有數(shù)十年駐世之期,也不過瞬間即逝。若能修持道德,修性煉命,性命雙修,再造心身,則真性即能永駐光明,與天地共長久。rou身這個假幻之軀,經(jīng)過千錘百煉,亦可再造成為金身,永生不衰,成為性命合一的法身道器。這才是長生久視之道,長久不失之所。 對修真者而言,天地似大鼎,紅塵是熔爐,無處不是修證之“所”,事事皆有道,處處是修場,唯心是所,心靜所自久。身為性體之居所,心為神性之殿堂。神秀有詩云:“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染塵埃?!毙扌姓咔趻哽`臺,明心見性,苦煉命體,再造金身,脫胎換骨。使內(nèi)道場復(fù)返先天,固若金湯,成為不壞之所。經(jīng)過性命雙修,心身成為真佛凈土,最終達(dá)到“聚則成形,散則成炁”的金剛之身。這才是真主人萬劫常駐、不滅不壞的常久住所。此“所”與天地共長久,與日月齊光輝,天地間最堅固之居所,豈能與之相比乎?此即“不失其所者久”之本義。 今之世間,知識大開,文明盛炎,物質(zhì)生活福享至極。所憾堪悲者,人心空執(zhí)色身諸識之滿足,竟而出賣至尊至貴之本性。所以良心不復(fù)光明,生活轉(zhuǎn)成黑暗煉獄?!暗赖隆北臼蔷S持生命秩序之筋骨,而今卻靈??仗?,主宰無依。宛然已似居所散渙之“失心人”。本性既隱,真理難顯,自然行為離軌,自造惡業(yè)。經(jīng)云:“自性自度,佛不能度”。自業(yè)還得自己消。迷昧凡夫,一味牽附外塵而不識自心,不明本性之理。只盼仙佛來救,卻不思躬親耕耘自家心田佛土,不建自己真主人的永久居所,豈能有歸鄉(xiāng)之日? 【死而不亡者壽?!?/br> “死而不亡者壽”,人之有死,皆因精神外露,內(nèi)耗外損之故。人的七情六欲,妄心欲念,必然使內(nèi)損精,外散氣,害其性,喪其德。順著常道下滑,待到陽氣耗盡,大限到來,四體分張,所散神離,燈滅人去,終入陰境。此皆是不自知、不自愛、不自勝的結(jié)果。修道人明曉殺機(jī)顛倒之用,以殺機(jī)自勝,逆反陰陽,則身可與太虛同體,可與造物同壽。顛倒用殺機(jī)者,就是將凡人之“心活神死”,顛倒為“心死神活”。亦即人的私心死,公心活;凡心死,道心活。如此逆而修之,則真性虛靈而不昧,命體乾健而不漏,真心浩劫而長存。形神俱妙,萬劫永生,此即所以謂之長“壽”。《觀赤文洞經(jīng)》云:“天得其真故長,地得其真故久,人得其真故壽”,又云:“入于無間,不死不生,與天地為一”,中華無數(shù)先輩們,早就以自身為實(shí)驗(yàn)場,經(jīng)過千辛萬苦,修真證道,與道合真,終而完成了人體生命科學(xué)“死而不亡者壽”的實(shí)證,驗(yàn)證了長生久視之道并非虛言。本文所言之“死”,是指形體之死,又是指妄心欲念之死。所謂“死而不亡”者,即真性之常存不亡也。妄心既死,法性自然真常。自古圣人不以身命之死為死,而是以心不明道、性不覺醒為死;不以身命之生為生,而以明道修真為新生。 人若不明大道,不修德行,心中昏昧,雖衣冠楚楚,色身雖存,而真性己死;靈性泯滅,其身猶如行尸走rou,與禽獸無異。大道既明,身命雖死,而真性不死;形體雖亡,而真我不亡。我之法性不死不生,不壞不滅,無古無今,得大常駐。雖不計其壽,而壽數(shù)卻無窮盡,與天地齊。 人都是以色身不死為壽。追求健康長壽,安享幸福,亦是人之常情。但不知長壽之理,不修長壽之法,心想長壽,卻不能長壽。待到真氣耗盡,油干燈滅時,帶著無限的遺憾而去。 “玄靈學(xué)”認(rèn)為,人體生命分為性與命兩大系統(tǒng),有陰有陽,是一個陰陽參半的生命體。人秉天地之正氣而生,賴天地之正氣而養(yǎng)。正氣具足,真氣充盈,陰陽平衡,生命力就旺盛,身體就能健康長壽。否則,就會陰盛陽衰,疾病叢生,短命而亡。中醫(yī)、氣功鍛煉,都是調(diào)整陰陽,祛(qu)病健身的良方。但就天人整體觀而論,病皆由心生,必須由心治。治病先治心,治心先明理,天理在人心。故太上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人能明道德之理,行道德之實(shí),少私寡欲,廣積善德,心性純凈,即可與天地相通,得天地正氣之助,從而達(dá)到心清靜,性凈明,命健康的目的。使人生之旅由“我命在天”的必然王國,撥轉(zhuǎn)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自由王國境界。 撥轉(zhuǎn)人生航船的樞紐機(jī)關(guān),就在人心上,全賴“道德”二字。離開道德,即使使盡人間所有聰明手段,食盡人間靈丹妙藥,也只能是揚(yáng)湯止沸,在皮毛上用功夫,難以從根本上達(dá)到健康長壽的目的。正如空凈師所云:“為私奔忙陰山路,公心光明照云天”。由此可知,修道德既是做人之本,而且亦是消災(zāi)免難、積福增慧、求得長生久視的必由之路。 【本章說解】 天地盡其道而化育,圣王盡其心而明德。盡道者,盡陰陽也。天地?zé)o陰陽不能盡道。盡心者,誠明也。圣王非誠明則不能盡心。天地視萬物為一體,大同無異,未有圣凡小大之別。圣王觀百姓為一心,純一不雜,沒有彼此之分。 天德無私,不以耳目見聞為用。耳目見聞之用,皆是世間俗人之用,非天德之良知,非誠明之實(shí)理。故凡人之所見者,盡是顯中的有形之物,而不可見隱微無形之物;所聞?wù)?,都是低維空間的聲音,對于無聲之音卻不能聞。若以此等見聞為用,只能見于外,不能見于內(nèi);只能見于陽,不能見于陰;只能見于有,不能見于無……。如此,則不能謂之自知、自明、自勝之人。如此見之聞之,未有不“失其所”者,未有不“死而亡”者。拘泥于耳目心思之見,難免不以識心之妄而為真,難免圖名而喪實(shí)。如此,身心家國天下,豈能無為而治乎? 此章經(jīng)旨,太上以自知、自明、自勝、自強(qiáng),開示有志修道者,必須先盡煉己之功,然后才能示之于人。自古圣賢,從來都是先明于內(nèi),不明于外;先明于己,不明于人。雖不明于外,但其外卻無不光明;雖不明于人,而天下卻無所不明。為什么?蓋因萬物皆有性,人與萬物之性,皆通于圣人之性;萬物之心,皆能與圣人之心相感相應(yīng)。 圣人的心性之光,可以點(diǎn)燃萬物之性光;萬物之光與圣賢之光水rujiao融,齊放光明。所以說,修道者先要自明,然后才能明人;先要盡己,而后才能盡人。盡于己,盡諸人,又盡諸物,三者既盡,融為一體,齊放光明,則我之性盡明矣,我之道與萬物之道通矣。 打鐵先要自身硬。修真者志在為眾生、為國家、為民族利益作奉獻(xiàn),只有先盡己之道,方可不失長久之“所”,可得“死而不亡之壽”。有其“所”,得其“壽”,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是成為大道之器,為天地眾師所用,成就天地大業(yè)。讀經(jīng)者當(dāng)細(xì)細(xì)窮參,其理自然貫通。 大道非至德不凝。故修道者不僅要獨(dú)善其身,而且要內(nèi)外兼善,行善積德?!读鎵?jīng)》云:“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果?”古德云:“無師不說圣”。都是說的這個意思。欲求超生了死,修道成真,不求明師指教,萬難識天時,通竅妙。不求明師點(diǎn)化,只能盲修瞎煉,真諦難以參,性命無以立。如是,雖然在世福德多如恒河之沙,因不能明心見性,亦只能是享受人間福德,或在神道上徘徊,本心難以建立永久的佛性之所,難得超生了死之長壽。六祖曰:“不識自本心,學(xué)法無益”。 修道者須在“心頭山”上下功夫。此山陰陽分界鮮明。心地光明,則輕清之氣上升,自然往山頂而去;反之,若是為非作歹,魂濁魄重,陰氣慘沉,自然由山而降,墮(duo)入漆黑不見之底。故佛云:“心可做天堂,心可做地獄”。三界唯心,全憑一念善惡去造就。有詩云:“即心是佛何地求,靈山塔下示真修。心頭山岳在何處?人人本有自可收”。 本章河上公名為“辨德”?!暗隆闭摺暗谩币?。修養(yǎng)得之于心,而見之于言行,都可稱之為“德”。吳澄在《道德真經(jīng)注》中說:“老子之道,以昧為明,以弱為強(qiáng),而此章言明言強(qiáng)者,何也?曰:老子內(nèi)非不明,外若昧爾;內(nèi)非不強(qiáng),外示弱爾。其昧其弱,治外之藥;其明其強(qiáng),治內(nèi)之方,并行而不悖也,其實(shí)一事也?!蹦苊魑虼硕卧挼囊馑?,即可深明本章的要義。 成大章第三十四 【大道氾(fàn)兮,其可左右。】 “氾”是泛的異體字?!按蟮罋镔狻保戏Q道為“大道”,是說道有無限大的物質(zhì)能量,廣泛彌散于宇宙空間,充盈于三千大千世界。這種能量物質(zhì),無聲無色,無名無狀,視之不可見,說之難言表?,F(xiàn)代科學(xué)稱這種“道性物質(zhì)”為“暗物質(zhì)”。這種“道性物質(zhì)”充斥于三界內(nèi)外,若浮若沉,若有若無,宇宙萬物,無所不在。說它是虛無,它卻可以造化天地人萬物;天地是這種道性物質(zhì)所生的最大者,萬物為道所生的最小者。說它是有,它卻無形無象,不可捉摸。說其大,它可以退藏于密,小到物質(zhì)的原子、中子、夸克核心里;說其小,它可以彌散于六合,充盈于宇宙太空,無論是太陽系、銀河系、大銀河系、沙河系中的億萬星體萬物,無不是它的造化,無不顯現(xiàn)著它的蹤影。由此可見道體的淵涵無限,浩蕩無涯??梢姟按蟮婪嘿狻焙x之深遠(yuǎn)。 “其可左右”,大道流行之妙,非小非大,可大可小。非左非右,可左可右。非上非下,可上可下。非順非逆,可順可逆。無所不至,無所不達(dá)。在方為方,在圓為圓。向無定向,形無定形。任其物性,順其自然。神用無方,造化周遍。不即不離,無去無來。不屬于有無,不落于方所。本體雖然湛寂,造化卻運(yùn)乎無窮。用于天地為道,用于人心為理。一顯一隱,一動一靜,以至人的處世接物,飲食起居,喜怒哀樂,無非都是道理二字。人一刻也不能離開道,離道即亡。《中庸》有云:“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即是此義?!捌淇勺笥摇?,是指大道的應(yīng)用。大道之體,可大可小,可左可右,無有定向。《詩》曰:“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边@是說有道的君子,可與道合其同,隨道的變化而變化。大道元始一炁化生天地萬物以后,已脫離道之本體,由一而二,由二而三,進(jìn)入陰陽的拘束之中,形成固定的物質(zhì)外形象數(shù)。所以天地萬物,大者不可小,小者不可大;日居于左,月居于右;居左者不可右,居右者不可左。此皆是執(zhí)于一事、滯于一端之?dāng)?shù),已不能與大道本體相比。觀此可見道之隨時取用,無人不遂,無物不用。 【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 “恃”音式。依賴、依仗之意。道為萬物之母,天地萬物為道之子?!叭f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其意是說大道生養(yǎng)萬物就像慈母養(yǎng)育子女一樣,以它偉大的母愛精神,精心周到,不辭辛勞,一心撫養(yǎng),不圖回報。自然大道是萬物生生之本,萬物皆依賴道而生,道生萬物,隨緣就性,從不推辭,生之遂之,從不停息。天非道不能生萬物,地非道不能成萬物,人非道不能立性命,物非道不能有形器。 天地人物雖各有體用之分,雖各有剛?cè)嶂畡e,但窮其根源,皆是大道一炁的氤氳(yinyun),皆來自大道本源核心。所以道之外無物,物之外無道,道就包含在萬物之中。道是物之體,物是道之用,道與物互為里表,互為體用,相抱相合,融為一體。世間無事不有道,無物不有道,唯看人悟與不悟,覺與不覺,得與不得而已。 “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道之生物,猶如風(fēng)之生動,水之生波。其造物之巧,鬼斧神工,自然天成,天下誰能與之相比?其化育之妙,無聲無息,無形無蹤,分秒不息,世間誰能知曉?生之恃之,皆是自然而然,無為而為,不顯端倪,所以生之而不勞,恃之而不辭。天下萬物萬類的青黃碧綠,小大曲直,有無虛實(shí),種種萬性,皆是大道生生之德,發(fā)散于天地之間,所結(jié)成的道花道果?!肚屐o經(jīng)》云:“大道無名,長養(yǎng)萬物”,即是此義。 【功成不名有,愛養(yǎng)萬物而不為主?!?/br> 天地由道而生,萬物由道而成,天地萬物,皆生于道,是道之功。大千世界,自然大道無往而不在,無物而不有,大至無極,小至無倫,無一不是道之功成。 “功成”又為何“不名有”呢?是因?yàn)榈乐再F隱藏,它含蓄于無形無象之內(nèi),變化于萬物有形有象之中。成就萬物,卻從不夸耀有功;創(chuàng)造了天下無盡的財富,從不占為己有,從不與人爭。其征兆尚且不可窺見,又有何功可名?成就天下之功不可量,但卻從不居功自傲,故曰“功成不名有”。 人若能效法大道,去盡私心,奉獻(xiàn)天下,不生功名之念,則可近道矣。大道不僅生育萬物,而且無微不止的精心愛養(yǎng)萬物。以雨露滋潤萬物之形,以風(fēng)雷鼓動萬物之性,以陽光照耀萬物成長,這正是大道愛養(yǎng)萬物的慈母心。又如五氣行于天,五質(zhì)具于地,五德化于人,五素含于物,形交流感,變化無窮,這些都是大道愛養(yǎng)萬物之妙用。 “愛養(yǎng)萬物,而不為主”,大道愛養(yǎng)萬物,皆是出自本然之道性,并非有心而為。愛養(yǎng)尚且無心,更不會以有心去占有,亦不會以主宰而自居。物應(yīng)道而生,道隨物而著,物與道不相離,故物即是道,道即是物,不用安排,沒有造作,自然而然,渾然一致,何主之有?故曰大道“愛養(yǎng)萬物而不為主”。 昔聞漢文帝時,其恭儉仁孝,躬修道德,夙夜勤讀《道德經(jīng)》,苦不得其解。河上公聞之,化身結(jié)廬于河上,自稱“河上公”,欲為文帝傳授大道。文帝聞悉,即差使者前來請釋道德經(jīng)疑難處。河上公對使者曰:“道尊德貴,非可遣人問也?!笔拐呋睾?,如實(shí)稟奏文帝,文帝即親來跪問。但河上公卻閉目端坐,視若無睹。文帝心生不悅,心中默想:“子雖有道,但為朕之臣也,為何如此高傲?”河上公已知其意,出了草廬,一躍而起,騰空離地百丈之高,俯下而曰:“今吾上不在天,下不在地,豈為臣民乎?”聲如洪鐘,震動天地。文帝聽后,甚為悔悟,稽首謝罪。后河上公感其真誠,遂再化而度之。從這個故事中可以看出,漢文帝初問道時,自以為是萬民之主,不肯處下,心不合道。故河上公再三調(diào)教,終使他幡(fān)然悔悟,放下“為主”的架子,才得到河上公的化度。可見大道無心,不分大小,不在于身份的高低貴賤,而完全在于那顆真誠處下之心。 【常無欲,可名于??;萬物歸之,而不為主,可名于大?!?/br> “常無欲,可名于小”,大道之妙,不可以小大名之,否則便是滯于一偏。物之大者,不可以小名之;物之小者,不可以大名之。小大之名,皆屬于有形器物,非大道之本體。文中所言之“常”,就是經(jīng)常、真常之意。“常無欲”者,即經(jīng)常處于清靜無欲之境。 “常無欲”三字,不難理解,看起來事小,但關(guān)系重大,而且往往難以做到。尤其是當(dāng)今的物化時代,紅塵滾滾,酒色財氣,極易誘人,四大刀兵,磨刀霍霍。要在這種環(huán)境條件下,清心寡欲,修心煉己,磨礪心性,確實(shí)不易?!肚屐o經(jīng)》曰:“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欲既不生,即是真靜?!比酥圆荒芮屐o,是因?yàn)樾奈闯危辞?,故終日被物欲牽纏。心隨物轉(zhuǎn),性被物牽,永無清靜之日,墜(zhui)入無邊的煩惱苦海中。若能在這種勢不可擋的濁流中站穩(wěn)腳跟,巍如昆侖,不懼狂風(fēng)惡浪,不為香風(fēng)所迷,不被糖衣炮彈擊倒,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才是過硬的修真者。 “萬物歸之,而不為主”,即歸根復(fù)命之意。萬物皆受道氣所生養(yǎng),非人的主觀意志所能主宰。大道為萬物之主,但大道卻不自知、不自恃、不自是、不自名,這就是“大公無私”的精神精。大道真常無私,至誠無妄,名位全無,征兆非有。大道之妙,正在于匿德藏名,若似微小,小而不見其小,小中未嘗沒有道,故稱無私無欲、無心無念為小。大道主宰萬物,萬物歸伏于道,但道從不以主宰自居,不有意做作安排,而是順隨萬物自然之性。 “可名于大”,是說大道無物不在,無處不在,充滿宇宙,貫通古今,無窮無量,大無界限。雖曰“可名于大”,但道從不自以為大,不自以為主,這是大道柔弱謙卑德性的特征。太上在此雖以小大名道,也只不過是強(qiáng)擬其名而已,終不能盡道之妙。世界萬物皆是大中有小,小中有大;名之為小可為小,而無形之小則不可名;名之為大可為大,無限大之物則又不可名。是故大道非小非大,非有非無,非色非空,非動非靜,言不能說,名不能立。無體之體,是為真體;無用之用,是為妙用。體用同然,小大不異。若以小大言道,便是執(zhí)相之見,非大道本然之妙也。 【是以圣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br> “是以圣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其意是說,圣人之道,廣大悉備。圣人與道合真,靜則守中抱一,渾同于天。動則因物隨緣,審時度勢。圣人者,乃大道之用;大道者,乃圣人之體。圣人與大道合為體用,何其大也?然而圣人卻常潛隱不露,不顯其名,混跡世俗之中,與眾人和光同塵。常為天下百姓謀利益,但卻從不發(fā)號施令,不強(qiáng)制百姓,不主宰眾生。 世界惟天為大,惟圣人能效法天之大。圣人之德,與天地同其大;圣人之用,可與天地同功。只是圣人不以自己為大。惟不以為大,所以才被世人尊為“大圣人”。天下人只知有圣人之名,并不知圣人實(shí)際上的所作所為,不知圣人道德人格精神的偉大,故曰“終不為大”。 圣人功蓋天下,但卻不自以為大。廣泛普惠天下眾生,不留其名,不圖回報,赤子舍己,默默奉獻(xiàn),而從不被人知,這正是圣人的偉大之處,也是圣人能成就天地大業(yè)的根本所在。此即“故能成其大”。 “大”,是偉大、宏大、無限量的意思。大與小是辮證的統(tǒng)一體,互相依存,相互變化。小中存大,大中含??;小可以變?yōu)榇?,大也可以變?yōu)樾?。就其?shí)質(zhì)而言,大小都含在道“一”之中,都是道樸的無限妙用。圣人終守道樸之小,不肯自大,所以天下百姓無限景仰,人心自愿歸伏,信守道德,使圣人弘揚(yáng)大道的事業(yè)終成其大。圣人雖無名,而代天宣化道德,卻能成為萬古不泯之名。圣人在世間無官無祿,無名無位,卻為舉世所欽敬。這正是圣人終不為大的妙處。圣人立天下之大本,成天下之大用,都在此“無為而無不為”之中。故曰“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br> 人心多是貪大求多。鈔票要多,房子要大;權(quán)勢要高,官位要大;名聲要高,影響要大。豈不知求大反而不能大,求高求多反而難得到。即使暫時能得一點(diǎn)心理上的滿足,但終而不能成久。而必然是大而成小,多而成少,高而成低。這其中的自然規(guī)律,不是以人的主觀臆想所能轉(zhuǎn)移的。順道者昌,逆道者亡,這是宇宙不變的法則。在這個法則面前,人人平等。無論你在人世間如何高貴,也無論你名聲多么顯赫,凡是不合自然規(guī)律的東西,都只不過是暫時的閃光而已,豈能像圣人與天地齊名,與道樸長存那樣偉大? 【本章說解】 本章經(jīng)名為“成大章”。其意重在“圣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之句。圣人法道,不自以為大,所以才偉大。大道涵蓋天地萬物,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無所不成,是天地萬物之大本源。因能成其大,則萬物皆備,大順大化,可坐而致大成。 宇宙間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道之大,不但流行于天地間,而且生成天地萬物,顯象于三千大千世界,豈可不為大乎?圣人與大道同體,與天地萬物同德,陰陽在乎手,變化由乎心。為天下眾生造福,無所不能,無所不到,功蓋于天。但圣人守靜抱樸,無欲無為,謙恭卑下,潛藏于密,銷聲匿跡,從不顯露,也從不自以為大。這正是圣人性盡道圓的偉大人格道德精神,是世人應(yīng)當(dāng)效法的萬世楷模。所以本章重“圣人終不為大”之句。 圣人以無為自然之眾妙,體用真常,本來一貫,有功不自居,所以謂之大。天地之大,不但以覆載為大,以高明為大,以無為之造化,化萬物之自然,生而不自有,為而不自恃,這都是天地的偉大之處。君王之大,并不是以他有主宰天下國家之權(quán)位為大,也不是以兵強(qiáng)國富為大,而是以他至大的心胸容量,能合天地之量;以其至大的愛民厚德,合天地之大德,所以堪稱為大。以此觀之,四大之名,古今不能去;四大之實(shí),萬代不能掩。是故大道滿虛空,遍法界,自古至今,現(xiàn)在未來,世間之大,未有大過此四大之上者。在這四大之外,若再妄言還有更大者,那就是魔說,或?yàn)榕孕爱惗酥摗?/br> 學(xué)道之人,果能盡性知命,存仁守義,以一己之心,盡萬物之心;以一己之性,盡萬民之性。我之心,即天地之心;我之性,即萬物之性。天地雖大,我之心可與天地相合,同其為大。天地之心,即我之心,天地之大,即我心德之大,我與天地同體同用,豈能不成其大乎! 道遍及萬物,其量可彌六合,至大無外,至小無內(nèi)。常無欲,可名為??;萬物歸附于道,而道不自以為主宰,又可名為大。有道者守其樸之小,不肯自大,萬物皆歸之,因此可成其大。小可名于大,大亦可名于小。大道既不可名為大,亦不可名為小,皆因道隱于無名也。圣人以無名體道,故終不自大,而大卻無限焉!圣人守靜抱樸,故其用可左可右,非小非大,變化無窮。惟其非小非大,故能成其大。這就是本章“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的要義。學(xué)道者可認(rèn)真體味之。 大象章第三十五 【執(zhí)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br> “執(zhí)”,即是持守也;“大象”,喻道也。道無形無象?!按笙蟆本褪菬o極而太極,就是一。一是尚未分陰陽的統(tǒng)一體,以其無所不包,故為天下最大之象。此大象又是由無象而生。無極為本體,不可謂之無;太極為妙用,不可謂之有。不有不無,非空非色,物物全彰,頭頭顯妙,是謂“無象之象”,又可稱之為“大象”。 何謂“執(zhí)大象”?大道本是無執(zhí)為執(zhí),無為而為,才能與道不悖。人能常cao常存,離有離無,勿忘勿助,大象即可執(zhí),大道即常在。孔子當(dāng)年告顏淵曰:“一日克己復(fù)禮,天下歸仁?!庇纱丝芍?,只要執(zhí)大象,即是大道所歸,天地所歸。無論是歸人歸道,俱是心悅誠服。天地人萬物的本性,皆為天命之所賜,皆源于宇宙本源。修大道的根本目的,就在于“原始要終”,也就是返本歸根。性功既成,返歸于道,既歸于道,就是天人合一。天人既為一體,宇宙在胸,陰陽在握,變化由心,這便是所謂的“執(zhí)大象”。 所謂“天下往”,是說天下人都能執(zhí)持大象之理,修之于身,齊之于家,治之于國,平之于天下。那樣,天下就能無一事不可調(diào)理,無一物不純粹,沒有任何矛盾不可化解。如此,則人與物性息息相通,人與人真誠互愛,國與國和睦相處,天下安享太平。 大象就是大道之象。若能執(zhí)大象,即可悟知“空不異色,色不異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真諦,可照見五蘊(yùn)皆空,心如空中樓閣,四通八達(dá),心中無往不是大道之圓機(jī)。若能執(zhí)大象而處世應(yīng)俗,修心煉己,隨時順理,動靜合宜,即可見天下萬物的生息變化,無處不是大象之妙,天下萬事的吉兇禍福,無不是大道的流行,又無不歸往于大象之“一”中。 所謂“往而不害”,是說圣人執(zhí)大象行無為之道,治天下不勞民,不失政,不聚斂,不黷武,眾生萬物各歸其性,天下歸往大象,國安家寧,而致太平。能執(zhí)大象治身心,則不害性命,性靜而精神愉快,身安而健康長壽。這些都是“往而不害”之義。大象既往而不害,家國天下,自然安平康泰,共樂享盛世。無所不安,無所不平,無所不泰者,皆是執(zhí)大象之妙也。故曰“執(zhí)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 【樂與餌,過客止,】 逢吉慶喜事,與人歡聚宴會者,謂之“樂”。貪世美味者,謂之“餌”。匆匆過路的行人,謂之“過客”;止于旅店暫住一宿,謂之“止”。 “樂與餌,過容止”,此兩句話的含意,是比喻不能常久之事。太上見世人不能行大道、執(zhí)大象,迷于塵世,貪圖享受。沉迷于酒rou穿腸,貪圖于榮華享樂,心靈昏昏噩噩,不明人生真諦,不珍惜來之不易的人身。終日追名逐利,崇尚外表虛華,庸庸碌碌,好象匆匆來去的過客一般,因而發(fā)出深深的感慨。人生在世的時光短暫,不過轉(zhuǎn)眼而已,豈能長久乎? 人生如夢,人生就是一臺戲,不可認(rèn)假為真,更不可抱假棄真。人生最寶貴的是生命,而生命的真正意義就在于“借假修真”。假rou身這個四大假合之體,求證自己本性之真,終而達(dá)到性命圓成,修假成真,與天合一。故前輩告誡曰:“人身難得今已得,此生不修待何時?” 世界就是一個積情的大場所,世間人皆被七情六欲所困?!皹放c餌”都是造生孽因的根源,凡人自食其苦果而不自知。是故情濃于妻,則畢世牛馬;情熾于名利,則終身被韁鎖羈困。故古之達(dá)人高士,都視世俗如仇。人若能樂美于道,則可執(zhí)一而留止。一者,道也。能守一、抱一,即可得此“一”?!短浇?jīng)》說:“一之為本,萬事皆行。子知一,得一萬事畢矣?!庇终f:“守一之法,乃萬神本根?!焙由瞎浴耙弧贬尅斑^客”,以“過客”喻道,道周流不息,猶如過客一般。 世俗社會,猶如一個大染缸。修真者大都混跡世俗,身處物欲橫流的污泥濁水中,七情六欲的干擾尤為劇烈,身心時刻被物欲所熏染。如何正確對待世俗,居俗而不染俗,在塵中而脫塵,像蓮藕那樣的風(fēng)骨,深植于污泥而不被污染,反而從中吸取營養(yǎng),一支獨(dú)秀,潔白無瑕。蓮藕心空,故處污泥而不染。 人若心空,即不染濁流。修真者身邊隨時都有陰邪濁流的影響,但不能為外界所動,不被“樂與餌”的華表所引誘,不為世俗邪惡勢力所動搖,不為酒色財氣、名利是非所?;?,正直無邪,心凈如水,志堅如鋼,必然能到達(dá)既定的大目標(biāo)。 【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 “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大道之味,非世味可比。世有五味,酸甜苦辣咸,對應(yīng)五行。道味天然,本質(zhì)淳樸,未染五行五味的濁性,故而出入于口,淡然無味。味雖淡,卻具有先天之造化,含有太極之本體,故能亙古亙今,其味不改。 人能淡泊明志,知此淡中之味,則大道即在心,道味即在口。淡味流通,可知天地之始終,可知萬物之綱紀(jì),可知生死之來去,可知人事之吉兇。登仙入圣,皆是淡而無味之驗(yàn)證,絕非世俗濁腥穢臭,酸辣苦甜咸等濁味,以及世俗人生的百味千味之可比。 有道之人,對于世俗間的“樂宴餌”之事,皆是淡而化之,遠(yuǎn)而避之。先輩所云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說的就是有道之人,以真誠之心待人接物,在“清茶一杯”中,體現(xiàn)出的道味與道情。這種真情看似淡然,卻浸透著nongnong的道味之香,遠(yuǎn)比世俗間那種散發(fā)著銅銹味的物質(zhì)厚禮,更為可珍可貴。 人之食蜜,偏口皆甜,舌有余味。道言之味平淡,世人皆不喜歡。穢言污味熏心,卻總有人樂而受之。道言道味凈神,穢言腥味害心。正邪之味,嘗受有別,仙凡有辯,其味不一。世人多是好濃厭淡,食則香辣腥臭,味則愈濃愈好。貌則濃裝艷抹,愈華麗奇異愈俏。樂則狂顛放蕩,愈剌激愈滿足。此皆是不識道味,損精耗氣,損性害命,失去中和之道。如此貪婪世味,枉費(fèi)來之不易的人生寶貴機(jī)緣,實(shí)是不可取之味也。 【視之不足見,】 “視之不足見”,大道不僅淡而無味,而且又視之不可見。對于常人來說,世間萬物,凡有形有象者,可以外表之形而觀之;凡有色者,可以青黃赤白黑五色而視之。大道無跡,非形非色,雖欲視之,因?yàn)樾某1灰娀笏?,眼常被五色所蔽,真性久被物塵污染,故只能見事物外在的虛假表象,不能見大道無形無跡之真象,看不見事物的本質(zhì),難以洞徹宇宙大真理。故曰“視之不足見?!?/br> 人若能圓明其心,視萬色為空,不染濁塵無明,泯滅人心,斷除見惑,即能自見真性,能悟道、明道、得道。舍先天之真性,僅靠后天識心欲見道者,非也;舍道而欲執(zhí)大象者,亦非也。能執(zhí)大象,便能見真性;能見真性,便能見真道。并非道不可見,概因人心不清靜,內(nèi)涵道德不足,功能不全,故而不能見真道的端倪。 道的體性特征,就是虛無自然,純粹素樸,簡單平易,清靜無為。道體現(xiàn)于人就是德,最高尚的德是自然的、無形的,無跡象可睹,無端倪可察。它是內(nèi)在的、含蓄的,不顯山,不露水,故難以用眼耳去視見。世間萬物皆為道所生,萬物皆是道之載體,萬物皆內(nèi)含有道性,故人之真性與萬物之性息息相通。會悟道者悟其性,真見道者見其心。 性即是理。天有天理,人有心理,事有道理,物有物理。明其理即明其道,見其象先見其性。所謂見象見性,并非rou眼之見,亦非外表形象之見,而是以真心見其真理,見其外而明其內(nèi),見其性而明其道。 道就在日常生活中。每日所見所遇,無論順逆吉兇,好與不好,都是事物自然規(guī)律所使然。所以天下事事物物,無處不有道。故前輩有云:“處處留心皆學(xué)問”。俗話說:“會看者看門道,不會看者看熱鬧?!边@個“門道”就是道之理、妙之竅。 修道人混跡世俗,終日竟夜,所遇事之大小,點(diǎn)點(diǎn)滴滴,皆有理可尋,有道可悟,全在一個“心”字上。以心悟道,觀心得道的徼妙,正在于見其內(nèi)而不見其外,見其質(zhì)而不重其表。能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能悟透事物中正反之理,并能執(zhí)兩用中,這才是真見之見也。 【聽之不足聞,】 “聽之不足聞”,足者,德豐善厚之意。大道之象,不但視之不足見,而且大道之音“聽之不足聞”。世間萬物,凡物有形就有聲,有象就有音,物性中皆含有宮商角征羽五種音階。五音乃陰陽演化的自然屬性。五行流動有風(fēng)聲,陰陽相搏有雷聲,金屬相擊有物聲,江河奔流有濤聲。雞鳴狗吠,狼嗥虎嘯,動植飛潛,各有其聲。人的日常生活中,言行舉止,無不有聲,此聲由心而發(fā),作用于外,才形成了各種音容笑貌,不同行為舉止的表現(xiàn)。 凡是具有陰陽五行的器物,皆有音聲,都可以耳徇聲而聽。先天為音,后天為聲。大道真虛,本無聲無音,但其運(yùn)化過程中,卻暗含著超頻率的天音,具有真智真音,真聲真聞。 音波是一種極高的能量物質(zhì),音波的能量層次高于光速,故修真者的天眼通在先,天耳通在后。天耳通的所知所聞,較之天眼通之所見,更為準(zhǔn)確,更為可靠。聲通于耳,耳通于腎,腎主于智,非到腎炁具足,識心退位,慧性主事,道能全備,道功達(dá)至漏盡通之時,方可聽天籟無聲之聲、無音之音,才可以聞常人不可聞的宇宙真境。 即是修真之人,當(dāng)心身尚不清凈,體內(nèi)能量尚且不足,接聽裝置還不全備,不能通暢四達(dá),所以還不能聽聞大道的真音真聲。正像一臺電視機(jī),因功能出現(xiàn)障礙,所以不能通暢、準(zhǔn)確、真實(shí)地接收電視發(fā)射臺的信號,或不能見形聽音,或圖象不清晰,或伴音失真。此與“聽之不足聞”其理相通。 大道希聲之聲,是為大聲,是為大音。唯有空心、無心者,唯有得道成真、道能具足、天耳功成者,才能得聽能聞,且終身聽之不窮。凡俗之人,先天聽覺的功能,已被后天欲心破壞不全,故不能聽“天籟之音”,不能聞無聲之聲,不能用無用之用。 人在先天聽覺功能方面,已經(jīng)喪失殆盡,甚至不如某些動物。豬狗牛羊,螞蟻爬蟲之類,尚且能在地震前夕聽到地心之音,早早搬家,躲而避之。而人卻不能有此先知,如聾如瞎,對這種自然災(zāi)害之變的前兆,毫無所覺,由此可見人類本有的先天功能,業(yè)已頹變到何種程度。人若能苦心修德,觀心得道,修性煉命,使心身復(fù)歸先天,則天心自返,天耳自通,悉聞大道之音聲,通曉自然規(guī)律的變遷,又有何難? 【用之不可既。】 “用之不可既”,“既”,即窮盡之意。若能執(zhí)大象而用之,其用即可無窮無盡。大則可極于宇宙太空,六合之內(nèi),無所不通。小則可極于無倫,亦即現(xiàn)代人所說的電子、質(zhì)子、中子乃至夸克,而無所不貫。圣人立于大道之體,握于大象之用,前及上古,后及萬世,天地萬物,日月星辰,無論大象微象,皆能無不徹見。立天地,育萬物,無所不至,無處不有。用則其量無窮,無邊無際。故曰“用之不可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