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昔日王淪為階下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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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好你個李瑞清,口口聲聲說得好聽,關(guān)鍵時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呵。男人。 趙向零被人扛著拖走的時候,將李瑞清罵了無數(shù)遍。 她看見自己腦袋上頂著的假發(fā),稍愣了愣,大概知道對方用的是什么手法。 調(diào)虎離山。 呵。好你個自稱聰明的李瑞清,這都看不出來。 呵。說好了要陪我到白頭,這下好了,我白頭了,你不認(rèn)識了。 哦,好像他沒這樣說過。 不管了,騙子,都是騙子! 趙向零悶悶想到,又不爭氣的昏了過去。 二次醒來,趙向零是被人拍醒的。 瞧見面前那張臉,趙向零稍有訝異。她瞇眼,旋即笑道:“原來是你?!?/br> 刺殺她的人,和擄走她的人,分明就是兩批,一個,單純要?dú)⒌羲?,一個,單純想要擄走她,這點(diǎn),早在昏前趙向零就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 饒是這樣,在看見來者臉時,她也免不了驚訝。 坐在滾椅上,王堯看著趙向零的臉,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大笑道:“怎么?美人兒,看見我你似乎不是很高興?!?/br> 趙向零將臉一沉,怒道:“你們王家的膽子倒是不小,如今連劫持陛下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然而她發(fā)髻散亂,脖間血痕,身上多處被劃破,狼狽不堪,說出這話的氣勢比起平時大打折扣。王堯根本不害怕。 他笑:“劫都劫了,再還回去,還來得及么?” 趙向零轉(zhuǎn)念。王堯此人比起禹家的打算更簡單,不過劫色而已???/br> 算了,還是去死好了。 “你最好讓朕死在這里,不然朕重得天日之時,就是你們王家覆滅之日!” “覆滅了好呀!”王堯拍手笑道,“我巴不得覆滅,不過陛下,您還是能看見天日再說?!?/br>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一個老婆子走了進(jìn)來。她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盛著大小數(shù)十個銀鈴。 趙向零仰頭:“你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王堯桀桀笑道,“當(dāng)然,是希望陛下能心甘情愿委身于我” 趙向零凝重了起來。比起其他人,或許王堯才是真正難對付的那一個。一來,他從來不在明面上出現(xiàn),二來,他的想法只有一點(diǎn)。 瞧著那婆子慢慢朝自己走近,趙向零的心中終于爬上一抹恐慌。 === 棲鳳宮,李瑞清立在桌前,靜靜看著面前身著龍袍之人。 有青瓷主持,眾人以為不過是馬受驚陛下車駕跑了出去,而早已換好服侍的青歌代替趙向零,上了另外一輛王駕。 這還是李瑞清第一回正眼看這個女官。 她身材頎長,確實(shí)同趙向零身材很像,若不是極其熟悉的人,根本分不出她們的背影差別。 不單是身材,就連臉型的相似度也很高,用簾子或者面紗一擋,根本看不出太明顯的差別。 但李瑞清覺得還是很明顯的。她的眼睛同趙向零不一樣。趙向零的眸子黑得像是墨池,而此人眸色稍淡,也沒有那么明亮。 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向零眼中那絲狡黠的光。青歌有的,是沉靜,外加膽怯。 侍從都退下后,青歌在李瑞清面前坐不住,腿一彎,跪了下來:“左相大人?!?/br> 李瑞清沒有說話,而是取出一枚小拇指甲蓋大小的藥丸,遞給青歌:“吃了它。” 青歌仰頭,眼底有水光。 李瑞清沒有轉(zhuǎn)頭,只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再次重復(fù)一遍:“吃了它?!?/br> 這一回,青歌沒有猶豫,接過藥丸,仰頭咽了下去。嗓子很干,嘗不出是什么味道。 “陛下需要一個不能見人的理由?!崩钊鹎宓穆曇艉芾?,冷到青歌直打寒顫,“這些時候委屈你?!?/br> 他的話剛說完,青歌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開始有些癢。她想要去撓,卻發(fā)現(xiàn)李瑞清的眼睛陡然銳利了起來。 完了,青歌心想。這藥丸,讓她真正的臉上長了水痘。 她藏了數(shù)十年的秘密,終于藏不住了! 抽劍,李瑞清將鋒利劍刃擱在她的脖子上,稍抹就能擦出血痕。平日里最溫和不過的左相眸中散發(fā)出的是無比刺骨的寒冷,叫人窒息的殺意。 “把你面上的東西,摘下來?!彼詣ο啾?,青歌不能不從。 慢慢地,青歌從耳后扯下一塊皮,將臉上覆著的薄薄一層面具扯下,而下頭的那張臉,李瑞清再熟悉不過。 他甚至拿著劍的手有些不穩(wěn)。因?yàn)槊婢呦碌哪菑埬槪杖痪褪勤w向零! 兩張,幾乎沒有差別的臉! 李瑞清自詡對趙向零再熟悉不過,面對這張臉的時候也有些晃神,因?yàn)閷?shí)在是太像,太像了。 殺意在一瞬時達(dá)到最高,李瑞清覺得自己不能容忍一個同趙向零有著一模一樣臉的人在身邊,此人不管心中如何想,都不干他什么事。 這張臉存在著,對趙向零就是一種危害! 腕間輕抖,李瑞清滑動劍柄,要解決這個麻煩,不料青歌不閃不避,而是徑直叩了下去。頸脖擦出一長串血痕,觸目驚心。 “左相大人,青歌沒有私心,青歌只為報(bào)答陛下,絕沒有二心!” 李瑞清寒意并未散去:“我為何要信你?” “左相大人擅醫(yī),自然也擅毒,青歌絕不反抗?!鼻喔柙侔?,血色染紅李瑞清劍尖,“只希望左相聽奴婢將話說完,再行定奪?!?/br> 收劍,李瑞清不怕她耍詐,將劍收入鞘中:“說?!?/br> 青歌仰頭,眼底有微光在閃:“奴婢出生于江左蘅家。蘅家擅長易容,在江湖中很有威名,仇家卻也不少。奴婢本是當(dāng)年蘅家家主蘅天行的三女兒,蘅家滅門之后,奴婢流落在外,一直不得報(bào)仇。” “后來,奴婢遇見當(dāng)初在江左治理水患還是太子的陛下,奴婢記得清楚,當(dāng)時奴婢正在同兩個乞兒搶一個發(fā)了霉的綠毛饅頭?!?/br> 提到此處,青歌眼中淚珠滾下,心酸哽咽道:“是陛下見我腿上腰上皆有燒傷,命人賜藥,奴婢才賴著陛下的?!?/br> “奴婢原本看著陛下衣著不凡,知道她不是常人,想著依傍于她或許能報(bào)家中大仇,陛下也果然收留了我。其實(shí)陛下早已知我身份,她說,想要報(bào)仇,就用自己的手去報(bào),奪回自己的一切,用自己的本事。她不插手,也懶得多管。” 李瑞清垂頭,這倒是很像她會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