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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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路跟我出城?!?/br> “是啊?!碧K錦繡沉穩(wěn)著聲回答的自如,“我爹不就在鄴池,大抵清楚你什么時候會去,就一路跟著你去了唄?!?/br> 沉默片刻,施正霖將她接下來要說的講了出來:“是怕我死了,鄴池的工程會中斷,你爹會遭牽連?!?/br> 蘇錦繡微頓了頓:“是,要是你出了事,水渠工程就會被那些人一拖再拖,到時罪責(zé)下來,卻要我爹他們背鍋?!?/br> 盡管因為大雪的關(guān)系,太子派出去的人沒能及時趕到,但出發(fā)時他們是跟住的,這些人的身手不差,換言之,蘇錦繡也是一路跟過去的話,出發(fā)沒多久就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她一定是早早就守在那里,也許比他還要早一步就到了村子里,她比她所說的還要清楚他會遇害。 救了他卻不肯露面,功勞也不要,這番說辭其實并不能讓他信服。 可也沒有更為貼切的理由來證實這些,甚至,他連自己讓她生厭,唯恐躲避不及,不想有任何關(guān)系的原因都不清楚。 這讓任何事情都要清楚明白的施正霖很糾結(jié)。 屋子里再度安靜,蘇錦繡低下頭,露在裙子外的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蹭的地面,忽然腳尖停住,她轉(zhuǎn)頭看向屏風(fēng)上偌大的禪字,仿佛透過它看到了施正霖,正皺著眉頭想不通她所說的,卻沒有推翻的依據(jù)。 多年相識,蘇錦繡還是知道一些他為人處世的脾氣,不如問的更明白些:“施公子,關(guān)于越駱國的消息,你是從何得知我在查?!?/br> “之前你與宋家四少爺去了定北王府,他又派人在查,我想你應(yīng)該會需要。”施正霖手上的消息是季恒碩查到的,他奉命查定北王,也將與他關(guān)系密切的人摸了個透,這個晏黎首當(dāng)其沖,施正霖得知后便叫季恒碩多備了一份。 果然是四哥派人查的時候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如此一來他們比四哥快了一步,知道的就更多,蘇錦繡心里思量著:“那你們可知道定北王在城外西郊還有一處府宅?!?/br> “你是說榕莊?!?/br> “沒錯?!?/br> “那里不能去?!笔┱仳嚨靥痤^,猛然意識到她這么問的意圖。 蘇錦繡嘴角微翹,果然有問題,她就說么,那個地方偏僻不說,路又不好走,對于個享樂為主的王爺而言,要是一路顛簸而去肯定是不能忍的。 像是能看到她此時此刻套話后的得逞,施正霖猜到她的意圖,心里確實有些急了:“蘇姑娘……” “多謝施少爺告知,我就不多打擾你與郡主相處,先走一步?!碧K錦繡卻不想再聽,推開窗戶直接翻了出去,叫了聲清竹,主仆倆很快就沒了蹤影。 等施正霖打開門,禪院里空蕩蕩的,只留下她身上獨(dú)有的淡淡沁香。 風(fēng)吹散去后,就像是她沒出現(xiàn)過一樣。 耳畔一直回蕩著她離開前說的那句話,施正霖凝著神色,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 這時南藥的府邸上,送完郡主回宮的季璟琛匆匆趕到,卻沒在南藥的書房里發(fā)現(xiàn)施正霖的身影。 “子凜呢,他不是來了你這兒?!奔经Z琛在書房里看了一圈,很快意識到施正霖是拿南藥作借口中途離開的,不免有些氣,“他怎么能這樣!” 坐在書桌前的南藥命侍奉的丫鬟給他倒茶,從容不迫擱下筆:“怎么了?” “今天我與他一起陪嬌嬌去嚴(yán)華寺,他卻趁著我離開的功夫一個人走了,把嬌嬌扔在那兒?!?/br> 短短幾句話,南藥很快理解出了來龍去脈,毫不客氣的指穿了他:“你騙的他去嚴(yán)華寺,沒告訴他郡主也在場?!?/br> “你!”季璟琛拿起杯子將里面的茶水一口喝干,一旁的小丫鬟愣了愣,忙又給他添了一杯,季璟琛十分介意他的用詞,“什么叫騙,我邀請他去嚴(yán)華寺,剛好嬌嬌想出來走走,我們幾個從小認(rèn)識,這有什么的?!?/br> 南藥站在桌旁靜靜的看著他,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季璟琛敗下陣來:“是,我事先是沒告訴他,之前在鄴池的時候我提出讓他回來與我一起入宮看看嬌嬌,他不肯。” “但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郡主,所以為了不讓郡主失望,你就想方設(shè)法安排了這回的見面,想讓子凜陪陪郡主,可他并沒有如你所愿,拿我當(dāng)借口,中途離開了嚴(yán)華寺?!蹦纤帉⑺脑捦抡f,輕輕敲著桌子,“所以,你上我這兒來是為了興師問罪。” “我就想不明白,他和嬌嬌從小就認(rèn)識,以前關(guān)系也不錯,就是幾年前開始刻意疏遠(yuǎn),你也知道嬌嬌的,一門心思就想著他,想對他好,之前他出事,她也跟著擔(dān)心緊張。” “這有什么不明白的,小時候是小時候,都還是孩子,走的近一些也沒什么忌諱,子凜疏遠(yuǎn),就意味著他不想和郡主有更多的發(fā)展,郡主對他的好他自然是不能接受。” 季璟琛不服:“可他連嘗試一下都不肯。” “為什么要嘗試,子凜什么脾氣你不清楚?他心里向來明清,對于郡主的事他比誰都清楚,所以才避的這么開,倒是你,整天安排些有的沒的,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誆騙他一回,往后他會不會信你?!蹦纤帗u了搖頭,他之前說過很多回了,他就是聽不進(jìn)去,這回連騙的手段都用上了,真是糊涂。 “那他也該清楚嬌嬌對他的心思,若是能接受她的好,兩個人身份家世都能般配,豈不是美事?!?/br> 南藥一怔,看他依舊這番說辭,聲音微沉:“看來今日不把話給你說明白,往后你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br> 突如其來氛圍凝重,季璟琛跟著愣住,南藥說話的也利索,開口就拿他和靖西王的女兒當(dāng)例子:“她比你小兩歲,正當(dāng)待嫁年紀(j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家世身份也與你般配,你們從小就認(rèn)識,要說感情那應(yīng)該也不錯,你怎么不娶她?!?/br> 提到靖西王的女兒,季璟琛不自覺有點(diǎn)坐立不安:“我又不喜歡她?!?/br> “那要是你父王一定要你娶她,她也鐘情于你,你當(dāng)如何。” 季璟琛險些跳起來,顯然是有心理陰影的:“不可能!”那丫頭的喜好,他真的不敢茍同,要是和她在一起,每天醒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和什么睡一塊兒的! “那憑什么你要把子凜和郡主強(qiáng)湊一對,門當(dāng)戶對又能如何,子凜并不喜歡郡主。” 季璟琛不同意:“嬌嬌和那丫頭能一樣么?!?/br> 南藥提醒他:“怎么不一樣,難道靖西王的女兒身份比郡主差?難道她模樣比郡主差?要說起來,靖西王家的小郡主身體還比娉婷郡主好很多,這娶妻還得考慮子嗣問題,聘婷郡主這樣的身子骨,小郡主如何不能比,難道就因為你覺得娉婷郡主好,所以子凜就該迎著你們的心意去接受?憑什么,你季璟琛自己都辦不到的事情為何強(qiáng)要求他去做,要真有心思,你前前后后做了這么多的事,為何子凜他從來不應(yīng)?!?/br> 季璟琛沉默了下來,半響,他輕輕道:“我也知道,但看著嬌嬌那么難過,我……” “我再與你說一件事?!币娝兴|動,南藥抿了口茶繼而道,“許多年前曲蟮發(fā)生了件大事,成親當(dāng)日,轎子已經(jīng)抬到了夫家,正值拜堂時,忽然有人沖進(jìn)喜堂,將新娘殺死。殺新娘的不是夫家仇人,也不是新娘的仇人,恰恰相反,是新郎好友的meimei,兩家關(guān)系走的近,所以都很熟,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沖進(jìn)去的時候大家沒能提防,新娘連中數(shù)刀,當(dāng)場死了?!?/br> “那好友的meimei喜歡新郎多年,好友也一直為此牽線搭橋,但新郎從未接受,而是娶了自己心儀的女子,這件事本沒有什么,新郎從未接受也說得明白,不至于到那天地,可錯就錯在,那好友一直在騙他meimei?!?/br> 南藥語頓,看著季璟琛一字一句:“他哄騙他meimei,新郎是喜歡她的,對她不是無意的,屢屢安排他們見面,就連新郎的拒絕他都能歪曲成別的意思,連新郎的婚事定下了他竟還騙他meimei,說他是不得成的親,并不是真心喜歡。他的初衷是為了讓他meimei心里舒服一些,即便是不能在一起,起碼不會這么傷心難過,可恰恰是因為他一次一次的蒙騙,導(dǎo)致他meimei無端嫉恨著任何與新郎走的近的女子,前后做出過不少荒唐事,最終釀成大錯,讓人無辜喪命?!?/br> 南藥的話字字句句像是誅進(jìn)了他的心里,季璟琛在聽到‘喪命’時背后升起了一股涼意,這說的不該是他,他沒有糊涂到這份上,季璟琛下意識咽了一口水:“子凜要是有了意中人,我不會那么做的?!?/br> “你會!” 季璟琛驀地抬起頭,南藥平靜的看著他,重復(fù)了那兩個字:“你會,你也許做的還要瘋狂,你會覺得他的意中人不如郡主好,你會覺得他喜歡誰都比不過郡主,你心中永遠(yuǎn)覺得他和郡主是最般配的,所以你會和這個哥哥一樣,不斷的安撫她,不斷的哄騙她,給她營造一個子凜喜歡她的幻想?!?/br> 他會么,他一直掛在嘴邊,只要子凜有了意中人他就不會再勸他,但他要真的有了意中人呢。 他其實不確定,因為他從始至終覺得按著子凜的性子,他一個榆木腦袋,怎么會有意中人,怎么會主動去追求。 “但是子凜和那新郎不一樣,你覺得事情到了最后,他會怎么做?!蹦纤幍囊暰€逼的他無可退讓,明明是溫和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不斷敲打到他。 季璟琛語滯,南藥淡淡提醒:“你別忘了周家三小姐的事?!?/br> 季璟琛狠狠一震,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周家三小姐下不了臺面,整個周家都跟著蒙羞,這件事會伴隨周家很長一段時間,乃至影響周家那些尚未出嫁的小姐們,至于周家三小姐本人,不死的話這輩子也毀了。 如鯁在喉,季璟琛終于是怕了:“他……他不會這么狠。” “只要觸犯到了他的底線,他只會做的比這更狠。”在南藥看來,施正霖這個人是‘不要命’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都會盡其所能,“一旦他有了想要維護(hù)的人,郡主就不會有機(jī)會近的了他們的身?!?/br> 子凜做事夠不夠狠,季璟琛與他相處多年,這個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他不僅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就連和太子意見相悖時都能直言不諱的把殿下給氣著,要是有一天自己觸犯到他的底線,他還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 “現(xiàn)在他是忍讓了你做的這些事,那是因為他顧忌著太子,還顧忌著漯河王府,念著和你相識多年?!蹦纤幰姴畈欢嗔耍^而補(bǔ)了一刀,“周家的事他也顧忌過他們的顏面,顧忌過以后在朝為官要經(jīng)常接觸?!?/br> 但周家三小姐做的那些事他不能忍,就不會再顧忌那些;同理,有一天他季璟琛或者郡主做出的事觸犯了他的底線,他也不會顧忌那些。 季璟琛手心發(fā)汗,濕漉漉的猶如這會兒的心情,被南藥一盆水淋了個清醒。 “他跟著太子做事,也不是為了攀上你們皇家,所以你所說的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對郡主無意,你這做哥哥的,不該顛倒是非,講清楚了她才能及早放手,你這么沒原則的寵著郡主,難道真的是為她好?”南藥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等釀成大錯就來不及了,你自己好好想想?!?/br> 南藥的手像是千斤頂那么的沉,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季璟琛身子一寒,想到他所說的大錯,有些后怕。 書房內(nèi)安靜了很久,季璟琛像是霜打了茄子一般,沒了剛剛進(jìn)來時的氣勢,懨懨道:“我去找子凜。” 南藥嘆了聲,終于是明白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 蘇錦繡離開嚴(yán)華寺后去了西市,在十里鋪內(nèi)找到了風(fēng)掌柜,才回來沒多久的風(fēng)掌柜見她這幅樣子,從屋子里拿了身七娘的衣服給她,笑著揶揄:“表小姐這是剛從灌木叢里越過來啊?!?/br> 蘇錦繡換好衣服出來,風(fēng)掌柜已經(jīng)沏好茶在院子里等她,見她從臺階上一蹦一跳下來,眼神飄遠(yuǎn),很快又收了回來,笑著請她坐下。 “七娘的衣服,等我回去后換下派人送過來。” 風(fēng)掌柜打著扇子笑著搖頭:“不急,這身衣服很多年了,還是她姑娘的時候穿過的,如今能幫上表小姐也好?!?/br> 蘇錦繡不拖沓,喝了口茶后將關(guān)于越駱國的事說了一遍:“四哥讓你查的那些,與這些可有出入?” 提到正事,風(fēng)掌柜的臉色跟著凝重,沉聲道:“晏黎此人城府極深,幾次派人過去都跟丟了,只知他長留在定北王府內(nèi),至于這贏夫人的住處,我們還沒查到?!?/br> “如果他有足夠的能力奪得王位,就不會來這里求助,不用查贏夫人所在之處,先查查他是如何與越駱國內(nèi)的內(nèi)應(yīng)聯(lián)系的,尤其是那個公主?!?/br> “表小姐懷疑晏瀅?!?/br> “沒錯,我查過了,這個公主嫁的是越駱國附近的措族,此族地處偏南,資源豐富,與漠北各族關(guān)系也比較密切?!碧K錦繡最開始還想不到,直到看到施正霖另外寫的信時才意識到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他們雖然主張和平,但這措族內(nèi)有塔坨族人最缺少的鐵礦,這幾年他們越打越兇,私下肯定有另外的交易。這位公主現(xiàn)在還摻和到了爭儲里面,她幫的要是三王子,現(xiàn)在越駱國早太平了。” 一個有武器資源,一個在漠北和外祖父他們打的不可開交,晏黎與定北王有合作,肯定不是單方面的,晏黎要想定北王幫他,自己勢必要付出什么,而外祖父鎮(zhèn)在關(guān)北門這么多年,手握兵權(quán),在朝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誰要敢反,勢必是要先撞上宋家這塊硬石頭。 宋家出事竟能給這么多人帶來好處。 風(fēng)掌柜意識到了這些的嚴(yán)重性:“我這就派人去建昌府?!?/br> 蘇錦繡原來一直覺得外祖父和舅舅出事的原因很簡單,畢竟宋家在朝中沒有樹敵,這么多年來一直鎮(zhèn)守關(guān)北門,和這些爭斗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風(fēng)叔,再查查定北王在外的一處府邸,城外西郊的榕莊。” 第43章 043(捉蟲) 從十里鋪回來后蘇錦繡去了一趟榮園看老夫人, 陸大夫正在屋內(nèi)給老夫人施針,蘇錦繡就隨林mama到了外屋。 得知自己中風(fēng)后蘇老夫人的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 時不時的慪氣,想來是對劉莞兒這件事沒法釋懷,如此之下, 陸大夫的針灸和藥見效就更慢了。 林mama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老爺已經(jīng)去了鄴池,夫人對這事兒心里多少也存了芥蒂, 只希望大小姐能多來陪陪老夫人。 “老夫人只是想個蘇家留個后, 這件事在她心里記掛久了,這才犯了糊涂。”林mama早些時候勸過老夫人, 可老夫人向來做主慣了, 怎么會聽得進(jìn)去,如今鬧成這般,老爺和夫人心里都不舒服。 “林mama,你在祖母身邊侍奉的最久, 也該知道她的脾氣,怕是現(xiàn)在心里還怨著我娘?!碧K錦繡輕輕搖頭, “有些事兒知道的才會說是犯糊涂, 不知道的, 她仍舊覺得自己沒有錯?!?/br> 林mama張了下嘴,剩的就是無奈:“老太爺走的早,老夫人陪著老爺?shù)缴隙汲莵碜x書,也嘗了不少冷暖, 蘇家的產(chǎn)業(yè)比起上都城那些富貴人家來說的確不算多,但也是蘇家祖輩攢下的基業(yè),老夫人是怕這些東西,臨了老了會被那些族里的親戚分走。” “祖母這些年的辛苦我們都明白的。”蘇錦繡打斷林mama的話,微微笑著,“林mama放心,爹娘都是孝順的人,會請大夫開最好的藥給祖母治病,吃穿用度上更不會虧待祖母的,我也會常來看她?!?/br> 至于林mama另外意思上更多的,蘇錦繡做不到。 屋內(nèi)陸大夫施針之后祖母睡了,蘇錦繡進(jìn)去看了眼后離開了榮園,林mama送走陸大夫后回到內(nèi)屋,站在老夫人的床邊,紅著眼眶,心里特別的難受。 睡著的蘇老夫人哼了聲,林mama趕緊上前給她按摩手臂,止不住嘆息。 夫人和小姐都離了心,老爺嘴上不說,心里頭也為這事兒生氣,人常說老了老了圖個和樂,兒孫繞膝,身體健康就是福,可鬧了這般,往后還怎么親近的起來。 …… 回了如沁軒后蘇錦繡將如今所獲的線索消息好好理了理,忙了兩日后,蘇錦繡帶了冬罄出發(fā)前往李府。 上一次來李府,那要追溯到前世,舜華獲了恩準(zhǔn)回李家來探親,她陪同她一塊兒來的。 蘇錦繡進(jìn)門口等候多時的李舜英迎了上來,拉住她后嘴不停說了好些話,末了翹著小嘴懊惱沒能去成宮宴:“我這陣子在家可無聊了,不去訓(xùn)堂后我娘總讓我學(xué)女紅學(xué)琴,你看我的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