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小衣要走了,何主任也不管臉皮不臉皮的,把她摟到炕上去“胡折騰”。 兩人無所顧忌,聲音大得離譜。 哼哼唧唧的不說,何主任還拋出了那些個“下流話”。 興頭上的小衣直用手抓他的后背:“別這樣,李絕能聽到。” “怕什么,聽到了才起興!做起來才更刺激?!?/br> 何主任色,欲上涌,臉色漲紅,肥圓的肚子一抖一抖的。 辛勤不懈的“耕耘”著小衣這塊肥沃的土地。 過了明天,這塊土地就沒了,除非發(fā)掘新的土地,否則他這閑不住的犁可就要長毛了。 得趁著土地盡著自己“歡騰”的時候過把癮。 何主任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這個晚上,他和小衣就不打算“散場”了。 小衣默許了。 想到李絕在隔著墻壁的炕上躺著,的確是很刺激。 再是,這么荒誕瘋狂的事情,從明天開始就要徹底結(jié)束了。 離開這個村子,她小衣還是那個默守成規(guī)的好姑娘。 只要尹剛不說,沒人知道,她曾經(jīng)這樣墮落過。 想通了,小衣把一切雜念拋在腦后,只專心于感官的刺激。 欲望和癲狂充斥了整個房間。 李絕不堪其擾,心情煩亂的出來了。 人和動物的本質(zhì)區(qū)別是,人要臉,動物不要。 現(xiàn)在,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人,只有兩只無所顧忌的動物。 尹剛占了草垛,李絕無處可去,索性在街上象幽魂一樣晃悠起來。 她不想跟尹剛聊什么。 尹剛為了替換她,盡力爭取過,可何主任非常堅決,反反復(fù)復(fù)就是那句話:院領(lǐng)導(dǎo)的決定,無可更改。尹剛想留下可以,但李絕不能走。 尹剛心里什么都明白。 可是無能為力。 他充其量還算個實習(xí)醫(yī)生。 以后能不能留在仁義醫(yī)院都成問題。 他父母對他都寄予了厚望,他沒膽子跟何主任翻臉。 何主任關(guān)系網(wǎng)挺硬。 在仁義醫(yī)院,他跺下腳,整座大樓都會聽著點響兒。 如果不出意外,他會順利的當(dāng)上副院長乃至院長。 尹剛象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jìn)了草垛洞里。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聾掉瞎掉,再也不用聽到或者看到這里的骯臟。 李絕慢悠悠的溜達(dá)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村頭。 來時心情一片平靜的,可一個多月過去,她卻心如死灰。 人生把她逼到了一個很嚴(yán)重的份上。 是對抗還是屈服? 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怎么對抗? 能對抗多久? 路邊可以聽到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 在大山里,你永遠(yuǎn)不用愁看不到樹啊草啊的。 只要出門,到處都是生機盎然。 李絕在石碑旁發(fā)現(xiàn)了一條小路,曲徑通幽的,不知道去往哪里。 夜黑風(fēng)高的,其實不適合走這樣的小路。 倒回一個月前,打死李絕也不會踏進(jìn)去。 可今夜她的心境很不一樣,沒有什么事情比她目前的狀況更堪憂的。 她踏上了小徑,沿著窄窄的路面跌跌撞撞的前行。 在走了幾分鐘之后,她忽然看到側(cè)面樹林里發(fā)出了明明滅滅的光。 走的時候不覺得,真看到危險了,她不由得內(nèi)心大駭。 這會兒才猛然意識到,這是山林,會有野獸出沒的 那明明滅滅的光,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某種野獸的眼睛。 她斂氣靜神的,努力讓自己成為一抹夜景,不引人注意的夜景。 月光被烏云遮住,密密麻麻的山林里,光線非常微弱。 那簇微光一直待在那里,時明時暗。 李絕提著一顆心,一動也不敢動。 心思轉(zhuǎn)寰間,全是無邊的恐慌。 細(xì)思極恐。 她嚇得連心臟都差點停跳。 直到她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李絕的心終于一點一點的回落了原處。 原來那明明暗暗的,不是野獸的眼睛,而是煙火。 蜂涌而來的恐懼便慢慢的消散了。 起碼她知道,自己對面的,不是動物,而是人。 動物撕咬起來,瘋狂而兇猛。 人么,還有點未知數(shù)。 雖然有時候人混起來,連動物也不如,就象何主任和小衣。 可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好人多一些。 李絕就想著,趁那人沒發(fā)現(xiàn),安靜的離開。 這人一定也是睡不著,出來吸煙解悶。 自己不能打擾了別人的清靜。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時候,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問候:“是誰?” 聲音沉而啞,象是有東西堵住了嗓音,不夠清透。 李絕沒敢吱聲。 男人不耐煩,出口攆她:“趕緊滾?!?/br> 這個滾字讓李絕聽出了一點兒弦音。 她難以置信的扭頭,試探的喊了聲:“秦盛?” 對面沒有了聲音。 很快,“啪”的一聲,暗夜里亮起了一束光。 秦盛用手電筒在李絕臉上掃了圈,刺目的光讓李絕倍感不舒服,她不自覺的側(cè)頭,嘴里嚷了句:“你是誰?” 看清來人,沒什么精神的秦盛把手電換了個方向,拍了拍自己身側(cè)的石頭:“我是秦盛,過來坐吧。” 從城里回來,秦盛便坐在了這里,他一直在這里看天,從白天看到晚上,從日當(dāng)午看到日落。他一天沒吃東西,肚子里空空的,竟也不覺得餓。 只是煙卻不斷,一支接一支的吸,他腳旁的位置已經(jīng)是一地?zé)煹偻饧觾蓚€空癟的煙盒。 李絕順著手電的光,一屁股坐到了秦盛旁邊的石頭上。 這一路走來,她也的確是累了。 有秦盛在身邊,她覺得心安了不少。 這家伙,嘴巴再渾,可人并不壞。 “為什么大晚上的出來嚇人?”秦盛關(guān)了手電,又點燃了一支煙。 “動物在發(fā)情,今晚無處可去了?!崩罱^沒有繞彎子,跟秦盛說了實話。 她不光是今晚沒了去處,明天乃至以后,都不知道將要去往何處。 路是人走出來的,或許明天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但是今晚么,她懶得去想。 “老色棍跟姓衣的在我家胡搞?” 只前后一想,秦盛就得出了結(jié)論。 “你家?”李絕想了想,“也對,的確是你家?!?/br> “還真是畜牲?!鼻厥⒂挠牡膩砹司?。 “你怎么樣了?”想到秦盛的病情,李絕歪頭問他。 秦盛覺得嘴巴里又苦又干。 一天沒喝水,嘴唇起了皮,加之吸了一天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