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顧沉指的是這個。

    溫?zé)岬氖中馁N上眼睛，的確讓干澀的眼睛舒服了不少。

    “我的眼睛腫的很明顯嗎？”張薰羽輕聲問。

    顧沉明白張薰羽的擔(dān)憂，輕笑：“嗯，很明顯，mion應(yīng)該是看見了。”

    張薰羽有些沮喪的咬了咬下唇。有個太過早熟的兒子有時候的確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真的覺得難過，就回去吧?！鳖櫝恋氖謴膹堔褂鸬难凵夏孟聛恚趶堔褂鸨犻_眼睛前在張薰羽耳邊這樣說。

    張薰羽的身體震了一下，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

    顧沉嘆息了一聲，揉了揉張薰羽的發(fā)：“早點進(jìn)去休息吧，外面很冷。”

    在顧沉的手從張薰羽的頭上落下來時，張薰羽伸手拉住了顧沉的袖角。

    冬夜的風(fēng)在耳邊作響，拂亂張薰羽的長發(fā)，又被顧沉用另一只手輕柔的撥好。

    “我不會回去的，雖然的確很難過，但是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會有了。”張薰羽頓了頓，語氣里帶出一種決絕的決心，“我會留在倫敦，和mion和你一起好好的生活。”

    第248章 我可以不要爸爸

    “小薰，嘗嘗這個?！币豢牯~被夾到張薰羽的唇邊。

    “……嗯？”張薰羽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向后靠了靠避開，“不用了，我自己夾就好。”

    張薰羽戳著碗里的飯，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雖然決定要和mion顧沉在一起好好的生活，可是還是沒有辦法就這么自如的接受，也沒有辦法和顧沉自在的相處，甚至像以前那樣好朋友式的相處也做不到了。

    顧沉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自然的收回了筷子繼續(xù)吃飯，偶爾和張薰羽或者mion交談兩句。

    “小薰，等會兒要不要下去散步？”晚飯過后收拾碗筷時，顧沉從張薰羽手里接過碟子，忽然問。

    “嗯？……哦，好啊?！睆堔褂饘︻櫝列α诵?yīng)下。

    從中國回來之后，張薰羽總是在失神，大多情況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或者說，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在想某個人。

    張薰羽牽著mion從公寓樓出來時，天邊的最后一絲光亮也淹沒進(jìn)夜色里，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邊落下來，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

    “下雪了！”mion伸著手，稀疏的雪花落在mion小小手上，在手心濕濕涼涼的化開。

    a市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下過雪了，倫敦倒是常常下，不過在倫敦的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雪下的這么早。

    張薰羽也攤開手，感受著雪花在指尖化開的溫度：“今年的雪下的好早?！?/br>
    “嗯，的確很早，”顧沉跟在張薰羽和mion的身后，彎身把手里的圍巾和帽子替mion帶上，“注意保暖。”顧沉握著mion的手，直到把mion涼下來的手重新煨熱。

    “謝謝顧叔叔?！眒ion禮貌的道謝。

    “你也是，注意保暖?！鳖櫝林逼鹕碜樱粗鴱堔褂?，笑容里的溫度足以將冰雪融化。

    顧沉解下自己脖子上的藏青色，一圈一圈的繞到張薰羽頸上。

    在圍巾的第一圈碰到脖子上時，張薰羽僵硬了一下，隨即垂著頭任由顧沉替她圍著圍巾。

    最后理了理圍巾，顧沉看著張薰羽臉上的表情，輕笑出聲：“小薰，只是系圍巾而已，我不會送你上刑場的。”

    張薰羽抬頭，顧沉雖然笑著，眼里確是遮掩不住的空落。

    “對不起……”張薰羽的臉上浮出愧色。

    不論是在中國還是在倫敦，顧沉一直無條件的幫自己。

    如果沒有顧沉，大概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拿回張氏吧，mion也不會平安的生下來。原本答應(yīng)了從倫敦回來之后會嘗試著去接納顧沉，但結(jié)果……

    “小薰，永遠(yuǎn)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如果真的想要接受我，就把這個作為開端吧?！鳖櫝廖⑿?，聲音是一貫的溫和，“其實你愿意接受我，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多久都可以，我會等你做好準(zhǔn)備。”

    連張薰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做好準(zhǔn)備。這樣的顧沉好到讓張薰羽覺得連接受都覺得愧疚。

    “謝謝。”雪花從張薰羽和顧沉之間漏過，隔著越發(fā)大的雪，張薰羽看著顧沉，“我會努力的。努力的……做好準(zhǔn)備?！?/br>
    “嗯，我知道?！鳖櫝寥嗔巳鄰堔褂鸬陌l(fā)，把張薰羽發(fā)上沾染上的雪花拂開，“雪越來越大了，今天晚上的天氣似乎不適合散步，我們回去吧?！?/br>
    “好，我去牽mion。”張薰羽向mion的方向走過去，正想牽著mion往回走，卻因為地上的冰雪腳下卻忽然一陣打滑。

    張薰羽低低的叫了一聲，只來得及松開mion的手，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落進(jìn)一副堅實的胸膛里。

    在落進(jìn)顧沉懷里的第一個瞬間，張薰羽恍惚有接住她的是易千率的錯覺，然而很快不屬于易千率的氣息就從四面八方將她包圍。

    張薰羽站直了身子猛地推開顧沉，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抱歉，我……”

    顧沉被張薰羽推的后退了兩步，看著自己空落的懷抱，張薰羽幾乎稱得上是本能反應(yīng)的動作讓他有些黯然。

    ……如果是易千率的話，張薰羽就不會這么排斥了吧？

    “不是說過不會對我說對不起了嗎？”顧沉扯了一個笑，連笑都是微澀的。

    張薰羽動了動唇，下一句“對不起”咽了下去：“我們回去吧?！?/br>
    和顧沉相對著站了片刻之后，張薰羽牽著mion錯開顧沉向公寓樓走去。

    回到公寓樓之后，張薰羽帶著mion徑直回了房間，沒有再出來。

    “mama？mama……”

    “嗯？mion，怎么了？”張薰羽回過神來，mion已經(jīng)洗好澡出來了，身上還帶著溫?zé)岬乃?，小小的手拉著張薰羽的手指輕晃。

    mion抿著唇，這幾年和易千率越發(fā)相似的一張臉上有著和易千率相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