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六殘尊者
太陰星君逃后,玄難替項司雨解了捕仙網(wǎng)的禁錮。 項司雨站起來,忍著胳膊的疼痛,向玄難作揖:“多謝大師相救?!?/br> 玄難雙掌合十,頷首回禮,面色也從方才的忿怒之中平和下來:“施主不必言謝。敢問施主,那位女施主為何要抓你?” 項司雨嘆了口氣,說:“實不相瞞。我叫項司雨,因為一次偶遇,和天證神劍有了一點瓜葛,從此就麻煩不斷。總有人以為我身上有天證下落,為此已經(jīng)招惹了不少事端了。今天這位,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br> 玄難問:“原來是項司雨施主,久仰大名。敢問施主,那位女施主以神佛自稱,到底是什么人?” 項司雨說:“那是神界的太陰星君,年方十四,無知冒犯之處,請大師不要掛懷。” “原來如此,想來這便是施主被拘在捕仙網(wǎng)中的緣故?!毙y說。 “大師明察秋毫。”項司雨慣例地套一番。 這時,耳邊響起一聲梵鐘。項司雨一怔,看向慧光寺門口的佛鐘。佛鐘并沒有被敲響???聲音是從哪兒來的? 只見一名白衣僧人,從佛像后的入口走進,繞過佛像,走到項司雨和玄難面前。 這名白衣僧人白發(fā)如瀑,垂落在腰。額心一點佛印,雙目被咒條封印,手中拿著一條10八珠串成的白佛晶念珠。 項司雨見了,知道是前輩高僧,立刻雙掌合十,向白衣僧人頷首躬身致禮。 “小女項司雨,敢問大師法號?” 白衣僧人不答,答的是玄難:“施主,這是通天浮屠的六殘尊者。” “六殘?” “是。”玄難說,“尊者數(shù)百年前,自封眼、耳、口、鼻、觸、感六竅,以求不受色、受、行、想、識所惑,端視本心,專務(wù)修行,是為六殘?!?/br> 項司雨說:“原是六殘尊者,久仰大名。” 這時,項司雨腦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讓六殘尊者送自己回蘭陵學(xué)館。 項司雨都感到意外,她怎么會生出如此冒昧的想法?她和六殘尊者剛認識啊! 玄難對項司雨說:“施主,安全起見,請尊者送你回蘭陵學(xué)館,如何?” “……” 這是怎么回事兒?她……她剛剛就隨便想了想而已。 項司雨連忙拒絕:“不用,我今日來,也是奉師姐之命,送幾部經(jīng)書典籍。本不該來大殿叨擾,誰料中途出了變故,還請尊者與大師恕罪?!?/br> 說著,項司雨拿出了經(jīng)書。雙手捧給玄難,玄難接過,向項司雨說:“有勞施主?!?/br> 項司雨說:“感謝大師救下我,如今任務(wù)達成,不敢再叨擾,告辭?!?/br> 六殘尊者踏出一步,橫在項司雨身前。項司雨腦中又冒出一個想法:還是讓六殘尊者送的好。 項司雨看著六殘尊者,六殘尊者嘴邊綻起一絲微笑,似乎在看著項司雨。 玄難說:“施主身份特殊,還是請尊者送一遭為好。再者,尊者也有事往蘭陵學(xué)館一行,也算順路。” 項司雨想,六殘尊者身上透著古怪。暫時,不可掉以輕心。 就讓他送這一趟,反正他在佛門,項司雨在仙家,也不會有太多交集。認識認識倒也無妨。 項司雨帶著六殘尊者回到蘭陵學(xué)館。項司雨先讓弟子去稟報高行吾和玉清荷,接著,慢慢引著他去清音閣。 因六殘僧不能說話,一路上便只沉默著。按理項司雨也無需多在意什么。 偏偏,項司雨腦子里不停地冒出奇怪的想法。 如“天證是不是和我還有聯(lián)絡(luò)”“我是不是知道天證下落”“我和天證扯上關(guān)系,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之類的。 項司雨覺得莫名其妙,她怎么會冒出這些想法?莫非精神分裂了? 不一會兒,項司雨二人到達清音閣前。高行吾和玉清荷都在清音閣中,二人見六殘尊者到了,都對六殘尊者頷首施禮。六殘尊者雙掌合十,頷首回敬。 沉默一陣。 玉清荷說:“多謝尊者送我?guī)熋没靥m陵學(xué)館?!?/br> 沉默一陣。 高行吾笑說:“原來尊者也是為這事兒來的。有勞尊者掛懷,此事的確危險,但我等還是想趁機多磨練她,請尊者勿憂?!?/br> 又是一陣沉默。 玉清荷說:“尊者愿意在蘭陵學(xué)館下榻,我等豈有不歡迎之理?” “……”項司雨懵逼了,沉默了。六殘尊者明明沒有說話,可他們是怎么進行的交談?六殘尊者對項司雨開啟了頻道屏蔽嗎? 項司雨想起,從剛剛開始,腦子里就不停冒出的奇怪想法。 那不會就是六殘尊者在跟自己搭話吧? “……” 天吶,太失禮了。項司雨想,原來六殘尊者一路上都在跟她搭話,結(jié)果她以為那是雜念,沒理人家? 項司雨不禁偷眼去看六殘尊者。這時候,項司雨腦子里又冒出一個想法: “無妨。” 這種……這種直接能把想說的話傳導(dǎo)到別人腦子里的神奇能力,說實話,怪別扭的。 高行吾笑說:“師妹,你帶尊者去秋鳴齋安置下來。尊者是佛域通天浮屠的得道高僧,萬不可失禮,明白了嗎?” 項司雨連連點頭:“明白,明白了!” …… 太陰星君逃出慧光寺后,怕玄難追來,一路悶頭逃到了梧山。 太陰星君剛剛落地,又吐了一口血,扶著樹,不停地咳嗽。見玄難沒有追來,便安心的盤腿坐地,給自己療傷。 雖然,玄難一掌擊碎了她的喉骨,可也不是什么大傷。太陰星君坐地調(diào)息,疊幾個醫(yī)創(chuàng)術(shù),好好療復(fù)幾個時辰,就能愈合得七七八八。 太陰星君剛調(diào)息一會兒,一柄鮮紅的劍刺穿了太陰星君肋下。 太陰星君的調(diào)息被打斷,渾身真氣不及收,走氣凌亂,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她睜開眼,看到一名清麗嬌艷,美得如紅蓮一般的黑紅衣裳女子。 “你是誰?”太陰星君問。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蹦Ы缡ヅ臅r卿微笑說,“因為你從今往后,再也見不到我了。” 太陰星君連吐幾口血。夏時卿把襲天劍抽了出來,卻沒有進一步攻擊,終結(jié)她的性命。而是一個轉(zhuǎn)身,離開了梧山。 太陰星君支撐著自己起身來,她怕被夏時卿困在什么陣法里面,便慌忙地逃走。等又逃到蒼陽城郊,并沒有發(fā)覺什么不妥,這才安下心來,回到了杜郵家。 太陰星君到之后,給自己療傷、調(diào)息,一番功夫耗了兩個時辰,都好得差不多,也不是很疼。只是肋下的傷口,不知為何,時不時便有一陣刺痛。 或許是有詛咒,或許是那柄劍本身有什么古怪,導(dǎo)致傷口恢復(fù)得較慢。 太陰星君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