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倍工錢
箱子里擺著一摞一摞銀票,有大額的有小額的,整整齊齊擺滿了一個箱子。 長寧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一趟來得真不虧。 果斷脫下外衣,平攤在地上,也不細(xì)看,箱子太大,銀票太多,自己毫無準(zhǔn)備肯定是拿不完的,長寧索性將銀票一股腦塞進(jìn)去,直到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才停了手。 長寧又走到旁邊幾個箱子去,挨個打開來看,珠寶首飾,金子,銀子,古籍文物有盡有。 金銀珠寶這些太重還占地方,早知道今晚來一趟松竹院有這么多收獲她應(yīng)該多叫點(diǎn)人來的,現(xiàn)在她一個人只能勉強(qiáng)拿走一半銀票,太虧了。 算了,長寧不再糾結(jié)。將其余箱子悉數(shù)合上,熟練的將外衣打上結(jié),背在身上。 感受到背后包袱的重量長寧這才心滿意足的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躺在床上,長寧還有些心緒不寧。 二叔一個二品侍郎哪來的這么多錢? 一夜無眠,直到天邊泛了白,長寧才闔上眼。 “小姐,小姐。出大事兒了小姐。”耳邊響起花枝的驚呼。 長寧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家小姐還好好的,能出什么大事兒?” “不是,小姐,昨晚二房進(jìn)了賊。把二老爺收藏多年的孤本都給偷走了。”花枝撓撓頭。 “噗,偷走了二叔的孤本?你這都是聽誰的?”早知道二叔不敢聲張,也沒想到他居然編出這樣的理由,長寧笑岔了氣。 花枝不知道自家小姐笑什么,也跟著笑。 沉香一進(jìn)來就看到主仆二人笑的跟傻子一樣,嘆口氣沉聲道“:小姐榮青堂那邊來了人,傳您過去呢?!?/br> 長寧止了笑,榮青堂是祖父的院子,這個時候叫她去榮青堂,難道是與昨晚的事有關(guān)? “你可知都有誰去了?”長寧問到。 “來傳話的人留下話就去了二小姐那邊,想來二小姐也會去。”沉香停了下,問道“: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兒?” “沒事,你們隨我去看看吧?!遍L寧翻身下床,穩(wěn)穩(wěn)坐在梳妝臺前。 長寧帶著花枝沉香來到榮青堂時,正好碰上裴青衣也來了。 今日裴青衣還是慣例一身素衣曳地,姿態(tài)高華。 長寧對著裴青衣笑了笑,也不多說,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裴青衣跟在后面輕輕開口“:大jiejie可知昨日二房進(jìn)賊之事?” 長寧慢悠悠回道“:哦?二房進(jìn)賊了嗎?” “青衣知道大jiejie跟隨東陽道人多年,必是武藝高超,怎么昨夜有人潛入,大jiejie竟然不知道嗎?” “二meimei這話說的,我是大小姐,不是二房的侍衛(wèi),沒事兒我總盯著二房干嗎?”長寧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道。 裴青衣但笑不語。 兩人一同進(jìn)入書房,祖父裴正清端坐在主位。父親三叔坐在左下首,二叔坐在右側(cè)。 “長寧(青衣)給祖父,父親,二叔(大伯),三叔請安?!眱扇她R齊叩首行禮。 “起來吧,寧丫頭,青丫頭坐下吧?!迸崂咸珷旈_口。 “是?!遍L寧坐在三叔下側(cè),斂著眉,活脫脫一個乖巧小女兒模樣。 裴子業(yè)在一旁看得好笑,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家大侄女兒可不是這么乖巧文靜的主。 許是裴子業(yè)目光太灼熱,長寧側(cè)眼看來,輕輕問道“:三叔,你可知祖父為何喚我來?” 提起正事,裴子業(yè)收起了笑臉,目光有意無意投向二哥。 長寧了然,心中嗤笑,一定是昨日二房失竊懷疑到自己頭上了。 果然,裴老太爺還沒說話,二叔先開口了“:長寧可知昨日二房書房進(jìn)了賊子?” 這話問的,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長寧搖頭“:二叔這話問的好生奇怪,侄女會沒事盯著二房嗎?” 這叫什么話,裴子書皺起眉不耐道“:長寧誤會了,二叔的意思是你可知昨夜書房進(jìn)了人?” “侄女一介女流之輩,哪里能知道二房的事?再說了,二房進(jìn)了賊子。二叔你不去找侍衛(wèi),倒在這里審問你的侄女兒。怕是沒這個道理吧?”長寧委屈的說著。 “二弟,寧兒說的對。你房中失竊不去尋侍衛(wèi),倒跑來追問自家侄女兒,未免太過了?!迸嶙游淖詮穆犇镒诱f起二弟妹做下的事心里就有了疙瘩,因此語氣頗為怨忿。 “我”裴子書話還沒出口就被裴老太爺打斷“:老二,你是長輩,有什么話好好說?!?/br> “是啊二哥,知道的當(dāng)寧兒是裴家大小姐,不知道的怕會以為是你吏部的犯人?!迸嶙訕I(yè)開口道。 “好,那我便直接問了,寧兒你可知昨夜失竊的是何物?” 長寧像看傻子似的看裴子業(yè),這就是大寧吏部侍郎?怎么跟個傻子一樣?!岸?,您是不是被氣壞了?” 裴子書愣住了,大侄女兒不是說廢話嗎?他損失了那么多銀票,怎么可能不生氣。他沒好氣的開口“:那是當(dāng)然?!?/br> “二叔您想開點(diǎn),不就幾本孤本嗎?畢竟是二房,這賊子不去庫房去書房,不拿金銀拿孤本,想來也是個一心向?qū)W的賊子。說不定也是仰慕二叔您的風(fēng)采,才鋌而走險(xiǎn)的。” 好!裴正清在心中嘆道。這話正說到了點(diǎn)子上,不去庫房去書房,不拿金銀拿孤本的賊子,怕也是這天下獨(dú)一份兒了。 “二哥,寧兒說的在理啊?!迸嶙訕I(yè)笑道,早知道這丫頭牙尖嘴利,沒想到能一語戳到點(diǎn)子上,孺子可教啊。 裴子文也在心里笑道,寧兒果然聰明。 “你,放肆!你簡直目無尊長?!比粽f本來只是試探長寧的,此刻裴正書對長寧的懷疑也成了六分。 只有真正的賊人才知道他丟的根本不是什么孤本,是銀票!是他積累這么多年的銀票!怎么能不生氣?還說什么一心仰慕他的風(fēng)采?一心仰慕用得著偷走他的老本嗎?這死丫頭滿嘴胡言。 更可氣的是,來人能旁若無人的下到密室,且只拿了銀票,這讓他摸不著頭腦。難道是在警告他? 要是長寧知道裴子書的想法,一定會沒好氣的說她那只是毫無準(zhǔn)備,要是早知道這么多東西,她肯定會叫上師兄,將他洗劫一空。 “老二!此事本就不管寧丫頭事,你莫要再胡攪蠻纏?!迸嵴灏欀?,思索著老二的反應(yīng),要說真是孤本那也不至于這么惱羞成怒。 “對啊,二叔。我看您臉怎么紅了?誒,您被生氣,嘴別歪。這可是中風(fēng)的先兆啊,二叔萬萬得保重身子啊?!遍L寧嬉皮笑臉說著。 裴子書氣的臉皮通紅,張大嘴巴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一手狠狠指著長寧說不出話來。 “父親息怒,大jiejie也是有口無心?!迸崆嘁律锨耙徊椒鲎∨嶙訒?,手上微微用力,溫聲勸道。 長寧一看暴怒的裴子書漸漸平靜下來,心里不由對裴青衣又高看了幾分,這二meimei倒是有些能耐。 這樣想著,長寧也不置可否的點(diǎn)點(diǎn)頭。反正今日眾人眼里受委屈的是她,此時任性一點(diǎn)也在常理之中。 “好了老二,長輩就要有個長輩的樣子,在小輩面前吵吵嚷嚷也不嫌難看?”裴老太爺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二兒子如此失態(tài),心里也是沒底。 “青衣曾聽聞東陽道人乃是得道高人,武功高深莫測,想來師姐跟隨道人十余載也定是如此了?”裴青衣挑了挑眉頭,終于開口。 竹松園里里外外都有暗衛(wèi)守著,能在這些暗衛(wèi)眼皮子底下如入無人之境的,整個府上唯獨(dú)一個裴長寧,可她畢竟沒親眼見過她的武功,一時之間有些不確定。 這,這二房失竊與長寧武功有何干連?眾人在心中齊齊想到。 “非也,我自小性子駑鈍,學(xué)武那種事,卯時便要起身,實(shí)在是沒這個耐力啊?!狈凑袢站褪谴蚨ㄖ饕獠徽J(rèn),你能如何? 裴青衣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忌憚,裴長寧比她想得更難對付。 “二meimei,別這樣看著我。我雖然沒有習(xí)武,可我是會醫(yī)的,剛才我說二叔那些,都是真的?!遍L寧瞇著眼,“世人皆知我?guī)煾肝涔ι畈豢蓽y,可偏偏忘了他一手醫(yī)術(shù)可活死人,rou白骨。二叔可別不信我的話?!?/br> “哼?!迸嶙訒浜咭宦?,也不向裴老太爺行禮,徑直拂袖而去。 裴青衣也匆匆福了一禮告退。 “你呀,真是半點(diǎn)不吃虧。”裴老爺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向長寧。 “也不知二叔丟失的是哪本孤本?這樣著急。”就算現(xiàn)在暫時不適合讓祖父他們知道,她也要提前在他們心里埋顆種子。 祖父,父親和三叔并不傻,只要能比前世防備著點(diǎn)二叔,二叔許多事情也不會輕而易舉做到了。 “小姐,你可真厲害。你沒看到二老爺,他眼睛都?xì)饧t了?!被厝ヂ飞希ㄖ统料阋荒樀哪ぐ?。 花枝還好,畢竟打小跟著長寧,對于長寧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也略有所知。沉香就不同了,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大小姐這樣的人,說話做事自有一套章法,她滿心覺得驚奇。 “你們家小姐我發(fā)財(cái)了,從今以后…”長寧附在兩丫鬟耳朵旁。 “五倍工錢!小姐你太好了!我再也不嫌你窮了?!被ㄖg喜的跳起來了,沉香也彎著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