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主戰(zhàn)派
長寧回到觀瀾苑便將花枝謝七趕了出去。 “出來吧?!?/br> 長寧冷哼一聲,房中多了生人的氣息,她自然知曉。 “媳婦兒果真無情,都到門口了也不進去看看為夫?!备凳馕貜牧荷咸拢浑p桃花眼寫滿控訴。 長寧徑直坐下,有些事她想與他說清楚。 傅殊一看長寧準(zhǔn)備長談的架勢,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也坐下了。 從前世到今生一直是他一廂情愿,前世小心翼翼的下場換來的是那悲慘的結(jié)局。 這一世,說什么他也不會放開她。 “世子,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來歷吧?”雖是疑問,可長寧口氣肯定“:你不會覺得我是妖孽嗎?” 傅殊不再隱瞞,老實地點頭“:知道…” 不就是重生嗎?人還是那個人,他有什么好怕? 長寧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傅殊“:請世子為我解惑?!?/br> 師父行蹤飄忽不定,與其等著從師父那里得到答案還不如直接問傅殊吧。 她也想知道,前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傅殊抬眸,手指無意識在桌上敲擊。 長寧目光一閃,這個動作… “當(dāng)時我得知你命中大劫將至,天道不可改,我曾試圖阻止你回裴家,可最終無濟于事。只得在師兄的幫助下取走你的一魄以防萬一?!?/br> 傅殊苦笑一聲,那應(yīng)該是他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長寧目光滑過一縷深思,這與她的猜測不謀而合,前世傅殊在她剛回裴家時在凱旋途中遇刺身亡。 也就是說,他那時其實是假死。 可若真只是為她收集魂魄壓根用不著假死。 傅殊深深看著長寧,自然沒有遺漏她眼中的疑惑“:我娘曾與沈玄有過一段情,當(dāng)時情況復(fù)雜…假死是為了暗中圖謀?!?/br> 沈玄,便是當(dāng)今寧文帝的名諱。 原來…如此! 寧文帝對傅殊明目張膽的偏愛,甚至肯答應(yīng)賜婚,都是因為這樣。 “既然你是…他的孩子,那前世為何不直接求親?” 長寧對自己的姻緣并沒有什么期盼,只是單純好奇為何同樣的事前世不行,今生卻行。 傅殊聞言搖頭,目光幽深“:當(dāng)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裴子書已經(jīng)將裴家勾結(jié)三皇子的證據(jù)放在了皇帝的案上,即使我出面皇帝也不會輕易放過裴家?!?/br> 更何況他當(dāng)時并不認(rèn)為師父的掛是正確的。因此并沒有放在心上。 “左鋒與裴子書,一文一武牢牢護住沈玄裔,裴子書在朝上博得大義滅親的名聲,取代了裴家在士林中的地位,成為沈玄裔的左膀右臂?!?/br> 再次聽起前世的點滴,長寧心如止水。 傅殊的話七分真,三分假。 “后來呢?” 傅殊看了長寧一眼,搖首不語。 長寧不再追問,若真是傅殊替她施了那重生之術(shù),當(dāng)然沒有后來了,因為重生之術(shù)會用他的生命做終結(jié)開啟陣法。 屋內(nèi)針落可聞,長寧輕嘆一聲親手沏好了茶遞給傅殊。 她不是不感動,只是傅殊對她的感情來得太過莫名其妙。 “那我們是如何認(rèn)識的?” 提到這個,傅殊一雙桃花眼又生動起來,睨了長寧一眼“:這個我不能說,要么你叫聲好相公,為夫就告訴你?!?/br> 這家伙,剛正經(jīng)沒多久又這樣。 長寧氣悶轉(zhuǎn)頭,索性不再問。 “媳婦兒連我們初遇都不記得實在讓為夫傷心?!?/br> 傅殊偷笑,不記得才是對的。 長寧不言語的時候眉目冷清,此刻看著傅殊眼里沒有半分感情。 “不如媳婦兒多陪為夫出去走走?” 長寧黑著一張臉,跟傅殊跳上墻頭。 明明是她家,怎么還跟做賊一樣? 長寧側(cè)身看身邊的男子,清俊雋永,眉目柔和。 陽光打在他身上,顯得睫毛越發(fā)纖長。 傅殊覺察到了長寧的視線,轉(zhuǎn)頭沖她微微一笑。 當(dāng)真有種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的感覺。 “媳婦兒是不是被為夫的美貌征服了?” 傅殊咧嘴,笑得見牙不見眼。 長寧眼中的贊嘆被收回,平靜無波的睨了傅殊一眼,什么人如玉、世無雙,都是錯覺。 “咳,你知道耶律文茵嗎?”長寧輕咳一聲,問起了正事。 傅殊目光一閃,耶律文茵的事,師兄已經(jīng)給他去過信了。 救都救了,也沒什么好說了。 “耶律文茵是突厥可汗的獨女,她自幼崇慕大寧文化,漢話流利,是突厥中的主和派?!备凳庾像R車,伸手扶過長寧。 長寧還在思考什么,也沒在意傅殊的小動作,將手遞給他以后才會知后覺發(fā)現(xiàn)不妥。 傅殊面色淡然,神情并無不妥??蓛?nèi)心在咆哮,他終于!牽到媳婦兒的手了! 勻稱纖細的柔荑靜靜放在他掌心,溫暖細膩的觸感讓傅殊久久平息不了。 長寧動作微僵,可看傅殊臉色并無不妥,她要是這時把手收回來會不會太刻意了? 她對男女大防并不看重,也許是她自幼生活在昆侖,師父那個老頑童每日只顧著傳授她醫(yī)毒,從未接受過裴家的正統(tǒng)教育。 這樣想著,干脆也不矯情,長寧手上使勁,借力上了馬車。 “主和派?那主戰(zhàn)派呢?” 傅殊低頭從馬車旁抽出一屜宣紙,放到桌上,低低一笑“:媳婦兒以為為夫是吃素的?主戰(zhàn)派現(xiàn)在跪在王庭呢?!?/br> 傅殊所言沒錯。 遠在千里之外的突厥王庭。 莫扎跪在王庭中請罪“:可汗,屬下沒用,請可汗恕罪?!?/br> 可汗耶律阿司坐在王庭之上,身邊伴著一美貌女子,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紀(jì),一雙鳳眼妖嬈魅惑。 “可汗,夜護大人為突厥出生入死,實在不宜多加責(zé)備。”女子身子微微前傾,靠近可汗。 耶律阿司六十多歲的年紀(jì),早不復(fù)年輕時候的強壯,放佛被掏空了身子一般,聽到美人的話,可汗蹙著眉胡亂點了頭。 莫扎跪在地上,悄悄送了口氣,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多謝可汗,多謝大閼氏!” 坐在耶律阿司身旁的年輕女子就是三年前新納的大閼氏—塔塔娜。 塔塔娜輕笑一聲,眼波流轉(zhuǎn),兀自低頭與耶律阿司說著什么,可一雙修長勻稱的大腿卻是朝著莫扎微微撐開。 莫扎咽了咽口水,將頭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