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夢魘(厚顏求投資)
長寧沒好氣道:“你耳朵什么時(shí)候這么不好了,需不需要我給你下一貼藥?” 謝七捅了捅花枝,岔開話題:“小姐,今日宏悲寺想來定是很熱鬧了。” 她從前在謝府時(shí)就知道,上京許多人家是有初一上宏悲寺祈福的習(xí)慣。甚至有不少人家為了搶宏悲寺的頭香,只為給家中要參加來年春闈的人求個(gè)好兆頭,從除夕夜就派人等著的。 長寧微閉著眼,靠在一邊,身上搭著波斯毛毯。 上山的路比去年熱鬧許多,謝七說的不錯(cuò),今日上山的人家不少,裴家便是其中之一。 待到宏悲寺,已到午時(shí)。 慧能早已在門前等候,見裴家眾人走來,笑道:“阿彌陀佛,裴施主?!?/br> “慧能師傅?!迸嵴妩c(diǎn)頭。 “師父還在閉關(guān),廟中由貧僧主持,貧僧這就帶各位施主去用過午膳?!?/br> 裴子業(yè)與慧能和尚是故交,且裴家雖來宏悲寺來的少,可每年也捐了不少香油錢。 裴正清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有勞師傅了?!?/br> 長寧站在女眷中,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深思:從上山后傅殊就離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可不會(huì)單純以為傅殊只是送他們上山的。 帶著傅家軍,不可能只是好玩。 不得不說長寧的直覺很準(zhǔn)。 此刻宏悲寺后山,傅秦帶著傅家軍站在傅殊身后。 傅殊面前約十丈處,一黑衣蒙面人目光沉沉。 “把東西交出來?!?/br> 傅殊眉目凜冽,一雙黑瞳緊緊盯住黑衣人。 “呵。” 一聲輕笑從黑衣人面巾之下溢出。 傅殊眉頭一皺,這聲音...... “大寧戰(zhàn)神,今日非拿不可?”一道古怪的聲音傳來,聲音帶著nongnong的嘲諷。 “閣下若是不將東西交出來,那就把命留下?!?/br> 傅殊與這黑衣人早有交手,當(dāng)日皇后殯天,他原本守在隆恩殿附近卻被這黑衣人引走。 直到追出三百里才將黑衣人追上,可他與黑衣人交手上百招卻硬是沒有占到上風(fēng)。 最后還是讓黑衣人全身而退。 什么時(shí)候,江湖中竟然出了這么號人物。 “時(shí)候不早了,在下先告辭?!?/br> 說話間,黑衣人長袖微動(dòng),傅殊目光一凝,喝道:“屏息!” 傅秦等人反應(yīng)稍慢,略后退一步已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你到底是誰?”傅殊見狀,不動(dòng)聲色問道。 黑衣人輕笑一聲,他早知這藥對傅殊無用,只不過是讓那些煩人的蒼蠅閉嘴而已。 “總有一日,你會(huì)知道我是誰?!?/br> 聲音一如既往地像是從黑衣人腹部傳來一樣。 說罷,黑衣人腳尖一點(diǎn),身子急速向后退去。 傅殊蹙眉,卻沒再追。 這黑衣人給他的感覺,總讓他似曾相似,他到底在何處見過呢。 思索間,傅殊踱步至傅秦處,從懷中掏出一片枯黃的葉子模樣的物事放在傅秦鼻翼下。 片刻后,傅秦才悠悠醒來。 “世子?” 傅殊黑著臉,將葉子丟給傅秦,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 傅秦苦著臉,將身后兄弟一一救醒,這真不怪他,畢竟他這是第一次與這黑衣人交手。沒成想還沒等出手便倒在這里了,今日若非世子,想必他們被人殺了還不知道。 傅殊走到不遠(yuǎn)處,腳步微微停滯,眼中滑過一絲暗色。 “莫非是他?” 一聲呢喃溢出薄唇,隨即消失在風(fēng)中。 長寧不是第一次到宏悲寺了,因此一點(diǎn)也不拘束,待用過午膳后便找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昨晚鬧騰了大半晚,天氣這么冷,還是榻上舒服。 “小姐,您這就睡了?” 花枝與謝七有說有笑地進(jìn)了房,見長寧已經(jīng)躺在榻上,放輕聲音道。 “怎么了?” 長寧睜開眼,杏眸之間不見絲毫混沌,依舊清澈透亮。 “方才奴婢與謝七去了后山,那片梅花林實(shí)在太美了,小姐可要去賞梅?”花枝說著,連忙捅了捅謝七。 謝七便開口附和:“對,就在宏悲寺后山,那片紅梅林實(shí)在美得驚人,就是挺奇怪的,很少有人往那邊去,不過風(fēng)景確實(shí)極美。” 紅梅林? 長寧想了想,還是不愿起身:“用完晚膳再去吧,我先睡會(huì)午覺?!?/br> “那小姐,咱們能出去玩嗎?”花枝眨了眨眸子,方才她回來路上發(fā)現(xiàn)了比紅梅更美的地方,若是小姐要休息她們再去看看沒事吧。 長寧總算明白花枝的小心思了,當(dāng)下失笑點(diǎn)頭:“去吧,注意安全?!?/br> “是?!?/br> 花枝聞言雀躍著行禮,謝七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安。 謝七捂住心口,臉色也略顯蒼白。 “你這是怎么了?要不先去休息吧?!被ㄖσ娭x七神色不對,有些擔(dān)心道。 “那我回去休息,你一個(gè)人去沒關(guān)系嗎?” 謝七暗暗調(diào)息,發(fā)現(xiàn)胸口的不適不僅沒有減淡反而有了更強(qiáng)烈的感覺。 “沒事,我待會(huì)給小姐帶兩株紅梅回來。小姐這么懶,怕是用過晚膳也懶得去了。” 花枝抿著嘴,伸手探了探謝七的額頭,見謝七并沒發(fā)熱,放心道。 長寧在榻上聽得笑彎了眼,意識越來越渙散。 這一覺長寧睡得極不安穩(wěn),夢中依稀見一身著淺綠色衣裳的少女對她哭。隔著迷霧,長寧始終看不清少女的容顏,好不容易撥開迷霧,卻在看清少女的前一刻醒來。 夢醒之后,長寧這才察覺渾身出了許多汗,里衣都有些微微濕潤了 正準(zhǔn)備叫人備水,卻見謝七推門而入:“小姐,該用晚膳了。” 晚膳?她竟然睡了這么久嗎。 見謝七立在門口,長寧眉目一暗,開口道:“花枝呢?” 謝七微微一怔,小姐極少有這么嚴(yán)肅的時(shí)候。 想了想,謝七這才笑著開口:“小姐別擔(dān)心,花枝去后山的梅花林玩去了,她還說要給您摘兩株最美的紅梅?!?/br> 長寧一顆心急速下沉,再開口時(shí)聲音帶著微微顫抖:“花枝,沒有回來?” 她想起來了,她夢中所見的綠衣姑娘,正是花枝! 謝七茫然地看著長寧,搖頭:“許是花枝貪玩誤了時(shí)辰,待小姐用過晚膳奴婢這就去尋她回來。” 出事了。 長寧渾身似在一瞬之間褪去溫度,冷意從心臟蔓延開來傳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