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無影陣
一行人走走停停,終于來到西園。 “臣女曾聽聞謝府的桃花林風(fēng)景雅致,今日便厚顏請各位小姐也品品宋府的桃花?!彼蝺A城笑道。 西園占地挺大,許是今日賓主要聚集在東邊,因此靜安候府的西園便顯得格外寂靜。 長寧行走在院中,便有一股天地之間唯她一人的感覺油然而生。 謝婉華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怎么感覺到了北苑似乎比別處要冷上許多呢。 視線掠了一邊,發(fā)現(xiàn)似乎只要她一人感覺寒冷。 謝婉華呆了呆,怎么回事? 難道是因為她格外怕冷,所以對周遭氣溫的變化格外敏感嗎? 正胡思亂想間,謝婉華感覺到袖口一緊,順著視線看上去只看到長寧神情不變,目光直視前方。 謝婉華心中一緊。 長寧自從踏進(jìn)這西園便有一股不真實(shí)的感覺,西園是個巨大的桃花園。 眼前的桃花,香氣、模樣雖然一模一樣。 可桃花凋落的位置也一模一樣。 長寧眉目沉沉,伸出素手,接住面前正要落下的桃花。 花瓣靜靜躺在長寧手心,長寧松開手,花瓣落下。 手的位置不變,不一會便接住了許許多多的花瓣。 宋傾城目光一暗:“這是怎么回事?” 長寧看了宋傾城一眼,好整以暇的轉(zhuǎn)身。 “無影陣?!遍L寧冷冷開口。 這整個西園就是一個陣法,這陣法是前朝司空國師所創(chuàng)。 當(dāng)年憑借這無影陣法,前朝余孽坑殺了大寧將士足足上萬人,最后還是被宏悲寺的大師給破了陣。 此陣法殺傷力極大,普通人在其間行走感覺不到疲累,絲毫沒有半點(diǎn)異常。 可若是走錯一步,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長寧一開始確實(shí)懷疑過宋傾城,可宋傾城若是有心將她們帶來這里,未免太過冒險了。 因為這個陣法一旦開啟,除了施法的人再無第二人得知陣眼在何處。 宋傾城眼中的驚訝太過真實(shí),讓她一時半會也摸不準(zhǔn)到底是誰搞的鬼。 封明珠跺了跺腳:“什么無影陣有影陣,哪有那么多陣法?!?/br> “若想活命,不要亂動,否則便只有死路一條?!遍L寧看了封明珠一眼,善意提醒道。 冷哼一聲:“本小姐偏偏不信?!?/br> 說罷,封明珠抬腿,正要向來處走去,卻猛地失去重心——地上憑空出現(xiàn)一道大口,將她吞沒。 “啊!”封明珠嚇得失身尖叫。 最后關(guān)頭,長寧一把抓住封明珠的手:“別向下看!我現(xiàn)在拉你上來,別緊張。” 長寧深吸一口氣,也不讓別人幫忙,手上使勁便將封明珠又拖了上來。 封明珠毫無形象地坐在一旁,抬眼看下去,這才明白方才長寧為何不讓她向下看——大約十丈之下的地面上插著密密麻麻無數(shù)的尖刀。 她方才若是向下看,只怕得活活嚇?biāo)馈?/br> 這么想著,封明珠臉色難看,看了長寧半響,這才低聲吐出兩個字:“謝謝?!?/br> 長寧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也不搭理封明珠,轉(zhuǎn)身安慰起謝婉華。 左冰雙一雙水眸定定的看著宋傾城:“宋小姐,這是靜安候府的待之道嗎?” 她沒經(jīng)過事,可并不代表她是個傻子。 事已至此,若非靜安候府有人安排,誰有機(jī)會在宋家設(shè)下這樣的陣法! 一著不慎便要死于非命,這是絲毫沒有給他們后路。 宋傾城苦笑,她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本以為聽話祖父就會放過她,可今日這無影陣,祖父連她也沒想要活著出去。 “不是她?!遍L寧出聲打斷宋傾城的遐想。 封明珠氣道:“不是她?這是她靜安候府的地界兒,外人還能進(jìn)到這里專門設(shè)個陣玩兒?裴長寧你別胡說八道?!?/br> “封小姐,方才若不是寧兒救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br> 謝婉華說得不氣,封明珠聽得臉皮通紅。 “誰要她救,要不是她非要出來,我現(xiàn)在在聽雨軒還呆的好好的?!狈饷髦椴环獾?。 在聽雨軒呆的好好的? 長寧嗤笑一聲,只怕聽雨軒現(xiàn)在也不太平了。 這宋擎到底想做什么?若只是想對她下手大可不必等她拉上這么多人。 要知道今日來宋府賀壽的人家都是上京數(shù)得上名號的世家,而跟長寧一同來北苑的更是其中的翹楚。 謝家、左家、封家,哪一個不是單獨(dú)拎出來便能左右朝局的大家族。 宋擎敢對他們動手,說明聽雨軒那邊情況只會更糟。 長寧猜得不錯,隆恩殿那夜的噩夢現(xiàn)在正在聽雨軒重演。 一批刺身著常服,尋了個背面,用輕功掠過湖面,鑿沉畫舫,這才沖進(jìn)了聽雨軒。 遠(yuǎn)處涼亭處的公子哥兒還在各自吟詩作對,好不愜意。 聽雨軒離湖面有很長一段距離,若不細(xì)看根本察覺不到其中的異常。 而此時若有若無的慘叫被風(fēng)吹散在湖面。 最先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的是姍姍來遲的傅殊與宗朝淵。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暖香,若有似無,比十幾年的女兒紅聞起來還要醉人。 傅殊黑瞳一暗,見師兄眼中有了同樣的憂慮,喝道:“都別喝了。” 傅殊未來之前,場中以沈玄裔為尊,自然是推杯換盞樂不思蜀。眼下傅殊一句別喝了,讓沈玄裔面上頗有些掛不住。 “世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沈玄裔放下酒杯,溫然笑道。 “酒里有毒。” 宗朝淵察覺傅殊眼中的不耐,溫和道。 “什么?”沈玄裔心中咯噔一聲,亭中眾人也紛紛喧嚷。 “不可能,今日我們都是人,靜安候府還敢在酒中當(dāng)眾下毒不成?”大理寺少卿邵游梗著脖子道。 倒不是他看不起靜安候府,實(shí)在是靜安候府已經(jīng)破落到不能再破落了,除了一個看上去稍微好看一點(diǎn)的爵位外實(shí)際上比尋常商戶也是沒兩樣的。 他們這些人今日來給宋擎賀壽,給的是謝家面子。這樣的家族難不成還有膽子謀害他們? 邵游這話一說,周圍便有了不少附和。 傅殊輕飄飄地看了邵游一眼,又戲謔道:“若是邵大人不信,大可繼續(xù)?!?/br> 他已經(jīng)提醒了,自己找死,難不成別人還能拖著拽著求著讓他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