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缺心眼
長寧被宗朝淵扶起,冷不丁帶動傷口,長寧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宗朝淵見狀,微微垂下眼眸,低聲道:“得罪了。”隨即將長寧打橫抱去,雙手握成拳。 傅秦見狀睜大了眼,忙不迭小跑過來。 完了完了,世子妃當著他的面被人給抱了,回頭若是世子知道了會不會抽死他? 想歸想,傅秦還是老老實實上前撩開簾布。 宗朝淵抱著長寧進到馬車,才將長寧放在軟墊上。 傅秦看了一眼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街頭,不得不嘆一聲到底是七重門,這速度跟傅家軍有的一拼了,連地上的尸體都打掃的干干凈凈。 “去將軍府?!?/br> 宗朝淵溫潤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傅秦聞言又垮了臉,只得認命地拉住韁繩,將馬車掉了個頭。 長寧靠在軟墊之上,右臂上被砍的一刀深可見骨,傷口一直在流血,她連簡單的止血都做不到了。 宗朝淵目光一暗,俯身過來。 長寧眼中下意識閃過一絲防備,手臂微抬:“將軍,傅殊呢?” “我先幫你止血,師弟他進宮了?!?/br> 宗朝淵黑瞳定定的看著長寧,從她的角度竟能看清宗朝淵瞳孔中的倒影。 “不用了,將藥給我就好,多謝將軍?!遍L寧水眸一暗,垂首道。 宗朝淵見狀苦笑一聲,將藥放在軟墊旁長寧觸手可及的地方后退開。 長寧接過藥膏,聞到絲絲沁人心脾的味道——這是她做的改進后的愈容散。 當初師姐傷在臉處也是用愈容散治好的。 撥開蓋子,長寧騰出未受傷的一邊手將藥膏抹在傷處,血漸漸止了。 手臂上的傷好處理,可腰部的傷當著宗朝淵的面又是在狹小的馬車中實在不好處理。 宗朝淵似是明了長寧心中所想,主動轉過身子背朝長寧。 長寧深深看了一眼宗朝淵的背影,低聲道:“多謝?!?/br> 不知為何,她每每與宗朝淵相處總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復雜,氣氛漸漸變得微妙。 馬車穩(wěn)穩(wěn)停住,長寧聽到傅秦的聲音傳了進來:“將軍,郡主到了?!?/br> 宗朝淵挑開簾布,虛扶著長寧下了馬車。 這是長寧第一次來邊南將軍府,府中不同于她想象中的邊南景象,反而風景與裴家的婉約相近。 一路走來大致的格局與裴家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將軍府正中有一塊偌大的練武場,練武場兩邊擺著刀槍棍棒十八般兵器。 穿過演武場便是院,進府時宗朝淵已吩咐黃康進宮叫太醫(yī)。 長寧氣息漸弱,躺在榻間卻強撐著不讓自己睡去,隱約聽到宗朝淵叫人回裴府報信。 “別去?!遍L寧睜開眼,家里祖父已經(jīng)致仕,三叔剛剛入朝根基未穩(wěn),母親與三嬸又有了身孕實在不宜節(jié)外生枝了。 宗朝淵蹙了蹙眉,微微點頭:“聽郡主的,下去吧?!?/br> “是?!秉S文的視線不動神色的朝塌間微微移動,卻猛地感受到主子身上傳來的寒氣,忙不迭收回視線躬身退下。 “白太醫(yī),快著點!”黃康拉著白晉生一路小跑過來,若不是顧忌著白大人年老體弱怕是能直接駕著用輕功飛過來了。 “來了來了,黃大人慢著點?!卑讜x生喘著粗氣,提著藥箱被黃康一路拽到院。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遭到如此粗暴的對待。 黃康站在門前,恭敬道:“將軍,白太醫(yī)來了?!?/br> “進來?!弊诔瘻Y噎了噎被角,目光注視著長寧熟睡過去的蒼白容顏,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他在房中燃了安神香,讓長寧暫時睡了過去。 黃康聞言推開門,對白晉生做了個請。 白晉生整了整胡子,惱怒地瞪了黃康一眼,這才緊了緊藥箱踏進屋子。 長寧靜靜躺在榻間,似對外界的情況毫無所知。 “老臣給宗將軍請安。”白晉生顫顫巍巍的想跪下行禮。 宗朝淵微微抬手,虛扶一聲:“白老先生多禮,快幫長寧郡主看看。” 白晉生點了點頭,宗朝淵便退開到桌邊。 長寧郡主啊,這一年以來仿佛大寧發(fā)生的一連串大事里都能看到這女子的身影,他還聽老友提起長寧郡主一手醫(yī)術出神入化。 今日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白晉生坐在塌邊,一雙老眼閃過一絲精光,從藥箱中取出一方素色絲帕搭在長寧手腕上。 伸出右手放上長寧光潔如玉的手腕上,捻著胡子微微閉目沉思。 房間極靜,宗朝淵朝黃康無聲地打了個手勢,黃康便放輕腳步離開,臨出門前想了想還是干脆將門帶上。 傅秦也受了傷,剛在旁邊包扎好出來正巧碰到黃康。 “郡主呢?”傅秦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道。 黃康蹙著眉:“白太醫(yī)正在給郡主看診,切莫吵鬧?!?/br> “你家將軍呢?”傅秦想了想又問。 黃康瞪了瞪眼,沒好氣道:“將軍自然也在里面,行了,你趕緊去休息?!?/br> 傅秦聞言苦大仇深地盯著房門,不行,世子不在,他要替世子好好看著世子妃才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么的,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傅秦一想到這里又猛的搖起頭來,他這是被傅葉傳染了嗎?沒事想這么缺心眼的事。 黃康見傅秦不動,也懶得搭理他,徑直離開。 傅秦蹲在門邊,心中暗暗合計現(xiàn)在是一直在這盯著還是先去找世子。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想必很快便會傳開了,世子到時必會過來。 他還是先看好世子妃的好,現(xiàn)在世子妃受了重傷,若是有什么宵小之徒趁虛而入可不行。 屋內(nèi),白晉生收回手,將絲帕疊好放進藥箱。 宗朝淵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如何?” “郡主先前是否受過傷?”白晉生捻著胡須,若有所思道。 受傷? 宗朝淵想起當日在醉香樓長寧也是受傷離去,莫非當時留下了什么暗傷不成? “郡主先前的傷便很重,心脈也遲遲未能恢復過來,這次又受了重傷,氣息壑滯,生機枯竭?!卑讜x生蹙著眉:“怕是很難了?!?/br> “白先生莫要胡說,郡主乃昆侖鬼醫(yī),會治不好自己?”宗朝淵目光一閃,看著白晉生的眼里滿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