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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度量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每天循環(huán)一次,樂此不疲。

    木魚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日子,從1數(shù)到15,某人終于在夜里成功出逃。

    晴姐跟吳越出去逮人的時候,一直表現(xiàn)乖巧的木魚,從大廳的柜子里拖出一只吳越小助理貢獻(xiàn)的背包,沿著司樂傳授的路徑,在司樂以身吸引火力的前提下,順利逃出了醫(yī)部。

    醫(yī)院門口。

    停著的一輛車子劃下玻璃門,探出一張熟悉的臉來:“上車?!?/br>
    木魚拎著背包,看著司度:“你怎么在這?”

    “你不是要去風(fēng)靈山么?”司度一本正經(jīng)臉,好像司樂的出逃不是他串掇和協(xié)助的,“我剛好順路?!?/br>
    第二十八章

    邊陲的小鎮(zhèn),公路年久失修,雨后泥濘不堪。

    積水在山上匯集,形成一道道臨時的小瀑布,順著山坡沖刷而下,環(huán)山公路上車子穿過水幕,有落水濺在窗口,引得乘客笑著驚呼。

    中巴車在中途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對男女,男人帥氣俊朗,妹子漂亮和善,無論從長相還是從氣質(zhì)打扮,都像是從大城市來的。

    木魚提著包帶,視線在荒郊野外掃了一圈:“現(xiàn)在方便多了,當(dāng)年這里沒通車,只能徒步走進(jìn)來。”

    司度伸手,接過木魚手中的背包,把手中一把沒有打開的折疊傘塞到她手中,問道:“這么多年沒來,你還記得路怎么走么?”

    木魚笑了笑。

    她就是有一天忘記自己是誰,也不會忘記這條路該怎么走。

    風(fēng)靈山在群山之中,植被茂盛,山峰嶙峋,很多地方都沒有什么路,可木魚就像是隨身攜帶著gps似的,跨過一座峽谷,趟過一條溪澗,穿過漫漫的山林。

    從山這頭,翻到了山的那頭。

    風(fēng)靈山又叫封靈山,號稱鳥絕蟲滅,百獸不愿入內(nèi)的死山,兩人攀到山頂,坐在石壁上休整。

    司度側(cè)過頭看向木魚:“你當(dāng)初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

    十幾歲的姑娘,廢了一只手,走了兩天一|夜,還有徒手爬山……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木魚想了想,認(rèn)真的回答:“忘記了。”

    她是真的忘記了,師父去世那段時間,總是下著雨,灰蒙蒙的天空,淅瀝瀝的落雨……

    她孤身一人抱著師父的骨灰,從帝都跨越大半個國度,最后一段路,她是徒步走來的。如今回憶起來,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年大半情形,只記得天空陰沉的色調(diào),還有雨滴冰涼的溫度。

    還有懷里怎么也捂不熱的骨灰盒。

    墓地位于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幾任的司量都埋葬在一處,隔著一段距離,卻又不遠(yuǎn),木魚順著記憶往里走,幾分鐘后,停在了一座簡單的墓前。

    墓碑上寫著墓主人的名字——木桑。

    “師父,我來看你了,你看我,是不是又長高了。”

    木魚將路上采的花放在墓前,也不講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露出一個笑來,“好吧,我承認(rèn)我就長了幾厘米,看不出我長高了話,那一定看出我越長越漂亮了吧?!?/br>
    司度眉眼舒展了開來,立在一旁,靜靜的聽木魚絮絮叨叨說著家常話。

    “師父,我聽你的話把大學(xué)上完了,也認(rèn)識了不少不同的人……”

    “我現(xiàn)在接你的班了,就像你之前希望的那樣。師父你不要擔(dān)心,大家都對我很好?!?/br>
    “我現(xiàn)在睡眠好了很多,不會再徹夜徹夜的失眠,很多時候都能一覺到天亮,最近好像也長胖了幾斤?!?/br>
    ……

    “啊,對了——”木魚從背包中,翻出一小瓶白酒來,眼睛彎成新月,“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我估摸著怎么也得是三十年的陳釀,是從晴姐那偷來的,量有些少,你將就著解解饞?!?/br>
    白酒從半空中倒下,沒入泥土消失,只留空氣中濃郁的酒香。

    沉默了一會兒,木魚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她從包中翻出一個木盒,打開盒蓋,露出里面兩截碎裂的玉尺:“我找到另外半截墨玉尺了,讓它以后在風(fēng)靈山陪著你?!?/br>
    她雙手相對,捏了個火字訣,火勢憑空而起,靈力灌入火焰之內(nèi),瞬間吞噬了木盒。

    跳躍的火焰不是紅色,而是隱隱發(fā)青,隨著火焰燃燒時間越來越長,青色越來越濃,變成墨綠色,再到墨色……

    等火焰徹底變成黑色,火勢也越來越小,終于慢慢消失了。

    盒子完好無損,可盒中兩截玉尺變成了煙灰色,木魚伸出手去,輕輕一碰,玉尺狀的物件碎成一盒灰燼。

    木魚將盒子蓋上,用手在墓前松軟的泥土里挖了一個坑,把盒子埋了進(jìn)去,反手掩上土。

    她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很久都沒有起身。

    身旁人遞上前一張紙巾,木魚抬手接過紙巾,抹了一把臉,眼淚卻嘩啦啦的繼續(xù)往下掉。

    過了一會兒,她從地上爬起來,除了眼眶泛紅并沒有什么異樣:“司度,我?guī)煾笗粫訔壩姨_嗦了?!?/br>
    司度手指掠過司量的墓碑:“他應(yīng)該很開心聽你說話?!?/br>
    ***

    歷任的司量都葬在一個地方,木魚將幾座墓都掃了一遍,還象征性的放了些祭拜的物品,物品不夠就拿一些花花草草湊。

    司度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得在山上露宿了:“現(xiàn)在要走么?”

    木魚搖了搖頭:“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司度:“?”

    “能借你的匕首用一下嗎?”

    司度從靴子內(nèi)抽出一把匕首,用指尖掠過刀鋒,確認(rèn)其銳利程度,翻手插|入鞘中,遞給了木魚。

    木魚接過匕首,抽出匕首,看著刀鋒閃著的寒光,一路往下走,走了大約十米左右的距離,停在了一座空墓前。

    空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里除了葬著幾任司量之外,還有幾座早就修好的空墓。

    墓里空蕩蕩的,雖然豎了墓碑,但是墓碑上和墓里一樣,也是空蕩蕩的。

    木魚將靈力灌入匕首內(nèi),對著眼前空白的墓碑比量了一會兒,然后手腕翻轉(zhuǎn),行云流水的刻下兩個字——

    木魚。

    她將匕首收起來,回過頭沖著司度沒有任何異樣的說:“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

    千里之外。

    屯溪老街,號稱流動著的清明上河圖。

    半個城市中心都是古式建筑,高高的馬頭墻,木質(zhì)的小二隔層,復(fù)古的招牌……黃山腳底的古街,即使是大熱天,也擋不住源源不斷的游客。

    小姑娘們帶著墨鏡打著傘,上身只穿著小吊帶,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小蠻腰,全身上下的布料加起來,沒有傘面大。

    只有鄔云,上半身還套著個牛仔外套,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汗水浸透了背脊。

    在這個游客比居民多的城市,你很難能抓一個當(dāng)?shù)厝颂婺阒嘎?,鄔安手拿著手機(jī),跟著電子地圖在各個巷子里打轉(zhuǎn)。

    從三馬路到老街一樓,來來回回走了幾趟,終于在角落的盡頭找到了一家門面,破舊的招牌斜斜的掛在門臉上——

    茶館。

    鄔云捏著背包帶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了進(jìn)去。

    這家叫茶館的店,從外面看不大,走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一點不小,占地有近五十個平米,中間用屏風(fēng)隔開。

    屏風(fēng)的一邊,則是一個舊式的柜臺,半人高,上面趴著個人,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正在養(yǎng)神。而在屏風(fēng)得另一邊,整整齊齊擺著二十張八仙桌,長條蹬倒翻著擺在桌上,像是還沒開張的樣子。

    最奇怪的是,明明是茶館,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酒香。

    “茶館晚上八點開張,姑娘你來早了。”柜臺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他穿著件白色的亞麻上衣,長發(fā)扎成發(fā)髻,用木簪別住,人有些清瘦,但是給人感覺很舒服。

    “哦,是我忘了關(guān)門了啊。”他看著大開的大門抱歉的說,又低頭看了眼手表,“現(xiàn)在才下午兩點,往回走就有酒店,幾家青旅也不錯,喝瓶冷飲還能睡個回籠覺……”

    鄔云抿著嘴唇,眼底有著掙扎,她站在原地幾秒鐘,最終走到柜臺前,遞上去一張紙:“我來這找人的,那人說……”

    這是一張打印紙,像是從網(wǎng)上某個掃描的圖片下載后,然后拿去打印的,繁體字。

    紙張上,在一串詳細(xì)地址后面,有著一個熟悉的名字——度量。

    他的瞳孔在同一時間,收縮了一下。

    隨即他笑了笑,接過鄔云手中的紙,對折,然后卡擦卡擦幾下撕碎了,也不嫌紙張一團(tuán)臟污,順手就塞進(jìn)嘴里,就好像嚼著上好的蠶豆。

    嘎嘣嘎嘣嚼出聲來。

    “您來茶館之前沒聽過我這的規(guī)矩么?”

    自問自答:“不賣茗茶,不言度量?!?/br>
    第二卷 半紙緣

    第二十九章

    某醫(yī)科大學(xué)附屬醫(yī)院。

    “叮!”

    電梯門滑開,吳越抱著自己的論文出來,半抬著頭掃了一眼走廊上的指示牌,朝著左邊的醫(yī)院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正午醫(yī)院的人有些多,他身材清瘦,步履匆匆,從病人身側(cè)穿過,不小心碰到人也來不及停下來道歉,只是嘴上一邊說著對不起,在別人的罵罵咧咧聲中繼續(xù)朝前走。

    還沒走到會議室,會議室的大門已經(jīng)打開了,參加會議的醫(yī)生們?nèi)齻z倆一起,相互交談著走出來。

    “譚老師!”吳越喚著導(dǎo)師的名字,小跑著追上前去,神色有些焦急,“譚老師,請等等?!?/br>
    譚賢回過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詫異了一下,他對身邊的同事說了聲抱歉,走到一邊。

    “你怎么來了?”

    “譚老師,我剛?cè)W(xué)校,師弟說您在醫(yī)院,我就先找過來了……”吳越跑到譚賢跟前,推了推眼鏡,雙手將手中的論文遞上前去,有些忐忑,“這是我論文?!?/br>
    譚賢看著自己曾經(jīng)最得意的學(xué)生,心緒復(fù)雜,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吳越手中的論文,翻開了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