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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刺客之怒在線閱讀 - 第138節(jié)

第138節(jié)

    來人一身紅黑制服, 一副高壯健美的身材,隔著薄薄的布料仿佛都能感受到里面緊繃的肌rou, 他長著一張很現(xiàn)代的帥臉, 眼睛不大卻很有神, 而且線條剛毅, 嘴唇很性感, 像以前燕舞評價的, 穿襯衫像店里準(zhǔn)備脫的禁欲系總裁風(fēng)牛郎,穿軍裝像隨時準(zhǔn)備撩戰(zhàn)友的老a。

    沒錯, 這就是驚蟄。

    他一看到鶴唳, 眉毛也微挑了一下, 隨后左右看看, 還望天望地。

    鶴唳像見到班長的不良少女,有些心虛有些拘謹(jǐn)?shù)膿]了揮手:“嗨!你沒穿……越。”

    最后一個字她無限壓低到只剩下一個口型,反正他明白就行。

    再怎么淡定, 跨越千年如此相遇,不驚訝就有鬼了,驚蟄許久沒說話, 繃直著上下左右打量鶴唳,又重點(diǎn)關(guān)注了一下她身后的青山和李狂,先是著重觀察了一下李狂,最后就定神看青山了。

    看來只要是練家子,都知道在場青山最強(qiáng)。

    雙方一時無言,反而是言四輕咳一聲打破寂靜:“你們, 這是哪出???”

    驚蟄握了握刀柄。

    他身后還跟著四個同款壯漢,見狀立刻也握緊了刀柄,可見極為訓(xùn)練有素。

    鶴唳一動不動,她仰頭看著驚蟄,也知道身后青山和李狂都在等她反應(yīng),只見她粲然一笑:“來找你玩兒呀,哥!”

    她一把拉過青山的手臂靠著,幸福瞇眼:“這你妹夫,青山!”

    又隨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李狂:“捎帶的,叫李狂?!?/br>
    她隨后指了指驚蟄:“看!我哥!帥不帥!”

    “哦?”沒等驚蟄回應(yīng),言四在一旁意味深長的開口了,“那,敢問你兄長姓甚名誰啊?”

    他果然發(fā)現(xiàn)鶴唳刻意不提名字了。鶴唳確實不知道驚蟄在這有沒有用化名,如果口供沒對上,且不說她會被言四懷疑,驚蟄在這都要被列入黑名單了。

    驚蟄笑了笑。

    鶴唳也笑了笑,回頭冷淡的嘲諷:“干嘛,懷疑我們???”

    “既然知道我是誰,便不會怪我這般問了吧。”言四一點(diǎn)都不介意。

    “你是誰啊,我怎么不知道?”鶴唳仰頭問驚蟄,“哥!他是誰啊,這么沒禮貌!”

    驚蟄不答,而是摸摸她的頭,有些感慨:“五年前和你通信的時候,還道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呢,沒想到這就有妹夫了,不錯,不錯。”

    五年前,他搶了她一個單子,還嘲諷她會坐穿風(fēng)聲打造的牢底。那時候他化名姓謝,因為是墨門派單,所以名字還叫驚蟄。

    鶴唳伸著脖子,貓似的蹭著他的手掌,笑嘻嘻的。

    “那么,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么?”言四還在笑,卻微微瞇起眼,媚態(tài)橫生,手指有意無意的撫著腰間,那兒掛著一個精致的小皮袋子。

    “哼!”鶴唳還裝,扭過了頭。

    驚蟄居然勸:“好了,這言四爺是你哥的好友,他最容易多想,你可別把事情弄復(fù)雜了,大家剛認(rèn)識,別生了誤會?!?/br>
    鶴唳這才聽勸似的回過頭,撅著嘴道:“好啦好啦,我不折騰行吧,我大哥,謝驚蟄,今年三十一,五年前還單身,現(xiàn)在不知道有沒有成親啊?”

    “成親了。”驚蟄語出驚人,“回去帶你看嫂子?!?/br>
    鶴唳噎了一下,她也就隨便打趣一下,小小報他五年前嘲諷之仇,卻萬萬沒想到得到這么個答案,她瞪大眼,強(qiáng)忍住異樣的感覺,反應(yīng)極快的調(diào)動出該有的反應(yīng):“啊,有嫂子啦……有嫂子了?!居然有嫂子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你居然擅自娶老婆!”

    “家里兄長娶親,做meimei的不該高興嗎?”驚蟄一臉無奈。

    “謝兄這就不懂女人了?!毖运乃坪醴畔铝朔纻?,搖著食指,“嫂子是和小姑爭寵的第一大敵,聽小弟一句勸,切莫在小姑子面前寵老婆,會出事的,特別是……這么兇悍的小姑子?!?/br>
    驚蟄愣了一下,仰天笑起來,又摸摸鶴唳的頭:“成,既然都來了,那便一起走吧,幸好我備了馬車,到時候你擠一下馬車,剩下的人擠一擠馬,應(yīng)該可以?!?/br>
    “不用擠?!毖运耐笃沉艘谎?,那三個剛才拼命保護(hù)他的護(hù)衛(wèi)立刻恭敬的一禮,一個人出列道:“大人無須憂慮,小的幾個可步行回臨都驛,留下的馬匹正好夠三人使用?!?/br>
    言四本來就這個意思,當(dāng)然毫不客氣,朝鶴唳幾個得意的揚(yáng)了揚(yáng)頭,抬手一個小繡袋:“自己弄。”

    領(lǐng)頭那個護(hù)衛(wèi)于是掏出紙筆在桌上寫了什么,然后小心翼翼的從言四的袋子里拿出一個印章,哈了哈氣,蓋下一個紅印,隨后安放好雙手還給了言四:“謝言大人!”

    他們被迫開十一路,居然還要道謝,也是很厲害。

    鶴唳雖然不問,但好奇擺在臉上,李狂一看就知道,于是悄摸悄的繼續(xù)“百家講壇”:“驛站的馬是國家財產(chǎn)……你一個駕駛員隨便讓領(lǐng)導(dǎo)把公車給不知哪里冒出來的人開走了,領(lǐng)導(dǎo)愿意給開個借條是不是要謝天謝地?”

    “是是是!”鶴唳聽著,眼風(fēng)瞥見李狂眼里竟然對言四有些認(rèn)可,于是低聲補(bǔ)充了一句,“還真是個不放縱屬下掏人棺材不濫殺屬下的好領(lǐng)導(dǎo)啊!”

    李狂:……

    一行人終于上了路,鶴唳堅決不愿意和言四擠馬車,反正馬也足夠,她便豪放的挑了一匹自己騎。

    言四對此感到很遺憾,路上甚至探頭出來撩鶴唳。

    “風(fēng)景真不錯,是吧?”

    鶴唳昂頭拍馬向前。

    不用言四說,駕車的一狼已經(jīng)很貼心的把馬趕了上去。

    鶴唳:“……你很乖嘛!”

    一狼不理她,兀自往前,言四笑瞇瞇的臉又出現(xiàn)在鶴唳旁邊:“我說過,狗要乖,才能帶出來,否則就是給人添麻煩的畜生,養(yǎng)不得?!?/br>
    "那你還給他起名叫一狼,干嘛不干脆叫狗子或者汪汪?!?/br>
    “為搏美人一笑,又有何不可呢?是吧,狗子?”

    “是,大人?!币焕蔷尤徽娴膽?yīng)了,這個一米八的壯漢完全沒了初見的囂張,恭敬得宛如一個被設(shè)定過的機(jī)器人。

    鶴唳目瞪口呆,忽然諂媚起來:“嘿嘿,你怎么調(diào)校的,教教我唄!”

    “沒做什么呀,就是偶爾嚇唬嚇唬。”

    “哈?”

    “成為他在這世間最畏懼之人,不靠嚇,難道靠情么?”

    “哇,好有道理!”鶴唳以拳擊掌,恍然大悟樣,仿佛一點(diǎn)都沒覺得哪里不對,引得一狼都多看了她兩眼。

    后面青山正被驚蟄拉著說話,兩人仿佛真的成了有某種親戚關(guān)系的男人,并肩走在一邊低聲聊著天,仿佛一見如故的樣子。

    李狂則有些掩不住的愁緒,他整個人蔫頭耷腦的,他騎馬雖然被特訓(xùn)過,但到底有種動物園馬場熟客的感覺,第一次實戰(zhàn)稍微有些慫,搖搖晃晃的跟在后頭,眼神不知道飄在何處,總之是一眼都不敢往前看。

    他被科普過一個刺客在五感方面驚人的敏銳,以前覺得反正只要他傻呵呵不多想跟著鶴唳和青山準(zhǔn)不會出事,反正他沒什么特別需求,誰知現(xiàn)在遇到這么個詭異的局面,一時間有些懵逼,不知道自己該扮演個什么角色。

    智商這東西有時候真是算不得數(shù),他很有自知之明,這份聰明在這時候反而讓他茫然起來,他自嘲如果自己再笨點(diǎn)兒,說不定反而最合鶴唳他們心意,自己也會更開心點(diǎn)。

    他干脆順著鶴唳方才的表現(xiàn)給自己設(shè)定起來,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總不能真是來旅游的,若是研究大明朝的學(xué)者吧,也確實很合理,想想就很有意思。

    而更有意思的,在前面。

    有了馬,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他們到達(dá)了北京城。

    明朝的,北京城。

    縱使有著理科生的理智和學(xué)霸的驕傲,李狂還是在這巍峨的城墻和如潮的人流中毫不矜持的張大了嘴。

    “可怕……”他如此評價。

    碧藍(lán)的晴空下,城墻斑駁卻硬朗,高昂在頭頂,有朱紅的城樓和猙獰的守城器械在上面矗立,兵士們錦衣金甲列隊巡邏,氣勢剽悍而身形勇武,仿佛在提醒人們不要忘了剛過去的奪位之亂。

    除去短暫到發(fā)不出光的建文帝不說,明朝建國以來兩任帝王都從血與火中錘煉而生,偏偏又有血與火的手段開創(chuàng)這一片盛世,縱使光明與黑暗并行,但就現(xiàn)在來講,這光太熾烈,讓人睜不開眼,以至于生活其中,甚至能偶爾無視那抹如影隨形的黑暗。

    守城的衛(wèi)兵看到他們這一隊人,在分辨清楚身份后,非常自然且恭敬的將他們放了進(jìn)去,驚蟄帶頭,連查戶籍身份都免了,在進(jìn)入北京城的時候,就連演了一路兄妹情深的戲,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鶴唳幾人,意思很明白。

    如果沒有我,你們打算怎么進(jìn)來?

    鶴唳和青山不cao心這個,他們也意味深長的望向李狂。

    李狂有些拙計,他一身冷汗的發(fā)現(xiàn),對于那些外鄉(xiāng)人,守城士兵查得極嚴(yán),搜身也就算了,戶籍竟然要坐在旁邊的師爺專門驗證。

    縱使現(xiàn)代的仿造手段比天高,明朝的紙質(zhì)文物到現(xiàn)代也成灰了,一切仿造全靠參考資料開腦洞,每一次掏出文書都要做好被識破的準(zhǔn)備,而像方才那樣一看就可能百分百被識破的情況,連李狂都沒想到。

    還好沒和驚蟄見光死……他呼了口氣,轉(zhuǎn)念一想又發(fā)現(xiàn),不對,如果見光死了,他們連進(jìn)城都沒必要,直接回去就行啦!

    畢竟,驚蟄本來對明朝,好像一點(diǎn)影響都沒有啊。

    而且還娶了妻,說不定都生了子……

    這么想著,他的心里陡然一陣翻騰,復(fù)雜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作者有話要說:  嗯嘛

    ☆、第145章 黑白驚蟄

    進(jìn)入北京城后, 一隊人一路馬不停蹄,直接從路中央非常囂張的徑直往皇城方向走, 等人煙僻靜處, 就見滿目高墻琉璃瓦, 建筑越發(fā)有風(fēng)范, 再往前, 便直接到了東緝事廠了。

    李狂:“……”前列腺一緊。

    “我與言四先去入內(nèi)復(fù)命, 很快便來,你們現(xiàn)在大堂處等等吧。”驚蟄很是熟門熟路的把他們往里面領(lǐng)。

    鶴唳還沒什么反應(yīng), 李狂出乎意料的搶先說話了:“不不不我們門口等等好了?!?/br>
    驚蟄笑:“把你們請進(jìn)去坐著, 便是東廠的客人,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多問一句, 若是門口站著,便是可疑之人,誰見了都會忍不住盤問兩句……”

    “進(jìn)去吧進(jìn)去吧?!崩羁裢浦Q唳往里走, 進(jìn)了大堂迎面就是一個巨幅畫像,上面是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威武將領(lǐng),橫刀立馬虎目望前, 一副令人折服的英雄氣概。

    鶴唳看了一眼還沒什么,李狂先咦了一聲:“咦……這服裝……”

    “這是宋朝的大將軍岳飛,民族英雄。”驚蟄陪著走進(jìn)來,介紹道,“意為驚醒眾緹騎,辦案勿枉勿縱?!?/br>
    “???岳飛?”鶴唳湊近看了看, 神色莫名,嘖嘖了兩聲,點(diǎn)點(diǎn)頭,“想象力不錯?!?/br>
    “畫得不好?”言四也湊近了看,“這么講來,我還真沒認(rèn)真瞧過這位英雄呢,據(jù)聞是圣上傳了意為大家來執(zhí)筆,看著倒真是威風(fēng)凜凜?!?/br>
    鶴唳沒搭話,她先近看了一會兒,又后退兩步看,這才看清楚旁邊豎著一行字,寫了岳飛精忠報國圖,提名一個紅章。她聳聳肩,閉嘴退到一邊,正好站在青山身邊:“哥,我們等你啊,你快些,我有點(diǎn)累啦?!?/br>
    驚蟄點(diǎn)點(diǎn)頭,便隨著言四一路進(jìn)去,東廠雖然聲名狼藉,面子功夫倒是齊全,大堂側(cè)廳竟然有座椅點(diǎn)心,還有下人端茶送水的伺候,三人在里面坐著,傻傻對望,竟然連眼神都不敢使一個。

    且不說有什么眼神可使吧,坐在著名的特務(wù)機(jī)關(guān)里,就算感官上確定沒人監(jiān)視,但還是哪哪都不舒服,鶴唳干脆眼一閉,嚷著“等人來了喊我醒來”便趴在桌子上養(yǎng)神。李狂心神激蕩,還是忍不住上下左右的端詳東廠的客廳,心里忍不住回味進(jìn)城后所見所聞。縱使他不是狂熱的歷史愛好者,此時整個人也處于飄然狀態(tài),爽到無處傾訴,憋得那叫一個痛苦。

    青山其實也挺有興致的,但處于李狂和鶴唳中間,而且他人比較拽,直接站起來四面晃悠,研究那兒擺過的花瓶和多寶架,神情愉悅,仿佛真的是來旅游開眼界的。

    果然過了沒一會,驚蟄一個人出來了。

    “久等了?!彼芎蜌獾淖哌^來,一巴掌拍在鶴唳頭上,“再裝把你扔這兒了?!?/br>
    “沒裝!”鶴唳猛地抬頭,“人家就是懶得動而已!”

    “哦?!斌@蟄隨意的回了句,著重問李狂和青山,“不管你們有什么打算,請務(wù)必先去我家小住,出門靠朋友,既然我在,總不至于讓你們沒了后路?!?/br>
    這是直接表示要在這兒罩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