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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快穿之不死病人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他記得自己從一個藍色的冷凍倉中醒來,被一堆機器人包圍著檢查身體,再之后就有人來問他要不要離開地球,他說不愿意,所以他就留了下來。

    那個時候的地球已經(jīng)是片廢墟之地了,大部分人類都遷徙去了新的星球建立了新的聯(lián)邦,但因為地球還屬于銀河系聯(lián)盟的星球,所以必須要有對外交涉的官員,于是他就自告奮勇,做了一名純?nèi)祟惖男请H外交官。

    他沒有同事,留在地球上的人類一只手就能數(shù)完,他是唯一的一名純?nèi)祟?,每天都要穿著厚厚的防護服抵御外星病菌,而地球上還剩下的其他的人類都是摻了外星血脈的混血人類,所以他們的身上有抗體,不需要穿防護服,而他們留下來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是新聯(lián)邦的醫(yī)療科研人士,來研究地球在核戰(zhàn)之后還存活下來的微生物的。

    他們聽說地球上有個純?nèi)祟惲袅讼聛?,紛紛跑過來圍觀他,于是他上任的第一天,整個地球上還剩下的人都圍到了他的身邊。

    與他們同來的,還有一個外星人。

    那個外星人站在星際戰(zhàn)艦之前,身上同樣穿著厚厚的防護服,那雙深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目光熾熱,仿佛其中裹挾了極其強烈復(fù)雜的感情,可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他一直在看你?!闭驹谒磉叺娜藛査?,“你認(rèn)識他嗎?”

    你認(rèn)識他嗎?

    ……我認(rèn)識他嗎?

    我認(rèn)識你嗎?

    蘇錦之閉上眼睛昏沉沉地睡過去。

    利茲山脈的夜晚總是有種特殊的靜謐之感,就連天上的星星也不會很多,仿佛都藏進了云層之中,只露出零零疏疏的幾顆,發(fā)著明亮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蘇錦之愣愣地呆坐在床上,還沒有從深眠的昏沉之感中完全清醒過來。里維斯沒有在屋子里,他捂著腦袋小小地呻吟了一聲,覺得額角有些痛,那塊的動脈在突突突地跳動,腦袋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層層疊疊的桎梏中鉆出,帶給他越來越強烈的痛感。

    “早上好啊,宿主。”一號忽然出聲,向蘇錦之打招呼。

    隨著一號的聲音響起,那些痛感便瞬間如浪潮迅速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蘇錦之怔了一會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他問一號:“咦,一號你今天怎么了?”

    “我怎么了?”一號反問他。

    蘇錦之說:“你竟然主動和我問早?!?/br>
    “你聽錯了。”一號死不承認(rèn),“我根本就沒有說話?!?/br>
    “是嗎?”蘇錦之狐疑地問道,但他仔細(xì)回憶了一會,忽然又想不起來一號是什么時候開始和他說話的,明明他們應(yīng)該才對話不久,可是他就是想不起來他們之前說了什么東西,甚至他都回想不起來他上一句話說了什么才讓一號給他這樣一個回答。

    蘇錦之沉默著,繼而喃喃道:“我怎么覺得……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我感覺我的記憶缺了一塊?!?/br>
    “你怎么知道是缺了一塊,而不是很多塊呢?”

    蘇錦之:“……”

    “……一號你真幽默?!?/br>
    “謝謝?!?/br>
    “我是認(rèn)真的?!碧K錦之放低聲音,眼睛垂著看向地面,“我感覺我的記憶總是銜接不上,我應(yīng)該是忘了一些東西的?!?/br>
    “你想記起它們嗎?”一號沉默了一會,忽然問他道。

    蘇錦之愣了一下,回答道:“我不知道?!?/br>
    “為什么呢?”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我缺失的那些記憶里有著我所恐懼的東西,但是……”蘇錦之皺起眉,“我又有著不得不記起它們的理由,可這理由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br>
    “做任務(wù)吧。”一號沒有再和蘇錦之討論這個問題,“拯救總目標(biāo)的真實身份已經(jīng)出來了,你在這個世界的任務(wù)也出來了,看一下吧?!?/br>
    一號說著,把任務(wù)面板調(diào)出放映在蘇錦之面前——

    【總拯救目標(biāo):里維斯(拯救完成) 100/100

    懲罰世界附加任務(wù):獲得圣殿的認(rèn)可 0/100】

    蘇錦之看到里維斯的進度值時嚇了一跳,完全不敢置信:“我已經(jīng)拯救完他了?!”

    一號只說:“數(shù)據(jù)是不會騙人的。”

    蘇錦之聽到一號這么說,心里不僅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相反,他還十分心虛。果不其然,一號下一刻就開始和他說他一直牽掛著的那個問題了:“所以,現(xiàn)在我們來談?wù)勀銓φ瓤偰繕?biāo)高達85的好感值問題吧?!?/br>
    “這沒什么好談的啊?!碧K錦之假裝聽不懂一號在說什么,“我都說了,我是不會愛上里維斯的,一定是你的數(shù)據(jù)庫出現(xiàn)問題了?!?/br>
    一號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輕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冰冷的電子機械特有的質(zhì)感,冷漠而不含一絲感情,它們這種生來就依靠著程序運轉(zhuǎn)的智能ai,除卻既有程序之外,它們對外界的一切都是漠視的,沒有任何感情,只認(rèn)可那些沉默的一串串?dāng)?shù)據(jù)和數(shù)字。

    “不要入戲太深?!币惶栔徽f了這么一句話。

    蘇錦之垂著眼簾一言不發(fā),室內(nèi)的空氣漸漸被沉默所包圍,逐步凝固,沉重得仿佛停滯了流動。夜晚月光殘留的冷漠似乎還停留在這間屋子里,順著脊背一點點爬進蘇錦之的心臟,而那冰冷的電子機械音還在繼續(xù)——

    “你會死?!?/br>
    “而他下個世界,就會忘了你。”

    “他永遠(yuǎn)也記不住你?!?/br>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之后,蘇錦之也笑了起來,他說:“不,我不會死?!?/br>
    “他會忘了我,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重新認(rèn)識?!?/br>
    “他不記得愛過我,也沒有關(guān)系,我會一直愛他,永遠(yuǎn)愛他?!?/br>
    這些話都是第二個世界時封九黎對花無艷說的,那樣一段陰差陽錯的感情之中,如果沒有一個人寧愿承受著無盡的痛苦也要記住一切,恐怕他們早就結(jié)束了。

    沒有深情,自然也沒有痛苦。

    漫長而看不到盡頭的等待是一場博弈,需賭上自己一生,不斷咀嚼絕望,像是沒有解藥的毒藥整日整夜的折磨著你,可是假如沒有這些痛苦,那么一切都將被遺忘。

    如果能這樣的深情都能被遺忘,那也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記住的。

    蘇錦之做過花無艷,他懂得被遺忘的痛苦,可是花無艷沒有后悔,他也不會后悔。

    他這個人或許沒有什么別的優(yōu)點,性格軟,逆來順受,不懂反抗,有著一眼就能看盡的平淡人生,可他足夠固執(zhí)。

    一號叫他不要干的事他全干了,正如一號所說的那樣,他都死過好幾次了,再死一次又怎么樣?

    如同示威一般的,蘇錦之繼續(xù)說道:“我們會重新相愛的,在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br>
    一號聞言又笑了一聲,淡淡道:“宿主你開心就好?!?/br>
    蘇錦之的堅強只有三分鐘,聽到一號這么淡定,他瞬間就慫了,可他又不敢繼續(xù)懟一號,恰好這個時候里維斯推門進來,蘇錦之就從床上跳下朝他跑過去。

    “喬希大人?”里維斯擁住他,俯身在蘇錦之額角輕輕吻了一下。

    蘇錦之伏在他的懷里,感受著自己面前這人寬厚溫暖的懷抱,深深吸了一口氣,嗅著男人的身上熟悉的氣息開口:“我有點害怕?!?/br>
    “您在怕什么呢?”里維斯笑了一聲,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怕我不能再像現(xiàn)在這樣擁抱你。

    蘇錦之在心底默默回答,蹭了蹭里維斯的胸膛沒有說話。

    里維斯看著少年這樣依賴自己,眼底的深情濃郁地像是快要溢出來一般,那雙深灰色的眼瞳漾著溫柔的水光,將少年的身影完整地倒映在眼瞳上。

    蘇錦之不知道一號什么時候會對他發(fā)難,所以他格外珍惜與里維斯相處的時光,恨不得長在里維斯身上和他時刻黏在一起,在去往客廳的路上也悄悄地牽著手,直到到達大廳時才松開。

    蒙德和多麗絲都在大廳里,瑪麗珍也在,不過蒙德和多麗絲都是坐著的,唯獨瑪麗珍一人捏著手中的金片扇,咬著下唇孤零零地站在長桌旁,看見蘇錦之過來,瑪麗珍就幽幽地朝他望了過來。

    蘇錦之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她:“你怎么站著呢?瑪麗珍?!?/br>
    “伯爵大人——”

    “卑賤的奴隸是沒有資格與我們同坐的,喬希表哥。”瑪麗珍剛剛開了口,多麗絲就放下手中鑲金的白瓷茶杯打斷了她的話,那雙碧色的眼睛斜斜睨向瑪麗珍,里面滿是倨傲和不屑。

    瑪麗珍聽著她的話,臉都漲紅了,可是她根本無法反駁多麗絲的話,即使她穿著昂貴精致的裙子戴著漂亮的珠寶首飾,她本質(zhì)上也是個奴隸?,旣愓溥鹌鹊氖种妇o了緊,又倏地松開,她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容,與多麗絲同樣清澈翠綠的漂亮眼眸望向蘇錦之,伸出纖細(xì)白皙的手腕說:“我只是來為伯爵大人獻上甘露的?!?/br>
    說完這話,瑪麗珍馬上拿起長桌上的銀刀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動作快而準(zhǔn),讓人來不及阻止。

    她用的力氣很大,被分開的皮rou間很快就涌出艷紅的血液,順著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滴入水晶高腳杯之中。斟滿杯子后,她抽出塊手帕纏住傷口,將水晶杯捧到蘇錦之的面前,笑著說:“為您獻上甘露,伯爵大人?!?/br>
    蘇錦之目瞪口呆地看著瑪麗珍捧過來的那杯血,問一號道:“瑪麗珍怎么了?她是瘋了嗎?她不是喜歡里維斯嗎?”

    “喜歡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這點宿主你可以向她學(xué)習(xí)?!币惶柌幌滩坏鼗卮鹚澳闶侵Z維國的伯爵,權(quán)大錢多,正如瑪麗珍無論外表如何光鮮她的本質(zhì)也不是貴族一樣,里維斯只是你的男仆,瑪麗珍再怎么落魄,也不會選擇嫁給一個男仆的。”

    蘇錦之很不滿意一號這樣貶低里維斯,他反駁說:“里維斯不是仆人,他有翅膀,他是我的天使??!”

    一號:“……”

    “再說了,就算瑪麗珍想嫁,里維斯還不想娶她呢。”蘇錦之一邊在腦海里和一號說著話,一邊接過那杯血,移到唇邊抿了一口。

    令他驚詫的是,瑪麗珍的血的味道變了。

    瑪麗珍是處女,處女的鮮血一般都十分甘甜,而瑪麗珍如今的血液雖然仍保有著這一份甘甜,但曾經(jīng)醇和清潤,細(xì)膩優(yōu)雅,如同霞多麗一樣緊實爽口的味道已經(jīng)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味——她的血液,終究不可避免地被金錢和奢靡的生活所腐蝕了。

    在蘇錦之愣神的時間,多麗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取走那杯血一口喝完。末了,她舔了舔自己唇,碧綠色的眼睛半瞇起,似乎在回味血液的味道,片刻后她輕笑一聲:“甘露?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不過是為喬希表哥供血的奴隸啊。”

    第61章 伯爵的貼身男仆15

    “你一輩子, 都只能做一個供血的奴隸?!?/br>
    多麗絲站在瑪麗珍的身邊, 唇角向一邊斜斜地勾起, 眼底滿是輕謾和不屑,說完這些話以后,她又轉(zhuǎn)身看向蘇錦之:“但我和喬希表哥一樣, 身上都流著希利爾家族高貴的血液, 我能和喬希表哥一起每天品嘗不同味道的甘露?!?/br>
    多麗絲這話就差沒明著說我和你是天生一對愛喝人血的惡魔了。

    蘇錦之用余光掃了掃蒙德, 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不太好。也是,身為光明圣殿圣者大人, 要追捕的血族抓不到,現(xiàn)在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在他面前討論喝人血的事想必心情怎么也好不起來。蘇錦之頓時覺得自己那個懲罰世界的附加任務(wù)距離完成之日遙遙無期。

    而站在他身邊里維斯心情也很爛,畢竟這兩女爭一男的戲碼太過狗血, 更別說他們爭的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愛人。

    瑪麗珍的身形在多麗絲說完這些話后晃了晃, 她臉色煞白,上齒緊緊地咬住下唇, 看得出她的情緒極為不穩(wěn)定。

    蘇錦之看著她這幅模樣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決定把話敞開了說,他抬眸看向多麗絲, 開口道:“抱歉, 多麗絲。我覺得我們并不適合在一起生活?!?/br>
    “為什么呢?喬希表哥?!倍帑惤z怔了一瞬, 但很快就放軟了神情,將面對瑪麗珍時的高傲全部收起,蹙起淡棕色的細(xì)眉,咬了咬唇喃喃, “是因為瑪麗珍嗎?但是我可以幫助你打理城堡中的事物啊,而瑪麗珍,她只是個奴隸!她什么也幫不了你的,喬希表哥。”

    多麗絲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碧綠的眼睛里滿含水花,瞧著可憐無比,襯得蘇錦之活像個拋棄她的人渣一樣。但蘇錦之還是不為所動,他說:“城堡里的一切事物都有里維斯為我打理,我只是不希望城堡里長久居住著一些不屬于這里的人而已?!?/br>
    原身喬?!は@麪柺莻€很冷漠的人,他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也絲毫不在乎世人對他的評論,蘇錦之秉承著紳士禮儀已經(jīng)很給多麗絲面子了,算是婉言拒絕了她,要換作喬?!は@麪枺峙聲苯诱f出“我不想娶你”諸如此類毫不給女士留情面的的話。

    “那瑪麗珍呢?!”多麗絲猛地看向瑪麗珍,伸出手指著她,“她就能一直留在表哥您的城堡里嗎?”

    “正如你所說的,我的表妹。”蘇錦之微笑著對多麗絲說,“她是我的奴隸,不留在城堡里,她還能去哪呢?”

    多麗絲聽他這么說只能坐回原位,她神色忿忿,顯然還憋著一股氣,可是蘇錦之回答她的話就是她之前用來羞辱瑪麗珍時所說的,她根本找不出反駁蘇錦之的理由。

    這一場早餐小插曲蘇錦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轉(zhuǎn)眼就拋到腦后去了,他想著他都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了,多麗絲應(yīng)該很快就會離開黑天鵝堡了,不過他不在意,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在意。

    早餐一結(jié)束,里維斯就把他帶到書房去了。

    蘇錦之被里維斯按在紅木桌上親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起了上個世界宋明軒在書房給他“補習(xí)”的事,頓時忍不住抱著里維斯的脖頸笑了起來。

    “喬希大人很開心?”里維斯停下動作,輕輕地咬了一下蘇錦之的耳垂。

    “你不開心嗎?”蘇錦之仰躺著望著他,主動伸出舌尖舔了舔里維斯的下巴,“她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