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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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臺上,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眼睛微微睜開,精芒一閃而逝,同樣落在葉云的身上。 縹緲宗主名叫華長春,元嬰境七重巔峰的修為。他與天運子早就認識,年輕時候一起參加了多次試煉,有段時間亦敵亦友,若不是他最后成為縹緲宗主,只怕與天運子會成為好友。 “華老頭,這便是我的關門弟子,當年說收四個就只收四個。我記得你也說只收三名弟子,不知道如今收了幾名?”天運子走上一步,看著縹緲宗主華長春。 華長春面色不動,淡淡道:“你居然這么快就收了四個,難道不知道收取每一名弟子都要好好觀察,細細甄選嗎?我到今日也只有一個弟子,其中還有一個記名弟子?!?/br> 說罷,他的目光落在慕容無情的面上。慕容無情雖然是他的記名弟子,并且很快還會交給太上長老教導,指點神通。但是他深知慕容無情的天分,乃是縹緲宗千年來的第一人,若是教導的好,那么日后定然是縹緲宗主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在他看來,弟子貴精不貴多。只是十年時間,天運子居然已經(jīng)收滿了四名弟子,可見這四名弟子的天資才情不會太過突出。要知道每一位真正的天才都極為罕見,想要品行天賦都合格,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到今日華長春才一名正式弟子,慕容無情被他收為記名弟子。倒不是他天賦才情不足,而是慕容無情的性格,讓華長春有些猶豫。 “誰說收的快一些就沒有好好甄選?我大弟子舒安石的修為你想必也是清楚,在幾日前的切磋中也擊敗了據(jù)說是你的記名弟子的慕容無情。其他兩位弟子今日沒來我也不來炫耀,我身旁這個乃是我門下最不入流的小弟子,也是我的關門弟子,華老頭你看看他的天分才情如何?!碧爝\子哈哈大笑,目光落在葉云的身上。 華長春眉頭微皺,他剛才只是禮節(jié)性的看了葉云一眼,并沒有細看,聽到天運子如此說來,不由得心中好奇升騰而起。 華長春目光凝聚,落在葉云面上,隨即在他身上換換掃過。 只是片刻的功夫,華長春的面色就變了。 “異種金丹?其中蘊涵冰靈、雷靈和火靈之氣?這怎么可能?天運子你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妖孽?三道異種靈氣,加上真氣便是四道,居然能夠凝成異種金丹,簡直不可思議。” 哪怕華長春乃是縹緲宗主,當他看透葉云的金丹之時,也不由得心中滿是震駭。 第五百六十六章 長春之怒 異種金丹,三道異種靈氣全部修成金丹,再加上真氣,四種力量凝聚成金丹,這簡直是前所未聞,令人驚駭。 “你只能夠看出四道靈氣嗎?華老頭,你的眼睛不行了啊,沒有昔日毒辣?!碧爝\子哈哈一笑,語聲中帶著得色。 華長春眉頭微挑,目光猶如實質般射出,居然隱隱有金光閃爍。 緊接著,華長春眼中閃過震驚,呆立當場,足足過了半晌才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我隱隱從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渾厚之氣,似乎又有些凌厲。莫非是……” 天運子仰天大笑,道:“不錯,看來華老頭你的眼光還沒有退步太多,便是你看到的那樣,這小子身上蘊涵了如此多的不可思議,你現(xiàn)在還覺得我這弟子一般般,是亂收的嗎?” 華長春深吸口氣,盯著葉云半晌,問道:“真的凝聚了劍意?你如何能夠做到將三道異種靈氣盡數(shù)凝成金丹,又將劍意融合其中?” 葉云躬身行禮,道:“小子也不知。只是心無雜念,一心求道,幾次偶然的機會便參悟了三道異種靈氣和劍意,或許是有一些氣運罷了。” 縹緲殿中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眾人眼中皆是震驚和嫉妒。 幾次偶然的機會,聽起來很普通的樣子。其實一次偶然的幾乎能夠參悟異種靈氣便是天賜鴻運,要是幾次機會都能夠參悟異種靈氣,甚至還有一道劍意,那還得了? 這還是有一些氣運嗎?這是大氣運,大福緣,甚至可以說是天選之子,天降鴻運。 葉云卻說或許有一些氣運罷了,這要只是有些氣運,那其他的修行者算什么?衰神附體? “小子,天運子并不是什么名師,你若是愿意,本座可以做你師尊,傳你衣缽,縹緲宗的資源隨你用。你只需要脫離神秀宮,拜入我門下便可?!比A長春定定看了葉云半晌,忽然說道。 葉云一愣,他覺得自己是否聽錯了?上面那老者可是縹緲宗的宗主華長春,而他是神秀宮絕心峰天運子的弟子,在天運子面前如此說,真的好嗎? 天運子顯然也沒有想到華長春會這么直接,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大怒。 “華老頭,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點也沒變?正是狗改不了吃屎。當年你要搶我的靈藥和神通未果,現(xiàn)在又要搶我的弟子?” 不但是天運子和葉云心中震驚,就連縹緲宗的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訝,徹底懵逼。 華長春可是縹緲宗的宗主,怎么會當著葉云師尊天運子的面挖人?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只是說說,又不沒有動手。不過若是葉云愿意,那你又有什么辦法?”華長春聳聳肩,笑著說道。 天運子嘴角微揚,道:“華老頭,差點就被你騙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想什么?我就是將葉云送給你,拜入你門下,你敢收嗎?” 華長春哈哈大笑,道:“天運子你這個老家伙,果然騙不了你。我華長春何等人物,又怎么會隨便覬覦旁人的弟子,別說是你的弟子,便是你神秀宮的鎮(zhèn)宗之寶我也不會覬覦?!?/br> 天運子笑道:“華老頭,你要是沒做縹緲宗宗主的話,那該多好,我們老兄弟兩個就可以共同教導這小子,日后那件事便算有了人選。” 華長春面容一肅,道:“我剛才其實說的并不都是開玩笑。等下有空我們兩個好好聊聊,多年未見,卻也有些話要說說。” 天運子聞言也是面容一肅,點了點頭。 葉云看著兩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共同教導,這種事情可能嗎?他一直對天運子有所防備,覺得這老頭就是想要利用他打探圣人秘藏的秘密,并且將神秀宮主于慶之壓制。 但是,剛才聽到天運子和華長春的對話,卻又有些詫異。 共同教導? 神秀宮和縹緲宗據(jù)說同出一源,也算同根所生,后來反目成仇,恩斷義絕,最后決裂。 千年來只有在仙劍宗縱橫大秦帝國的時候再度聯(lián)手,共同剿滅仙劍宗,除此之外基本沒有太多的交流。不過千年前的那次聯(lián)手也讓兩宗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而到了百年前,天運子和華長春在一次歷練中共同經(jīng)歷險境,成為了朋友。若不是兩人來自神秀宮和縹緲宗,只怕早就成為生死之交。 不過,即便如此,兩人雖然看起來并不算合得來,其實依舊惺惺相惜。 但是,即便如此,這兩人能夠共同教導一名弟子?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數(shù)千年來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跟別說是有人會提起。 “此事過些日子再說,本就需要細細研究,不急?!比A長春看到天運子微微點頭,轉頭說道:“據(jù)說這次神秀宮之行,我縹緲宗大敗虧輸,三人比試,一場未勝啊?!?/br> 說罷,目光落在副宗主成躍文的面上,冰冷如刀。 成躍文只覺得渾身一顫,冷汗從背心滲出,額頭上汗珠如豆粒大小,順著臉頰滾落在地,滴答作響。 “宗主大人,這次切磋只是意外,意外啊?!?/br> “意外?去的時候你可是與我等保證,兩勝沒有任何的問題。”華長春淡淡說道。 成躍文身體顫抖,牙關打震:“宗主大人,豈是切磋的勝負并不是你聽說那樣。三場比試,豈是我們都有機會贏,只是神秀宮……” 華長春冷冷道:“神秀宮如何?都有機會贏?那為何還會輸了?你與我細細說來?!?/br> 成躍文深吸口氣,聲音顫抖著道:“第一場要怪慕容無情,他其實并沒有輸,甚至沒有落入下風,但是他在兩招之后就直接認輸,認輸?shù)牟幻鞑话?。?/br> 華長春哦了一聲,道:“竟有此事?無情,是否如此?” 慕容無情走上一步,躬身行禮:“回稟宮主大人,確有此事。不過我并不是沒有落入下風,也不是隨便認輸。神秀宮舒安石金丹境巔峰的境界,還沒有凝煉出金丹法相,但是卻能夠與我的法相對抗,絲毫不弱。一身真氣雄渾到了極致,并且極為純凈,神通更是極強,并不在弟子之下。試想,若是他強行凝煉法相,弟子如何能夠抵擋?” “廢話,舒安石會在切磋比試的時候強行凝煉金丹法相嗎?若是沒有萬全準備,一旦凝煉法相出錯,那么終身都無法凝煉,再也不可能沖擊到元嬰境五重。他舒安石乃是神秀宮千年來天賦第一的弟子,怎么可能如此沖動?你只要堅持下去,有了金丹法相的支撐,定然能夠贏下比試?!背绍S文聞言大聲喝道,他此刻只想將責任盡可能多的推給慕容無情。 慕容無情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真以為舒安石不會凝煉金丹法相,又真以為他隨意凝煉的法相會失敗嗎?舒安石的天賦超過了我,他早就可以凝煉法相卻沒有行動,自然是想要在沖擊元嬰境的時候一舉凝煉出最強金丹法相。雖然這樣極難,但是若是想要凝煉普通的金丹法相,卻是一念之間?!?/br> 成躍文眉頭微挑,剛要說話卻聽到華長春的聲音響起。 “無情說的不錯,舒安石可是天運子的收徒,又怎么可能會無法凝煉金丹法相?更不可能會在凝煉之時出錯失敗,所以無情所說的沒錯,他是想要在丹破嬰生的時候一舉凝煉出最強法相。若是隨便凝煉,卻是一念之間?!比A長春語聲冰冷,接著道:“你太小看舒安石了。那么第二場比試呢?蒼葉可是你的弟子。” 成躍文嘴角抽搐,面色慘白,接著道:“蒼葉和神秀宮鎮(zhèn)妖峰的音素心比試,占據(jù)了上風,一招擊敗對手,使得音素心口吐鮮血,重傷倒地。但是,天運子他們卻逼迫我說,這場只能夠算是平局,因為音素心提議平局?!?/br> 華長春眉頭微皺,目光落在天運子的身上:“天運子,他說的是真的?” 天運子冷笑一聲,道:“他倒是說的沒有錯。不過他卻沒說,音素心提議平局的時候,卻是占據(jù)了一絲上風。而蒼葉也是答應平局,卻在音素心撤去防護的時候出手偷襲,將她打成重傷,甚至靈魂都有些損傷。成副宗主,我說的可對嘛?” 成躍文深吸口氣,大聲道:“比試有裁判,裁判沒有宣判比試結果之前,那么一切都做不得數(shù)。蒼葉答應平局也只是權宜之計,或是說將計就計,等到對手放松警惕便出手攻擊,一舉獲勝。修道之路本就腥風血雨,若是連一點心計都沒有,如何能夠走的下去?” 天運子和葉云不由得面面相覷,卻想不到成躍文會說出這番話來,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華長春忽然笑了笑,道:“原則上切磋之中,雙方同意平局,那么便算是平局了。不過成副宗主說的也沒有錯,修道之路本就腥風血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若是連一點心計也沒有,隨意相信他人,卻的確不容易走下去。這點不怪蒼葉,也不怪你?!?/br> 成躍文大喜過望,躬身行禮:“宗主英明。” 天運子眉頭微皺,冷冷道:“華老頭你這是包庇,倒是我看錯你了?!?/br> 華長春擺擺手,道:“這算什么包庇,若是包庇我就會不聞不問,直接將所有責任推到你們頭上。天運子你可要記住,縹緲宗和神秀宮千年來不和的原因,若是每一個弟子都如音素心那樣,那么我們如何挑選人才?” 原本一臉冷意的天運子忽然間面色肅然,居然點了點頭。 葉云和成躍文等人完全聽不懂兩人所說,更不懂天運子為什么會突然附和點頭,搞的一頭霧水。 “第三戰(zhàn)呢?聽說是天運子的關門弟子出手,葉云小兄弟的修為如何?”華長春看著葉云,眼中閃過一絲莞爾。 成躍文看了眼葉云,狠狠道:“第三戰(zhàn)乃是君若蘭和葉云之戰(zhàn),當時葉云已經(jīng)處于下風,不知道為什么君若蘭突然說是平局,然后說了句話便揚長而去,說是回月神宮了。并且給了葉云一道玉簡,其中記載了月神宮的弟子,讓他有空前去找君若蘭?!?/br> “葉云小兄弟,是如此嗎?”華長春面帶笑意,看著葉云。 葉云不卑不亢,點了點頭:“不錯,君師姐的確說是平局,并且將月神宮的地址給了我?!?/br> “宗主大人你看,我沒說錯吧?!背绍S文大聲呼喊。 華長春面上也沒有半分怒意,道:“這也沒法,君若蘭那丫頭天生頑皮,性格倔強,誰的話也不聽,便是我的面子也經(jīng)常不給。她會突然離去,倒是能夠理解。既然她說是平局,那就是平局吧?!?/br> 成躍文看在眼中,心中大喜,若是這樣的話,這三場切磋幾乎與他沒有太多的關系,終于可以將責任盡數(shù)推脫。 慕容無情是自己認輸,蒼葉勝了卻被指為平局,而君若蘭更是在占據(jù)優(yōu)勢的情況下提出平局,然后飄然而去。這看起來和成躍文沒有絲毫的關系。 “華老頭,事情問完了吧,我們什么時候好好聊聊?”天運子問道。 “差不多了。不過既然與成副宗主沒有太多的關系,那此事就到此為止吧。不過成副宗主身為領隊,還是丟了縹緲宗的顏面,那就去閉關一年,停止發(fā)放修行資源一年,算是懲罰吧?!比A長春淡淡說道。 成躍文大喜過望,面上卻是一臉羞愧和悔意:“宗主責罰實在太輕,屬下心中有愧,還望宗主能夠多加責罰??~緲宗的顏面,高于一切啊?!?/br> 華長春眉頭微挑,眼中冷光閃過,剛要說話,卻看到一人走上前來,然后雙膝跪地,額頭觸地。 “蒼葉拜見宗主大人?!?/br> 居然是成躍文的弟子蒼葉,他重重磕了個頭。 “哦,蒼葉你有何事?”華長春眉頭微挑,淡淡問道。 成躍文一臉驚訝,看著跪在地上的蒼葉,不知道這小子要干什么。 蒼葉看都沒看他一眼,沉聲道:“其實弟子最后是同意平局,但是在說出平局之后,師尊卻傳音給我,要我出手偷襲,說是裁判還沒有宣布結果,那么就還在比試當中。所以弟子才會趁機出手,一舉將音素心打成重傷?!?/br> “你胡說。孽徒,你竟然敢污蔑為師,看我不打死你?!背绍S文跳了起來,若是蒼葉自己偷襲,那當然與他成躍文沒有太大關系,但如果是成躍文指使,那么整件事就變了味了。 “弟子所說,句句屬實。本不敢說出口來,但是想到師尊平日教導和宗門法規(guī),弟子覺得要將真相說出來,否則將會影響道心,日后修煉會被心魔影響,寸步不進。”蒼葉依舊匍匐在地上,語聲卻極為高亢。 成躍文怒不可遏,手掌一番,直接拍了過去,想要將蒼葉打飛出去。 華長春右手輕輕一揮,衣袖中光影閃過,將成躍文的攻擊阻止。 “成副宗主,蒼葉所說可是事實?” 成躍文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高聲道:“自然不是事實。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一旦泄露出去,那可是丟盡了縹緲宗的臉,而我自己都無法在大秦帝國立足。” “你也知道丟盡縹緲宗的臉?不過你向來都是有功便搶,有過便推,平日里的小事倒也罷了,今日之事卻是有些過分了?!比A長春冷冷說道。 成躍文跪倒在地,匍匐著呼喊:“屬下冤枉,絕對不會指使蒼葉干這種事啊。” 天運子和葉云在旁面面相覷,隨即淡淡道:“現(xiàn)在想來也是有些奇怪,蒼葉區(qū)區(qū)一個金丹境的小輩,在兩人都同意平局之后,看到音素心撤去防護,他居然敢偷襲出手,簡直是無法無天?,F(xiàn)在想來,若是有人指使,那倒也不足為奇了?!?/br> “是啊,畢竟蒼葉是成副宗主的弟子,從小帶大,感情極深?!比~云故意點點頭,緩緩說道。 “你們兩個外人休要胡言亂語,宗主火眼金睛,自然能夠看得清楚?!背绍S文抬頭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不錯,華老頭自然能夠看得清楚,如此簡單之事他都看不清的話,還做什么縹緲宗宗主,不如與我一起游歷天下,廣收門徒。”天運子哈哈大笑,一臉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