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被秘書輕輕碰醒，她看到大家伙投過來的目光，起身為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到抱歉，“今天會議就到這里，有什么問題明天再議，散會！”

    說完，她快步走出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guān)上了門。

    自從送走楊楊后她一直都很擔(dān)心，不止擔(dān)心楊楊在雷厲風(fēng)那里過得不好，更擔(dān)心的是那幅畫，萬一真的像第一幅那樣成真呢。

    她很肯定這一次，自己再也沒有辦法承受失去楊楊的痛苦，既然只有那個辦法那就那樣做吧。

    慕雪走進(jìn)休息室換下嚴(yán)謹(jǐn)?shù)墓ぷ魈籽b，穿了條長裙拿起車鑰匙匆匆忙忙離開公司……

    謙和畫廊

    沈星河把剛寄托在這里賣的新畫掛上，手邊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接了后臉色驟變，趕忙走出畫廊外去講。

    “你說你是誰？”

    “沈小姐，你該不會忘了當(dāng)年那個臨時充當(dāng)你孩子父親的男人吧？”

    沈星河身子有些不穩(wěn)地扶住墻，“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讓我想想哈……當(dāng)年好像是因為你，雷厲風(fēng)的孩子才死的對吧……”

    “你住口！那只是不小心……”

    “真的是不小心嗎？可是我聽到的不是這樣呢，你們中國有個詞叫李代桃僵對吧？”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么！那孩子本來就是不小心失蹤的，不是你所說的李代桃僵！”沈星河情緒激動地辯解。

    “沈小姐，咱們約個時間見面吧?！?/br>
    “……好，你說。”

    記下地址后，沈星河驚恐地掛了電話。

    “又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

    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她驚恐地回頭，手上的手機滑落在地。

    慕雪疑惑地看著沈星河慌慌張張地彎身撿起手機，全身發(fā)抖，感到有些奇怪。

    “虧心事做多了才會這么不經(jīng)嚇。”她忍不住譏笑。

    “你，站這里多久了？找我有事嗎？”沈星河驚慌地問，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在你露出一臉做虧心事的表情時?！蹦窖├淅涔戳斯创?，把拿來的畫塞給她，“你和雷厲風(fēng)最終會離婚并不完全是我造成的，請你別再玩這么幼稚的游戲！如果你敢傷害楊楊半根汗毛，我絕對跟你拼命！”

    沈星河聽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趕緊撕開包裝紙，果然，畫跟雷厲風(fēng)那一幅一模一樣！

    “小雪，我……”她能說什么，如果真的要發(fā)生什么事也跟她脫不了干系，她怎么說自己是無辜的？

    不！她從不無辜！

    “對了，我很想知道，他那么愛你為什么會跟你離婚，難道他的愛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慕雪環(huán)胸嗤笑。

    “不！小雪，風(fēng)哥哥愛你，從頭到尾只愛你一個人！”沈星河堅定地說。

    “是嗎？可惜，你的話我連標(biāo)點符號都不信！”

    “是真的，我和他只是……”

    “我沒心思聽你跟他是什么，我來是告訴你，我不會再因為恨你而費心思去對付你，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不值得我花力氣去對付了?！蹦窖┱f完轉(zhuǎn)身就走，才邁出步伐又回頭，勾起一抹痛快的笑弧，“還有，我會嫁給雷厲風(fēng)，因為楊楊！以后，我會無時無刻都陪在楊楊身邊，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害他！”

    “真的嗎？”沈星河又驚又喜，但是，“小雪，我用我的生命發(fā)誓我不會傷害你和楊楊！”

    “發(fā)誓？”慕雪冷笑，“那你知不知道我也發(fā)過誓要你和雷厲風(fēng)痛苦一輩子？可是呢，你們還不是活得比我好！”

    “小雪，你真的是這樣希望的嗎？難道重逢以來，風(fēng)哥哥做的還不足以讓你心中的恨意消減嗎？”

    “……”怎么沒有，他的反反復(fù)復(fù)簡直快要把她變成瘋子了！

    慕雪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上了車。

    沈星河目送她的車子遠(yuǎn)去，再看向手中的畫，身子在發(fā)抖……

    慕雪先回了家，回到顧淮恩的房子等他，她發(fā)現(xiàn)自己需要有人支持才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自己即將做下的這個決定。

    顧淮恩不在，他們都有各自的鑰匙，所以她用鑰匙進(jìn)了他的家門。

    即使行動不便，顧淮恩的家依然干凈整齊，她打了電話給顧淮恩，顧淮恩說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她等得無聊便走到照片墻那去看墻上的照片。有幾張新?lián)Q上的，那是那晚他們一塊挑的，還有顧父顧母來美國的這些天游走各地的照片，以及那張放在最中間的他們四個人一起照的照片，真的很像一家人。

    是的，家人，這么多年來，他們已經(jīng)是她的家人，沒有秘密的家人。

    有他們，她很幸福，是他們支撐著她走過來的，他們就是她一輩子的家人。

    指尖滑過那些照片，倏然，指腹被尖銳的東西割傷了，慕雪飛快縮回緊緊按住劃傷的傷口，眼睛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割破她手指的不是別的什么東西，正是一張夾在相框后的照片，因為相紙?zhí)h利割傷了。

    慕雪抬起另一只手抽出那張照片，只一眼，她就怔住了，完完全全地怔住。

    誰能告訴她，這張照片里的顧淮恩為什么站得比軍人還筆直？而且照片上打印出來的日期算一算正好是他上次說去日本做演講的那一次，也就是說從那時候起他已經(jīng)完全好了是嗎？或者更前？

    難怪，難怪他喝醉酒的那一次把她壓在身下四肢那么有力氣，讓她怎么推也推不開。

    既然已經(jīng)好了，為什么還要裝？

    這一刻，慕雪發(fā)現(xiàn)這個自己依賴了這么多年的學(xué)長，打心里當(dāng)做是家人的學(xué)長，她一點都不了解！

    顧淮恩接到慕雪在家里等的電話，丟下研究到一半的醫(yī)學(xué)趕回來，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坐在沙發(fā)上這才放了心。

    “小雪，我回來時順便買了菜，我們好久沒一塊吃飯了，今晚一起吃吧。”他揚了揚手上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