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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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充滿了鬼。 都是惡鬼…… “那個男人帶我去了另外一座城市,租了一間破房子。白天帶著我乞討,晚上就把我關(guān)在廁所里,他自己在房間里喝酒,有天我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一個掉下來的窗鉤?!?/br> 葛霖隨手比劃了一下,解釋這是他們那里老房子固定窗戶的東西。 “是鐵的,前面像一個鉤子,我在水泥地上把它磨尖了……趁他喝醉來上廁所的時候,猛地?fù)溥^去,想要插進他的肚子?!?/br> “……” 葛霖沒說結(jié)果,可是這里的人不是孩子,他們都很清楚,這樣的攻擊沒有結(jié)果。 事實也差不多,葛霖被踢到了旁邊,只是男人醉得很厲害,手臂還是被扎出了一個傷口。 男人罵罵咧咧地回去繼續(xù)睡覺,第二天起來發(fā)現(xiàn)傷口不大,也沒流多少血,只是很深很痛,氣得又把孩子打了一頓,想要找“兇器”的時候,葛霖已經(jīng)把鉤子藏到了一塊活動的墻磚后面,男人根本找不到。 孩子怨恨地看著這個世界。 然而轉(zhuǎn)機來得太突然。 “他在家門口暈倒,被鄰居送去醫(yī)院……醫(yī)師那里救治,這是一種因為傷口沒有處理好引發(fā)的病,死亡率很高。他對醫(yī)生說我是兇手,還說我不是他兒子,是一只想咬死他的狼?!?/br> 葛霖牽動嘴角,露出了笑容。 重癥病人大吵大鬧,求醫(yī)生一定要救自己,又說自己兒子是兇手,要去判刑要去槍斃。 醫(yī)生以為病人壓力太大,安慰他說小孩不是故意的,結(jié)果病人高聲大罵,說這孩子不是親生的,果然買來的就是白眼狼。 這情況就不對了。 醫(yī)生發(fā)現(xiàn)孩子盯著男人的眼神非常可怕,再仔細(xì)一看,孩子衣服下面渾身是傷,醫(yī)生急忙打了報警電話。 “他死得太快,剛開始抓那群人販子,他就死了?!?/br> 葛霖重新找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酒,仰頭一口氣喝完,然后往沙發(fā)上一靠,閉著眼睛不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葛霖沒變歪的三個原因 1.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種別人說什么,他就好好好聽什么的人,村子里的孩子毫不懷疑大人的話,他不是。人的性格后天養(yǎng)成,同時也有天生腦袋聰明,善于思考的影響。 2.在他徹底絕望的時候,事情解決了,他被解救了。小孩很容易把這個看成上天的安排,他沒有被這個世界徹底拋棄。 3.運氣好,進了一家不錯的福利院,遇到負(fù)責(zé)的工作人員,因為他的特殊情況照顧開導(dǎo)。 第75章 醒酒中 酒的后勁很大。 葛霖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感到眼前視線模糊了。 不過那時候,他的情緒被壓抑的黑暗支配,感覺不到醉酒的暈眩感覺。 直到說完了那件改變了他命運的意外,葛霖才感覺到自己的異樣,他急需從沉重的陰郁里擺脫出來,于是毫不猶豫地灌了自己一杯酒。 意識立刻飄了起來,四肢不聽使喚,仿佛喝下去的不是一杯酒而是給身體上綁了一個巨大的氫氣球。 葛霖?zé)o意識地扯了下嘴角。 果然是這樣,傾訴過往,并不能緩解那種絕望與痛苦。 黑暗被遺忘在時間的另一頭,它們面目猙獰,用扭曲嘲諷的姿態(tài),凝視著這個世界。所有安慰勸告在這些魔鬼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潰不成軍。 葛霖隱約聽見身邊有腳步聲,又像是別人在挪移桌椅,他的意識回到了這間客廳里,忽然想起他還沒有告訴這些同伴,喬安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不過老庫薩他們好像不在意這個,等到葛霖睜開眼睛,努力分辨眼前的景象時,客廳里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人了。 “……” 喝醉了再看那張臉,久違的沖擊力又來了。 葛霖在喉嚨里咕噥了一聲,聲音含糊不清,伊羅卡也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微涼的手掌放在葛霖額頭上,發(fā)燙的臉忍不住挨近那只手,希望享受那種緩解了熱氣的清涼。因為看不清東西,葛霖只能瞇著眼睛,身體發(fā)軟,一碰就倒,他還不自覺地順著伊羅卡的手掌,整個人都緩緩?fù)崃诉^來。 伊羅卡突然感到自己手掌下的葛霖,看起來有點像嘉弗艾。 ——蜷縮成團子狀的黑貓,很喜歡在主人撫摸皮毛的時候蹭過來。 葛霖與貓比起來,稍大了一點。 哦,不對。 戰(zhàn)神面無表情地想,他的嘉弗艾現(xiàn)在是一堵墻。 摸了摸葛霖的頭,發(fā)現(xiàn)他出汗不多,伊羅卡就知道酒勁還沒有完全發(fā)出來,葛霖也正迷糊著,根本走不回去。 伊羅卡習(xí)慣地把人撈起來,送回房間。 放熱水、脫衣服、把人塞進浴缸。 中途伊羅卡終于聽清了葛霖在嘀咕什么。 “你真的沒有兄弟姐妹嗎?” “……”伊羅卡的動作一頓。 “真想看看你的父母?!?/br> “為什么?” 戰(zhàn)神眼神微變,語調(diào)卻還是維持原來的樣子,這讓葛霖感覺不到伊羅卡的情緒變化。 在漫長的歲月里,伊羅卡有過興趣的人,不是另有所愛,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不戰(zhàn)而退。 好像話題總是要牽扯到他的親人身上,明明知道這些人都不在世,他們還是喜歡提一句,再遺憾地表示如果“你有兄弟姐妹,我一定要跟他/她結(jié)婚”。 伊羅卡心情一下變得糟糕起來。 “……我很想認(rèn)識他們,沒有機會,真是可惜?!?/br> “為什么要認(rèn)識他們,我就在你眼前。” 被熱水一熏,酒勁上涌,葛霖腦袋發(fā)沉,已經(jīng)不能清晰地思考問題。 所以他沒有聽出伊羅卡這句話里的不滿,而是按照表面意思理解,又順口把自己的心底話說了出來: “我是覺得……你的父母的長相肯定也很好,如果他們有好幾個孩子,你們一家人坐在一起,然后我走進門,嗯,哦……” 后面是一串感嘆的語氣詞,葛霖幻想著那個場景,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模樣有點兒傻。對于顏控來說,一屋子的美人,簡直不能更美好! “你的母親在廚房,你的父親坐在客廳看報紙,你的jiejie與meimei正在看時尚雜志,你的哥哥跟弟弟在院子里面打羽毛球,至于你嘛?!备鹆赝徇^腦袋,嚴(yán)肅地點頭說,“抱著一只貓在書房里喝茶,貓把你的頭發(fā)抓亂了……” 說到這里,葛霖忽然停住,然后深深皺眉。 伊羅卡的頭發(fā)很長,放在現(xiàn)代場景的幻想里,總有點兒違和,畢竟葛霖生活的地方,基本上沒有男人留那么長的頭發(fā)。 葛霖嘀嘀咕咕說了一堆話,伊羅卡只聽懂了里面零星幾句話。 報紙還好,時尚雜志那個詞組他聽都沒聽過,至于羽毛球就更加夸張了,葛霖腦海里找不到合適的翻譯,直接用了中文。 看到葛霖一臉沉迷的模樣,伊羅卡只能感到迷茫,他不明白葛霖為什么要幻想自己去拜訪這樣的一家人。 “我母親不會做菜,她是一個勇武的狼騎士,又是一個西格羅人,就算她會做菜……你也只能吃土豆跟番茄?!?/br> “……” 葛霖聽到這兩個詞,竟然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比喝了藥湯還要苦。 伊羅卡被葛霖這個模樣逗到了,原本郁悶的心情消散了大半。 他早就發(fā)現(xiàn)葛霖很在意菜色內(nèi)容,在麥侖鎮(zhèn)時就熱衷于穿梭在不同的酒館尋找美食,前往丹朵的路上更是因為吃膩了塔夏與特蘭特的手藝,整天悶悶不樂。這才故意提醒了葛霖一句,沒想到葛霖的反應(yīng)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算了,世事不能兩全,能看就行了” 葛霖咕噥了一句諺語,他這會兒說話十分混亂,古西萊語與通用語混著用,偶爾還冒出幾句中文。他醉糊涂了,居然還伸手去摸伊羅卡的臉。 熱水順著手臂往下滾,葛霖感覺不到自己泡在水里,因為酒勁他渾身冒汗,這時候也沒有把水蹭到別人身上的自覺。 伊羅卡捏住那只亂動的手,喑啞地問:“你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葛霖猛地點頭,腦袋差點磕到浴缸。 “是啊,所有好看的人。” “……容貌優(yōu)秀的人,也不一定性格好?!?/br> “嗯?”葛霖迷糊地問,“跟性格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就是看看?!?/br> 這個回答完全超出了伊羅卡的意料。 戰(zhàn)神自然不知道,在葛霖的世界,根本不需要想辦法去認(rèn)識美人,也不需要跟蹤對方。躺在沙發(fā)上刷刷手機,就能滿足眼睛了。 伊羅卡見過有些小孩喜歡長得漂亮的人,這種喜歡十分單純,因為就只是喜歡而已。 目光透過水霧,沿著葛霖的胸膛一路往下…… 伊羅卡從葛霖的身體反應(yīng)里確認(rèn),剛才的話是真的。 怎么像個小孩呢?伊羅卡無聲地嘆口氣。 “你的故鄉(xiāng)有很多好看的人?” “挺多的……不過,都比不上你?!备鹆卣J(rèn)真地回答。 伊羅卡決定不跟喝醉的人較真,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經(jīng)歷過心情這樣大起大落的滋味。 “不要亂動,好好洗澡?!?/br> “哦?!?/br> 葛霖嘴里答應(yīng)著,結(jié)果頭一歪,靠在浴缸壁上睡著了。 見識過葛霖秒睡的本事,伊羅卡也不意外,算著時間差不多就把人撈了起來,都不需要用毛巾,隨手驅(qū)散水元素,葛霖濕漉漉的頭發(fā)立刻干了。 “行了,自己穿衣服?!?/br> “……” 剛剛清醒的葛霖心里十分納悶,然后他聽見伊羅卡繼續(xù)說:“這種酒不會醉人,如果醉了,洗個熱水澡就能發(fā)散出來,我知道你醒了?!?/br> 葛霖慢吞吞地睜開眼,然后飛快地拽過干凈衣物套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