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將軍制止侍衛(wèi),讓他退下去。 “你那師妹……可有玉?” “什么玉,你以為是像您這種富貴人家?”宋尋想著師妹被他弄丟的那塊玉佩,不承認(rèn)。 將軍走過去,拎著紅繩把那塊玉送到小賊面前“你看清楚,可是這個樣子?” “不是!” “不是這樣?那便是有玉了,你師妹多大?” 居然被套話,少年懨懨地垂著頭“我不知道,師傅說她十四,師妹特別乖沒去偷過東西,都是我去的,你別去抓她她什么都不懂就是個小孩子?!?/br> 十四歲年齡對不上,可不知這小賊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李霜涯若有所思地收回玉“把他關(guān)回去。” “你別去抓她!她身體不好不懂事,經(jīng)不得嚇!” “師傅師傅!” 神偷是被小徒弟晃醒的“你這丫頭,吵我做什么?” 小姑娘哭腫了眼睛,拉著師傅不肯放手“師兄一晚上沒有回來?!?/br> “年輕人嘛你以后就懂了?!鄙裢邓坌殊齑蛩憷^續(xù)補覺。 “師兄去將軍府了!” “什么?” “我,我求師兄弄來將軍的玉佩……師兄一晚上沒有回來……這都寅時了!” 壞了壞了,神偷抓抓頭發(fā),又安慰了幾句小徒弟,也不知這倆徒弟都像誰,哭起來一個比一個煩。 “你且說清楚些,怎么回事?!?/br> 那邊李霜涯早起練劍,看見侍衛(wèi)又跑了過來“將軍,昨天那小賊發(fā)了高熱,要不要……” 這哪是抓了個賊,這就是供了個小祖宗,李霜涯揮揮手“請個郎中!” 他皮糙rou厚折騰慣了,沒想到這小賊受不了,先是被水嗆又審訊,濕著衣服帶著傷睡了一夜就發(fā)起高燒來,迷迷糊糊地縮在角落也不說話,送飯的侍衛(wèi)喊了幾次發(fā)覺不對勁。 要不是不愿意放棄一點點線索,將軍真懶得管他,中午還是去看了看。 已經(jīng)從地牢挪到了廂房,鏈子拷在床頭前還有侍衛(wèi)輪班把守,那小賊睡得不怎么安慰,撲騰著也不知夢見了什么,李霜涯便把他的手拷解開一個,將手塞進被子下面,盤算著等他醒來再詢問。 昨夜送了信去,下午國公夫人便親自上門來,李霜涯也只是詢問下玉佩的具體細(xì)節(jié),不忍瞞她讓她失望而歸,只能敷衍著說大致得了線索,許是表妹的音訊讓她別著急,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當(dāng)時的人也大多不在了。 國公夫人也不是不理解,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將軍千恩萬謝由人饞著上了轎子。 帶著玉的,饑荒那年被人收養(yǎng)的,年歲相差不多的小姑娘,巧合得讓李霜涯不敢相信,可他又不能不信,就算是騙局也要試一試。 打算再去審一審那小賊,進門只看見被打開的鐵拷。 人跑了。 第三章 床上空空蕩蕩只留下被打開的鎖鏈,像是在嘲笑李霜涯難得一次的心軟。 李霜涯覺得自己大概要被氣死了,這個小賊太可惡,最開始裝傻到生病博同情,賣慘讓自己解開了一邊的鎖鏈,沒想到他正中下懷讓人得空跑了,也是他大意,賊哪有不擅長撬鎖的? “給我下通緝令,全城捉拿這小賊!” 宋尋昏昏沉沉醒過來時身邊沒有人把守,手腕的鐵鏈還被解開一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怕被人跟蹤在城里繞了三圈才拐入一個胡同,翻進了最不起眼的那個小院。 生病和疼痛讓他體力不支,從圍墻上摔了下去,神偷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衣服物品打算裝作神棍去將軍府把人偷回來,此時見大徒弟自己回來了,趕快吩咐小徒弟去醫(yī)館開藥,小姑娘害了師兄自責(zé)一夜,見人完完整整回來了使勁抹了抹眼淚跑去開藥,出門還喊著“師兄你撐住了不要死!” 宋尋覺得自己沒疼死也要氣死了,只是他還記掛著事情,急切地問神偷“師傅,我?guī)熋玫降资鞘裁瓷矸???/br> “我怎么知道,從死人堆便撿來的,好像挺有錢的,我想著萬一有家人找還能給我點酬勞就養(yǎng)著了?!鄙裢悼雌饋肀人€要懵“你不是偷玉佩去了嗎,和你師妹有什么關(guān)系?” “有問題。”他身上的傷疼得厲害,原本的紗布經(jīng)過他這一番折騰已經(jīng)滲出血來“我得離開這里,將軍不會放過我的。” “少說點話,省的一會兒你師妹回來又要哭,哭了一夜我頭都大了?!鄙裢捣鲋胤啃菹ⅰ伴]嘴吧啊少年?!?/br> 通緝令很快貼滿了城里的各個地方,人們都圍著看,倒不是為了內(nèi)容,這上面的少年那雙桃花眼真是好看,怎就做了小偷?真是暴殄天物。 神偷收拾了錢物,帶著倆徒弟,果斷躲進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妓院里。 這妓院妙在它不拘男女,也做男風(fēng)生意,妓院的主人秦承安正站在后門冷冷地看著神偷“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之前說打死也不求我的某人嗎。” 神偷也不理他的冷臉色“快來搭把手,我徒弟要死了!” “師傅你能不能盼我點好?!?/br> “就是師傅,師兄才不會死的這么快。” 秦承安話說得冷漠,還是過去扶住了少年,帶他往后院去“你,腳進來一只我剁一只!” “別這么絕情嘛,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神偷絮絮叨叨地跟在后面,惹得秦承安瞪了他好幾眼。 神偷不放心地探頭進去又看了眼已經(jīng)睡著的大徒弟。 “這么寶貝一眼看不見都不放心?!鼻爻邪部吭趬ι侠^續(xù)嘲諷,神偷尷尬地摸摸鼻子“這不是心疼嘛。” “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煩?” “我徒弟被通緝了,在你這里躲一躲,放心我們來的時候不會有人看見。” “皇榜?” “將軍府。” “那你住著吧,好了就快點走?!?/br> “這不是離了你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哼?!?/br> “將軍,全城都找過了,還是沒有那小賊的蹤跡,不過搜到了一個空宅子,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據(jù)說曾有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住在這里。” “繼續(xù)搜,青樓酒肆驛站,兩男一女,都給我盯緊點?!崩钏娜喟櫫耸掷锏耐ň儺嬒?,不得不說這個畫師確實好畫工,總讓李霜涯覺得自己還被他那雙媚色蕩漾的眼睛看著,說著“聽說將軍好相貌,我來偷個香?!?/br> 李霜涯決定去找樂子,好讓自己別再想著那個小賊。 小賊好看是好看,可他是個賊,現(xiàn)在更是逃犯……更何況他是男的。 “將……公子!”鴇母是個會看臉色的,忙把將軍迎了進去“來人伺候這位公子到二樓!” 一邊派人去告訴老板,將軍來了。 “喲,這就來了?!?/br> 神偷坐在床沿瞪大眼睛“怎么這么快?” “你別忘了我這是什么地方,誰來不得?我去看看你且坐著?!?/br> 男人整整衣領(lǐng)去見將軍,留下神偷坐立不安,便又去看徒弟。 徒弟這時候已經(jīng)醒了,正被師妹逼迫著把藥全喝光,也不知加了幾份黃連苦得要命,見師傅來立刻把碗放下“師傅?!?/br> “將軍剛才來了,你師娘去應(yīng)付著……誒你做什么去?” “我要將軍那塊玉?!?/br> “身殘志堅?你這燒還沒退,老實躺著?!?/br> “那塊玉很重要,師傅,我想知道師妹的身份?!?/br> 李霜涯正品著酒聽著曲兒,就見秦承安進來了“將軍今日好興致。” “有些愁事,借酒消愁?!?/br> “借酒消愁愁更愁,我這里倒有新來的干凈孩子,不知將軍可有興趣?”他喚來鴇母吩咐下去,很快就帶來幾個俏生生的小姑娘來。 “可有男孩?”李霜涯也不知自己為什么這么問,這幾個女孩是漂亮得各有千秋,可將軍總覺得那雙眼睛,媚意更盛少了幾分靈動。 “原來將軍好這一口,來我這里自然是讓您滿意的,請將軍稍等。”秦承安站起身來,領(lǐng)著這幾個小姑娘退了出去,到門口正和新帶來的男孩撞見,愣了下抓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放心?!?/br> 李霜涯正斟酒,眼睛突然被蒙住了“由我來伺候?qū)④娍珊???/br> 聲音有點熟悉,李霜涯也沒有多想,抬手握住他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滿不滿意先讓我看看再說。” 宋尋有些著急,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眼看手就要被拿開了,情急之下坐到將軍腿上吻了下去。 他是初次,只知道嘴唇碰在一起,將軍便扣著他的后腦親自教他,由淺入深憋得少年喘不過氣,任由他親吻得兩片嘴唇水光瀲滟才松手。 “是你?”將軍沒想到坐在他腿上氣喘吁吁的以為會是春風(fēng)一度的對象正是這個小賊,只是臉頰緋紅眸子水光粼粼潤得好像下一秒要哭出來,他抓住少年的肩膀“你躲在這里?還是……” “都說了想偷將軍大人的香,這不是讓我得逞了?”宋尋輸人不輸陣,舌尖伸出來舔了舔被將軍吻得紅潤的嘴唇,手指在他脖子上撫摸“將軍可滿意?” 第四章 “這就想讓我滿意?”李霜涯恨不得把這個小賊結(jié)結(jié)實實捆起來打,更知道他狡猾抓不住的性格,便也只是摟著他的腰將人固定在自己腿上“我可是來找樂子的,你這樣算什么?” “您說算什么便算什么?!彼f您的時候半分尊敬都沒有,更像情人間的昵稱調(diào)笑,手從李霜涯的脖子滑到前襟摸了一把,然后抓著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帶上“難不成要我自己來?” 李霜涯只看見他的嫵媚風(fēng)情,卻不知宋尋緊張得手都在抖,強作鎮(zhèn)定才沒讓聲音泄露出緊張,由將軍抱著將戰(zhàn)場從桌邊挪到了床上。 外衫墜地露出少年清瘦的身子,細(xì)白的皮膚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長發(fā)松松地挽在腦后,拔下發(fā)簪便披散開來,一縷縷蜿蜒在他的背上。他身上還纏著紗布——那是鞭子留下的傷口,李霜涯輕輕一按便聽到了小賊的叫聲“好疼!別碰我!” “那你可打聽錯了,少卿大人今年六十有五,孫子都能滿地跑?!?/br> “那真是遺憾得很。” 趁著將軍背對床的時候,宋尋猛地跳到他背上,胳膊和腿牢牢地環(huán)在將軍身上,李霜涯被他撞得踉蹌,下意識伸手托住了少年的屁股,然后后頸就被重重?fù)舸蛄讼拢弊右脖焕站o了。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李霜涯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暈了過去,還想著下次若捉到這小賊,必定要綁在床上狠狠打屁股的。 一次兩次栽在他的美人計上,英明全毀了。 宋尋其實嚇得不輕,將軍皮糙rou厚還抗揍,也不知道這一下能不能制服他,若是失敗必定會被吊起來打,想到鞭子里摻的金絲線抽在身上的滋味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覺得把人扔在地上不厚道,他費力把將軍拖到床上去,邊扒開他的衣領(lǐng)邊嘀咕著希望將軍大人大量放他一命,然后扯著玉佩跑了。 這是他第二次從自己身邊跑路,李霜涯帶兵圍住妓院的時候臉黑成了鍋底,還是妓院主人秦承安將他迎了進去,又是賠罪又是要賠償,說是自己失職不知何時那個小倌被人掉了包,李霜涯心里憋著氣,可礙于他的身份也不能發(fā)作,將妓院搜了一番無果這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