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勝女的羅曼史、大叔,適渴而止、人面桃花笑春風(fēng)、綠腰、嫡女世子妃、小道士、味道似乎不對、爛泥糊上墻、一婚到底:總裁獨占嬌妻、春日宴
“嘛……” 互相說了幾句話,他們便又只能互動手中的刀,砍殺著似乎無窮無盡的敵人。 這次大概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燭臺切光忠再度被砍中時他想著。 不過,能與同僚一起,在戰(zhàn)場上拼殺至最后一刻,也不失為一個帥氣的離場。 異變就是在這時發(fā)生的。 起先是鯰尾那一側(cè)的壓力突然小了一些。他是本丸中練度最高的一把脅差,但卻并不適合在厚樫山作戰(zhàn),會被編入隊伍之中,是審神者認為需要一把脅差來探路。 在持續(xù)不斷的戰(zhàn)斗之中,少年靈活的機動也終于失去了作用,陣線一再的收縮。 然而這一側(cè)的敵人,突然仿佛自亂了陣腳。 一道漆黑的光從敵陣之中騰起,從外形上來看,它仿佛是粘稠而漆黑的霧氣,其性質(zhì)卻猶如火焰,隨風(fēng)而動,接著席卷一切。 緊隨其后的是龐大如海潮一般的靈力,旋轉(zhuǎn)著激起空氣的震鳴。連不斷墜落的雨水也仿佛為之震顫,懸停在了半空。 右側(cè)的溯行大軍幾乎是立刻消散了,如被朝陽融化的殘雪,連掙扎也不曾有,便化為了滾滾煙塵。 直至此刻,籠罩厚樫山的雨才又轟然而落。 鯰尾藤四郎詫異的放下手,厚重的雨幕之中,只見煙霧騰騰。什么也看不清。 “鯰尾!”燭臺切光忠的聲音傳入了耳中,他愣了一下,隨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抓住這個機會,迅速開始反攻。 敵刀的陣型暫時還未恢復(fù),燭臺切光忠領(lǐng)頭,付喪神們奮力撕開一個缺口,然后由鯰尾藤四郎探路,朝東側(cè)的山林突圍而去。 疾行之中,鯰尾藤四郎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逐漸遠去的戰(zhàn)場煙霧四起,那黑色的光不斷的切入了敵陣。 那到底是什么?還有那靈力…… 很快雨幕便遮掩了一切,鯰尾藤四郎抹掉臉上的水,不再回望,專心的探尋前路。 …… ………… 天色暗了下來。 雨并沒有停下,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燭臺切光忠停下腳步:“行了,休息一會吧?!?/br> “總算是甩開了,”明石國行摘掉眼鏡框,“不過敵人隨時有可能追來,停下來休息,真的好嗎?!?/br> “你居然會說這種話?!?/br> “偶爾我也是會稍微認真一點的?!?/br> 燭臺切光忠沒有說話。 厚樫山這個地方,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 但他們必須休息了。 他看向大俱利伽羅。打刀青年一貫沉默,就算身受重傷,但卻依然勇猛的作戰(zhàn)。 但此刻,他居然需要倚靠著樹干,才能保持站立的姿勢。 “得……快點,返回本丸,”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說道,壓切長谷部從后方走來,他看起來比大俱利伽羅更為凄慘,連腳步都有些踉蹌。卻還是說,“向主……匯報……戰(zhàn)果?!?/br> 他還沒說完,卻突然發(fā)出一聲極低的痛苦嗚咽,隨后竟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長谷部?” “長谷部桑?啊,大俱利……” 幾乎是同一時刻,倚靠著樹干的大俱利伽羅也突然軟倒,似乎在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似的。 “怎么回事,”燭臺切光忠?guī)撞經(jīng)_上前,扶起了壓切長谷部,“傷勢已經(jīng)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還想詢問大俱利伽羅,卻突然停下了話。 只有明石國行,依舊慢慢的道:“契約,被斬斷了啊?!?/br> “是因為重傷的緣故吧,在本丸里,審神者能查看我們的狀態(tài),大概是覺得他們兩個活不下來了。也有可能是心虛,畢竟是被他拋棄了呢,怕被臨死反噬……” “別說了!”燭臺切光忠打斷了他的話。 “隊長,我也……”鯰尾藤四郎的聲音響起,接著是大和守安定。 “剛才就想說了,”黑發(fā)藍眸的清秀少年整了整羽織,“我似乎是第一個。大約是害怕我活著回去,會將他落首吧。” 他的表情突然猶如惡鬼一般:“真是個不稱職的主君啊?!?/br> 壓切長谷部緩過神,同伴們的話語入耳,他仿佛難以置信,抬起了手,看著自己的掌心:“我被主……” 接著便是難言的沉默。 他慢慢的垂下了頭:“主的命令,沒有我也能達成嗎?!?/br> “……我還能繼續(xù)戰(zhàn)斗啊,”青年的聲音像是幽冷的風(fēng),“只要不是致死都……” “長谷部!”燭臺切光忠道,“你清醒一點?!?/br> 然而青年握緊了刀,發(fā)出了痛苦的哀鳴。 他的聲音在雨幕之中回蕩著,也許會引來敵人,然而燭臺切光忠卻并沒有繼續(xù)阻止他。就連明石國行也只是靜默的看著,雨水沖刷著他們,無一人出聲。 那細微的腳步聲,就是在此時響起的。逐漸接近。 燭臺切光忠立即警覺,他驀然抬手,卻看到了一柄傘。 透明的,隔絕了的雨幕,傘面上印著小黃鴨的圖案,為這昏暗的天地,點綴上一點亮色。 燭臺切光忠一怔。 ——是現(xiàn)世的傘呢。 他的腦海中,輕輕掠過了這樣的念頭。 隨后傘柄輕斜,傘下的人終于露出了面容。 那是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 她穿著常世的服飾,潔白的制服纖塵不染,背著一個小斜包,手腕上還戴著一串淡粉色的手環(huán)??雌饋砭拖袷钦凶咴诔J赖穆飞希既惶ь^,卻看見了這一群受傷的付喪神。 于是她露出些許的詫異神情,輕輕的將傘柄靠在了肩膀上,眼睫輕輕眨動。 “……咦?” 第42章 幫忙 陰云遮蔽了天幕。 暴雨如簾,地面騰起了淡白色的水霧,郁郁的密林之下,唯有雨水不斷沖刷的聲音。 這般詭異的寂靜里,那柄小黃傘,被輕輕的撥動了一下。 嘩啦。 傘面的積水應(yīng)聲而落。 這聲音仿佛一個訊號,包括壓切長谷部在內(nèi),幾位付喪神都露出了如夢初醒的神情,隨后迅速的轉(zhuǎn)變?yōu)榱苏痼@! 鯰尾藤四郎最先回過神,他忍不住抬手抹掉臉上的水,不可思議一般:“是……人類?” 隨后他聽到了一聲小小的回應(yīng),仿佛春櫻出綻,又輕又軟: “(⊙v⊙)嗯?” 說話了! 活的! 真的是人類! 人類怎么會在厚樫山出現(xiàn)!不對審神者可以跟著付喪神隊伍出戰(zhàn)…… 那么這是審神者嗎?怎么會有這樣的!身邊也沒有任何一位付喪神啊,難道是獨自一人前來厚樫山? 她看起來簡直一碰就碎,真的沒問題嗎!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脅差少年的腦子里一瞬間掠過了如上的信息。 他還在思考,身體卻本能的做出了反應(yīng)。 “危險!”鯰尾藤四郎大喊一聲,迅速的沖到了少女的身邊,抓住了她的肩膀,在同伴們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已經(jīng)抓著這位疑似審神者的人,返回了同僚身邊。 “喂,”直到此刻,付喪神才有空說出剩下的話,“居然獨身深入戰(zhàn)場,太大意了!全身都是破綻啊?!?/br> 隨后他感到一直沖刷著他的雨水驟然一止。 小黃傘移到了他的頭上,雨水被阻隔住,淅瀝的雨點打在傘面上,人類所有特有的、溫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煨暖著他的掌心。 “(⊙ ⊙)嗯……”少女柔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樣啊,謝謝你?!?/br> “……” “哇啊!”鯰尾藤四郎倏然松開手,像條受驚的魚一樣遠遠的竄了出去:“對、對不起!” 他沒有留神,直接撞到了離他最近的太刀青年身上,明石國行像一攤泥,輕易就被撞了個趔趄。 “小心點啊,咳咳咳,”他抹掉嘴角的血絲,毫無干勁的說,“啊,受傷了之后身體也變得沒力氣了,不過這種體驗還真是新奇……” 這變故立刻就吸引了燭臺切光忠的注意力。 “明石!”他回過神來,看向同伴,驚訝的道,“你居然傷得這么重嗎?” “還好,”太刀青年放下手,依然是那副懶散的模樣,“比那邊兩個失去行動力的好多了。” “誒,明石桑居然!完全沒看出來……” “歷練不足啊,粟田口的小鬼,要是螢丸或者愛染的話,一定立刻就……” 他們還在交談,一道聲音插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