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感覺到指尖的一點(diǎn)濕潤,陸硯微微松開長寧的紅唇,一下一下的廝磨著:“再過幾日,給你……”說著緩緩收回手,將人抱緊,手掌從她的衣擺中抽出,輕輕撫著她的后背。 長寧氣息還有些微喘,杏眸半睜,眼角帶著一絲水光,羞的不敢看他,只爬在他肩上不言語。陸硯見她這般,知她害羞,側(cè)頭在她后頸親了親。 “莫要害羞?!标懗庉p輕含住她的耳墜,低喃道:“我也想與阿桐好好云雨一番呢?!?/br> 長寧臉更燙了,她也不曉得為何這幾日就極其想與他這般親近,明明以往都從未有此感覺的。心中還帶著幾分羞澀,又聽他說的這般直白,當(dāng)即便錘了他一下,羞惱道:“我才不是想要那般呢,我只是想讓你……”她有些說不出口,輕咬著嘴唇,靠在他肩上不言語了。 陸硯垂眸看著她,低頭與她鼻尖相抵,神色不帶一絲玩笑,問道:“想讓我如何?” 長寧本就怕他會笑話她不知羞,可現(xiàn)在見他這般認(rèn)真,心中羞意微微退了退,只是依舊說不出來。 “阿桐不必難為情。”陸硯見她輕輕咬著唇,一副不知該如何說的樣子,輕輕啄了下她的唇,道:“你我夫妻,便是有些隱秘需求也無甚不好提的。” 長寧抬眼看向他的雙眸,見他目光似水溫柔,帶著許多包容。 “我想你摸摸我……”聲若蚊蠅般說完,長寧便一頭將自己埋進(jìn)他懷中,不敢看他。 陸硯微微一怔,隨即笑開,手掌撫著她的后背,隨后再度探進(jìn)她的衣襟,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身體,與剛剛那般不同,這次掌下的觸感沒有一絲□□,帶著幾多撫慰,讓人安心。 掌心與自己皮膚的接觸讓長寧覺得無比安定,緩緩從他胸前抬起頭看向陸硯,見他神色溫和,如玉般溫潤的面龐更多幾分暖意,讓她心中暖烘烘的,仰頭輕輕親了下他的下巴,抬手環(huán)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慢慢閉上了眼睛。 見長寧這般在自己懷中睡著,陸硯輕輕在她發(fā)頂吻了下,看著她恬美的睡顏,目光中滿是寵溺,緩緩將手從她衣服中拿出,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方才起身下床。 守在屋外的阿珍幾人見陸硯出來,連忙行禮。陸硯看了守夜的幾人,道:“進(jìn)去一人守著,若是娘子醒了,就說我在書房處理些事情,莫要讓她憂心?!闭f罷,抬腳離開了臥室。 書房中似乎還留著長寧身上的味道,陸硯看著放在自己面前已經(jīng)寫好的密折,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叫藍(lán)三來見我!” 陸硯看著站在書案前的勁裝女子,將面前的漆木匣子推到他面前,道:“你親自將此物送往京都,交于蕭統(tǒng)領(lǐng),不得耽誤。” 藍(lán)三看著眼前黑底紅紋的漆匣,神情一緊,當(dāng)即應(yīng)道:“是!”她本就是陸硯從盛陽樓中帶出來的人,自是知曉這般匣子代表什么,黑底紅紋,加急加密! 看她將匣子裝好,陸硯看向窗外,沉緩道:“若蕭統(tǒng)領(lǐng)不在,便交給蘇掌柜,莫讓人知曉?!?/br> “屬下明白!”藍(lán)三應(yīng)道,等了片刻,不見陸硯言語,看向陸硯道:“三郎君可有其他吩咐?” 陸硯將目光從黑漆漆的窗外收回,半響后道:“在京多留五日,若無回信,即刻返回?!?/br> 新春臨近,朝中各部俱已封筆,京中越發(fā)熱鬧,各家各戶都忙忙碌碌的準(zhǔn)備過新年。 今年歲入翻番,加之兩浙貪案查處抄沒了一大筆銀錢,國庫也豐盈,昭和帝心中舒暢,一揮手便下旨在京都大辦慶典,與民歡慶。 元宵燈節(jié)自古有之,南平建朝至今也不例外,只是建國百年來,數(shù)平帝時最為奢靡,火樹銀花、彩燈流彩,還有各色歌舞,一場元宵燈節(jié)下來,耗銀百萬錢。昭和帝登基之后,因三年外戰(zhàn),又加國庫空虛,燈節(jié)便寒酸許多。 看著送交上來的燈節(jié)安排,昭和帝微微搖了搖頭,道:“金銀燈有些太過奢靡了,去了吧……” 禮部令史聞言一愣,道:“御道兩旁設(shè)置金銀燈此乃往常慣例,只是前兩年因戰(zhàn)事故,圣上從未從此擺設(shè),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 “不必?!闭押偷鄞驍喽Y部令史的話,提筆將此項圈掉,道:“這般燈具一次用過便不再用,太過浪費(fèi),將此銀錢用于民眾歡慶更好?!闭f罷在后面又寫了幾句話,遞給王德安。 禮部令史接過奏本,看到昭和帝提出將歡慶時間從初一晚間開始,至十八日至,并且將京中原本設(shè)定的三個歌舞攤子增加至九個,而其中關(guān)于皇室元宵節(jié)登高觀燈的所有列項俱被圈掉,不由訝然。 昭和帝將御筆放到一邊,道:“元宵燈節(jié)本就是為百姓而辦,雖今年置辦的銀錢充裕不少,但也應(yīng)盡數(shù)用于百姓身上,前幾年銀錢不足,朕尚能那般觀燈,今年便是照例又有何不可?太宗立朝為仁,朕自是想看百姓富足祥樂,此事不必經(jīng)由三省批準(zhǔn),直接去辦便是?!?/br> 禮部令史聞言,心中觸動,規(guī)定行禮之后,躬身告退。昭和帝看著殿外半陰半晴的冬陽,微微瞇了下眼睛,剛從龍案后起身,準(zhǔn)備往內(nèi)殿去,就見蕭然腳步匆匆進(jìn)來。 “啟稟圣上,紅紋密報,錢塘來的。”蕭然將手中漆匣遞出。 昭和帝眉心皺起,原本平和的面色變得緊繃起來,打開密折,略略兩眼,神情猛地一緊,眼中俱是震驚。 第一百三十一章 舒晏清緩緩將手中的紙卷交給樞密使魏大人, 看著滿面寒霜的昭和帝,思索片刻開口道:“越國這幾年屢屢挑釁,曾侵占過欽州馬頭寨數(shù)月, 臣以為此信報不應(yīng)忽視,應(yīng)立刻派軍壓邊, 以示震懾。” “臣以為不可。”魏樞密使也已將密折看完,皺眉道:“信報不過猜測,僅憑商船大肆采購銀鐵,大量通兌銅錢便覺越國有異,實在不足為證?!?/br> 舒晏清看向魏樞密使, 緩聲反駁道:“魏大人所說也有道理,只是邊界一事從無小事,多加防范定不會錯?!?/br> 魏樞密使依然搖頭:“可是大軍出動并不簡單,調(diào)集糧草,布令行軍等等事宜十分繁瑣, 且大軍一動,人心惶惶,又該如何?越國去歲還向我朝納貢,臣以為所奏太過小題大做?!?/br> 昭和帝目光掃過殿中幾位大臣,緩緩道:“眾卿都說說各自意見吧。” 舒晏清垂眸看著地面, 不再與魏樞密使辯談,大殿之內(nèi)頓時就安靜下來。昭和帝的目光看向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廖一舟,道:“廖大人先說?!?/br> 廖一舟與舒修遠(yuǎn)是同年,是那年科舉的探花, 但卻并非舒家書院出身,聽聞圣上點(diǎn)名,起身道:“如今國庫豐盈,糧草調(diào)動并無大礙,不過臣憂心的是,若越國本無異動,大軍冒然壓邊,若是激起兩國矛盾,真生戰(zhàn)事,反而不好?!?/br> “臣亦如此認(rèn)為?!北可袝胺奸_言道:“兵部并未接到廣西四軍任何軍報,也從未收到越國異常的任何訊息,信報所說更是聞所未聞,以臣見貿(mào)然調(diào)軍極為不妥?!?/br> “臣贊同董尚書所言?!?/br> “臣亦是。” 舒晏清抬眼看向表態(tài)的幾位官員,皆是樞密院的大臣,他微微垂眸,樞密院掌管全國軍事,此事他們確實比其他大臣更有發(fā)言權(quán)。 昭和帝看向沉默不語的舒晏清,緩緩道:“舒相所言,朕以為有理。邊界無小事,信報來源也甚為可靠,越國今年并無工事,為何采購如此大量的銀鐵?行商重在方便,交子應(yīng)比銀錢方便,而銀錢更方便與銅錢,為何要大量通兌銅錢?銀、鐵、銅皆是制造兵器盔甲之材料,朕以為不可忽視?!?/br> 魏大人驚訝的看向昭和帝,許久之后才道:“并無軍報,便輕易動軍,實在不該。” 昭和帝轉(zhuǎn)頭看著魏大人,目光毫無半點(diǎn)情緒,半響后道:“那魏大人意為如何?若信報為真,我們方才調(diào)動大軍,豈不晚哉?” 魏大人已經(jīng)年過七十,早已到了要回鄉(xiāng)的年齡,只是前兩年東胡戰(zhàn)事顧不得,今年又因兩浙貪案少了許多官員,便一直未曾動他,此時聽昭和帝所言,心中也猛跳幾下,臉色有些微白。 “不若先派人查探,再做決定?!倍胺荚谝慌蚤_口道:“信報所說皆因貨船異常而猜測,臣即刻派人前往廣西邊界查探,若消息為真,便即刻動軍?!?/br> 昭和帝緩緩將目光從魏大人身上收回,落到董景芳身上,片刻之后,點(diǎn)頭道:“這樣也好,派人盡快查實,速速回報?!?/br> 待眾人告退,昭和帝方才緩緩?fù)鲁鲆豢跉?,沉聲道:“尸位素餐,留他們何用!?/br> 崔庭軒立于一旁沒有發(fā)聲,昭和帝轉(zhuǎn)頭看向他,道:“剛剛信報是你照著密折眷抄下來的,略掉哪部分,你應(yīng)知曉,樂容說說看法吧?!?/br> 崔庭軒垂眸看著放在自己手邊還未燒毀的密折,目光落在“欽州嚴(yán)查客商”這句話上,半響后道:“三省并未接到廣西任何奏報,因此到底為何,不好猜測?!?/br> 昭和帝目光透出一股狠厲,恨聲道:“邊界又無異動,兵部未收到軍報;欽州扣留貨商貨物,三省未收到廣西奏報……這些人日日都在作甚!” 崔庭軒看著密折上的字體,字如其人,帶著幾分冷芒和鋒利,東胡之戰(zhàn)時,他就猜測陸硯并不簡單只是面上的職務(wù),今日見此密折更加確定他心中猜測。 南平密折并非每個大臣都有權(quán)限,除了圣上貼身的三個親衛(wèi)首領(lǐng)有此職權(quán)以外,其余人便是想要偷上奏本,都要經(jīng)過三省。他眼神微微暗了暗,這個男人這般復(fù)雜不簡單,不知可會一直待阿桐好。 心中帶出幾絲擔(dān)憂,眉心微微皺起,聽到昭和帝聲音氣惱,想了想道:“廣西路轉(zhuǎn)運(yùn)使馮子梁一向看不起軍士,前些年奏報皆是廣西十二州之事,余下四洲事務(wù)從未其稟奏過,欽州軍所駐欽州欽州一事,馮使大人應(yīng)如往常那般不甚在意吧?!?/br> 昭和帝怒火中燒,眉頭擰的死緊,半響后道:“欽州一事,朕會派人去查,只是對越開戰(zhàn),朕竟想不出可以由誰掛帥!” 崔庭軒聞言看向昭和帝,只見昭和帝有些煩躁的抬手揉揉額頭,道:“滿朝臣子,朕居然尋不出一個青年將領(lǐng)?!?/br> 崔庭軒有些疑惑的看向昭和帝,陸硯人在兩浙,又經(jīng)過東湖之戰(zhàn),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此次掛帥的最佳人選,可是圣上好似從未考慮過他。 昭和帝嘆了聲,看向崔庭軒,微微笑了下,道:“小六娘有孕了,執(zhí)玉心中掛牽,朕也不愿讓他再離家。當(dāng)年二人新婚,執(zhí)玉便連夜出城,如今又逢大事,再讓他離家,朕心不忍。” 崔庭軒聞言手下一頓,目光微微有些渙散,垂眸看著地上牙黃色的地氈,感覺到喉頭泛出一絲絲干苦。 昭和帝微嘆了幾聲,準(zhǔn)備傳召鎮(zhèn)國公與安國大將軍來商議,就聽崔庭軒在一旁道:“臣愿前往?!?/br> 昭和帝訝然,轉(zhuǎn)頭看向崔庭軒,只見他目光堅定道:“臣知曉臣并非武職出身,也從未上陣,但臣愿以文職之身前往廣西,盡臣子本分?!?/br> 昭和帝見他如此鄭重,心中也滿是感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廣西不用你,朕另有他事交給你做?!?/br> 將另一本與密折大小差不多的折本遞給他,道:“這是前些時日執(zhí)玉送來的,上面是一些執(zhí)政兩浙后的看法,從賦稅到吏治,一共八條……朕本想等年后再對你說,只是今日話到此處,便交于你,并命你前往膠東領(lǐng)一路政事,如何?” 崔庭軒看著手中折本,細(xì)細(xì)將其中所提八條政見看完,不由心中震驚。 昭和帝看向崔庭軒道:“樂容如何看這八條政見?” 崔庭軒默默吐出一口氣,道:“字字見血,直指弊端?!?/br> 昭和帝盯著崔庭軒看了半響,道:“若命人用此八條去執(zhí)政膠東,你可愿意?” 崔庭軒看向昭和帝,君臣四目相對,眼眸俱是一片深幽。 陸硯所奏八條,不僅要減少百姓賦稅,還要重新配置世家、官員的永業(yè)田和職田,更加強(qiáng)了對官員的考察、升遷,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八條議政之事,皆會觸動當(dāng)今世家、官宦的切身利益,推行……并不容易。 正因為如此,昭和帝才會接到這議政八條之后,扣留不發(fā),可正如崔庭軒所言,這八條每條都直指當(dāng)今弊端,除弊興利,他身為天下之主沒有不如此做的道理,可是世家之力量,官宦之力量,都注定這八條政事將會遭到何等大的阻力和風(fēng)險,他不敢貿(mào)然推行,卻不甘就此碌碌。 “臣愿意?!贝尥ボ幝曇舫领o。 昭和帝看著他,半響后道:“這議政八條,朕不會下任何君命,你可知若是引起反斥,你會如何?” “不過一死罷了?!贝尥ボ幋浇俏P(yáng),姿態(tài)從容:“可若要成功,便是萬古功績,臣請命前往膠東,領(lǐng)一路政事?!?/br> 冬陽微暖,崔庭軒走出皇宮,只覺得天好似從未如今日這般寬闊,躍馬奔馳到家,命管家前來為他整理行裝,言語間是按捺不住的輕快。 “軒郎?!贝薹蛉梭@詫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將他扶起:“便是要外任,也該年后出行,怎么這兩日便走?” 崔庭軒笑容溫和,道:“便是年后出行,距今也并無幾日,明日我便派車送母親歸家,如今路上暢通,年前定能到家?!?/br> 崔夫人微微搖頭,道:“我何時走都無妨,只是你這般匆匆離家,可是……又要務(wù)在身?” 崔夫人知曉朝中之事不應(yīng)多問,可是當(dāng)初那陸三公子也是這般離家,不到半年便扯出了驚天大案,雖然最后結(jié)局圓滿,可其中風(fēng)險她便是略想想也能體會一二,因此看向崔庭軒的目光便更多幾分擔(dān)憂。 見母親擔(dān)憂,崔庭軒笑道:“哪里會有許多要務(wù),只不過孩兒能離京出任他方,便想早去幾日,也好習(xí)慣。” 見他主意已定,崔夫人自知再勸無用,只能喚人來為他整理行裝,看著心情似乎愉悅許多的兒子,崔夫人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軒郎此去可與縣主一起?” “并不!”崔庭軒拒絕的干脆利落:“母親走后,我便命人將崔宅落鎖,她若愿意留在此中,便在西院另開一門好了?!?/br> 崔夫人一怔,蹙眉道:“你這般也太過了,畢竟已是夫妻……” “此話母親莫再說了,孩兒從未認(rèn)為自己娶妻。”崔庭軒原本溫和的神色頓時沉了下來。 崔夫人見狀微嘆一聲,看了看房中的丫鬟,將視線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道:“此去膠東,你身邊無人不行,不若讓……” 崔庭軒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母親不必為此費(fèi)心,孩兒身邊有廝兒照顧便夠了,還有安管家也能幫襯內(nèi)院之事,無需他人?!?/br> “軒兒!”崔夫人見他如此抵觸,心中越加焦慮,未作思考便道:“六娘已經(jīng)有孕,你還要這般到何時,便是心中不甘有氣,也要想想子嗣大事呀!” 崔庭軒臉色一頓,帶出幾分惆悵,但很快便垂下眼簾,輕聲道:“母親莫要胡說,孩兒并非為了她,也未曾不甘氣惱,只是不愿與女子相親罷了。” 崔夫人楞楞的看著崔庭軒,帶著幾分哭腔:“那子嗣呢?你難不成真要后繼無人不成?” “大哥已有子嗣,崔家香火有人繼承……” 崔夫人氣的錘他:“可是你呢!你到老時又該如何?你聽娘一言,便是身邊不愿留人伺候,也留下個孩兒為依靠,可好?” 崔庭軒靜默許久,起身給崔夫人跪下,道:“請母親恕孩兒不孝,那般行為孩兒做不到,便是留下一子孩兒也定會不喜,最終成仇,不如沒有。待孩兒老時,若是大哥、大嫂憐憫,讓侄兒照顧一二,孩兒便滿足了?!?/br> 崔夫人輕輕哭出了聲,捶打著眼前固執(zhí)的崔庭軒:“你這般到底是為何,為何?。≌嬲媸悄蹙墶?/br> “母親錯了,若說開始是為她,但到現(xiàn)在孩兒是為自己。這么些年,孩兒并不覺得難過孤單,因為孩兒記得那一段屬于和她的獨(dú)有的那些年歲,僅憑這一段,這輩子我都可以這么活下去。但若有了他人,有了子嗣,這段回憶便不純凈了,孩兒……也就活不下去了?!贝尥ボ幪质萌ツ赣H的眼淚,彎唇笑道:“母親不必為我難過,孩兒比許多夫妻不睦的兒郎過得歡快許多?!?/br> 第二日,崔庭軒將崔夫人送走,立于門前看著馬車遠(yuǎn)去,母親昨日的悲泣還在眼前浮現(xiàn),讓他心中愧疚,可這一生,只有這樁事讓母親失望了。 緩緩轉(zhuǎn)身向院內(nèi)走去,還未到請?zhí)对?,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厲喝:“崔庭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