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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世子妃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待到清竹走了,清塵才道:“郡王妃,貧僧只是客,怎么好讓主人家避讓出去?!?/br>
    林念笙笑道:“無妨,清竹大師不會在意。我留下清塵大師,只是想讓大師待會兒也為端云meimei和景豫meimei也解個簽?!?/br>
    朱承瑾本來就沒想著要抽簽,也不像駁林念笙的面子,端云公主更不會拒絕了:“那可好了,正巧我要求個簽?zāi)亍!?/br>
    公主和郡主求簽,剩下男子避讓出去,太子倒是想留在里面看,但是震兒說要去撲蝴蝶,太子一邊數(shù)落他“秋天哪來的蝴蝶”一邊帶他去廂房后面的花叢去了。

    楚清和壓力有點大,被太子打量完,又被朱承儒從上到腳下看了一番。

    但是朱承儒比太子又好上許多,他只是看看自己未來姐夫長相,為人自然不能只憑一面之緣,反正太子上朝旁聽了,見到楚清和一家子的機(jī)會也多了,倒不急于一時。

    屋里,林念笙和端云公主交換一個目光,笑道:“二位meimei求簽吧,心誠則靈?!?/br>
    景豫郡主抽到的乃是萬物逢春,上上卦象。

    “貝在寶山內(nèi),長生不老春。攀龍并附鳳,財寶是珍珠?!鼻鍓m一笑,道:“郡主這是上上簽,不知想問什么?”

    景豫郡主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念笙便道:“自然是姻緣,對不對,景豫meimei?”

    朱承瑾看她一眼,道:“齊郡王妃可真是了解我?!?/br>
    清塵道:“人家便把蘭門整,好看瑟鳴有鳳聲,天對姻緣更有合,如今不必問前程。恭喜郡主,即將覓得如意郎君。”

    林念笙見狀,趕緊讓端云把簽文拿給清塵看。

    清塵一見便皺了皺眉,端云忙道:“也是姻緣?!?/br>
    “占為嫁娶擇二堂,意欲求神恐不良,若不三思存善惡,后來追悔受災(zāi)殃?!鼻鍓m緩聲念出這句話,景豫郡主正要心里斥此人是騙子,不禁愣住了。

    端云公主更是臉色變了又變,若不是看著林念笙的面子,估計此刻早就鬧起來了。

    林念笙道:“想必端云今兒手氣不好。”一句話帶過去,清塵卻道:“命定如此,和手氣并無關(guān)系。即使是公主先求簽,也會求到這支,即使郡主不求簽,也是定好的命。”

    端云公主道:“是,我自然是不如景豫meimei命好的?!?/br>
    朱承瑾即使是泥人也被端云公主四次三番攪鬧出了火氣,“端云jiejie,您身為公主,想要的也已然得到了,若還是看我不滿,大可光明正大說出來?!彼睦镫y道舒服?

    即使她不喜歡聞衍之,和被人搶走是兩碼事!

    “meimei這話,我聽不懂。你可是皇祖母的心肝兒,我哪能和你比呢?”

    景豫郡主壓根兒不理她這一套了,“多謝大師,屋里有些悶,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清塵垂首:“郡主請便。”

    林念笙也借故將端云公主帶走了,到廂房外人煙罕至的亭子中,并且叮囑她:“端云meimei,千萬不可壞事兒啊!”她也沒想到端云手氣這么爛,結(jié)合簽文……心里對清塵更是敬佩。

    “四皇嫂這是什么意思,您也看見了,景豫哪里尊我為公主!尊我為jiejie!”端云可是氣得不輕。

    林念笙心道,你搶聞衍之時候也沒想到她是你meimei啊。嘴上卻說:“欽天監(jiān)批算過了,景豫的命數(shù)八字,最是和聞家不合。八字不好的人,即使嫁去靖平侯府,日后出了什么事兒,難不成靖平侯府一點心里隔閡都沒有?”

    “如今景豫已經(jīng)相信了清塵大師,按照我與大師的前緣,再求求大師,讓大師在皇祖母和父皇母后面前親自肯定景豫郡主的八字不詳,務(wù)必讓她,不能翻身!”

    端云公主被她勸的心里氣順了點,“那便聽四皇嫂的?!?/br>
    “女人可真歹毒啊?!碧游嬷饍旱淖?,二人蹲在花叢后面,聽著林念笙和端云公主說話。

    震兒腿都麻了,可憐兮兮看著太子,太子不為所動:“咱們接著聽,挺有趣的?!?/br>
    ------題外話------

    以后盡量每章都到四五千字這樣,努力存稿了寶寶們

    ☆、第八十五章、楚世子

    林念笙和端云公主接下來說的就沒什么重要的事兒了,大多都是惡意揣測景豫即使嫁給了楚清和,按照楚清和的性子二人也是同床異夢。靖平侯夫人又只此一個獨子,哪能不為兒子納妾,到時候看景豫怎么裝的一副大度樣子!

    太子也聽得無趣了,跟震兒二人偷偷摸摸溜走去廂房里找大師——也求個簽玩兒。

    清塵擺上一盞清茶,裊裊飄起水汽。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身著便服的太子和震兒溜了進(jìn)來。

    太子并未言明身份,只當(dāng)是個誰家小公子,頗為有禮:“見過大師。”震兒有樣學(xué)樣也施了個禮。

    清塵目光溫柔,掠過震兒,落在太子的臉上,“二位小公子請坐?!?/br>
    太子攜著震兒落座,笑道:“不知大師剛才為我二位jiejie解了什么簽文,可否也說與我聽聽?”

    “旁人不能聽,您卻是能聽的。”清塵道,“景豫郡主乃是萬物逢春,上上之卦。端云公主則是‘泥中取禽’?!睂⒍撕炍恼f了一下。

    太子不禁道:“大師真是鐵口直斷?!倍嗽七@樁婚事可不是強(qiáng)占而來嗎,如今又想求神保平安,自個兒還又先作出一門貴妾來,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大師又為何說,只我能聽呢?不如我也求一卦,大師給我解個簽?!?/br>
    水汽蒸騰,遮不住清塵俊逸臉龐,“您何須求簽?zāi)?,再者說,您即使要求簽,世上又有幾人敢給您解簽?”他看著太子,目光悠遠(yuǎn),仿佛看穿一切,又能透過太子看到什么。

    太子身為儲君,遇上這些神神鬼鬼的一向是敬而遠(yuǎn)之,若威脅到自己,大可以殺了。

    清塵對太子一點細(xì)微表情都關(guān)注到了,微微抿唇:“貧僧并無惡意,只是你與我一位故人,很是相似。”

    “故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兒。逝者已矣,去日苦多。”對這個和尚的身份,太子已然起了疑心,撂下一句不算太過客氣的話,牽著震兒,“大師且靜坐,我兄弟二人先走了?!?/br>
    “殿下不想知道貧僧是誰嗎?”清塵輕緩的一句話,頓住了太子的腳步,“貧僧大概知道齊郡王妃因為而來,為何而走。但是太子殿下,您又是否知道,我想做什么呢?”

    太子冷凝目光如箭:“孤不想知道!”他身邊帶著重重侍從暗衛(wèi),此刻被識破身份,殺意如有實質(zhì),刺在清塵身上。

    清塵像是被太子這幅警惕戒備的模樣逗笑了,沾染上一分煙火氣:“如同齊郡王妃想借貧僧之手陷害郡主,我也有件事想請求太子殿下幫忙,端看太子殿下愿意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里的,哪一位了?!?/br>
    “孤不信你?!?/br>
    “太子殿下信不信我都無妨,”清塵從懷中掏出一本手抄《心經(jīng)》,遞交太子面前,“只管將這本書送皇后娘娘一閱,是非自然分曉?!?/br>
    太子接過書本翻閱兩下,全是最普通的經(jīng)文,道:“一切如果按你所說,孤自會在之后聽你的事情原委究竟為何,但若不是如此,清塵大師,你可自求多福了。震兒,走吧?!?/br>
    震兒像模像樣施了個禮:“大——大師再見!”

    一踏出門外,太子便做了個手勢,震兒只覺得一陣風(fēng)吹過,眼前多了個人,不由捧臉叫了一聲——“哇!”

    這人年約二十五六,面容平凡,一身普通的黑色衣料,整個人像極了一柄樸實無華的劍……的劍鞘。沒有鋒芒,沒有表情,只是站在那兒。

    太子眉間凝著還未消散的殺意,臉上帶煞,“吩咐兩個人,看好了這個和尚?!?/br>
    “是?!?/br>
    震兒覺得又一陣風(fēng),人就不見了,剛想再“哇”一聲,太子已經(jīng)道:“震兒,剛才的事情,算你我之間的秘密嗎?”

    震兒小雞啄米般點頭:“太子哥哥放心,震兒誰都不告訴?!庇中⌒牡?,“震兒想去找剛才那個舉高高哥哥玩。”

    舉高高哥哥?

    太子想了想才明白,說的是齊行遠(yuǎn),一大一小手牽手去找齊行遠(yuǎn)。

    齊行遠(yuǎn)很無聊。

    他跟聞衍之沒話說,楚清和也走了,女客在解簽,太子和震兒不知哪里玩兒去了。朱承儒不時找聞衍之探討學(xué)問上的事兒,二人還聊得挺開心。

    齊行遠(yuǎn)很無聊,他一無聊,整個相國寺的貓算是倒了霉了。

    不論大小,花色,公母,全被齊行遠(yuǎn)抓來了院子里。

    前來上香的人多,又何況相國寺佛門凈地,不提殺生或是驅(qū)逐動物的事兒。

    所以這里面一只只野貓被養(yǎng)的油光水滑,看見齊行遠(yuǎn)來了也不跑,還主動躺下翻出了肚皮,要么就是優(yōu)哉游哉舔爪子。

    齊行遠(yuǎn)一只只的把貓抱來院子里,然后給挨個起名編號,朱承瑾到的時候,齊行遠(yuǎn)正在訓(xùn)練貓排兵布陣。

    景豫郡主:看不下去,實在是看不下去。

    朱承瑾自問活了兩輩子,也沒看過齊行遠(yuǎn)這么智障的人,不愿意打擾齊行遠(yuǎn)與貓的世界,怎么來的怎么原樣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她來的時候很輕巧,沒有寬袍大袖的環(huán)配叮當(dāng),是以朱承儒沒看見,但是面對著門口的聞衍之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包括景豫郡主看到齊行遠(yuǎn)之后的表情,以及躡手躡腳準(zhǔn)備退出門的姿態(tài)。

    聞衍之唇角剛準(zhǔn)備揚起來,就被門口赫然出現(xiàn)的挺拔身影打壓的垮了下去。

    朱承儒見他神情,不由回頭一看,正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楚清和。

    他二人都看見了,轉(zhuǎn)身出門的景豫郡主自然更是看得清楚,二人之間只隔著一道門的距離,景豫郡主琢磨著,看楚清和的模樣,不愛說話,可是二人之間總不能一直這么站著吧。

    要么她先說吧?

    楚清和心下也在想,景豫郡主是個姑娘家,總不好一直看著她吧,要么,他先說?

    “楚世子……”

    “郡主……”

    最終還是景豫郡主先開的口,且楚世子聲音著實有些小,為了避免接下來二人再同時說“你先請說”的尷尬場面,景豫郡主索性當(dāng)做沒聽見楚世子的話,徑自把自己要說的說下去:“楚世子這是剛回來?”

    楚清和道:“剛才與清竹大師說了幾句話,”想起來回答完話最好還得問上幾句,才又開口,“郡主已求完了簽?”

    想起求得是姻緣,面前俊朗男子又是未來夫婿,饒是景豫郡主,臉上也飛起紅霞。

    齊行遠(yuǎn)正逗著貓呢,看他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還沒說幾個字已經(jīng)有些臉紅,不禁道:“我說,你倆出去說成不成,門口一堵,我的貓都進(jìn)不來了?!?/br>
    楚清和往地上一看,嚯,一院子哪是貓進(jìn)不來,人都不容易出去了。被齊行遠(yuǎn)這么一說,楚世子體貼的讓出半邊門,伸手作一個“請”的姿勢,“郡主先請?!?/br>
    朱承瑾心里知道,今天太子約了這些人出來,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讓她與楚清和有多些了解的機(jī)會。此時男女大防本就不是很顯,更何況二人已經(jīng)訂下親事。

    朱承瑾在前,楚世子落后一些距離,相國寺本就建在山清水秀的郊外伏山上,今日林念笙封山倒也是件好事兒,最起碼二人走在林間小路上,并無旁人打擾。

    景豫郡主只將將到楚清和胸口,少女面容被騎裝襯得可用“俊美”二字形容,膚若凝脂,眉似遠(yuǎn)山,杏眼神采飛揚,唇角天生帶笑,若不是總是繃著沉靜自持的模樣,這幅模樣可算十分嬌憨。偏偏氣質(zhì)與本身相貌結(jié)合起來,總讓人先看到景豫郡主的氣質(zhì),而忽視了日漸精致的美貌。

    “聽聞楚世子前段時間與表兄一道從邊關(guān)回來,”朱承瑾手指蜷起,摸著自己繡著金邊銀線的袖口,“邊關(guān)如何,我聽聞西北雖然尚且平安,但仍有小股游牧兵馬不時滋擾?!?/br>
    打小住在宮里的好處便是,國事政事,都可以聽聞一些。更拜昭華長公主受寵所賜,太子不過前幾天剛接觸政事,昭華長公主進(jìn)出御書房,特批獨令,不必稟告。不然不會當(dāng)初朱承瑾一說朱承清的舅舅,昭華便知道張侍郎即將調(diào)任。

    邊關(guān)之事,太子關(guān)注,昭華了解更深,這二人在正陽宮說起的時候,不曾避過景豫。

    本朝邊關(guān),雖然不比漢武唐皇豐功偉績,四方來朝,但也算安定。直到前幾年,游牧民族柔然一部攻打邊境小國,雖不敢來犯,但是總是時不時的派些人試圖混入邊關(guān)或是一小隊人馬來sao擾,最大一次猛然突襲,若不是靖平侯謹(jǐn)慎,時刻布置斥候監(jiān)視柔然,邊關(guān)或要損傷許多物資。

    談?wù)撈饝?zhàn)事,比討論詩詞更讓楚世子自在,“去年冬天奇寒無比,柔然人損傷元氣,年初柔然老汗王病情沉疴,柔然內(nèi)部亂成一團(tuán),不敢來犯我朝邊關(guān),我軍將士也得以休養(yǎng)。”

    “游牧民族素來驍勇善戰(zhàn),不過容易為氣候環(huán)境所累。熬過冬天,春夏之際便能緩過來,如今已是深秋,想必今年冬天大抵無事?!痹掝}一旦打開,陌生感便消散許多,朱承瑾手指也松開了,帶笑道:“柔然大王子勇猛,三王子狡詐,按世子看來,誰繼位可能更大些?”

    “柔然人不論嫡庶長次,老汗王若是身死,勢必有一場亂斗?!背搴团c齊行遠(yuǎn)二人為何并稱少年英才,這二人大小戰(zhàn)役,尚且未嘗敗績?!澳切┩踝?,全數(shù)帶過兵馬前來與我打過照面。大王子勇猛卻莽撞,三王子狡詐卻多疑,若說野心,當(dāng)屬四王子最利?!?/br>
    “四王子?”柔然可汗并未正經(jīng)立國,連城池都沒有,談何立國,自然也沒立王后太子一類,四王子出身不明,有傳言是漢女所生,備受排擠。“大王子與三王子生母皆是柔然大族所出,四王子想登位,柔然這兩大部族也不會允。”

    楚清和對郡主如此了解柔然局勢,心中微微訝異,聯(lián)想正陽宮母子幾人,道:“四王子心思深沉,柔然幾位王子,只有他敢上陣殺人,其余不堪大用?!?/br>
    “按你這么說來,”朱承瑾眉頭微擰,“四王子反而更有希望?如此野心之輩,一旦為新可汗,必會想法立國,而后再戰(zhàn)?!?/br>
    “柔然邊境倒是有幾個小國不敵,但是柔然內(nèi)亂,總沒攻下來。新可汗上位,自然是要一統(tǒng)柔然各部族,再行立國為政?!背搴涂聪蛑斐需?,小小少女談?wù)搰掖笫?,窺其本質(zhì),其心甚大。

    “一旦柔然不亂,亂的則是天下了。屆時生靈涂炭,即使并非我朝百姓,其余各國也當(dāng)死傷慘重?!敝斐需诤推侥甏?,打從心底不愿意看到戰(zhàn)爭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