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贏了錢的三個(gè)保姆阿姨自不必多說了,袁秋那是因?yàn)榭吹胶鸀楹桶踩幌嗵幒椭C,她因此很高興。而安然則因?yàn)楹鸀檩斄隋X而心情愉快,胡為則因?yàn)榘踩婚_心而開心。 這是一場結(jié)局奇怪的賭局,所謂我花錢買你一笑,便如胡為這般。 所以,胡總裁開心就好。 安然的開心卻是典型的幸災(zāi)樂禍。 她一進(jìn)屋,就興奮的撲到了床上去抱著枕頭狂笑。聽到胡為說話,扭頭看向他,笑容收都收不住。 還不客氣的鄙夷道:“我輕敵了才輸給了她們,可你是怎么回事啊?似乎牌技也不怎樣嘛。還非要撬開我,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呢,失望!” 胡為倚在門邊,但笑不語。 安然才想起他之前好像說了句話:“你剛才說有東西要送給我?” “嗯?!?/br> 安然遲疑了下才從床上爬起來,然后像以往那樣盤腿坐在床上,面容嚴(yán)肅的仰臉看著胡為,道:“是什么?” 胡為走過去,將背在身后的手伸到安然面前,緩緩展開:“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shí)候路過夜市,運(yùn)氣很好,竟然看到路邊攤居然有賣這個(gè)的,我就買了幾顆?!?/br> 他的掌心里,有幾顆糖靜靜的躺著。 那是幾顆用透明塑料紙包裹著的辣椒糖。 辣椒糖,顧名思義,就是形狀像一只朝天椒那樣小巧可愛的糖果。顏色紅艷艷的,透亮透亮,在燈光下閃著迷離的、誘人直淌口水的瑩潤光澤。 安然面上一陣恍惚。 然后又驚又喜的伸手,從胡為的掌中小心翼翼的抓了一顆過來,再慢慢剝開透明的糖紙,視若珍寶般捏著那一只誘人的小辣椒舉在燈光下細(xì)看。 胡為聽見了她略帶鼻音的低聲道:“……謝謝。”他頓如浸在了醪糟酒里,心情好到要醉過去。 凝視著安然的目光變得越發(fā)溫柔。 安然目中眷念不已的看著指尖那顆糖,嘴里開始低低絮語:“這個(gè)糖現(xiàn)在早沒人賣了,你的運(yùn)氣真是好。我小的時(shí)候,市集上賣的人卻很多,都是人家自己手工做的,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在工廠里用機(jī)器成批加工生產(chǎn)出來的?!?/br> “除了辣椒糖,還有酸梅粉、五顏六色的水果糖、芝麻餅、米花糖、麻花、炮筒……都是我小時(shí)候常見的零食,都好好吃?!?/br> “它長得很好看,活像只朝天椒,紅得透亮。一眼看見,忍不住就想要伸舌頭舔一舔。小時(shí)候能吃到的零食中,我最愛它?!?/br> “那一次mama帶我去趕場,謊稱要去給我買辣椒糖,叫我乖乖待在原地不要跑,我開心得要死。于是她將我丟在人多的郵局門口,然后人迅速消失在了人煙里,一去不返?!?/br> “這是我第一次被拋棄,就是因?yàn)樗!?/br> 胡為:“……” 胡為靜靜的聽她念叨,目光流連在安然那張泛著柔光的臉上。 她如今講述不美好的童年往事,面上神色自若,想來這么多年已經(jīng)治愈好了小時(shí)候苦難經(jīng)歷的創(chuàng)傷,可胡為心中如刀割般嘶嘶生疼。 然而,她能主動開口對他講述過去,已經(jīng)是一個(gè)很好的開端了,不是嗎? “我第一次吃到這個(gè)糖是我哥哥買給我的,爸媽是舍不得買糖給我吃的,我也從沒有零花錢買?!?/br> “那個(gè)時(shí)候它才賣五分錢一顆。五分錢聽著好像很便宜,但是你知道嗎?我們那時(shí)候上學(xué),小學(xué),一年的學(xué)費(fèi)是二十五塊錢,所以五分錢也不是個(gè)小數(shù)目?!?/br> “啊,對了,你買成多少錢一顆?”安然眼中亮晶晶的看著他,問道。 “……三塊錢?!?/br> “呵呵,也不是很貴對不對?” “……然而我有錢卻買不到?!?/br> 安然愣了愣,看著胡為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胡為目光灼灼的直視她:“我聽張mama說,你小時(shí)候很喜歡吃一種長得像小辣椒一樣的紅顏色的糖。我之前也去超市和糖果店找過好多次,但是始終都沒有見到過她說的那種辣椒狀的糖。” “昨晚也真是運(yùn)氣,一個(gè)老爺爺在賣。原來辣椒糖竟然長的是這個(gè)模樣的,我還買對了。嗯,它看著確實(shí)很誘人?!?/br> “路邊攤買的,就是不知道干凈不干凈。所以,你要不要只是看看就好,不要吃下去?” 安然展顏一笑,直接將那顆剝開的辣椒糖放進(jìn)了嘴里含著。然后她又從胡為的手中抓了一顆過來,剝開糖紙,人同時(shí)從床上站起身。 很好,基本能與胡為的個(gè)頭齊平了。 安然捏著糖伸到胡為面前,咬了咬唇,道:“你也吃?!?/br> 胡為的目光定格在安然的唇上。 剛才她一咬,又因?yàn)槌粤颂牵缴险戳颂侵?。胡為便只覺,她的櫻桃小嘴此時(shí)就跟那顆伸到他眼前的辣椒糖一樣,紅艷艷的,色澤十分誘人。 看著很想湊過去舔一舔…… 胡為的目光從安然的唇上艱難的收回來,再直視她的眼睛,緩緩張了自己的嘴巴,一言不發(fā)。 那意思是那樣的明顯。 安然的目光朝一旁撇開,將辣椒糖慌亂的往前一戳。 “嗷!”胡為痛哼一聲。 “怎么了?!”安然心中一慌,也顧不得羞澀了,目光又轉(zhuǎn)回來,擔(dān)憂的看著胡為。 胡為嘴里包著糖,手捂在半邊嘴上,怒火中燒:“你想戳破我的喉嚨?!” “嘿嘿,嘿嘿,手滑,手滑了嘛?!?/br> “……哼!” 胡為忽然不由分說,情難自已的將安然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安然驚慌失措,剛想要掙扎。 胡為輕輕道:“你依然可以把我當(dāng)你的哥哥,想吃什么了,想穿什么了,沒錢花了,都可以來找我?!?/br> 安然:“……” 兩個(gè)人各自嘴里含著顆辣椒糖,擁在一起有好一陣。 胡為的心跳聲聽得安然心猿意馬,輕輕掙扎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帶來了?” “嗯?!?/br> “那我去換一身。有些困了,待會兒洗完了衣服,我還想睡個(gè)覺?!?/br> 胡為就放開了她。 安然看他不但沒走,還在床邊坐了下來,不由得直言問道:“你不走?” “糖還沒有吃完?!?/br> 安然:“……” “你不是要去換衣服嗎?還不去?” 安然只好下得床來,從行李箱里翻出一套干凈的,人就進(jìn)了洗手間將門反鎖上。 待她換好了衣服出來,胡為還在床邊坐著,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糖還沒吃完?趕緊出去啦?!?/br> 胡為朝她展開手掌,恬不知恥的道:“那辣椒糖太好吃了,我不知不覺的把它們都吃完了,怎么辦?” 安然一看,他手掌心里只剩了幾張透明的糖紙,頓時(shí)氣得要死:“你怎么這么貪吃?!” “那,為了表示歉意,我?guī)湍阕鳇c(diǎn)事情吧。” 說著,胡為走進(jìn)了洗手間。 安然一愣,莫名其妙的跟進(jìn)去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結(jié)果胡為挽起了衣袖,正拿著她剛剛換下來的衣物預(yù)備要洗。 安然立刻哇哇大叫,她脹紅了臉,神色慌亂異常,又十分彪悍的就要撲過去搶回來。 胡為抓著她的衣物放在背后,另一只手?jǐn)r截住她,目光鎖著她的眉眼,靜靜道:“我網(wǎng)上查了一下,女人來那個(gè),最好不要沾冷水,否則老了會得很多病,有錢也治不好的那種。安然,你的養(yǎng)老錢存夠了嗎?” 這個(gè)男人說話為什么總是這樣毒?! 衣物搶不回來,安然破罐子破摔一般,臉色緋紅的吼道:“隨便你吧!你這個(gè)……混蛋!”轉(zhuǎn)身就逃離了現(xiàn)場。 丟死人了,那條褲子上…… 安然捂著臉孔埋進(jìn)枕頭里,她整個(gè)人都快要燒灼得要冒煙了。 胡為見狀,揚(yáng)起一抹勝利而愉悅的笑意。 袁秋端著紅糖水推門而入的時(shí)候,安然正躺在床上玩手機(jī),她的寶貝兒子在洗手間里快樂的洗刷刷。 那洗手間的門大敞開著,因?yàn)楹鸀橐奖愫桶踩涣奶?。所以,袁秋一眼看見她兒子洗的東西不同尋常。 是女人貼身穿的衣物。 她還聽見了兩人正在說: “你第一回 給女人洗衣服吧?” “是啊,感動死沒?” “死不了,我要活一百歲?!?/br> “這樣啊,那我天天給你洗,我就不信感動不死你?!?/br> 袁秋:“……” 她要不要索性將房門反鎖了,助攻一把呢?或者故技重施,給兩人中午就熬一鍋十全大補(bǔ)湯? 哦哦,暫時(shí)還不行,安然正在非常時(shí)期,那不得血濺當(dāng)場? 不過待到月事完了一周之后再干此事,說不定能直接將兒子送到全壘打的位置啊。那個(gè)時(shí)候,正是安然受孕的最佳時(shí)機(jī)。 袁秋便喜滋滋的帶著直接升級做奶奶的美好幻想悄悄的關(guān)上了房門。 這一天對胡為而言是酸甜酸甜的,辛酸又甜蜜。要是安然再答應(yīng)他的求愛,那他的人生就真正的完美了。 臨睡前,胡為決定再試探一番,他想知道安然面對表白這種事情,她心里面真實(shí)的想法。 叫大爺小妞兒:“我心中喜歡一個(gè)女孩子,喜歡了很久很久,我是不是該向她表白才對?即使她極有可能會拒絕我,我也應(yīng)該勇往直前?” 蘇破天的小蘿莉:“有多久了?” 叫大爺小妞兒:“二十年了?!?/br> 蘇破天的小蘿莉:“二十年??。@悚臉)喜歡了二十年你都不表白,你這些年到底在干嘛?!娃娃都該生了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