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蒼翊頓時皺眉。 南宮若塵側(cè)頭,見他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下意識抬手替他擦拭。 蒼翊微怔,轉(zhuǎn)而微微一笑:“無妨的?!?/br> “冬日里出汗容易受寒,回屋吧?!?/br> “好。” 喚人將劍收走,蒼翊拉著南宮若塵回屋,卻在轉(zhuǎn)身之際,笑容微攏。 他身子骨硬,受些寒也無礙,倒是身旁之人,近些天比前幾日愈顯消瘦,只怕與體內(nèi)的蠱蟲脫不了干系,那些刺客受人指使刺殺官員,想必二皇子的反應(yīng)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既是如此,二皇子這次的宴請,那些人會再有其他行動也說不定。 此行不論蒼邵到底有何目的,他都不得不去。 戌時未至,一輛馬車從翊王府駛出,朝著煦和樓的方向走去。 這是頤都城內(nèi)最大的一處酒樓,作為宴請之地最為合適,蒼邵朝中羽翼受創(chuàng),急于拉攏朝中重臣,但讓蒼翊心生不解的是,他一介王爺并無實權(quán),就算要拉攏,這第一人也不該輪到他才是。 壓下心中疑惑,蒼翊踏下馬車,行至煦和樓門前,撣了撣衣上雪花,才走進朝著樓上走去。 樓上最寬敞的一處雅間已被二皇子包下,蒼翊到時,雅間內(nèi)一人安坐,似乎已經(jīng)等了好些時候。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蒼邵一驚,忙將手中茶杯放下,起身行禮:“皇叔?!?/br> “本王受邀而來,此行為客,二皇子無需多禮?!?/br> 話雖如此說,某人卻絲毫沒有為客的自覺,徑直在桌前坐了下來:“本王府中有事耽擱了些時候,可是讓二皇子久等了?” 蒼邵立時起身,笑道:“皇叔能來,侄兒已是榮幸之至。” 蒼翊見他一臉笑意似是真的毫不在意,不由得疑惑更甚。 他雖沒有刻意遲到,卻也是壓著點兒出了王府的,到這里時已然遲了片刻,這人仗著嫡子身份,向來心高氣傲,在意別人對他的態(tài)度,今日怎的這般平靜? “不知二皇子此次相邀,所為何事?” 蒼邵正在替他斟茶的手微頓,淡笑道:“也無甚大事,閑暇之時想請皇叔一道談?wù)勑牧T了?!?/br> 談心? 蒼翊頓時面色古怪。 這人雖小他一輩,年齡上卻還長了他幾歲,他們素來并無交集,能有什么好談? 將杯中茶水飲盡,蒼翊道:“要來談心二皇子怕是找錯人了,本王一介俗人,做不來這等風(fēng)雅之事,二皇子若無其他事,本王府中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br> 說著他便起身欲走,蒼邵忙道:“皇叔且慢?!?/br> 他跟著起身,笑容微斂,神情肅然:“當(dāng)日皇叔府中遇刺,難道就不曾生過疑慮?” 蒼翊側(cè)頭瞥他一眼,劍眉微挑:“聽二皇子此言,莫不是知道什么內(nèi)情不成?” “我若是確實知曉呢?” 他說得認真,蒼翊盯了他半晌,嗤笑道:“那又如何?二皇子既然知曉,你只需稟告皇上,事情自然水落石出,本王無意摻和朝政之事,恕不奉陪?!?/br> 他所知的內(nèi)情,不過是有心人想要讓他知道的,于事件的本身并無益處,他想以此事將翊王府拉到他的陣營,看似利于雙方,蒼翊卻不欲與他合謀,朝著房門走去。 他垂首拉開房門,兩柄明晃晃的長劍交叉在他身前攔住了去路。 蒼翊轉(zhuǎn)頭,笑意不減:“二皇子這是何意?” 蒼邵已經(jīng)重新坐回桌前,輕抿了一口茶道:“皇叔何必裝的這般與世無爭,你近些日子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與三皇子府對立?如今朝堂之上他蒼離一人獨大,要是讓他坐上那個位置,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我雖不知你們有何過節(jié),但你我既然目的一致,何不聯(lián)手合作,勝算豈非更大?” “那是你的勝算,與我何干?”蒼翊冷哼一聲,臉色漸冷,直接踏前一步。 他倒是想看看,蒼邵有沒有那個膽子動手。 意料之中的,他進一步,門口那兩人便退開一步,面露猶疑,畏首畏尾。 蒼翊勾唇冷笑。 “皇叔這是連你府中那人,也不顧了嗎?” 身后傳來的聲音甚是平靜,蒼翊面色微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還未來得及追問,候在樓下的侍衛(wèi)卻出現(xiàn)在此,見他匆匆而來面露焦急的模樣,蒼翊心中一震,越發(fā)覺得不安。 “攔住他!” 剛退開幾步的兩人重新上前,將急切欲走的人直接擋了回去。 “二皇子以為憑這兩人就能攔得住本王?” 見他的神情不復(fù)剛才的平穩(wěn),蒼邵笑道:“皇叔的本事侄兒自然曉得,憑這兩人當(dāng)然不夠,所以侄兒還準備了別的驚喜?!?/br> 他抬手一拍,門外的廊道上迅速涌出一批黑衣人,將整個雅間團團圍住。 “雖然不敢傷及皇叔,想來讓皇叔在此多留一會兒,還是足夠的?!鄙n邵得意笑道。 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明顯不屬于二皇子府中的黑衣人,蒼翊鳳眸微沉。 難怪蒼邵一開始對他的態(tài)度絲毫都不介意,他們意在拖延時間,自然是希望他來的越晚越好! 想著府中定然已經(jīng)出事,蒼翊臉色難看至極。 “皇叔不如坐下,侄兒定當(dāng)好生招待,你若是要強闖,不小心傷到了皇叔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