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看到這個(gè)景象,何絮兒顫抖的閉眼,“將她的妝卸下來!” 好半響,宮女才將那女子的妝容卸下來,可她那雙眸子還是空洞得嚇人。 不管何絮兒如何問,那女子皆不開口,而且神情呆滯,整個(gè)人像是被人cao控的提線木偶。 “這女子被人下了藥!”崇景好整以暇的躺在屋頂上,好像剛才與崇睿打得你死我活的人,不是他。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崇睿幾乎是篤定的。 崇景斜睨了崇睿一眼,他確實(shí)知道,可是他想不到,為何那人會讓人前來驚擾何絮兒。 “看來,你的盟友背著你干了一些你都不知道的事!”崇睿勾唇,笑得幸災(zāi)樂禍。 崇景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殺氣,“不過相互利用而已。” 崇睿聳肩,“那恭喜你,被人利用!” 言落,崇睿轉(zhuǎn)身沒入黑暗。 崇景看了看芳華宮里的情況,眉頭擰得死緊,那人,到底在做什么? 待他們都離開之后,院子里的何絮兒依舊沒有從那女子口中問出任何有價(jià)值的線索,只得讓人將她關(guān)到偏殿去。 待所有下人都離開之后,何絮兒才關(guān)上寢殿的大門,回到內(nèi)殿。 在她的內(nèi)殿中,赫然站著一名全身藏在黑衣之中的人,那人的身量極高,看上去應(yīng)該是個(gè)男子。 “貴妃娘娘,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jīng)幫你做完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進(jìn)行得怎么樣了?”那人的聲音很低沉很陰冷,在半夜聽著,只覺得十分瘆人。 “哼,你的人未曾引起大亂,我要的目的沒有達(dá)到?!焙涡鮾涸鞠肜么髞y,將崇睿引來的,可是沒想到,崇睿竟沒有出現(xiàn)。 那人冷笑,“這只能說明,貴妃娘娘在睿王殿下心里并不重要,與我的人何干?” 你…… 何絮兒一張精致的面容氣到扭曲,可她卻無話可說。 “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一半了,可是被崇睿發(fā)現(xiàn)了,他警告我,不許繼續(xù),暫時(shí)我不能出手。”作為她現(xiàn)在唯一的盟友,何絮兒自然沒敢真的與他一拍兩散。 “哼,你要記住,皇帝不死,你這輩子都無法自由,你得不到自由,就得不到崇睿?!?/br> “你可以走了!”何絮兒不愿跟他說起崇睿的事。 崇睿,何嘗不是她胸口的朱砂! 那人冷笑著推開窗戶,飛身離去。 何絮兒像是失去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與崇睿之間沒有可能,卻還是瘋了一樣的想見他。 這一夜一夜,如此難熬。 可熬著熬著,她卻年華漸老。 也許,熬著熬著,連最后的恩情都會變質(zhì)! 偌大的大殿上,只有她,一個(gè)人,顧影自憐! 翌日。 早朝結(jié)束后,崇義興高采烈的走過來,拍著崇睿的肩膀說,“三哥,我近日覓得一匹汗血寶馬,速度快如閃電,性子與你一般冷傲孤絕,身量也是一等一的馬中龍鳳,與我一同去賽馬可好?” “你下次再拿我與馬相提并論,我保證,你的那些寶馬,全都變成死馬!”崇睿語氣冷冰冰的,可他深感無力的是,除了唐寶,也就老六不懼他的冷厲。 “哎呀,三哥,不要這樣么,我們?nèi)ベ愸R好不好?”崇義自然是不怕他的,反正最大不了就是被他黑一次,又不能要了命。 “不去,你三嫂近日身子越發(fā)沉重,我將奏折帶回去處理,順便陪她,你讓老七陪你去?!背珙U彰Φ媚_不沾地,哪里有時(shí)間與他去賽馬。 崇義故作冷傲的睨了崇睿一眼,“放眼天下,除了三哥,還有誰的馬術(shù)能贏過我?跟老七玩沒意思,我走道都比他騎馬快!” 許是要當(dāng)父親了,見他鬧別扭,崇睿竟破天荒的沒有轉(zhuǎn)身就走,而是柔聲說,“那你去找郭全福陪你,那小子跟你一般野,你倆走到一處,倒也樂趣十足,晚上回來,讓你三嫂弄些好吃的,我陪你喝酒?!?/br> 聽到好吃的,崇義的臉色總算是舒坦了些,“我要吃涼拌鹵牛rou、鴨丁溜葛仙米、酒釀鰣魚、油茶飯、辣炒蓮白、香菇釀rou?!?/br> “你當(dāng)你三嫂是得月樓的廚子?”崇睿冷冷的睨了崇義一眼,對他蹬鼻子上臉的行為表示不齒。 “得月樓的廚子哪里比得上三嫂手藝,您告訴三嫂,我爭取獵只大水貂,給我小侄兒做披風(fēng)!” 言落,崇義一溜煙跑遠(yuǎn)。 崇睿唇角勾起淡淡的笑,那笑容里,滿滿的寵溺。 他與崇義的互動,全被崇景看在眼里,他不動聲色的看著,眼神中,像盤踞著兩條毒蛇。 西山大營。 崇義死拉活揣將郭全福拉出大帳,并咧著嘴笑得一臉滿足,“來來來,郭大哥,你看看,我這馬好不好!” 郭德福白眼呲他,“老子現(xiàn)在只想看女人,你給老子拉披馬來,有個(gè)屁用!” 從崇睿進(jìn)宮之后,好久沒有人找他喝酒斗嘴,他渾身跟長了毛似的。 “那你去找女人吧!”崇義抱著他寶馬的脖子,覺得馬比女人好多了。 郭全福呲牙大笑,“罷了,老子這等粗人,即便去逛窯子,那些女子也是怕的,老子還是跟你去賽馬,小世子出生時(shí)剛好是冬天,我們?nèi)カC些好皮毛,給小世子做個(gè)披肩?!?/br> 兩人商量著,便往馬廄走去。 兩人只顧評論對方的馬。沒看見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鬼鬼祟祟的露出一片黑色的衣角。 西山密林之中,是平素崇睿與郭全福還有崇義最喜歡狩獵的地方,崇義與郭全福定好目的地之后,兩人便出發(fā)了。 崇義的馬確實(shí)是萬里挑一的良駒,沒多久便將郭全福甩了老遠(yuǎn),氣得郭全福跟在他身后直罵娘。 崇義跑的歡,壓根就聽不見郭全福的怒罵,他跑到密林之中的湖邊,悄悄的藏身在湖岸上,等著水貂出現(xiàn)。 在他對面的密林中,一只鐵箭從茂密的樹葉間悄然露出來,瞄準(zhǔn)的方向,剛好是崇義的腦袋。 崇義咬著一只狗尾巴草,悠閑的躺在石板上,不時(shí)往湖里看了看,心里卻在為他那匹汗血寶馬得意。 他完全不知,在他等待獵物的時(shí)候,他同時(shí)也變成了別人的獵物。 正午時(shí)分,最是熱得發(fā)悶的時(shí)候,也是水貂最活躍的時(shí)候,崇義眼看著一只黑貂從水下露出頭來。 他腦子里不禁出現(xiàn)這樣一幅畫面,若是三嫂生了個(gè)女兒,我給她弄個(gè)黑沉沉的小披肩,不知三哥的臉黑還是我小侄女的披風(fēng)黑。 再等等吧! 想著,崇義便將頭縮了回去! 那邊早已瞄準(zhǔn)了崇義,正想放箭,可崇義忽然將頭縮了回去。 那人不得不將箭收回去,繼續(xù)盯著對面的崇義。 湖里的水貂撲騰得正歡,崇義等來等去,總算是等到了一只通體雪白的水貂,他總算滿意的點(diǎn)頭,“嗯,這白色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用著都甚好!” 崇義小心的翻爬過來,輕聲的拿出弓箭,瞄準(zhǔn)了白色小水貂的頭部,“嗖”的一聲,那只白色小水貂便被崇義一箭爆頭,死在對岸。 崇義得意的縮回去,等著第二只。 對面的人見崇義箭法精準(zhǔn),有些猶豫,便又一次錯過了殺崇義的時(shí)機(jī)。 崇義獵殺完第二只,也沒見郭全福跟上來,他覺得有些無趣,便想著,“在獵完最后一只,回去吧!” 等了一炷香后,終于又來了一只白色的水貂,崇義高興極了,咧著嘴笑得一口大白牙,而后滿弓拉弦。 就在他拉弦的同時(shí),對方也拉弦。 崇義壓根沒想到對面有人,他看著那支箭,在他的瞳孔之中變得越來越清晰,最后,只剩一個(gè)箭頭。 就在這時(shí),一柄匕首從崇義的左手邊飛出來,“鏹”的一聲,那支箭失了準(zhǔn)頭。從崇義的脖子上飛出去,直接射到他身后的汗血寶馬身上。 那馬受了驚嚇,掙脫了韁繩便跑。 郭全福已經(jīng)往射箭人的方向追了過去,崇義猶豫了片刻,咬牙跟著郭全福的方向追了出去。 兩人追出去許久,都未能找到那個(gè)射箭的人,郭全福走過來問,“六皇子,你沒事吧?” 崇義搖頭,面色卻十分凝重,他不知是誰,為何要?dú)⑺?/br> “你近日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郭全福一邊防備的看著四周,一邊問。 崇義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何絮兒抱著崇睿痛哭的一幕,除了這個(gè),他想不到還有何事? 可是,三哥會這般對待他么? “說話???”郭全福見崇義晃神,不由得推了他兩下。 “是三哥么?”崇義脫口而出,卻遭到郭全福一記老拳。 郭全福氣得氣喘如牛,“崇義,你在軍營里捅了多少簍子,都是睿王殿下幫你擺平,你不還要給他兒子獵水貂么,怎么說是王爺要?dú)⒛悖俊?/br> 崇義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他將隱晦的將崇睿與何絮兒相擁的事情與郭全福提了提,但是沒有直接提何絮兒的名字。 何絮兒與崇睿那點(diǎn)事,從北荒回來的軍士,基本上都知曉,這對他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六皇子,睿王雖然與那何絮兒確實(shí)相戀過,可后來何絮兒入宮之后。睿王爺便斷了念想,加上有了王妃,王妃那樣的女子,幾千幾萬個(gè)何絮兒也頂不上,王爺也斷不會因?yàn)檫@點(diǎn)小事要?dú)⒛?,要是個(gè)爺們的話,就回宮去問清楚,若真是王爺干的,我替你教訓(xùn)他!” 郭全福那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崇義倒是一點(diǎn)不質(zhì)疑他會真的揍崇睿。 可,真的能去問么? 崇義心里有些吃不準(zhǔn),他害怕是不是,都會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 郭全福最恨婆婆mama的事,“你他娘的想問就問,你這樣撐著,有個(gè)屁用?” 郭全福說完,便拉著崇義往回走,經(jīng)過湖邊的時(shí)候,崇義想,“既然都獵到了,還是拿回去吧!” 便將那三只水貂給提了回去。 永和宮。 子衿聽說崇義要來吃飯,便將崇義點(diǎn)的菜都給他做好了,放在院子里的大樹下,在這里吃飯涼快,只要皇帝不在,他們基本上都在樹下吃飯。 崇義耷拉著腦袋提著那三只水貂進(jìn)屋,崇睿見他垂頭喪氣,還以為他與郭全福比,輸了比賽,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涼聲說,“汗血寶馬輸了?” 聽到崇睿的話,崇義將那三只水貂放在地上,嚴(yán)肅的走過來,“三哥,我有話要跟你講?” 見他面色確實(shí)凝重,崇睿也不由得擰眉,兩人走到稍遠(yuǎn)的地方去說話。 “三哥,今日我在西山被人伏擊了!”崇義說話的時(shí)候,很仔細(xì)的看著崇睿的反應(yīng)。 崇睿聽說他遭到伏擊,神色驚愕的看著他,“可曾有人受傷?” 崇義看他的眼神隱忍又透著一絲質(zhì)疑,崇睿忽然瞇著眼睛問,“你覺得是我要?dú)⒛???/br> “三哥,那日我看見你與何絮兒抱在一處……”崇義的話沒說完,卻聽到身后傳來打破湯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