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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下一站彩虹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你啊就是想太明白了——快點收拾,下來吃飯!”,方苓拿她這個貧嘴刮舌的女兒沒轍,你說什么,她都有一套歪理應對,兒大不由娘,唉,暗嘆一聲,轉身下樓。

    舒楝回自己屋換好衣服,敲了敲隔壁半敞的門。

    “請進”,高旻打開門,看到換裝的舒楝不禁一笑。

    舒楝穿著運動服,最絕的是胸口繡著“實驗中學”四個大字。她約莫知道高旻笑什么,嘴角一彎,自嘲,“別看我們那時候的校服丑,但質量沒得說,十分耐穿,而且我媽特有先見之明,每次訂校服,都替我把尺寸多報10厘米,保管能穿一輩子!”

    說著,她朝屋內(nèi)探頭看了看,“感覺還行嗎?不滿意的話你可以和我換房間”

    高旻眼中漾著笑意,沉默了片刻說:“不必,我很喜歡”

    能言善辯的高老板今天詞匯量匱乏,翻來覆去一句“我很喜歡”,不過也理解,初次到別人家中做客,自然要客套一番。舒楝眼珠子骨溜溜轉悠了一圈,到嘴邊的玩笑話咽回肚子,只管招呼他一起下樓。

    舒楝此番皮里春秋確實冤枉高旻了,他沒說客氣話,這間屋子雅致干凈很合心意,他看第一眼便喜歡,如同羈旅還鄉(xiāng),情怯之余,漂泊浮蕩的靈魂有了歸處。散發(fā)著茉莉清苦氣息的被褥他喜歡,床頭的樹皮臺燈他喜歡,光潔妍麗的漆地板他喜歡,陽光透過木窗欞投下淡淡的柵格陰影他喜歡,或者說,與舒楝相關的一切他都喜歡,而這欣悅的心情無法向她言表,那太冒失。

    舒楝環(huán)胸踏著懶散的腳步走下樓梯,斜眼打量身邊的高旻,他也換了便裝,黑色衛(wèi)衣內(nèi)搭白襯衫,下配煙灰色細羊毛褲,乍看像久居象牙塔的治學人士般溫文爾雅,工作時迫人的氣勢收斂得一干二凈,全然不似冷血的投機商人。

    ——她哂笑,挺會裝!

    高旻見舒楝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遂挑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舒楝訕訕一笑,“那啥,先給你提個醒,我媽這人吧沒什么距離感,她要對你過分熱情,問東問西,你別介意,多包涵”,稍停了停,皺皺眉,“且不說我媽,這座城都沒有距離感,反正碰見閑極無聊亂打聽的人,你打太極就對了,我一般都是這么應付的”

    這是給他打預防針么,瞧她眉毛打結的模樣,大約也深受其苦,高旻暗暗發(fā)笑,裝作不在意地說:“那倒沒什么”

    “如此”胸懷,那就好好領受吧。舒楝聳聳肩,不再多言。

    高旻吃相優(yōu)雅,好像他在享用的不是面條,而是法式大餐,小口喝湯,細嚼慢咽,咀嚼時一絲聲響也沒發(fā)出,碗筷也輕拿輕放。

    人皆有喜好,方苓是鄉(xiāng)下人,見慣了光著膀子下地干活的粗漢子,他們大口喝酒大塊吃rou沒甚講究,性格粗獷豪放,可她喜歡的偏偏是另一種,好比眼前人,文雅秀氣,她一輩子偏愛書生,也希望女兒找個這樣的男人。心里不是不可惜的,小高的家世尋常人攀不上,居家過日子還是門當戶對的好。

    失望歸失望,方苓收拾心情,把高旻當成子侄看待,滿眼的慈愛,在一旁勸吃勸喝,生怕高旻吃不飽餓肚子。

    舒楝那碗面條一早吃完,慢條斯理地啃著甜瓜,不時地往高旻那邊瞟上一眼,奇了怪了,他臉上沒有半分不耐煩的神色,方女士嘮叨起來沒完沒了,他居然扛得住,真是好涵養(yǎng)。

    高旻用紙巾擦了擦手指,方苓這才注意到他有一雙漂亮過分的手,記憶深處的那個人也有一雙好看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指甲縫里也干干凈凈,正是這樣一雙手扶起了跌倒在地的她,替她拍去塵土,黑漆漆的眼睛飽含擔心,他輕聲問:“幺妹,摔疼了沒有?”,自此后,她就把他刻在心上,一輩子都忘不了。

    方苓怔忪間,高旻打開一個珠寶盒,黑色天鵝絨上放著一套玉石鑲鉆首飾,顏色濃翠鮮艷,水頭飽滿充盈,綠汪汪得好似要溢出來。

    高旻頷首低眉,“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這……太見外了”,方苓訥訥,又不是營養(yǎng)品,她收不收都為難,怕就怕禮太重,做長輩的貿(mào)然收下不合適。

    “不過工藝略好,不值什么”,言下之意不貴,讓她打消顧慮安心收下見面禮。

    方苓的老姊妹們也有戴翡翠鐲子的,白底上飄著指甲蓋大小的綠花,去專柜問價也要萬兒八千,小高送的玉倒綠的通透,一點雜色都沒有,越看越假,但做工精致,樣式也不老氣,很能入她的眼,既然沒花多少錢,那么收下也無妨,到底是小高的一片心意,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光滑細膩的珠子喜孜孜地說:“我前兩天做了套旗袍,配這套首飾正好,我回屋換上,你們給我掌掌眼,看看成不成”

    等方女士的身影消失,舒楝方拉回視線,用余光瞟高旻,他一派風輕云淡,修長如玉的手指閑閑敲著桌面,大有任你猜度忖測,我自巋然不動的從容不迫。

    舒楝不懂玉石,眼力不濟,鑒別不出真假,可她知道高老板送出手的禮物一定不會摻假,因為他送得起。問題是她不能昧著良心佯裝無知,這套珠圓玉潤的翡翠首飾價值難以估量,搞不好是天價,她哪來的立場收下如此貴重的禮物。

    “高總,咱們的交情你送點吃的喝的補品之類的,我肯定不駁你面子,開開心心地讓我媽收下,但——”,舒楝抬下巴朝精美的珠寶盒努了努,“這個不能收,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媽想要首飾還是當女兒的孝敬她比較合適”

    高旻不置可否,笑笑,“我這么趁錢,送禮跟送棵大白菜似的沒分別,再說你幫了我‘大忙’,送什么答謝你都不為過”

    拿舒楝的玩笑話堵她,高旻損人兵不血刃,舒楝只好不兜圈子順著他的話說:“我是幫了你‘大忙’不假,你給我股份讓利,對我而言已相當公道,這套翡翠首飾我不能白拿,你開個價,我補錢給你”

    高旻蹙眉,不得不斟酌說辭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暗物質資本在緬甸帕敢投資了兩座翡翠礦坑,玉雕師在雕鏤千里江山圖時利用剩下的原石打磨鑲嵌成一套珠寶首飾。如你所見,正是我送阿姨的這套翡翠首飾,一它沒用來交換,二它沒用來銷售,嚴格說不算商品,所以我沒辦法開價給你,你真的不必太過介懷”

    在舒楝的認知里,再親密的朋友,也有楚河漢界之分,特別是異性朋友,一旦越線過火,友誼就不再純粹。之前她接受高旻的禮物尚心安理得,是因為工作中牽涉到利益往來,高旻有求于她,許以重金,乃至送禮示好,都十分正常,而現(xiàn)在他們銀貨兩訖,那這套無價珠寶不啻于燙手山芋,高旻的理由壓根站不住腳,鉆石經(jīng)銷商何其多,也沒見他們的親人和朋友人手一顆。

    當商人做一件事不逐利時意味著什么?

    舒楝盯著高旻的眼睛,試圖搜尋蛛絲馬跡,好證實她的猜測并非異想天開或自作多情,然而令她疑惑的是高旻的眼神很坦蕩,臉上也并無異色,難道自己多想了?

    高旻任她打量審視,從頭到腳一絲破綻也無,他豎起食指,打斷舒楝的沉思,“我和阿姨投緣,你就當成全我的一片孺慕之情”,他笑了笑,滿眼的戲謔,“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呢在人情維護上還是很舍得下本的,咱們來日方長,總有用得著你舒主編的時候,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鄙人不屑為之”,說完,輕飄飄地撇開目光,唇角一彎,“阿姨出來了,你心里那桿秤趕緊收起來,朋友間的感情不是這么算的!”

    舒楝噎住,眼瞅著穿了旗袍挽了髻的方女士一路裊娜地走過來,拿起珠寶盒中的首飾往自己身上招呼,戴了耳環(huán)不說,還套上手鐲,翹著蘭花指左看右看,一張臉笑開了花。

    這也太不客氣了吧,舒楝嘆為觀止,可惜沒攔住躍躍欲試的方女士,見女兒一個勁地使眼色,她沒好氣地甩了個白眼,“咋地,你眼睛抽筋啦?”,轉頭和風細雨,“小高呀,來,幫阿姨戴上項鏈”

    有個四六不著調(diào)的閨女,她方苓是享不了女婿福了,心頭黯然,脖子后咔嗒一聲響,那是項鏈搭扣合上的聲音。高旻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略略偏頭,恭維話不用打腹稿脫口就出,“翡翠配旗袍最能表現(xiàn)出東方女性的溫婉氣質,而阿姨無疑將此種氣質演繹地淋漓盡致”

    金絲盤紐,潑墨梅花,孔雀藍旗袍與晶瑩剔透的滿綠翡翠將方苓襯托的高貴典雅,古典氣息十足,舒楝霎霎眼,覺得有點認不出方女士了。

    方苓伸手抿了抿鬢角,儀態(tài)萬方地起范兒,頗有些民國舊日風情,又顯擺似的款款走了幾步,心想待會兒去舞蹈隊會會老姐妹,好讓她們也羨慕羨慕她。

    突然她耳尖地回頭,看向舒楝,“你手機是不是響了?”

    “有嗎?”,舒楝從兜里掏出手機,她原本打算吃晚飯回樓上睡覺,順手調(diào)低了音量,就這么點動靜方女士都聽到了,耳朵靈敏度不是一般的高,難怪八竿子打不著的閑話她也聽得到。

    “誰打過來的?”,方苓湊近瞄了眼,心中有了數(shù),撇撇嘴故作鄙夷,鼻子重重地哼了聲,“那個人啊——”

    那個人有名有姓,叫舒昱鳴,是舒楝的親爹,常年不見面,通常電話聯(lián)系,久而久之,就成了方女士口中的代號。

    高旻扮演合格的背景板,默不作聲地坐在沙發(fā)上靜靜喝茶,眼中含著興味,留心聽著母女倆的雙口相聲。

    舒楝成心逗方女士,作勢轉身,“媽,我去院子里接電話,不然你聽了多鬧心”

    “干嗎要出去接電話,小高是外人嗎,打個電話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就在屋里打,開免提,我倒要看看他這回又磨嘰什么?。俊?/br>
    看著方女士言不由衷地模樣,舒楝了然地笑笑,接電話開免提,舒昱鳴問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諸如什么時候回家的,打算在家住多久,年后上班怎么走,是乘飛機還是坐動車,漫無邊際地聊了些有的沒的后,舒昱鳴期期艾艾地問能不能到北京他那邊住幾天。

    舒楝扭臉看方女士,方女士頭一擰,惡聲惡氣地說:“看我干嗎,我會阻止你探望親老子嗎?”

    好吧,謹遵懿旨,舒楝故意大聲說:“爸,你聽見了嗎,我媽讓咱父女倆趁過年團聚呢”

    方苓朝屋頂翻白眼,扯著嗓門喊,生怕那頭的夏夢怡聽不到?那女人的心眼比針尖還小,往年舒楝去北京看她爹,都不說請到家里吃頓飯,跟防賊似的,當真小家子氣!

    舒昱鳴正愁找不到借口慰問前妻,女兒遞上話茬,他趕忙接腔,“你母親她……最近還好嗎?”

    “哼,沒話找話,我好的很,不勞舒院士費心!”,方苓面上不耐,耳朵卻支棱著一字不落地聽著。

    舒楝如實傳達老媽的意思,“我媽過得挺樂呵的,沒病沒災”

    “那就好,那就好”,舒昱鳴喃喃道,似無限悵然。

    這一腔幽怨委實沒道理,若有難舍的情緣,三十年過去,說什么也晚了,舒楝微嗤,清清嗓子,開始添油加醋,“我媽業(yè)余生活一點都不枯燥,這不,和她的朋友一起組了個舞蹈隊跳華爾滋——”

    “你媽之前不是跳廣場舞嗎?”,舒昱鳴心里頗不是滋味。

    “廣場舞太沒難度了,我媽現(xiàn)在感興趣的是華爾滋,她的舞伴是位退休的大學教授,特別儒雅,就是他帶我媽入門的,倆人搭檔別提多默契了,簡直是絕配,沒準年初五的國標舞比賽他們能拿獎呢!”

    舒昱鳴默了默,心情復雜地說:“你媽和那位教授……”,但他哪有資格追問,往事已矣,獨獨留下苦澀的況味,無論如何,他希望吃盡苦頭的幺妹晚年有靠,生活幸福。

    聽著有點酸吶,使君有婦,就別搞舊情難忘這一套。況且這不是第一回了,她十五歲那年,有人給方女士介紹了個對象,工作長相都不錯,方女士被媒人攛掇得有幾分意動,后來接了舒昱鳴的電話,就沒了下文。

    舒楝當然不會認為是父親從中作梗,但他態(tài)度猶疑,當斷不斷,明知前妻忘不了他,還不時地表關心找存在感,就像驢前面拴根胡蘿卜,老勾著她,她能揮別過去重新開始嗎?

    趁此機會暗示老爸,讓他過自己的日子,別老惦記她和方女士,黃花菜早涼透了,就甭做無用功了,這樣大家都省心。

    “那位教授姓顧,喪偶,子女都在國外,跟我媽挺般配的,你也知道,我媽不就是喜歡有文化的嗎,你她沒能高攀上,這個沒準行!”

    雖說加了料,舒楝說給老爸聽的這番話也不全是假的,方女士自從加入老年國標舞團,聯(lián)絡閨女的次數(shù)直線下降,偶爾打電話也不舊調(diào)重彈催她相親,掛在嘴邊的都是舞團的事,其中顧教授的名字出現(xiàn)的頻率最高,估摸著多少有點好感。

    舒楝一邊忽悠舒昱鳴,一邊尋思,老媽和顧教授的事沒準還真有門。

    舒昱鳴聽著心中不是滋味,囁嚅了半天,終將話咽回肚里。

    父親沉默,舒楝大感尷尬,料想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幸虧此時夏阿姨喊父親見客,否則不知如何收場,畢竟她編瞎話了。

    舒楝訕訕地收線,腦后掌風襲來,方苓一巴掌拍過來。

    捂著脖子回頭,舒楝瞪眼兒,“媽,你干嗎打我?”

    方苓氣了個倒仰,“嘿,你還跟我呲牙,有你這么編排你媽的嗎?”

    “那能叫編排嗎,那叫衷心地祝福,我覺得顧教授人不錯,你倆在一起做對老來伴多好??!”

    “好你個頭!自個還cao心不過來,還cao心你媽?。俊?/br>
    方苓訓完女兒,和顏悅色地看著高旻,“小高,讓你見笑了,這死丫頭總是沒大沒小的,阿姨待會兒出去練舞,家里清靜,沒人打攪,你回屋好好休息,解解乏,開了一天車,能不累嘛!”,話音一落,披上大衣,喜慶地出門了。

    舒楝感嘆,“我媽真是行動派,說走就走,來去如風”

    高旻忍俊不禁,他覺得這對母女挺逗。

    倆人并肩上樓,高旻一直要笑不笑的,舒楝瞥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和我媽挺不嚴肅的?”,不然至于忍笑忍到嘴角抽搐。

    “父母和子女的相處方式,我更喜歡你和阿姨這種說說笑笑型的——有一點我想向你確認,舒昱鳴是你父親嗎?”,高旻頓了頓問。

    “咦,你不知道?你不是調(diào)查過我嗎?”,舒楝揶揄。

    高旻赧然,“了解入職人員的履歷是dmc人事制度的常規(guī)動作,當時有意招攬你,所以……不過,舒昱鳴是你父親并非我查到的,剛才聽阿姨提及舒院士,就在想也許是我認識的那位師長”

    “緣分啊”,舒楝撫掌,感嘆完疑惑,“你既稱呼我爸師長,說明聽過他講課,可我爸是搞物理研究的,你不是學計算機的嗎?”

    “舒院士以前在哈佛做客座教授,我聽過他的講座,不提專業(yè),我對物理一向很感興趣,曾一度想換專業(yè)”

    “數(shù)理不分家,像你這種數(shù)學計算機都玩得開的人研究基礎物理最合適了,話又說回來,你改道學物理,還有暗物質資本什么事?”,沒了暗物質資本,愛比鄰沒準還在她手里,一切都是命運,舒楝內(nèi)心小小不平。

    顯然兩人想到了一處去,只是兩人想法迥異,高旻想緣分真奇妙,感謝由撞車引起的后續(xù)發(fā)展。舒楝打心眼里覺得,這一系列的蝴蝶效應有點坑爹。

    作者有話要說:  向讀者告罪,已經(jīng)不能用手速慢做借口了。

    說實話我覺得這篇文寫的差勁極了,一馬平川,毫無波瀾。

    特別是看到別人的小說,兩相對比,貨比貨扔。

    啰哩啰嗦地寫了三十多萬字,根本就是流水賬。

    連個劇情都木有……水平真的有待提高。

    十分愧對鼓勵我的讀者朋友們。

    這章太長了,明天繼續(xù)更,加更的字不會多收錢,不過我估計也木有幾個讀者了。

    第82章 愛情激素論

    臘月二十四, 撣塵掃房子。

    方苓帶領兩員大將做年終大掃除。

    樓上樓下,庭院內(nèi)外,徹底地進行清理。

    如今人們花錢請家政服務, 方苓不想假手于人,春節(jié)掃塵自古有之, 全家上下齊動手,用心打掃, 才能將一年的“窮運”、“晦氣”統(tǒng)統(tǒng)掃出門, 干干凈凈地迎接新年。

    家里沒男人,重擔自然落到兩個女人頭上,往年忙活一天不帶夸張的,晚上睡覺累的腿都伸不直。今年有高旻外援,重活累活他主動承攬,方苓負責廚房的鍋碗瓢盆和清洗被褥, 舒楝只剩下擦玻璃窗一樁活。

    方苓抱著甩干的床單被罩往外走, 抬眼看到高旻蹲在地上, 握著錘子叮叮當當?shù)匦蘩砥茡p的木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