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確認格局沒有問題,那名負責(zé)長房子的筑基修士,花了幾天將土房子修飾了一番。 如此一來,磅礴大氣,精致典雅,兼而有之。 兩名煉氣修士也沒有閑著,留出來的門窗在筑基修士對房屋進行修飾時,已經(jīng)就地取材逐漸完善。 到門窗全部安裝妥當(dāng),那名筑基修士對房屋進行了石化,天舞峰的建筑從最初的土黃色,猶如上漆一般,變成了山石一樣的深灰色。大約土質(zhì)略有差別,石化后,還很有野趣的自帶條紋。 最后對方將一套防護陣盤,埋在了天舞門的正殿之內(nèi),一道五彩靈光從如今天舞門的正殿,往四周蔓延,站在天舞門內(nèi),就連靈氣都變得更加穩(wěn)定了。偶爾還能看到一道靈光從建筑物上一閃而過,在眼底留下一條微型彩虹。 如此,房子修好,天舞門的十二塊靈晶便少了一半。但,天舞門的各位也終于不用擠在正堂了。 當(dāng)晚,楊海和楊嵐便挑了客卿院的一間小院住了進去。 白秋云和陸子期同齡,兩人決定一起住。 魏憶曉是云哲公子當(dāng)初交給烏長柳的,自然跟著烏長柳住。 宛晚和余重錦都還小,又是女孩紙,跟著宋璽住了同一個小院。 顧盼就眼巴巴瞅著孟染,兩儀就學(xué)著顧盼眼巴巴瞅著孟染。 孟染本身還挺喜歡小孩兒,更何況是顧盼這樣又安靜又乖巧伶俐的小孩兒。孟染這邊朝著顧盼伸出左手,右手便被兩儀給牽住了。 孟染想說,你牽著我干嘛,自己去住客卿院。 孟染還沒說,兩儀已經(jīng)委屈巴巴道:“我想跟你住?!?/br> 兩儀不可能和楊氏兄妹一起住,自從上次一戰(zhàn),現(xiàn)在的楊??吹絻蓛x,便像被什么蟄了一樣,就差繞著兩儀走了。 大家都知道是兩儀的衣服上有古怪,但反正他們對兩儀沒有惡意,也沒有引發(fā)過任何兇殘的功能,又都說好了不提兩儀修為盡失之事,便都當(dāng)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沒人特意去說這個事情。 但是,孟染還是看得出來,大家對兩儀,還是多了份小心翼翼。 讓兩儀一個人住這么個大院子,確實有些空曠。最后孟染到底沒忍心,把這一大一小,都牽進了他看好的那間院子。 第31章 御植宗尋人 天舞門的眾人在忙著安置自己時,一行和那名姜姓法修一樣身著迷彩色長衣的御植法修,在之前大戰(zhàn)之處停了下來。 一名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御植少年停住腳步,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道:“大師兄,姜師兄的氣息在這里斷了?!?/br> 那名中年男子應(yīng)了一聲,手中往腳邊上灑出一把種子,不多時,眾人所在的地面,就被一種帶著扁菱形硬質(zhì)葉面的植物,整個翻了一遍。被烏長柳翻地掩埋的幾件破爛法衣,無所遁形的出現(xiàn)在了這幾名御植法修的面前。 幾件法衣被藤蔓扯開,那名膚色帶著些青黑的中年法修道:“沒有看到姜師弟的法衣。” 那名大胡子中年法修道:“再找?!?/br> 少年將自己手中的數(shù)條紅色藤蔓從手中放了出去,五六根紅色藤蔓在那名姜姓法修最終喪命的地方來回繞圈,大胡子法修指揮自己的硬質(zhì)葉面植物將那塊地方掘地三尺,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另外一名一直沒有說話的女法修,將自己腰間的藤蔓也放了出來,那根藤蔓上每隔尺余就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結(jié),那些結(jié)在離開女子的腰部之后,均咧開了一條縫隙,露出鋸齒般的開口,和內(nèi)里一條腥紅蛇信一般的長舌。 數(shù)條長舌這那些法衣上吮吸舔舐了一番,那名女法修道:“這里一共有八個人的血氣,其中七個死了?!?/br> “找那個活著的?!贝蠛臃ㄐ薹愿赖馈?/br> 少年和女法修都露出抗拒的神色,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御植少年將自己的紅色藤蔓,和女法修結(jié)里的長舌絞纏在了一處。少年和女法修均發(fā)出一聲悶哼,隨后那名女法修面上泛起薄紅,到那名少年開始粗重喘息時,女修終于吟哦出聲:“是一名…嗯…女子,修為…啊……煉氣大圓滿?!?/br> 兩人的藤蔓終于分開時,少年和女法修都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交歡。 大胡子法修對少年道:“能找到線索嗎?” 少年喘息著沒有說話,那五六條紅色藤蔓已經(jīng)開始游動,只得片刻,其中一根藤蔓挑著一小塊星光蟒蛭皮的衣料,浮出了地面。 —— 兩儀坊來了一群御植法修,之前有筑基修士坐鎮(zhèn)的各派開設(shè)演武臺時,就聽說有一名御植法修,名聲大噪。 如今有筑基修士的各派都已經(jīng)撤離兩儀坊了,這群身上、腰上、頭發(fā)上都冒著點兒綠植,據(jù)說是七星海御植宗的法修,出現(xiàn)在兩儀坊,讓各個小派都有些緊張。 當(dāng)然,有天劍門鎮(zhèn)守的兩儀坊,這些法修就算看起來兇神惡煞,也不可能做出當(dāng)街殺人之事。 但是,當(dāng)鄭錦心聽說他們正拿著一塊巴掌大的,會閃光的蟒蛭皮衣料,四處打聽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時,便知道情況不妙了。 鄭錦心自己不過煉氣初期修為,就算這些人此時不動手,待半個多月后納新會結(jié)束,他們也只會死無葬生之地。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走脫,鄭錦心和隗招弟就被對方逮住了。 “這衣料你們都給誰做過衣服?”鄭錦心看著那塊巴掌大小,四周都是被撕扯到斷裂的痕跡時,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那是星光蟒蛭皮,這星光蟒蛭皮只有他們家有,而他們家也只賣給過天舞門。 那名臉色顯得有些青黑的法修,沿著雙·腿游出了兩大圈讓地面都滋滋出聲的腐藤:“你也不必如此不好意思,我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過來跟你確認一下?!?/br> 鄭錦心看著綠結(jié)中游出來的紅色長舌,在隗招弟的身上游·走,渾身冰涼。 那女修卻生怕他還不夠掙扎,笑道:“你到底是要全情義呢,還是要兒子?我們這些植物,若是不用靈力控制,放任自由生長才會出事。植物的天性嘛,到時候就算天劍門找來,也不算違規(guī)呢?!?/br> 鄭錦心的眼瞳都募然一縮,最后一撇頭道:“天舞門?!?/br> 那女修將那些綠結(jié)紅舌都抵在了隗招弟的肚子上,又道:“聽說貴派和那個天舞門關(guān)系較好,你可知道天舞峰怎么走?。俊?/br> 兩儀山五百多山頭,均按照靈脈排序,具體的位置除了交好之人,便只有仙盟登記之人知曉。仙盟登記的資料都屬于仙盟的管理機密,自然不會讓這群外人知曉。 隗招弟看著鄭錦心快要妥協(xié)的神色,緩緩搖頭,急道:“當(dāng)家的……” 話還未說,隗招弟就發(fā)出一聲慘叫:“啊??!” 還不太顯懷的肚子上,頓時冒出了五六個血色的圓斑。 “住手!我?guī)銈內(nèi)?!”鄭錦心話音落,之前抓得緊緊的拳頭,一拳打在了身后的山石上。弱質(zhì)書生一般的青白色皮膚上,頓時綻開了四朵血色rou花,支楞出四根白色掌骨。 “當(dāng)家的……!”隗招弟眼中的淚水終于滑了出來,是因為痛,也因為心痛。 那名少年看著鄭錦心和隗招弟夫婦,神色間有些不忍。 大胡子法修見狀,對那少年道:“你去押著那男人帶路,免得還沒走到,就被你董師兄的法藤把人給吃沒了?!?/br> 那女修則道:“既然夫妻情深,你們便一起吧。”將肚皮上破了幾個窟窿的隗招弟推到了鄭錦心懷里。 弱rou強食之事每日都在發(fā)生,山道旁邊就算有路過之人,也要權(quán)衡一下自己的實力,是不是夠做一回英雄。 如今兩儀坊內(nèi)筑基修士都已經(jīng)撤離,這群強人中甚至有煉氣大圓滿的修士,大多數(shù)便也只能看看作罷,甚至一部分人連看都不敢看。 鄭錦心看著一步一個血腳印的隗招弟,除了心痛便是茫然,他甚至不知道,他把這群人真的帶到天舞峰,隗招弟又是否能活下來。 天舞門的新防御法陣被觸動時,天舞門一眾大小,正在弟子院內(nèi)教授三小舞姿。 看到滿身是血的鄭錦心和隗招弟,孟染都驚呆了。 等看清羈押著鄭錦心和隗招弟的人時,宋璽和烏長柳對視了一眼,已經(jīng)猜到了會是什么事,只是沒想到竟然會牽連到旋針派。 看到天舞門,這群御植法修很是艷羨了一番,那名臉色青黑的中年法修道:“沒想到,區(qū)區(qū)幾個煉氣修士,竟然能占得這般山頭,早知如此,門派爭奪戰(zhàn)的時候,我們也應(yīng)該來試試,設(shè)座別院也是好的?!?/br> 趁著幾人還在觀察天舞門,那名少年法修將鄭錦心和隗招弟往前一推,道:“既然老老實實帶路了,便饒你們一條性命。” 鄭錦心和隗招弟朝著天舞門的大門跌進去時,那女法修喝道:“誰說饒他們性命了!” 數(shù)個綠結(jié)已經(jīng)飛起,卻被那少年的紅色藤蔓“啪”一聲給抽到了一旁:“今天少讓我看見你這鬼東西,惡心。” 宋璽已經(jīng)趁此機會,將鄭錦心和隗招弟兩人帶入了防御陣法內(nèi)。 烏長柳上前一步,站在陣法內(nèi)對幾人道:“不知諸位,今日來此,有何要事?” 兩派人士還沒見面,就已經(jīng)有人見了血,好好說話大約是不可能了,宋璽也壓根兒沒有準備讓他們進來說話。 那名大胡子法修道:“我御植宗姜師弟,之前跟幾個體修走了,那幾個體修死在了貴派的手上。所以想來問一問,我們師弟呢?” 對方這樣的問法,很微妙。 宋璽和烏長柳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名姜姓法修是兩儀殺的,更確切的說是那件法衣殺的,而且殺的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現(xiàn)在的兩儀就連修為都沒有,也不存在功法的問題,這就意味著,天舞門其實可以抵死不承認。 宋璽道:“回程時我們和七星海的七個體修起過沖突,但并未見過什么法修?!?/br> 那大胡子法修問道:“果然如此?”大胡子法修手上拿著一塊巴掌大小的星光蟒蛭皮,正是當(dāng)時那名體修抓破的那一小塊兒。這衣料和烏長柳等人身上的一模一樣。只有宋璽,因為回程時那件長衣被抓破,此時雖然還踩著高跟長靴,上身卻是之前的玄御衣。 宋璽眼神輕蔑的看著那片碎片,反問道:“七個體修也不過抓破了這么點兒衣料。沒有記錯的話,此次兩儀坊來了一個御植的法修高手,論戰(zhàn)三十未有敗績。貴派的師弟若是真的在,我能只損失這點?” 這樣的說法,讓那行御植法修很是受用,那女修已經(jīng)笑道:“這話說得倒是很有道理?!?/br> 轉(zhuǎn)而對那大胡子男修道:“師哥,說不定,姜師弟在那里失蹤,真的是個巧合呢?” 那大胡子男修沉吟了片刻,道:“希望如貴派所言,告辭?!睅е麄兊囊蝗喝?,拔腿就準備要走。 宋璽卻忽然一聲厲喝:“站??!” 態(tài)度強硬的對那大胡子男修道:“貴派傷了我的朋友,就這樣走掉,是不是太不客氣了?” 那大胡子男修哼笑出聲:“我堂堂御植宗,若不是這里是兩儀山,有天劍門在此,我會跟你一個煉氣期修士坐鎮(zhèn)的門派講客氣?” “更何況,就他這樣賣友求命的,就是我御植宗,也懶得跟他做朋友?!闭f完這句話,對方便帶著自己的師弟師妹轉(zhuǎn)身走了。 第32章 來跳廣場舞 待那群人走遠了,宋璽眼神示意烏長柳將大殿的門都關(guān)起來,才松了一口氣。 對方作勢要走,卻腳跟都未動,其實是試探。若人果然是他們所殺,便該巴不得對方速速離去。 她出聲留人,才是一個門派被人無端冒犯該有的態(tài)度。 剛才若有一個字,或一個態(tài)度不對,現(xiàn)在可能就不是這個結(jié)果。 宋璽當(dāng)然不怕對方這五個人,她怕的是這五個人背后的御植宗。能以宗相稱,對方的門派就不會小,至少也是有金丹修士坐鎮(zhèn)的門派?,F(xiàn)在對方走了,只希望兩儀的殺招,確實如他們所想,并不能讓對方追查到什么痕跡,否則,天舞門休矣。 當(dāng)然,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那姜姓法修,該殺還是要殺。否則,他們連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機會都沒有。 等心中的那陣驚顫平復(fù),宋璽才看向如今跪在天舞門正殿上的兩個人。 鄭錦心看到宋璽看過來,滿面愧色的垂下了頭。 “叩”、“叩”、“叩”…… 那雙極具特色的高跟長靴,隨著主人的步伐,一聲聲敲在石質(zhì)地板上,不輕不重,不急不緩。 卻如同等待審判的鐘聲,一聲一聲敲在鄭錦心的腦中。 “鄭掌門,”宋璽出聲了:“今日之事,我便是就此斬殺兩位,也合情合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