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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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咧著牙,訕笑道:“殿下您有什么事嗎?” “怎么,若無事,本王就來不得?” “不不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卑⑷u頭,“只是殿下您……”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阿三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 這位殿下來相府總共不過三次,第一次因?yàn)榛噬弦妓奈恼?,他來找相爺討教。第二次因?yàn)樗牧嘶噬闲膼鄣拇善?,連忙來向相爺求策。第三次來倒不知緣故,只知道他走后,丞相一個人在 檐下站了許久。 這樣一想,阿三突然意識到,三皇子已經(jīng)許久不曾登門,上一次來,還是年初的時候。 這次來,又不知給丞相帶來了什么樣的麻煩。 “你家主子在哪,本王找他去。”夙丹宸說著,便要抬腳進(jìn)門。 阿三連忙攔住他,“殿下且慢,容小的先去通報(bào)?!?/br> 夙丹宸略一沉吟,頷首道:“也好,你快去快回?!?/br> “殿下稍候?!?/br> 說罷,阿三向府內(nèi)跑去,一溜煙穿過鵝石小路,來到東廂門前。一室房門緊閉,燈火透過窗紙灑向地,他踮起腳隔著窗紙望去,隱隱窺見丞相披著青黛衣衫,坐在檀木案旁,細(xì)細(xì)翻閱一卷經(jīng) 書。 阿三猶豫起來,不知如何開口。 蘭子卿忽見窗紙中映出一道人影,淡淡開口:“何事。” 阿三一驚,忙道:“稟丞相,三皇子來訪。” 蘭子卿眉睫一跳,遲疑道:“他可有說來因?!?/br> “奴才問了,他沒說,只說要見丞相?!卑⑷肓讼?,加上一句:“三皇子還抱著一籮棗?!?/br> 房內(nèi)良久無言,阿三小心翼翼地問道:“丞相,是否以安寢為由,回絕了他?!?/br> 蘭子卿默然,燈火染上他的面容,更顯眉目如畫,隔了半響,合上書卷,淡道:“不必,請他到攬?jiān)峦ば∽?,本相隨后便到?!?/br> “是。” 攬?jiān)峦?,依梅林而建,亭上無蓋,任月光傾灑亭中,是曰攬?jiān)隆?/br> 夙丹宸抱著籮筐,站在亭外,見月色滿亭,不自覺道:“清月入懷攬風(fēng)流,不愧名曰攬?jiān)??!?/br> “不過一俗名耳,殿下謬贊?!?/br> 一道清音穿林而來,夙丹宸回頭,見蘭子卿一身青衣,兩袖清風(fēng),乘月而來。 梅林月影下,他眉眼極雅,纖塵不染,似從畫中來。 夙丹宸愣住,呆呆道:“子卿,你竟是這樣一位美人?!?/br> 蘭子卿聞言,笑意隱去,面容冷下幾分,“殿下莫不是為這一言而來?!?/br> 夙丹宸自知失言,俊臉微紅,“我是來道謝的?!?/br> 上前牽過他的手,來到亭中。 “這石凳好生冰涼,子卿你等等。”夙丹宸一屁股坐下,寒意瞬間侵入肌理,脫口叫住將坐的蘭子卿,脫下自己的外袍,疊成塊,墊在石凳上?!昂昧?。”笑著將蘭子卿拉入座。 蘭子卿眼眸微動。 夙丹宸將懷中的籮筐推到蘭子卿眼前,獻(xiàn)寶一般笑道:“這棗是我自家庭院生的,味道極好。我特意摘來送給你嘗。”月色下,他眸眼晶晶發(fā)亮,像嬰兒的眼睛一般純真明亮。 蘭子卿別過臉,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眸底情愫,淡淡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殿下深夜前來,便是為此?” 夙丹宸笑道:“子卿,我知道因?yàn)槟?,父皇才免了我的跪罰。”伸手去握蘭子卿的手,觸碰到的肌膚竟冰冷異常,“子卿,你的手怎這樣冷?!?/br> 他暗提內(nèi)力,化作熱力,通過掌輸送到蘭子卿體內(nèi)。蘭子卿只覺一股熱流游走全身,連一貫冷寒的脾胃也跟著暖洋。 夙丹宸這樣做,只是因?yàn)樗幌驊z香惜玉慣了,對待美人,尤其是柔弱的美人,總不自覺的生出照顧之心。 蘭子卿卻忽然心生煩亂,抽回手,冷道:“三殿下當(dāng)真不愧潯陽第一風(fēng)流子,連握男子的手,都這樣駕輕就熟。” 夙丹宸驚忙道:“子卿,你誤會了,我絕無唐突之意。” 蘭子卿亦覺自己反應(yīng)過激,定了定心神,淡漠道:“臣并未替殿下進(jìn)一言,實(shí)不敢居功。謝臣二字,更是無從說起?!?/br> “子卿……”夙丹宸還要再說,又見蘭子卿一副送客的姿態(tài),只好悶悶道:“子卿,我走了,這籮棗是我爬上樹親手摘下的。還望你收下”將棗放在石桌上,怏怏離開攬?jiān)峦ぁ?/br> 夙丹宸走到鵝石小徑,回頭望去,樹影重重間,蘭子卿孤身立于亭中。他輕聲喚來阿三,問道:“你家主子今日可有什么心事?!?/br> 阿三搖搖頭。 他見了,疑惑自語:“這便怪了,子卿對我一向柔和,哪有今日這般冷漠?!痹偻?,月下青衣煢煢,只覺心痛。他觀望許久,方默然道:“本王走了,你喚丞相早去歇息?!?/br> “是” 夙丹宸走后,阿三來到亭外,半躬著身體道:“丞相,三殿下走了。他讓小的來提醒您早去歇息?!?/br> “他一直在亭外?” 蘭子卿抬起淡漠的眉眼。 “是,三殿下一直在亭外看著您,剛剛離去?!卑⑷侠蠈?shí)實(shí)回道,“丞相是否回房歇 息……” “下去吧?!?/br> 阿三見蘭子卿神色不同與往日,不敢再勸,只好道:“是,奴才告退?!彼幻嫱顺鰯?jiān)峦ひ幻嬉а腊盗R夙丹宸,“我就知道,那不正經(jīng)的殿下一來,準(zhǔn)沒好事!” 清冷的月光照進(jìn)亭中,投下一片陰影。 蘭子卿目光輕移,瞟向石桌上的籮筐,從筐中拈起一粒飽滿的紅棗,輕咬下去,口中剎時甘甜四溢。 似有一縷苦笑拂上他唇邊,大半年前,那人也是睜著一雙明亮無辜的桃花眼,在他身旁噓寒問暖。他走后,自己亦是在廊下,失神良久。 第二日再來,他稱病不見。以此拒絕了三次,那人便也不再登門。 蘭子卿捏著沙棗的手緊了緊,只覺掌心被那粒細(xì)石大小的棗,硌的生疼。 第3章 離國太子 三日后。 揭榜之人如約進(jìn)宮面圣。 “你便是揭榜之人?” 龍椅上端坐的帝王沉沉發(fā)話。 “正是” 殿上所立之人,白衣勝雪,眉目絕塵。 一雙寒眸似藏浩瀚星海般幽深。 蘭子卿望著那抹白影,心中不知該喜該憂。三年了,殿下終于來了。殿下此來,煬國只怕再無寧日。 蘭子卿沉思之際,殿上已經(jīng)過了幾輪問話。揭榜之人自言,他乃褒國相士,衛(wèi)離玦。 “褒國離煬國千里之遙,你為何不遠(yuǎn)千里,來到我國?!?/br> “古有孔夫子為尋明君,周游六國。褒國國主昏庸,朝廷jian臣當(dāng)?shù)?,我為尋一明君,千里又有何妨?/br> 衛(wèi)離玦唇邊拂上一絲譏諷。 朝廷的氣氛突然變得詭譎,煬帝鷹眼如刀。 蘭子卿的心跟著揪起來,生怕煬帝突然發(fā)難。好在煬帝求雨心切,不再計(jì)較,只問衛(wèi)離玦有何良策。 衛(wèi)離玦只言,今日子時開壇祭祀,定能得雨。 煬帝面目沉沉,冷梟鷹眼如箭一般射向他,后者始終神色從容,氣定閑閑。 “好!便依你所言,今夜子時開壇祭祀。若成,朕決不食言,拜你為國師。若敗,你當(dāng)心項(xiàng)上人頭!下去準(zhǔn)備吧?!?/br> 衛(wèi)離玦冷眼看過煬帝,領(lǐng)旨退下。 蘭子卿緩下一口氣,又見殿外驕陽似火,無絲毫降雨跡象,忍不住心生憂慮。 子時,月朗星疏。 夜色澄凈,天上沒有一絲云彩,夜空高闊如昨。 一身華服的祭師緩緩走上祭仙臺。 祭仙臺,本是前朝為祭祀而鑄造的樓臺,歷代君王不論是祭天地武帝,祭先王先公,還是祭山川社稷,皆與此樓臺舉行。 樓臺約百米寬,上鋪紅色羊毯,四周擺滿了開過光的佛燭。樓臺上擺著一張紫檀案,案上放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玉香爐,爐上插三柱清香。金爐旁左右分別擺放玉卣、玉斝以及一把玉匕。 紫檀案前放著一座赤金打造的九龍金尊,尊上九龍利眼尖爪,威風(fēng)凜凜。 樓臺城下,擠了滿城黎民,他們望著高高的祭仙臺,心里也跟著祈禱。 煬帝領(lǐng)著滿朝文武躬立與樓臺下的玉石階,煬帝獨(dú)居與上,戴十二旒玉珠冕冠,著五爪龍袍。 百官以丞相為首,列居與下。 燭火通明,涼風(fēng)習(xí)習(xí)。 蘭子卿身著紫金官袍,立于列中。他的視線緊緊隨著臺上之人,平日里素來淡漠的面容,此刻變得復(fù)雜凝重。 今日,王孫貴族、黎明百姓皆聚于此地。若成,殿下自可依計(jì)成為煬國國師。若敗,煬帝定不會放過他。而自己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殿下有絲毫損傷。 蘭子卿愁眉不展,祭臺上的人卻是睥睨眾生,神色清冷,眉眼間無絲毫慌亂之意。 “子卿,你怎么了?!?/br>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蘭子卿微愣,夙丹宸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蘭子卿凝眉冷道:“殿下這是做什么,祭祀之時,擅自出列,可是重罪?!?/br> 夙丹宸低眉,小聲道:“我見你眉目緊鎖,一時心急,這才出列。子卿你不要生氣,我這就回去?!彼撓伦约旱恼{(lán)色披風(fēng),披在蘭子卿身上,作勢便要溜出列。 披風(fēng)溫?zé)岬臍庀⒆屘m子卿暫放下心防,他拉住夙丹宸的衣袖,將人拉回列中。夙丹宸睜著小鹿一般明亮的眼睛,疑惑的望著蘭子卿。后者目光飄閃,輕柔的聲音飄散于夜色中,“殿下不可再惹 人注目,便先位于此。此刻天暗,玉石玠上又有數(shù)百臣眾。未必有人注意到你。” 夙丹宸望著他瑩白修長的手,小心翼翼道:“子卿,你不怪我了?”不待蘭子卿回答,自顧自委屈道:“子卿,那晚我當(dāng)真無唐突之意。” 蘭子卿放開手,眉目寡淡,“臣明白。”